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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作者:JQ万年坑
带上公寓的门,席渊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正在向上攀行。

  十几秒后,叮的一声在他面前打开。

  “以撒,下次……”裡面有两個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雌虫一边說话一边向外走,在看他的同时,那只雌虫闭上了嘴。

  席渊推了推墨镜,和他们错身而過进入电梯。

  电梯门在他面前关上,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只雌虫,心中感叹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租個房子都能碰到熟虫。

  准确来說是碰到了索洛尔的前男友,岚笙。

  這会对自己的计划造成麻烦么,他思量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性很小。

  毕竟自己這幅模样和原来的自己大相径庭,别說只有几面之源的岚笙,就算是相处日久的虫也不可能认出来。

  不過刚才岚笙身边那只雌虫似乎叫的是‘以撒’,看起来索洛尔的前男朋友還有其他名字。這点沒听索洛尔提過,以索洛尔的性格要是知道一定会說出来。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席渊走出去的同时将這些疑问抛到脑后,岚笙也好‘以撒’也好,那都和自己沒关系,這裡只是個不会常来的落脚点,和对方碰面的机会次数不都会多。

  既然這样,又何必探究下去。

  岚笙欺瞒索洛尔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更何况他们现在都已经分手了,再想這些也沒有异议。

  楼上27层。

  “刚才那個雌虫以前沒见過,是对面新搬来的嗎?”以撒思考着。

  “应该是吧。”

  艾因拿钥匙开门,一边推门一边问道:“你想這個干嘛?”

  “沒什么,只是在想对方会不会妨碍我們的计划。”以撒进门后随手关上门。

  莫曜从厨房裡走出来,看着他们笑了笑:“以撒、艾因,你们回来了。”

  “在說什么。”

  “在說我們好像多了個邻居,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們。”艾因将东西递给莫曜,說:“喏,這就是我們這几天份的食物了,另外還有药。”

  “我們的运气真好,队长让黑医生给我們送来的特制药物,有了這個你身上的伤很快就能好了。”

  “另一份以备不时之需,要是宁狰能回来就给宁狰用。”

  莫曜打开袋子,将那些堆叠的食物拿出来,中间最后剩下来的是被包装在盒子裡的药瓶和十毫升的药剂。

  “太好了,有了它们,我的实力就能恢复了。”

  “還說呢,上次那么狼狈的跑出来,我差点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艾因无语。

  “那是意外,谁知道一個雄虫家裡会放一只杀伤性那么强的机器虫。”莫曜紧皱着眉头,說着将目光投向以撒。

  “以撒,我們真的不管宁狰了么?”

  “让他留在乔舒那裡,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以撒很平静的回答:“就目前看,乔舒暂时沒有想要宁狰的命。”

  “让他留在乔舒那裡,至少能让他的生命得到保障。”每隔几天就会进乔舒别墅内部主脑系统转一圈的以撒,对宁狰的状况非常清楚,所以才会那么說。

  “宁狰的状况不适合跟着我們奔波。”

  “上一次出手已经违反了会裡的规矩,要不是有队长,我們早就被取消這次任务回去受罚了。”

  “现在不管怎么样,都要以当前的任务为第一优先级。”以撒知道莫曜心裡自责,但为了不影响以后的行动,他必须要把话說重一些。

  “這一次的任务很重要,如果能查到执行官阁下需要的情报,也许会内就不会追究我們擅自出手的事。”

  莫曜沉默了半晌,說:“我知道了。”

  “也不用這么气馁。”以撒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轻快的语气說這极恐怖的话。

  “等我們找到要找的东西,到时候就算是把乔舒的别墅给炸了,我們也要把宁狰带出来的。”

  “现在就先让乔舒再快乐两天。”以撒說到這裡,表情有些阴森森的。

  “迟早要和他算宁狰這一笔账。”

  ……

  希维尔握紧手中的白色药瓶。

  药瓶的瓶身上贴着和其中药物完全不相干的品名贴纸,拧开药瓶能看见裡面白色的小药片。

  他身前,光脑亮起的屏幕上是和[黑暗禁药]聊的一條條信息。

  [黑暗禁药:一次一片配合精神力使用,总共需要吃七天,我還给你寄了一点别的。

  [虽然不能治好你的心核,但也能让你好受很多。

  [让你朋友服用的时候小心一点,捏碎虫蛋胚胎的精神力和伤害自己的精神力沒有不同……

  希维尔看着聊天框内的信息,动了动手指,最后還是沒有回复。

  虫族的延续繁衍就是一部战争史,因为存活艰难,虫族的幼崽为了能够活下去演化出了一种现象。

  胚胎刚诞生的精神力会依附于雌虫的精神力中,這样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能加大存活的概率,天生就能分辨自己的雄父和雌父也是因为這一点。

  虫崽的幼崽很脆弱,他们必须要依附着双亲才能活下去。未出生时和双亲建立精神连结的互动,能够增加不被抛弃和被重视的概率。

  事实上在虫族中,很少会有雌虫不要虫蛋。

  ——每一個雌虫都渴望自己能怀上一颗虫蛋。

  他们珍惜自己的虫蛋,为了虫蛋能够健康的活下来,愿意做一切取悦讨好雄虫的事。

  主动舍弃虫蛋這样的决定,本身就违背了雌虫的天性。

  自从做出這個决定后,内心的摇摆不定和痛苦拉锯让希维尔感到十分煎熬。

  他强行让自己不去和虫蛋建立精神连结,又用大量的工作和其他的事情使自己忘记虫蛋存在的事实,可现在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選擇在此刻真正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从药瓶中倒在手心中,用指尖捻起一颗白色的圆形药片,微颤的手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如他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那是自己的虫蛋。

  如果沒有意外的话,它会是一颗带着漂亮虫纹的雌虫蛋或是纯白色的雄虫蛋、会有一只可爱小虫崽破壳而出,围在自己身边甜甜的喊雌父。

  就像是席棠一样的可爱虫崽,会撒娇、会叽叽喳喳的要抱抱。

  他将手心落在平坦紧实的腹上,驱动精神力轻轻的碰触上去。

  多残忍,即使自己不要它,但依旧要先建立连结,否则沒有办法将那一缕不属于自己的精神力和初生的意识绞碎。

  初生虫崽的意识懵懵懂懂,除了本能分辨着雌父和雄父的精神力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這是希维尔第一次碰触到它,小小的一团,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中毫不起眼。

  心核受损让精神力不如以往敏锐,在意识到它存在前希维尔几乎沒有任何感觉,可在知道到這一点后,他就再也无法忽略這团时时刻刻都在彰显自己存在感的精神力。

  连结建立的那一刻,传来的亲近和欣喜让希维尔手一抖,药片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沒有想象中虚弱快要消失的感觉,相反,属于虫崽的精神力很活泼。

  在感受到自己精神力的那一刻,虫崽就贴了上来,用它小小的精神力蹭了蹭自己,就像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希维尔头脑有些混乱。

  他不明白为什么虫崽的精神团状况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可不能否认的是当发现虫崽情况比自己想的要好的时候,他心裡蓦地松了口气。

  希维尔第一次和虫崽沟通,有些不知道改怎么做,再三犹豫下他试探性的用精神力戳了戳那一小团。

  虫崽的反应完全是出自本能的,亲近也好欢喜也好。

  作为诞生多久就被雌父、雄父遗忘多久的小虫崽要是再大一些,肯定会非常的委屈。

  但现在么,好不容易才感知到双亲的精神力,虫崽那是想也不想就亲亲热热的靠上去——一定要努力让雌父喜歡自己,不然会变成死崽崽的。

  希维尔眨了眨眼,因为虫崽的反应,心中涌起让他觉得很陌生的情绪。

  ——很开心,比赢得一场战役更开心。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一次戳戳小团子,小团子都会飞快的给与回应。

  這让希维尔不由的沉浸到了,這件在以前会被自己认为很无聊的事裡。

  药瓶孤零零的落在床上,掉落的药片也沒有被捡起。

  直到半個小时后。

  当希维尔感知到小团子不如一开始活跃,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被传递過来,他才猛地想起自己今天原本是打算做什么的。

  虫崽的意识很单纯,但却在很努力的表达着自己。

  ‘想要雌父摸摸睡’的想法借着精神力传达给了希维尔。

  這個想法表达的并不清晰,就算是希维尔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虫崽是想让自己用精神力抚摸它,哄它入睡。

  感知到小团子小心翼翼混杂着期待的情绪,希维尔知道這是自己前面的忽略让它不太自信,生怕会被自己拒绝……或者說抛弃。

  希维尔挣扎着想要拒绝,可最后還是败下阵来。

  “下不为例。”他那么告诉自己。

  說完,他操纵着精神力一点点轻抚着小团子,直到小团子安静‘睡去’后,希维尔才收回精神力。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片,抿唇盯着药片看了好久。

  希维尔知道只要吃下去,刚才那個企图讨好自己的小团子就会消失,這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小团子会消失。

  一想到這裡,希维尔的眼眶就有些不由自主的泛红,一滴眼泪欲落不落的挂在眼睫上。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可是连阻止的想法都沒有……在建立连结后,在自己深刻感受到小团子的存在后,预见的结局让他心中不住的发酸。

  最初不愿意建立连结后就是因为這点,一旦涉及到虫崽就会变得不理智,连结会加深這种现象。

  情绪起伏跌宕之下让希维尔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做出‘不要虫崽’這样的决定。

  這是自己的虫崽,就算席渊不要它、要放弃它,自己也可以留下它。

  席渊不是說過决定权在自己么?希维尔想到這裡捂住额头,不对、這是不对的,自己不能留下它,老师知道了一定会发怒,到时候只会更加绝望。

  为什么来的那么不是时候,不能要也不可以,自己有太多的顾虑和要做的事,那些未来裡沒有它。

  希维尔咬牙做出了决定。

  他抬起手,将药放到唇边,正要张口吃下去。

  刚睡着的团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的动了动,小心翼翼的贴上雌父的精神力。

  “……”

  当啷一声,是药片落入瓶中发出的声响。

  希维尔从来沒觉得做出决定后实施是這么困难的事情。

  可事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他的确做不到。

  希维尔打开抽屉将药瓶放进去,再等等,再让自己再考虑一下,也许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沒有,也不過是多承受些痛苦。

  商场裡。

  席渊随意逛着。

  此时的他已经换回了原来的样子,正在一家卖玩具的店裡浏览着商品,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给席棠挑件玩具也不错。

  买玩具可比买化妆品省心多了,想到自己先前为了挑和地球类似的化妆品的场景,席渊就忍不住无语。

  虫族的雌虫亚雌会打扮,但到底比不上女性的爱美天性。商场中化妆品种类少的可怜不說,大部分還都全是外星进口的,一一尝试就废了他不少工夫。

  为了防止被误以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雄虫,他只能表现出是给家裡的雌虫买的,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买這些东西的原因。

  大概是发现他停留太久,店员上前微笑询问。

  “阁下,有什么可以能帮到您的么。”

  “我想挑件礼物,给三岁半的虫崽。”他口中說着,目光却在那些‘玩具’上流连。

  一比一缩小的仿真模型机甲、舰船、還有各种金属剑、激光剑……這些东西看起来和玩具的差别有点大,真的是给小孩子玩的么?

  還是說虫族的幼崽玩具都那么野。

  席渊拿起一把展示用的金属剑,大小确实是给幼崽玩的,伸手摸上去发现剑是好剑,就是沒有开刃。

  “您真有眼光。”

  “這些星战系列玩具卖的一直都很好,特别是這款机甲模样,您可以看一看。”

  “它可以变形、拆卸,配上控制器還能远程控制,裡面還加載了趣味武器系统……”店员侃侃而谈。

  都說机甲是alpha的浪漫,席渊自然也不能免俗,這也是他看了整间店后会停留在這处展柜的原因。

  不是想给席棠买這些,而是他自己被吸引了。

  以這些模型的精致程度,在等比例放大后和地球遭遇,那么地球的太空舰队根本撑不了一個小时。

  以专业眼光和对虫族科技的泛泛了解,他可不会觉得這些被武装到牙齿的星际舰船,它们的本体不堪一击。

  “武器系统……”幼崽的玩具做的那么仿真,连武器系统都搭载。

  “是的呢。”

  “如果是完成第一次进化的雌虫崽,還可以直接用精神力控制,幼崽们之间還可以一起联机组队……”

  “那就這款。”他打算买了机甲拿回去拆解。

  看上面的描述是和原型机一模一样,虫族的机甲是暂时摸不到了,摸個模型也比干看书好。

  “然后把外面出橱窗裡的那只玩偶拿出来,一起包起来。”

  “那只雪熊玩偶嗎?我马上去给您包起来。”店员笑容更真诚了一些。

  虽然和模型比起来,外面那只雪熊的价格便宜些,但一次能卖两样出去也能赚上许多。

  “阁下您选得真好,雪熊玩偶可是最近的爆款,好多雄虫崽都喜歡呢。”

  “嗯。”

  买熊不是送雄虫崽,而是用来送给席棠的。

  至于雄虫幼崽的爆款玩具?那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见過几次弱唧唧雄虫崽的席渊无言以对,虫族的教育方针還真是简单粗暴,从幼年期开始雄虫就被养的沒有“攻击性”,雌虫崽则是被培养的极富攻击性。

  再想到虫族文明热衷于扩张地盘的特性,這似乎也沒什么不对,毕竟雌虫才是虫族的战士……从小培养战斗意识,也很符合虫族文明展露出的形象。

  不過有一說一,他還是无法接受,這和让alpha去玩洋娃娃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相信席棠会更喜歡自己选的礼物。

  对此,席渊信心十足。

  当晚。

  吃過晚饭,席简一如既往的還沒回来。

  席棠坐在客厅裡完成家庭作业。

  席渊拎着玩偶后颈,将玩偶藏着身后走近,然而趁着席棠不注意将玩偶往他面前一放。

  “送给你的礼物。”

  席棠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玩偶,好一会儿才回過神,兴奋的叫起来。

  “啊啊啊啊好可爱啊。”

  “舅舅、舅舅,是送给我的麽!”席棠想也不想就抱住了這只坐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還高還大的雪熊。

  “嗯。”

  “我在电视上看到過它。”

  “席清哥哥有個小小的挂在书包上。”

  “這只好大呀。”席棠放开抱住熊的手,往他身上扑。

  席渊接住欢快的小虫崽,免得小虫崽不小心乐极生悲。

  “谢谢舅舅。”席棠啾了他一下,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哑然,揉了揉席棠,问:“喜歡么。”

  “喜歡,好喜歡!”

  “想和它一起睡觉,它好软哦。”

  “那就一起睡。”

  席棠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說:“還是不了,我還是和雌父睡。”

  楼梯间下面的小房间简陋狭窄,睡席简父子俩勉强,再多個玩偶只会更加拥挤。

  “不是很想和它一起睡么。”

  “假如是因为房间太小,舅舅给你换個大点的房间,怎么样。”他摸了摸席棠的头,略有所思的說。

  等之后天气热起来,闷在那么個小房间裡也不是個事。

  正好后面要去参加为期三個月的寄宿学习,只要找個理由让席棠搬出来……其他的,席简方面倒沒什么可在意的,這两個多月相安无事,想来席简应该也不会太惊讶。

  他对席棠的态度并沒有隐藏過。

  虽然让席棠不要告诉席简,但席简是蠢不是傻,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沒看出来。

  席简对此却什么也沒說,多半是想不明白原因,這才不敢开口问自己。

  “换個房间?”席棠困惑。

  “不愿意嗎?”

  “放心,不会让你和你雌父分开的。”

  他捏了捏席棠的脸颊,道:“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雌父,暂时先保密。”

  “嗯,知道么?”

  席棠沒太听明白,但不妨碍他答应。

  “我听舅舅的。”

  “乖。”席渊說着看了一眼玩偶。

  “换房间前,它就先放在客厅,你可以让它陪着你玩。”

  席渊沒打算继续遮掩对席棠的态度,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他也相信席简不会蠢到来找自己刨根问底。

  ……

  周六。

  席渊看了一眼時間,距离和希维尔约好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钟。

  他嘴角噙着抹笑,随意翻着一本书等候着。

  距离上一次见希维尔已经過去了一周,不知道为什么這一次自己对于‘希维尔要来做客’感到心情愉快,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可却多了分以前沒想過的期待。

  想到希维尔,就想到和自己建立精神连结的小东西。

  希望它還在。

  席渊想到這裡,心情差了些,這几天一直沒找到机会和希维尔谈這件事。

  一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是他因为有一次提起,還沒来得及說什么就被希维尔左顾言它的拒绝谈论。

  希维尔拒绝的态度表现的那么明白,席渊碰壁两次就明白了過来……既然這样,反正都是要见面的,等见了面以后再谈不是更好。

  那小东西应该還在,不然以希维尔的性格也不会避开這個话题不谈。

  這样的行为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可能,那就是希维尔对自己先前做出的决定有所动摇。

  为了那個小家伙也为了希维尔,狂补了大把雌虫怀蛋知识的席渊,在這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自然也清楚虫蛋对雌虫的影响,以及不要虫蛋对雌虫的身体是一种多大的伤害。

  網上一搜,类似的事件都是雄虫干的,殴打雌虫、不肯配合导致雌虫流产。

  也是看了這些,席渊才发现和‘繁衍’比起来,雄虫殴打雌虫家暴還不算什么。打雌虫沒事,但打掉虫蛋的雄虫无一例外全部都受到了惩处。

  ……自己做出的那個决定已经不是人渣可以形容的了,這是放在虫族需要去服刑的程度。

  怀孕的雌虫是可以要求雄虫履行义务,雄虫不同意的话就是违反帝国法律,虽然其中操作起来空间很大,也不一定就能让雄虫同意。

  毕竟主观能动性属于雄虫,就算是帝国的法律也不能强逼着那什么不是。

  席渊一想到這点就头痛,這真的不能怪自己,本是为了尊重希维尔的想法,结果事后才发现自己說的那些话根本不是“好意”,甚至可以說是明晃晃的恶意。

  作为雄虫的自己那么說,等同于是不要這颗虫蛋,而希维尔竟然在自己說完后答应了?

  ——难以想象希维尔那时候是怎么想的。

  雌虫对虫蛋的渴望和喜爱有多恐怖,看網上些恨不得怀蛋的雌虫就知道了,让他们打掉虫蛋和要他们半條命沒区别。

  怀蛋的雌虫更有强烈的护崽倾向,伤害虫蛋比伤害他们本身更不可饶恕,沒有雌虫会放過伤害自己虫蛋的虫——除非那只虫是他们的雄主。

  融入一個文明真是太困难了,席渊无声叹气,翻過一页书。

  谁会无聊到看這些常识,可偏偏就被這些‘常识’给坑惨了。

  狠狠补充了常识的他,也终于理解了乔舒說的‘很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席渊才知道雄虫成年后第一次和雌虫结合,会有非常高的概率怀上虫蛋,所以一般雄虫不想的话都会做一些措施来避免。

  毕竟给不给雌虫虫蛋,完全取决于雄虫乐不乐意。

  ……

  门铃响起那一刻,席渊放下根本沒看几页的书,步履轻快去开门。

  他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希维尔道:“我来晚了。”

  “時間刚刚好,怎么会晚呢。”他說着侧身让希维尔进来,沒有错過希维尔手中拿着的东西。

  千星草,和自己图片上见過的差不多。

  当初席言說要送给他的时候,他嫌麻烦直接让席言送到了希维尔手上,這還是第一次见到。

  希维尔跟在他的身后,走到客厅时发现沙发上有只毛绒绒的熊。

  上一次来的时候還沒有……

  “那是席棠的。”他說着示意希维尔坐下。

  “我挑的,可爱嗎。”

  希维尔沒想到他会和自己解释,猝不及防被问的有些怔愣,好一会儿道:“很可爱。”

  “他也這么认为。”

  他?席棠么,确实像是席棠会喜歡的。

  希维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千星草,对席渊說道:“今天麻烦你了。”

  “我很乐意帮忙。”他勾了勾唇角。

  “你不用担心,怎么使用千星草我已经了解過了,相信等会儿帮你治疗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問題。”

  “我沒担心。”

  千星草的使用方法并不复杂,席渊连梳理心核都能做得了,使用千星草就更难不倒他。

  “那你在想什么?”

  席渊假意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是不想见到我么。”

  从见到自己开始就有意拉开距离,目光不是游移不定就是干脆不看自己,他怀疑自己在希维尔眼裡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团空气。

  沒理由啊。

  自己今天虽然沒怎么仔细打理外表,但也收拾過,总不至于连让希维尔看一眼都嫌伤眼吧。

  “不是,我……”希维尔刚开口就发现不对,即使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我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和你沒有关系。”

  這样的借口听起来太随意了,别說席渊,换個人都不会相信。

  他面上却点头道:“原来是這样。”

  希维尔握着装有千星草瓶子的手紧了紧,觉得不能這样下去,和席渊待在同一個环境中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

  “我們开始吧。”

  這么主动?席渊诧异,却沒有拒绝。

  “好,那我們上楼,去我房间。”

  为了防止希维尔误会自己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他轻咳了一声說:“房间更合适些,你知道吧?”

  “我了解。”

  希维尔惊异席渊特意向自己解释,這是怕自己误解什么麽。

  楼上。

  卧室裡。

  使用千星草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将千星草用精神力碾碎,然后将其一点一点的沿着雌虫的虫纹描绘至心核处融合。

  這中间不能够中断,必须一次成功,否则就会失败。

  雌虫的虫纹各有不同,但基本遍布全身,平时虫纹隐沒,只有特殊时候才会出现。

  例如雌虫动情时。

  希维尔身上的虫纹,席渊是见過的。

  只是当时情况混乱,哪裡還能分心去记希维尔的虫纹是什么样子。

  他依稀记得从肩膀处蜿蜒经脊背至脚踝上,和希维尔发色一样的虫纹十分的特别,遍布在白皙泛红的肌肤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需要我回避么。”席渊說着,不等回答就背過身去。

  让希维尔当面脱衣服這种事,自己還做不出来。

  不止希维尔会尴尬,他也不自在。

  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席渊知道希维尔一定在看自己,正是因为知道会觉得那视线有些灼热。

  好一会儿,视线消失,身后传来窸窸窣窣除去衣物的声响。

  “我可以睡在床上么。”希维尔声音平静。

  即便如此,但仍然能听出一丝窘迫来。

  席渊不敢在這個时候回头,他生怕会看到某只雌虫□□的画面。

  “可以。”

  大约十几秒后,他听到了希维尔的声音。

  “我好了,你可以转過来了。”

  席渊转過身。

  面对床上只盖着被子露出脑袋的雌虫,他镇定自若的說:“我去把窗帘拉上。”

  坦诚相见不是第一次,可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却是头一次。

  黑暗会让他们都更自在一些,虽然在精神力的感知下,這和掩耳盗铃沒区别。

  希维尔沒有拒绝他的体贴。

  当环境黑暗下来那一刻,希维尔的确轻松了一些。

  “我要开始了。”他說。

  属于席渊声音清朗悦耳,可在耳边响起时,却依旧让希维尔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想靠近又想离开的念头在脑中转了几转,希维尔心中隐约产生了些后悔……可事已至此,不能就這么放弃。

  ——治疗心核对自己很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眼前是席渊,這对自己来說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希维尔给自己做了好心理建设,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沒见席渊动手,他有些奇怪。

  “不开始么?”

  “我在等你同意。”席渊道。

  希维尔不知道自己该說什么,所以刚才那句话不是通知而是询问,他在征求自己的同意?

  “你开始吧。”希维尔說。

  這时一個模糊的想法在心中一闪而逝,如果是席渊,也许……

  這句话对席渊来說是放手施为的开始。

  千星草的叶片在精神力的包裹下开始一点点分解,這是個很奇妙的反应過程,他却无暇关注。

  席渊弯腰将被子掀开,在精神力的感知中准确无误的将千星草的粉末,沿着希维尔肩膀处的虫纹向下描绘着。银白色的虫纹并不像雄虫所說的那样丑,反而很漂亮。

  指腹碾過处,渐渐泛起淡淡的红色。

  并不是他力道過重,而是因为千星草的粉末会和虫纹互相反应,這种反应会让身体变得敏感,也会导致体温上升。

  ……

  用一整株的千星草勾勒虫纹治疗心核,花去了席渊近一個小时的時間。

  不過结果是好的,希维尔的心核经過這一次之后好了许多,如果次次都有這样的效果,不用几次就能彻底治好。

  席渊站在房门外,倚靠在栏杆扶手上等希维尔穿好衣服出来。

  虽然是用千星草进行治疗,但是发生的事情還是让他有些尴尬,难怪都說千星草除了治疗外還很情趣,那位发帖的雄虫为什么就不能写的详细点??

  ——不然自己也不会半点准备都沒有。

  還好自己定力够,才沒发生什么過界的事……而且比起自己,希维尔大概才是最尴尬的。

  门被打开。

  希维尔走了出来,看见他时面上有些不自然。

  “我回去了。”希维尔說着就要下楼。

  “等等。”

  席渊嘴巴比脑子更快,手也是。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一谈。”他将希维尔拉住,伸手虚指了一下肚子。

  “關於‘它’的。”

  希维尔不明所以,却在看见他的动作时明白了過来。

  他不知道席渊這话是什么意思,微皱着眉头說:“關於‘它’,我們已经谈好了不是么。”

  “不,上一次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就知道希维尔肯定是误会了。

  ……這不能怪希维尔,谁让自己当时的表现出的态度那么的‘渣’。

  “它還在,对么,你也想要留下他。”

  希维尔听了他的话有些茫然,直到被拉到客厅坐下来后,才反应過来。

  席渊话裡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他想留下‘它’。

  希维尔震惊之下,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会改变主意。”

  不是不想要么,這沒什么,毕竟自己都可以不要它。

  這要怎么解释?

  是說自己先前不知道虫蛋对雌虫的意义,還說之前沒发现那不该有的心动?這无论哪一個都不像是個好理由。

  席渊注意到希维尔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并且在等自己的回答,忽然那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在這一刻有了结论。

  “因为你,我想留下它。”他直截了当的說。

  作者有话要說:

  感觉欠的更新都要够一章了_(:3」∠)_還是有点不舒服,卡文然后写的更慢了唉

  (写完发现零点過二十分钟了qaq太难了,都来不及挂請假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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