39、笑容僵在了脸上3合1
其实君月月挺难受的,毕竟她昨天虽然摔在软泥上面救了她狗命,但是撞击后疼得太狠,也真是浑身酸痛,尤其是她感觉自己本来就连绵起伏的前胸,更加的高耸,衣服擦到都会丝丝拉拉得疼。
妈的。
但是面对比她惨多了的方安虞,君月月還是好脾气地扶着老腰趴在他的床边安抚他,毕竟他实在是给君月月的感觉太脆了,而且……這辈子下辈子,君月月想,她再也遇不见一個为了见她一面就壮烈跳楼的人了。
从前這种情境,哪怕是在小說或者电视裡面看到,也会尴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隔着屏幕,隔着纸张,沒有人能够理解有人会這么疯這么傻。
但是等這件事在你的面前变为现实,有人真的为了你义无反顾,你才会理解,有一個人肯为你這样的疯狂不计后果,是多么的难得,哪怕他脑子可能不太好……
君月月确实通過這件事认定方安虞的脑子可能不太好,毕竟真是個思想健全的正常人,他不会這么疯的。
方安虞总說自己反应慢,却并不傻,君月月先前也确信的,但是這次之后,看着又包胳膊又吊腿的方安虞,她却不敢再信了。
不過這也沒什么关系,君月月接受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多麻烦了,也真的不在乎多這一点。
她倾身扶着老腰,在方安虞的额头上亲了亲,想去尿個尿,但是方安虞拉着她的袖子不放。
還是用那两個指头沒什么力度地夹着她的衣袖,都不用挣,她直起腰自然就掉了,可是君月月舍不得,她发誓她从来沒有对任何人有過這么温软的心疼,方安虞在她眼裡现在简直像块豆腐,从裡到外的能吃不能碰,一碰就碎了。
君月月脸上露出无奈,不過她是真的憋得慌,好在這种窘境很快就被从外面打开的门给解救了。
护士推着药来给方安虞换瓶子,一进屋看到君月月這种姿势站在方安虞的病床前,顿时就急了。“你起床干什么?快躺回去!知不知道還有两项检查沒出来呢!你内脏可能瘀血,你這么随便乱动可能要命的!”
君月月一听,也头皮一紧,但是躺上去之前,她得先上個厕所。
“我就上個厕所,”君月月好声好气地对小护士說,“顺便看看他,他头上的伤不深吧?”
跟着小护士身后进来的,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君月月看一眼就知道她是方安虞的妈妈,皮肤冷白,保养得看上去不错,只是方安虞唯一像她的地方也就是皮肤了,她生得真的和温柔沾不上边,颧骨有些高,眉也画得高,就算好看,也给人种刻薄的感觉。
君月月问话,小护士沒搭理,方妈妈接话,“伤口不深,不劳你操心了。”
這□□味真重,君月月憋得厉害,沒心情和她呛,看都沒看她一眼,扶着腰去了厕所方便。
“你不是家属嗎?怎么不去扶一下,护工沒請嗎?”小护士手上换着药,转头疑惑地看向面色难看的方妈妈。
“她检查结果沒出来,不应该下床的,动作幅度太大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小护士說到這,方妈妈终于有点害怕了,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君月月已经完事打开门出来了,直接甩开了方妈妈扶着她的动作。
她不是不懂得尊重老人,但是有些老人,真的不值得尊重,像方家二老,不光卖儿子,還一卖再卖,甚至限制方安虞人身自由,君月月能对她不理不睬,全靠她得亏是方安虞的亲妈。
方安虞眼睛自始至终追随着君月月,她去厕所他就盯着厕所门,等到她费劲地躺回自己的床上,他也就侧头看着她,两個人都沒有看方妈妈一眼。
等到小护士走了,屋子裡就剩下了三個人,君月月侧身和方安虞对视,眼神安抚着他,两個隔床相望的人,看上去像一对刚被棒子打完的鸳鸯。
方妈妈沉默了一会,黑着脸表态,“离婚协议我們家已经签了,君小姐以后和我們方家沒什么关系,再半夜三更地翻墙进来,我会考虑报警。”
君月月這才把视线分给她,躺在床上笑了一声,问道,“我听我爷爷說,就给了你们两個小项目,两個小项目就能支得你们把儿子卖了一回又一回,還搞上□□自由那一套,他是我丈夫,离婚协议我沒签字,就不算数,你们非法限制他人自由,逼得人跳楼,该报警的人是我吧。”
君月月听到消息就回来,离婚协议,确实還沒签,方妈妈沒想到這层,面色有些震惊,她和方安宴一样,不相信君月月是真的喜歡方安虞,沒人会相信一個几天之内移情别恋的人,再說她自己的儿子什么情况她知道,他连和人沟通都费力,沒有能把一個人抓牢的能耐。
但是方妈妈又不太懂,她为什么沒签字,他们家急需那两個项目,都是能够迅速资金回笼的,有了回笼的钱,方家說不定就能撑過去了。
出不得岔子,方妈妈抿了抿嘴唇,冷声道,“你不在楼下叫他,他不会跳下去的。”
君月月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那你是他妈妈,按理說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君月月笑得很冷,“你来說說,他为什么会被人一叫就跳楼了?他脑子不好使?還是不知道跳下去有可能会摔死?他又为什么不走门,要从楼上跳下来!”
說到后面,君月月的声音陡然加大,方妈妈被她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下肩膀,君月月大概是情绪太激动,說到這剧烈地咳了几声,脸憋得通红,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总算平静下来。
再开口,声音很轻,但是說出来的话却让方妈妈面色越发的难堪,“你是他妈妈啊,把他养這么大,就是用来反复出卖的嗎?你问過他的意愿嗎?他是個人,不是随便就能关在家裡拴着的狗……”
君月月想起上辈子,她努力到最后得到的那一句“她沒关系的”眼睛红得有些吓人,“你……”
她声音哽住,最后也沒說出什么,只是闭着眼躺在床上,深深地吁出一口气。
算了,說什么又能怎么样,几句话不会改变一個人的观念,难堪只会让她更加地为自己找理由,然后心安理得。
君月月不想再和她說任何一句话,不想再看她一眼,到這一刻,她才真正地意识到,君家她必须要,无论迎接的是即将到来的末世,還是正常的世界,她都必须手裡抓着能够抉择的权利,否则像這种事情,只会不断地发生。
病房裡再度沉默下来,沒多一会儿,方妈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君月月缓了一会情绪,睁开眼看向方安虞,对着他笑了下,然后猛的想起了什么,慢吞吞地再度下了病床,打开了床头的柜子。
她的衣服都在,不抱希望的翻了翻,竟然還真的翻到了她昨晚上揣着带给方安虞的小乌龟。
因为长時間缺水,它的爪爪和背上都干巴巴的,但是它竟然很顽强的沒怎么样,缩在壳子裡,君月月捅了它一下,它還往裡缩了缩。
君月月笑起来,拿着這乌龟走到方安虞的身边,拿起屏幕碎得不像样的手机,又输入——這是我昨晚上想给你的礼物,你看,它沒事。
方安虞眼睛挪到缩着的乌龟身上,這东西不大,只有君月月巴掌大小,算是幸运昨晚上沒让两個人给砸扁。
方安虞眼睛亮亮的,嘴角勾了勾,君月月开口慢慢问他,“喜歡嗎?”
他看着君月月点了点头。
于是君月月把小乌龟放在方安虞的枕头边,它因为害怕,不敢出来,但是时不时会动动小脚。
君月月又用手机和方安虞說,“它吃龟粮,但是卖的人說,最好不要喂那個,你可以,喂小鱼,還能喂肉,肉得喂瘦肉……”
君月月给方安虞說了一下注意情况,說到不能把這個东西放在大肚子鱼的缸裡面,不然会把那鱼吃掉的时候,门又开了,這次进来的是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裡還拿着两张纸。
“哎你怎么下床了?”医生皱眉,“躺回去,你需要休息,”接着他低头看手裡的纸张,“很幸运沒什么内脏瘀血,但是自己要注意休息,撞击比较严重的前胸,记得過一两個月来复查,防止有什么肿块留下,结婚了吧,建议半年以内不要要孩子。”
君月月老老实实地躺回去,对着這些白衣天使们她态度尤其的好,闻言连忙点头,“哦,知道了。”
等到大夫出去,方安虞担忧的眼神看過来,君月月冲他轻轻摇头,又不听话地下床,把小乌龟找個小盆子接了水放在裡面,又坐到方安虞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字一句說,“大夫說,我沒事。”
方安虞点头,君月月拿過手机输入——不過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做這种傻事。
方安虞看過之后又点头,君月月又输入——无论别人說什么都别信,只信我亲口說的,保护好自己,耐心地等我。
方安虞提起這件事,眼睛又有点红,君月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左边索性绕過去,慢吞吞地爬上狭窄的床,尽量不压着他侧身和他枕在一個枕头上。
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用两根手指,慢慢地在上面戳出想說的话。
——你還要我对嗎?
君月月亲了亲,对着他开口,“要。”
方安虞又慢吞吞地戳——你会和别人结婚嗎?
君月月沒有马上就否认,如果君老爷子硬逼着,她或许真的会咬牙先和谁结個婚,如果对象是历离,他们還可以签個协议,這都是权宜之计。
君月月想了想,還是仔仔细细地和方安虞解释了,有可能会发生這种情况。
方安虞看了之后,慢慢地咬了咬嘴唇。
——那你会和他生孩子嗎?
君月月差点让自己口水呛了,露出点笑意,凑近亲了亲方安虞的唇角——就算会结婚,也是假的,我不会和他生孩子,我不会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碰我。
方安虞看了一会,咬着的嘴唇松开,慢慢地在屏幕上戳——真的嗎?
君月月拍着肿胀的胸脯保证,“我发誓。”
方安虞最好哄的,君月月這样說之后,虽然他還是满眼的不安,却沒有再问什么,就這样和君月月在一個枕头上躺着,近距离地看着彼此。
君月月其实這姿势难受得紧,但是她知道,她难受,也沒方安虞伤筋动骨的难受,他一個字也沒提,眉都不皱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說,也是真汉子。
一整個下午,病房裡除了时不时进来的护士,只有两個人,君月月一直安抚方安虞,等到他终于睡着了,這才接起被她静音,却一直在响的电话。
“喂?”
“你真是出息了!”那边君老爷子声音暴躁,“半夜跑人家后院,让人家儿子跳楼了!”
君月月深吸一口气,一万句我草他妈憋在嗓子裡,這明显就是刚才那娘们儿和老头子告状了。
君月月其实想說,是他们搞人身□□,方安虞无路可走才跳楼,但是說了有什么用,她沒办法用一句话去改变任何人的观念,這些事說白了,要不是這老头子用钱勾着方家,也不会发生,和他說是指望他怜悯自己還是怜悯方安虞?
君月月不需要這种怜悯。
于是她沉默了半晌,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爷爷,呜呜呜,我现在在医院裡,浑身好疼啊,大夫說我可能会内脏淤血,我好害怕,方家人根本不管我,爷爷……呜呜呜……”
君月月一通假哭,声音本来被气得也哆哆嗦嗦的,君老爷子一肚子骂人的话被她哭乱套了,因为這大孙女,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对着他撒娇哭唧唧了。
君老爷子一時間骂不出了,憋得脸通红,最后只沒好气地說道,“看你還跑不跑!”
君月月马上嘤嘤唧唧地接话,“不跑了呜呜呜……”
君老爷子叹口气,說道,“我已经派人接你了,估计要到医院了,转到丘海那边的一個私立医院去好好地检查下,是我老朋友开的,别哭了!沒出息……”
君月月其实早就料到這招估计能好使,只是她从前不屑用,毕竟這也算欺骗感情,但是不用,她沒别的路子可走了,她需要最后去一次那個她一直不敢去的地方求证,她還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能调动的钱。
君月月难得這么乖,君老爷子也了解了她這边的情况,确实挺吓人的,不過他觉得吓吓也好,省得她一门心思地想着個傻子。
听着君月月的声音,君老爷子顿了顿說道,“回来之后,把离婚协议签了吧,已经送到這裡了。”
君月月這次沒有迟疑,乖乖地答道,“嗯……”
君老爷子松了口气,让她耐心等着,君月月挂了电话之后,看着身边的方安虞,心裡說不出的难受。
她想想都觉得难熬,但和方安虞分开,暂时拿出态度来,才是以后两個人走得更长远的唯一办法。
来接君月月的人還不是别人,竟然是送她来的历离,君月月在他带着人一进门,就惊讶地挑了挑眉。
历离站在门口摊手,“今早上我和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直接說了要我把你接去并州医院,那天你自己跑出去,他估计派人跟着,看到你上我车了。”
君月月也叹口气,行吧,反正一段時間内很难和历离解绑了。
“手续都办好了,我让人帮你换衣服?”历离看着君月月身边的睡着的人,眉梢又挑起来,“不過我看你沒什么事儿,這個就是你的娇花嗎?”
历离走近了几步,看着方安虞安静睡着的侧脸,开口道,“确实是個好皮相,我听說他還挺疯的,都为你跳楼了。”
君月月笑了,“我也沒想到,不過我和他都說清楚了,他很听话的,回去之后,咱们可以具体地谈一下合作了。”
历离歪了歪头,“你的决定是对的,不拿到君家,這朵花你真的要不起。”
君月月无奈撇嘴,沒再說话,而是慢吞吞地起身拿了柜子裡面的衣服去卫生间换了,历离要叫人帮她,被君月月拒绝了。
等到她进去,历离忍不住又朝前走了一点,准备好好打量一下方安虞,但是沒料到君月月一离开,他就睁开了眼睛。
历离瞪了下眼,正好对上方安虞转過来的视线。
两個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乍一看去历离的气势因为站着居高临下,显得十分强,他从小混過来,现在再是打扮得斯文败类,也有种悍匪气质。
而躺在床上受了伤,吊着腿又面色苍白的方安虞,看上去柔软无害,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是历离好奇的视线在空中和他交汇,脸上的笑意有点冻住,他发誓,他清楚地感觉到了方安虞的敌意。
从那双在柔软碎发遮盖下的眼睛中,他感觉到了很明显的冷意。
他惊讶地朝前一步,想要看得清楚,但是君月月這时候打开门出来,历离指着方安虞說,“他醒了。”
结果一转头,方安虞還是刚才那個姿势,睡得特别沉的样子。
君月月看了一眼,又看了有些发愣的历离,理解错了,說道,“還是别弄醒他了。”
君月月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他哭,他一哭,我就走不了了。”
历离张了张嘴,再看向方安虞呼吸沉稳闭着眼的样子,开口道,“他刚才真醒了,還瞪我来着……”
君月月笑了,“是嗎?”她走到方安虞的身边,凑近了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对历离說,“咱们走吧。”
历离還试图解释,可是最后他也沒再說,他来接君月月,带了人還带了轮椅,本来沒這么夸张的,但是君月月确实哪都疼,而且哄方安虞来着,也沒好好地休息。
何苦自己遭罪了,反正就坐上去了。
君月月走了之后,方安虞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转到门口,脸上的表情落寞又无措。
她知道她想让他睡着,刚才躺在他身边的时候說了好几遍,方安虞如她所愿地睡着……但是刚才那個人是谁?
是她的……结婚对象嗎?
方安虞躺在床上,看着旁边备品柜上已经伸出头的小乌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他要相信她,她說的,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君月月从医院出来,下意识的看一眼天上,果然蛛網一样的闪电只是小了,却沒有消失,君月月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心裡其实還是不太愿意相信的,她必须得抽空去最后一個地方……
君月月在并州医院也只住了一晚上,各项检查结果因为开了绿灯,当天晚上就都出来了。
确实除了外伤和拉伤之外,沒有其它的伤势,观察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能出院。
回程的时候她坐的是历离据說是在朋友那裡借的房车,全程躺着回去的,到了君家,君老爷子沉着脸說了君月月几句,但是当着历离的面也沒說什么重话,還让君月月好好地感谢历离陪着她胡闹。
君月月很上道,說了改天等她好請历离吃饭,历离欣然同意,同样欣然的還有看着两個人互动的君老爷子。
当天晚上,君月月就在君老爷子的监督下,签了离婚协议。
他妈的被人逼着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但是除此之外,她也再想不出其它的办法,她必须在這几個月之内搞定一切,务必在末世到来之前,堆也要给方安虞堆出一個半辈子无忧的物资来。
所以在私底下和历离详细谈论的时候,她放弃了最赚钱的娱乐场所,選擇的是景区内购物场所,并且一定坚持要修建底下储备,历离本来打算给她划分的区位是最暴利的,但是她自己選擇的却是利润相对来說最少的。
“修建一個和超市同等平方的底下储备”历离忍不住问,“为什么?”
君月月看着他,想了想也沒隐瞒。“我要储备很多的东西。”
“可是超市的划分已经带了大型仓库,這……”
“不够用,我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先建储备库,从第一批资金开始,我要百分之一来用。”
“你到底要干什么?”历离說,“超市的东西必须保证新鲜,你储备太对的沒有意义,况且投入资金的百分之一,你要干什么,当初咱们两個商量的时候可沒有這個。”
他的声音不由得也冷硬起来,君月月看着外面這些天就一直沒有断過的闪电,看着历离說,“我可以不要整個景区的第一年盈利,换這百分之一的第一期投入资金。”
历离站起来,看着君月月,“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說清楚,”
第一年盈利這确实很诱惑,但是他必须搞清楚君月月要干什么。
“订婚宴在下個月初吧,我准备在那之前,去一個地方,”君月月說,“回来之后,我就告诉你,我要這钱干什么。”
君月月說完之后看着窗外已经有一個多月沒露太阳的灰扑扑天空說,“下個月就是十月,秋末初冬,你看外面树叶,是不是一丁点脱落的意思都沒有?”
历离不知道君月月为什么突然间拐到了树上面,但是闻言也皱了皱眉,确实是最近天气不太对……但电视上专家說了,全球变暖造成的。
不過這和她要挪用资金有什么关系!负责工程的是他预算這第一批的投入本来不够用,历离把视线从窗外挪回来,皱眉看着君月月,“你要去哪?看你的小娇花?不是已经雇人在他家附近盯着了嗎?”
君月月摇头,“我要去一趟庆舒县。”
這名字一說出来,历离愣了一下,皱眉想了想,沒听說過這名字,然后拿出手机搜索了下,接着就忍不住要发飙,“這时候你跨過大半個国家,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干什么!”
他被君月月也逼成了暴龙,在地上转圈,“现在是25号,月初就订婚,你现在去什么时候回来?一期投入也马上到位,动工的时候你不去嗎!”
“我怎么早沒发现你這么不靠谱!”历离手叉着腰,暴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一不小心把假发抓下来了,他愣了下,索性把假发卷了卷揣怀裡,假发下面倒是沒有秃顶,但是短短的只是一层小青皮,耳朵后开始到整個后脑,都弥漫着一條开瓢的大疤。
“我去去就回来,坐飞机,五天之内肯定回来,我就是去看……”君月月转過头,看着劳改犯发型的历离,声音卡了一下,又說道,“去看看就回来。”
“你去看谁?我可沒听說君家那么远還有亲戚,”历离对于自己這個亡命徒的形象混不在意,但是他又不好和君月月真的撒火,因为君月月真的是個太好說话的合伙人,他占便宜占得都要不好意了。
要不是君月月整天抱着手机看她雇的人发她那朵娇花模糊不清的照片,這么无私奉献一样的合作,历离都要怀疑君月月喜歡自己喜歡疯了。
不過两個人私底下的合同,君老爷子并不知道,他并沒有把权利完全地放回君月月的手上,估计要等到订婚之后。
不過历离不急,因为君月月真正成为君家掌权人的那一天,他们之间的赠与合同就会生效,就算她最终不行,這项目也就当和君家的合作也血赚不亏。
他脾气一向暴躁,但是自己压了几轮,叹口气說道,“行,我不管你干啥,你去就去,订婚的时候必须回来,我给你派两個人带着吧,都是我身边带的時間挺久的保镖。”
君月月倒是沒拒绝,当天晚上她就坐车去了平川,君老爷子最近根本不過问她去哪,只要拿历离做幌子,她几天不回他也发现不了。
君月月第二天在平川上飞机,直达章光,在章光又转两趟客车,這才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到了庆舒县。
君月月下车之后,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出站口,好久都沒动,這裡一切都和她前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這让她感觉到窒息。
她沒有马上去找人,而是先就近找了個旅店安顿下来,带着两個沉默跟着她的保镖吃了顿好的,又好好地睡了一觉,這才在第二天早上,坐着公交车到了她前世住的那個区。
走在這依旧坑坑洼洼沒人修的砖石小路上,越是接近她曾经那個家的巷子口,越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她一路上揣测了各种可能,自从在君悦的身体醒過来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地推算過,最后得出了一個结论,只有一种结果能符合所有猜测和发生的异象。
君月月抱着這种难以言喻的窒闷心情,站在小巷口,看着不远处经年破旧沒人修葺的大门,那是她曾经从章光市上学回来,都会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归属感打开的门。
這扇门曾经带给她的,数不清的平凡但也快乐的岁月,但是现在君月月却沒有勇气去敲上几下。
她再巷口站得双脚发酸,来来往往的有看到她的都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她,這些人君月月全都认识,隔壁王婶子,丈夫是個下岗工人,一家四口靠她烙馅饼维持生活,但是和睦又美满。
张叔,孩子都不在身边,独居,但是身体很好最爱去体育广场那裡下象棋。
這些曾经生活在她身边无比熟悉的人,却在末世之后,变成了一個個肢体僵硬张着嘴只会追人的活死人。
那样一個世界,君月月真的害怕,却也无法不强迫自己去面对,因为這一辈子,她知道,她的伴儿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把她扔下。
想到方安虞君月月深吸口气,总算朝着巷口的那個院子动了下,但是却只动了一步,就僵硬地站住了,连头都不敢回。
身后传来一個无比熟悉的女人声音,在追一個快速从她身边跑過的孩子,“星星!你等等,别跑太快,摔了!”
君月月咬着牙,咬到牙发酸,才沒有哭出来,她的声音還是那么的温柔,她曾经是君月月最亲的亲人,她每次放假回来,把打工的钱给她,她总会說,“你大了,自己留着买些好看的衣服。”
君月月咬得嘴裡血腥味弥漫,她曾经觉得,爸爸沒了,妈妈和弟弟是她一辈子最亲的人,可是這個声音,在某一天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用一样的语调和别人說,“你们想对她做什么都行,她沒关系的……”
她沒关系的。
君月月微微仰了下头,把眼眶中的眼泪逼回去,她還是忍不住去恨,去埋怨。
凭什么卖她沒关系呢。
女人就要和她错身而過,君月月突然开口說话,她一看向女人,眼泪到底還是不听话地涌出来。
但她却笑了,捏紧了手,笑着问,“你是君月月的妈妈嗎?我是她的同学,来找她有些事。”
女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還在笨拙开门的儿子,又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君月月,想到最近的诈骗广告,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君月月這一瞬间遍体生寒,但還是压着山呼海啸的情绪,继续问,“怎么会呢,君月月和我說,他们家就住這裡,她在章光师范,和我同学,她說假期回不来了,让我送些钱過来给她妈妈和弟弟的。”
女人一听說是送钱的,警惕放松了一点,但是犹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不是君月月的妈妈,這附近也沒有叫君月月的,我只有一個儿子。”
她說着,指了指已经自己进门的小孩子方向。
“你们找错地方了,這片我沒听說過谁家有学生叫這個,姓君的,也沒有。”女人說完之后,看着君月月哭得不像样子,但也只是片刻的犹豫,然后也朝着巷子裡走了。
保镖都在远处站着,君月月哭出声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沒有君月月這個人,她猜对了。
她在末世中重生成了君悦,一切重来,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這世界上就沒了君月月。
而她也不是穿越了一本书,而是重生回到了末世之前,她本身……就生活在剧情之外崩坏的世界当中。
這书的主角,他们活在正常的世界,他们幸福美满地完結在了相亲相爱的时候,而像他们這些被世界填充的人物,却在书本完結之后,活在炼狱之中。
這是唯一能够解释,为什么末世中沒有主角信息的原因。
君月月蹲在地上,沒有哭很久,這已经是她预料到的结局,但是亲自驗證自己在這個世上消失,她還是有种說不清的虚幻感觉。
远处那两個保镖看着她蹲在那裡,過了一会也走過来了,询问她沒事吧。
君月月眼泪已经不流了,情绪也恢复了正常,這样挺好的,她不需要什么亲人,也不需要去拯救另一個自己,她只需要专心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人吃人世界,带着她亲爱的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我沒事,”君月月起身开始,那种沉重的情绪和锁了她两辈子的亲情枷锁,就随着她迈步脱离了她。
挺好的,她对自己說。
回程她一路上都在睡,好像是這辈子沒有睡着過一样,唯一醒過来的時間,就是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看着她雇的侦探,给她发方安虞的照片。
他在喂鱼,看起来挺好。
她也挺好的,君月月把手机揣起来,笑着看了看车外,是她上一世迟来的释然。
她赶在了月初订婚宴之前回来,不過還是沒什么精神,睡了一天一夜,历离调侃她就算出去偷情也不至于累成這样。
君月月在订婚宴之前爬起来洗漱,迷迷糊糊地任由化妆师造型师折腾。
等到弄好了一切,历离亲自开车来接她,君月月一直到了酒店,才打起一些精神,门口看到气球拱门的时候,想起那次她和方安虞去买鱼的事情,虽然這裡是平川,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觉得這气球拱门看着像是一家婚庆的手笔。
君老爷子還沒到,就会還沒正式开始,這一次請的人都是平川有头有脸,還有一部分是丘海市来的,对這项目有投资意向的人,還有就是君来爷子的一些故交。
君月月进了就会就带上了微笑的面具,手轻轻搭在历离的胳膊上,做個兢兢业业的花瓶。
现在她還沒彻底有实权,在君老爷子放权之前,她只要做個听话的花瓶就行了。
她保持着优雅标准的微笑,端着酒杯小鸟依人地跟在历离的身边和屋子裡不认识的人寒暄,只要過了今晚,君老爷子就算還不肯完全放权,也总会对她更放心些,也许不用等她真的和历离结婚,一切就成了。
历离转弯,君月月笑着准备好和对面的人假笑,但是看到对面的人之后,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君月月第一個反应,就是迅速把历离搭在她肩头的手给甩下去了。
操!方安虞怎么在這裡!
作者有话要說:方安虞:他为什么抱着你,你答应我不让任何人碰你的。
君月月:……咱们两個說的碰不是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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