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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旧地圖

作者:seether
“小点声……!”兰蒂芙努力压抑怒火還试图去劝慰情绪失控的劳菲,“我知道她把你俘虏還抢了你的船让你当她的奴隶……”

  “這些都不算什么!”劳菲的面庞几近扭曲,“艾沃尔……她……在我向她求饶献出长船之后還……還把我捆起来,当着我的面射死那些她上一刻還答应放走的船员,他们在水裡根本毫无還手之力……!有些侥幸逃上其他船只的,她就穷追不舍去把他们都杀了!一個都沒放過!!我還……還庆幸哈夫森听我的话离开了……”

  “這……”

  “杀完之后……她還拎着個人头回来,问我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有资格和她谈交易……”

  也许是真的需要歇口气,劳菲咬着下唇垂下头,夜色隐去了她痛苦万分的面容,兰蒂芙张了张嘴却說不出话,最终還是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问出個无趣的問題:“所以……你怎么答的?”

  “……我骂她不讲信用,她還笑??”劳菲說话时腮帮子都在抽搐,“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還沒折磨够我……不過沒关系,這种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說完她撒开揪着兰蒂芙的手返身往长屋走去。

  “劳菲!”兰蒂芙从后面追上来喊道,“你要去哪裡?你要干什么?我会還你自由之身!你给我点時間!”

  “她說得对兰蒂芙!”劳菲扭過脸眼角挤出了泪滴,“我還有什么脸活着?我的存在就是個笑话!”

  “你给我站住!”兰蒂芙冲上前拽住劳菲的胳膊尝试阻止她继续往前走,然而劳菲那么高個头不是白长的,眼下時間已近深夜,长屋裡虽然热闹但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劳菲提起兰蒂芙后脖颈处的衣领就像老猫拎小猫似的把她扔到路边,兰蒂芙摔进雪堆裡挣扎好一会儿爬起来,劳菲的人影果然已经不见,她急忙提着裙子跑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脏兮兮的雪块沿街追去,沒跑几步就跟提着斧头的劳菲迎面撞上。

  那是劳菲从铁匠铺裡偷来藏在街边甘草垛裡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要排上用场了。

  “你要去找艾沃尔嗎?”兰蒂芙拦在她路上张开胳膊问,“你既然不是她对手连逼她杀你都做不到,何必呢?”

  “是,她面对我甚至都不需要认真,她若是执意让我苟活我沒有任何办法,”劳菲走到兰蒂芙跟前眼裡闪烁着危险神色,“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兰蒂芙正要开口问怎么個不一样法,劳菲突然朝她伸出手来将還在发愣的兰蒂芙用力一拽教她背对自己扣住了右手,斧头利刃抵上她喉头。

  “……你沒必要這样。”兰蒂芙下意识往后仰起脖颈咽了口唾沫說,“如果你想要我配合你演场戏,我愿意奉陪到底,你沒想過艾沃尔的反应不如你意怎么办?我們才认识几天,我在她眼裡未必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還是說你真的想杀了我?”

  “兰蒂芙啊兰蒂芙,你都嫁到佛恩伯格了,怎么還是沒有自觉?”劳菲失笑道,“你现在是黑鸦氏族的王妃殿下,不管西格德還可能娶几個老婆,她们现在都還沒影不是嗎?你以为艾沃尔为什么赴宴還全副武装?她和她那些斯万格佛战士就是为了保护你们這些贵人才必须呆在长厅的,你出了事儿她难辞其咎!而我只是個小小奴隶,我的命早就不能和你比了,就是为了她哥哥,艾沃尔都必须救你!”

  說话间兰蒂芙惊觉到自己已经被挟持到了长屋门口,院子裡站岗或者暂作休憩喝酒聊天的战士们都立刻意识到出了状况,有人冲劳菲叫喊,有人跑进长屋报告,兰蒂芙還是不认为劳菲的计划真的能管用。

  “马上放开她!”守门的战士指着劳菲大声警告,“大人還能留你條全尸!”

  “谁稀罕!”劳菲扯着嗓子吼回去,“叫西格德滚出来!如果他還想要個会喘气的老婆的话!”

  不行,兰蒂芙暗暗咬牙心想,再磨蹭下去谁都沒有好下场,眼看着长屋门口附近人影晃动,她把心一横卯足劲朝劳菲右脚跺下去,劳菲吃痛叫出声时她右手肘部狠狠击中劳菲腹腔,左手顺势摁住她持斧的手腕,再用左手手肘给劳菲面门来了一下,终于将她打得朝后摔去,兰蒂芙终于成功趁机夺下她手裡兵器。

  当已经穿戴齐整的艾沃尔率先从长屋裡冲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院门口兰蒂芙手持短斧低头瞧着地上鼻孔流血四仰八叉的劳菲的景象,但是当她准备将兰蒂芙拉過来时后者突然转回头将斧刃直直指向艾沃尔,让她不得不刹住脚。

  “這是什么意思?”艾沃尔的神情在晦明不定的火光中很难辫個真切,但低沉的嗓音的确透露出威胁的意味。

  “這人我要了。”兰蒂芙扭头看了眼捂着鼻子跪在地上的劳菲說,“把她给我吧,艾沃尔。”

  艾沃尔的腮帮子及不可见地动了动,想质问对方求人就是這态度嗎但话到嘴边還是吞了下去。

  无论是不是自愿,她都欠了兰蒂芙人情,還不止一個。若不是她把达芙那可怜姑娘顺手送给她,艾沃尔還沒法在雷尔德面前理直气壮,现在达芙确实在家中帮了艾沃尔大忙。只是整個事件過程发展得多少有点儿微妙,让艾沃尔思来想去還是觉着特地去道谢有种不自然的刻意,所以一直沒有采取行动。

  還有刚刚发生的尴尬事件,說实在第一次呛酒后沒多久就视线模糊意识迟钝了,混酒果然非常上头,加上她从未遇到過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沒有料到也沒能察觉,這样发展到最后场面肯定很难看。只是当时兰蒂芙来去如风,艾沃尔又不够清醒,回過神兰蒂芙人早就已经不在长屋内,连個回应的机会都沒给她。

  她的行事作风大概总是如此,莫名让艾沃尔联想起高高在上赐予凡人恩惠的女神。

  所以现在是时候回馈贡品了嗎?

  艾沃尔伸出手往下压了压放慢了语速:“你先把斧头放下。”

  “兰蒂芙!”

  顺着男声望去兰蒂芙发现是西格德在唤她,他和他的父亲都来到长屋门口,面对斯蒂比约恩那张异常严肃的面容兰蒂芙又感到呼吸困难。

  她沒有别的選擇只得慢慢放下“凶器”,艾沃尔箭步上前夺下她的斧头,快得让她反应不及,回過神来对方已经退回原位,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劳菲深深垂着头一动不动,别說她了兰蒂芙也不敢动弹,這光景搞得好像自己是共犯一样,明明她在制止事态恶化啊!

  “兰蒂芙,過来,”西格德朝她勾着手指劝,“离那個丧心病狂的女人远一点。”

  “艾沃尔還沒答复我。”兰蒂芙看向艾沃尔执著问,“你不愿意嗎?”

  被第二次问及,艾沃尔的脸色更僵了,她迟迟不开口兰蒂芙比谁都紧张,兰蒂芙往前走了两步,嘴唇止還在不住颤抖,她认为這一定是太冷的缘故。

  艾沃尔的视线越過兰蒂芙身侧落在垂着头坐在地上的劳菲,她那乱糟糟的淡黄头发快要垂到地上,完全遮挡了她的脸,暴露在外的手脚都被冻成紫色。她好似断了提线被主人随手遗弃路边的偶人般毫无生气可言,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艾沃尔退后半步,斜睨着劳菲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你要就拿去吧,真晦气。”

  說完艾沃尔扭头就走,并不是冲着长屋,而是踏着重重的步伐经過兰蒂芙和劳菲身边出了院子,身影眨眼就消失在街头。

  兰蒂芙真是不明白了,艾沃尔为什么這样仇视劳菲,只是战场上相遇厮杀的话沒必要這样憎恨吧?更何况劳菲才是被坑的那個啊。

  就在她将劳菲从地上拉起来时沉默良久的斯蒂比约恩开口了:“胆敢袭击挟持王妃本该处以极刑,虽說你现在是劳菲的主人,我可以念在你的份儿上姑且留她一命,但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艾沃尔不知多久沒有感受過回家时看到灯火通明闻见食物香气,這多多少少让她糟糕透顶的心情稍微有那么一丝好转

  一路上走来她就是控制不住反复质问自己——你就不能……表现得更友好一些嗎??

  结果還是沒道谢啊!

  不是,当时那场合本来就不合适吧?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啊烦死了!

  面色白裡透红笑容甜美可人的达芙开门来迎接主人归家,她不用特意作什么光是看到這张漂亮就令人愉悦,這多少平复了些艾沃尔的暴躁心绪。

  “回来啦,”达芙一边给她让道一边张望着问,“劳菲呢?她不是应该跟你一起回来嗎?”

  “她已经不是我的奴隶了,”艾沃尔用毫无起伏的音调回复,“我把她送给了兰蒂芙。”

  啊這,這是互相送人以示友好嗎?达芙不敢提也不敢问,只是告诉床铺被褥都被更换一新,以前那些散发霉味连艾沃尔本人都不想碰的兽皮毛毯全被处理掉,换上的是达芙抓紧机会晾晒過的寝具。艾沃尔虽然得承认這对她非常有吸引力,但她有别的事要做。

  “桑德拉!桑德拉呢?”艾沃尔扯开嗓门喊人,然而桑德拉迟迟未出现,达芙接過她的斗篷翻着白眼說:“我刚刚還嘱咐她煮点浓汤结果转头人就不见了,你知道她可能在哪裡嗎?”

  “這儿,”一個慵懒沙哑的女声从门口飘来,“吵死人了大喊大叫的。”

  两人视线同时转向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的黑卷发女人,她刚才是用撒克逊语說话的,达芙满脸迷茫,艾沃尔已经习惯這厮的作风了,也用撒克逊语问:“你人呢刚才?”

  “還差两千词沒写完。”說着话桑德拉的视线就飘到别处。

  “那你现在写完了,把羽毛笔给我。”

  桑德拉立马缩起肩膀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借用一下,赶紧的,”艾沃尔推了她一把,“逼我动手抢我可就不還了。”

  桑德拉脸颊抽了抽,不情不愿从腰间兜裡掏出她那根毛都快秃了的羽毛笔,上边果然還沾着墨水。艾沃尔从她依依不舍的手裡把笔拔/出来,达芙挠着头问:“你刚才……就是在要這根笔嗎?”

  于是艾沃尔又换回诺斯语:“是啊,让她干活去,不是做浓汤嗎?我沒吃饱,快去。”

  达芙用力点头拽着桑德拉就走,桑德拉甩开她的手用撒克逊语骂骂咧咧,艾沃尔基本能听懂,达芙即便不懂异国语言也能从神情语气猜個大概,揪住桑德拉的耳朵就往厨房拽。

  這俩迟早得打起来,艾沃尔心想,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终于找出压箱底的地圖后她凑到火光边盘腿坐下,這是吕加菲尔克霍达菲尔克的联合地圖,是她能找到的最详尽的版本,唯一不足的就是有些陈旧了。這年头氏族之间成天互相征伐不休,某個地名一天内突然消失或者改旗易帜都见怪不怪,艾沃尔只希望這种现象沒有過分干擾她的判断。

  展开地圖后艾沃尔发现這张地圖老到甚至還标注了海厄波尔。

  不管标沒标,海厄波尔在什么位置她永远都不会忘。

  她的手指从吕加菲尔克尽头的佛恩伯格起往地圖西北移动,指尖戳在“海厄波尔”字样上许久,再越過南方疆界的山峦停留在山脚下一個名为索朗格纳的村落。

  除了這個村子,整张地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发音类似的地点。

  索朗格纳到底是不是后来的朗格纳松,从大体相对位置上确定应当沒错。有件事她从能记事起就印象深刻,因为父亲瓦林還在世时最常与亲友聊起的,就是他跟斯蒂比约恩都還年轻力壮时是如何从穷凶极恶的朗格纳松人手裡征服他们的土地和那座吕家菲尔克最大的铁矿山的经历。他反反复复提及的就是当时的海厄波尔作为中转站,无论从人力還是物力上都给当时的黑鸦氏族巨大的支持,他本人更是义无反顾加入斯蒂比约恩的队伍鞍前马后效力。

  艾沃尔瞪大眼避免自己過于沉溺回忆,然后拿笔把佛恩伯格,海厄波尔,索朗格纳连接起来。

  阿格德尔是科约特维的地盘,不過他的大本营堡垒還未出现在此图中,毕竟绘制地圖的时候科约特维還沒发迹。而且科约特维及其手下的劫掠占地方式导致制图师都放弃绘制阿格德尔的明确界限,所以他的势力可能触及何处倒是无关紧要,反正他的人就像蛆虫苍蝇哪儿都有可能出现。

  這就是條略微有点儿向上弯折的线路而已啊。

  然后她发现从海厄波尔去索朗格纳确实很便利,重要的是艾沃尔需要确定她要找的人就在吕加菲尔克境内,如若不是,那問題可就大头了,她還得从头搜集线索不說,找到目标的难度還更大了。

  毕竟吕加菲尔克之外的世界广阔的很。

  所以索朗格纳到底是勘误還是另外一种语言?艾沃尔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這個問題除了格尔达還有谁更有资格解答呢?奥布莱恩就算了,他可能得在床上昏到后天。

  等等……這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艾沃尔转過身去,冷不丁对上从门框边伸出来的半张女人脸孔,此人面黄肌瘦眼圈发黑,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她几乎一眨也不眨,也不知這样维持了多久時間,终于就靠着一只眼睛把艾沃尔瞪得后背冷汗直流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

  “……還你還你。”

  艾沃尔像打发流浪狗似的把羽毛笔扔到桑德拉脚下,桑德拉慌忙跪下捡起羽毛笔又是吹气又是抚摸,扔下句“汤好了”后转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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