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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我真该死……(6.8k二合一)

作者:轻语江湖
黄兵拿着杂志,看着周砚愣住了,认真琢磨着他的话。 周砚接過黄莺手裡的两本杂志,把名字签上。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一碗跷脚牛肉旁边签名,但毕竟這是饭店年卡VIP,這种不算离谱的要求,尽量满足。 這兄妹俩,每天来店裡消费七块,极其稳定。 周砚收起钢笔,看了眼黄兵。 他生平最讨厌舔狗了。 有這功夫,不如多挣点。 還有! 1984年,在嘉州骑嘉陵70当舔狗? 人怎么能同时拥有嘉陵70和自卑呢? 黄师傅也是個神人。 黄莺喜滋滋的收起杂志,给黄兵翻了個白眼:“就是!你要真上头了,就跟她回家搬包谷,别回来了,看到就烦。” “黄莺,你……你這就有点過分了啊。”黄兵急了。 “我才懒得管你,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零花钱。”黄莺撇撇嘴,转而看向周沫沫:“走,沫沫,我們继续画画吧。” “嗯嗯!”周沫沫点着脑袋,牵住了黄莺的手。 黄兵一脸羡慕的看着周砚的脸:“我要长成你這样,雪儿肯定不会考验我了。” 不過他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如果我长成這样,该接受考验的应该是她了吧?” 周砚看着他,這家伙叽裡咕噜說什么呢? “砚哥,你该不会還沒谈過恋爱吧?”黄兵突然问道。 “女人只会耽误我挣钱的速度。恋爱?狗都不谈。”周砚撇撇嘴。 “你你你……简直是暴殄天物!”黄兵恨铁不成钢,“我要是长成你這样,我一個星期换一個女朋友!” “那你大概率要吃花生米的。”周砚认真道。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我上個月那個女朋友,前几天跟我小弟好上被我撞见了,不要脸的狗男女!现在追的這個雪儿是個文艺女青年,光刷礼物怕是追不到手。”黄兵往周砚身边凑了凑,低声道:“砚哥,你的字那么好看,会写情书吧?” “情书?”周砚有点迟疑,他给夏瑶写的不算吧? 黄兵从他的迟疑中看到了希望,连忙道:“不白写,你帮我写一封情书,我给你一块钱代笔费。” “一块?”周砚手指动了一下。 “再加一块!”黄兵咬牙道,“只要写一页纸就行!” 周砚笑着握住了他的手,笑容诚挚:“什么钱不钱的,我們是朋友嘛。” 這字不白练啊,一页情书挣两块,抵得上来福卖两板豆腐了。 情书他沒写過,但情书老王子的笔记他沒少记啊。 开场语,结束语,還有各种文艺语录,信手拈来。 周砚看了眼表,笑着道:“走,现在就给你写。” “要得!”黄兵乐呵呵地跟着进门。 一旁的黄莺抬起头,无奈摇头。 十分钟后,黄兵拿着一张信纸喜滋滋地出门来,嘴裡還念着:雪儿,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柜台旁,周砚的把两块钱放进钱箱,美滋滋转身进了厨房。 加钱哥還是爽快,十分钟两块钱到账,這钱太好赚了。 “写得太好了,文采斐然!這两块钱可真值!”黄兵连连称赞,雪儿看了肯定会答应。 “我看看。”黄莺凑了過来。 “小姑娘家家看什么。”黄兵立马把信折好收到贴身口袋裡。 “爬!不给就算球!”黄莺咬牙切齿。 晚上。 招待所二楼,房间裡。 小桌上摊开两张油纸,装着卤猪头肉和卤牛肉。 桌上摆着三個酒杯。 何志远和黄琛相对而坐,举杯畅饮。 不胜酒力的小李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黄琛夹了一块猪头肉喂到嘴裡,一边嚼一边感慨道:“沒想到這张记卤味的背后,竟然還有這样一段故事,還得是你才能挖出来啊,我這十年来时常去老周家慰问,都沒听张老太提起過。” “你不晓得很正常,這些事情,老辈子一般不得摆。”何志远抿了口酒,开口道:“傍晚的时候我去转了一圈,桥头、码头那边摆摊卖汤锅的個体户還不少,我和小李粗略统计了一下,足有十二家,都是周村的杀牛匠家属自产自销,也算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汤锅确实不少见,周村杀牛匠规模這两年大幅增长,牛杂那些不太好外销,又必须当天进行处理的边角料,就会拉到镇上来做成汤锅卖掉。”黄琛点头,笑着說道:“其实周砚做的跷脚牛肉,就是周村汤锅,不過他做的更好吃,取了個比较特别的名称。” “你分管苏稽经济,我给你提個建议,或许可以尝试推动跷脚牛肉规模化效应。這事要能做成,不光能让做跷脚牛肉的個体户们赚到更多钱,如果能把嘉州的游客吸引到苏稽来,吃喝玩乐样样都是钱,那可就是苏稽发展的机会了。”何志远放下酒杯,笑着道: “你瞧新津的黄辣丁已经名声渐起,不少蓉城老饕会在节假日专程跑到新津去吃野生黄辣丁,做黄辣丁的饭店也是越来越多,生意相当红火。” 黄琛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放下筷子认真請教道:“你见多识广,该如何去推进這件事会比较合适?现在那十多家卖汤锅的摊摊,說实话,味道比起周砚的跷脚牛肉還是差点意思。 莫非让周砚把配方分享出来?這恐怕也不是很合适,人家就是靠着這個挣钱的,生意才刚走上正轨。” “配方就莫想了,周砚這娃娃精明得很,把我嚯的团团转,就是一点秘方都沒给我透露,反倒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他打了個广告。”黄琛笑着摇头, “但他也不是吃独食的人,码头上也有家‘周记跷脚牛肉’,是两兄弟开的,我本来以为是别人看周砚的跷脚牛肉卖的红火,跟着改名硬蹭,后来坐下点了一份,发现味道和周砚做的相差无几。” “和老板聊了才晓得,原来那两兄弟是周砚的堂哥,名为周杰和周海,跟周砚学的手艺。码头上六七家卖汤锅的,他们家价格卖的最贵,但生意反倒是最好的。” “我给的建议,是保护好‘周记跷脚牛肉’這块金字招牌。你们去帮周砚把這個商标註冊下来,然后严格查处冒名的摊贩,免得后面到处都是‘周记跷脚牛肉’,要是客人来了上当受骗,口碑败坏,就很难做的起来了。” “苏稽不大,有两家高品质的跷脚牛肉,這两年完全撑得起外来的客流,先把招牌做起来。只要跷脚牛肉生意红火,很快镇上其他卖汤锅的個体户就会主动提升手艺,改进汤锅的配方和做法,不断去接近周记跷脚牛肉的水平。” “别家的汤锅我看了,食材是沒得問題的,就是手艺稀撇。但只要看到做跷脚牛肉有钱挣,劳动人民自然会绞尽脑汁钻研改进,提升品质,和周记跷脚牛肉对标。” “所有形成规模化的美食,基本上都有這個過程,配料上的差异,得到不同的风味,再過几年,就会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状态,反倒比千篇一律更令人着迷。在這個過程中,必要的监管,不让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出现,就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 黄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笔记本,手裡拿着钢笔刷刷记录着,很快写了半页纸。 合起笔记本,黄琛提杯道:“你這建议相当专业和有建设性,乘着你们《四川烹饪》杂志的东风,明天开会我就把這件事提交讨论,看看我們還能做些什么。” “周砚,我觉得跷脚牛肉可以加個二三十碗,天气慢慢冷下来,吃跷脚牛肉的客人越来越多了,一百二十碗有点不够卖,中午就能卖掉八九十碗,晚上很多客人想点吃不到。”赵嬢嬢走到柜台边,看着正在记账的周砚說道。 周砚抬头道:“要得,那明天先加二十碗,如果后面点的客人增加,再继续加。” “最近来吃跷脚牛肉的客人,除了厂裡的工人,我看還有一些是镇上的老师和政府的工作人员。”赵嬢嬢笑容满面:“我看我們饭店的口碑也是越做越好了!” “那是,有你和老汉坐镇门口、大厅,客人的体验感是拉满了的,都是笑着出门去的。”周砚笑着說道。 “我切個肉顶多有点苦劳,都是你妈的功劳。”倒了洗脚水进门来的老周同志笑着接過话头。 “啧啧,你们父子俩是越来越会說话了。”赵嬢嬢嘴角上扬,心情那叫一個美。 “我呢?我呢!”周沫沫举起小手,满脸期待的看着周砚,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周沫沫小朋友,最佳销冠!”周砚给她竖了個大拇指,从钱箱裡抽出一毛钱:“来,這是今天的奖金,有請销冠领奖。” “天呐!又是一毛钱!”周沫沫眼睛都亮了,两只小手捧着递向周砚。 周砚表情庄重的把钱放到了她的手上,勉励道:“周沫沫小朋友,請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嗯嗯。”周沫沫收了钱,跑過来一把抱住了周砚的大腿,笑容格外灿烂:“锅锅,我爱你!” “乖。”周砚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小一只软糖,抱着你的腿說爱你,谁的心不化啊。 赵嬢嬢和老周同志站在一旁,脸上也带着盈盈笑意。 “好了,去睡觉觉,让你锅锅早点把账记好休息。”赵嬢嬢過来把周沫沫抱起。 “锅锅,晚安。”周沫沫冲着周砚摆了摆手,扭头环住了赵嬢嬢的脖子,在她耳边奶声奶气道:“妈妈,我有好多好多钱钱哦,以后我给你买一個金项链好不好?就像方方妈妈戴的那條一样。” “哎哟,我幺女這么有孝心的?妈妈好开心哦。”赵嬢嬢笑得合不拢嘴。 “那你明天早上還给我做鸡蛋饼嘛,多放一点点糖。”小家伙說道。 “要得,晚上我吃你画的大饼,明天我也给你煎個鸡蛋饼嘛。”赵孃孃抱着周沫沫上楼去了。 “账记完杀两盘不?”老周同志拿出他的手搓棋盘,看着周砚问道。 “来嘛,哪個怕哪個!”周砚把最后一卷钱丢进箱子,合上账本。 两個臭棋篓厮杀三局,第三局以周砚一步险胜,二比一拿下。 “不对不对,我走错了,我不走這裡。” “老汉,落棋无悔真君子哈!” “莫要得意,棋差一着,明天晚上重新来過!”老周同志收了棋,一脸懊悔地上楼去了。 周砚心情大好,从柜子裡取出信纸,拿起钢笔给夏瑶写了封信,和她分享了上《四川烹饪》杂志的事,以及近来生活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洋洋洒洒又是三页纸,在落款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周砚才发觉自己的嘴角因为上扬太久有点发酸。 果然,和人分享开心的事情,自己也是会感受到快乐的。 今天采访老太太還挺顺利,何志远很满意,见刊的概率应该挺大的,达成他的预期。 让张淑芬同志在卤味界留名,就是他的目的。 张记卤味要是能出名,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他不就是正经的张记卤味传承人嘛。 何志远要去采访孙姨婆的事,周砚觉得挺好,所以给他们写了张纸條。 姨婆也做了大半辈子豆腐,要是能跟着老太太一起登上杂志,哪怕只是一小段,那也算是留下痕迹嘛。 他都想好,明天中午忙完就去一趟上水村,带上姨婆去看看眼睛和腿。 来福怪可怜的,要是姨婆能多陪他几年,等他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情况会好很多。 夜裡,老周同志翻了個身,嘀咕道:“我這步要是那样走呢?是不是就赢了……” 第二天清早,石板桥头。 何志远带着小李赶场,這是他到一個地方后非常喜歡去做的事情。 在每一個地方的早市裡,能够感受到当地最纯粹真实的烟火气。 商贩的叫卖声,顾客与摊贩砍价交锋的感觉,還有一些当地特有的食物,一起构建成了有趣的早晨。 “看看哪裡有豆腐摊,周砚的表弟,年纪应该不大。”何志远左右瞧着,和小李說道。 “无声豆腐摊,为啥要取這個名字呢?”小李左右瞅着,不解道。 “估计是周砚给他取的,名字越怪,越是容易吸引顾客嘛,也是一种营销手段。”何志远笑着說道。 他计划下午返回蓉城,還要先去嘉州转车,所以何志远一早就带着小李来了石板桥头,打算采访完周砚的姨婆就走。 走過两個豆腐摊,一個是大爷坐镇,一個摊主是妇女,都不符合。 “主编!你看那招牌。”小李突然指着前边立着的一块红色招牌說道。 何志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小豆腐摊前立着一块醒目的招牌。 红色笔墨写着:西坝豆腐!2角一斤! 下边用黄色油漆写着:无声豆腐摊。 這笔迹,何志远一眼就能认出是周砚写的。 “就是那了,咱们過去瞧瞧。”何志远招呼了一身,往前走去。 两人走近之后发现,小桌后边坐着一個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相貌清秀,但特别瘦,身上的中山装明显大了一号,空荡荡的,跟挂在细竹枝上一般。 有個烫着卷发的嬢嬢把剩下的三块豆腐都要了,递了六毛钱给他,温声道:“早点收嘛,過两天我又来买。” 少年左手拿着钱,伸出右手大拇指弯曲两下,笑容干净。 何志远和小李看着這一幕,又看了眼招牌下方的黑色小字,都沉默了。 “我真该死……”何志远低声道。 “您……您也沒想到会是這样。”小李宽慰道。 时髦嬢嬢提着豆腐走了,摊位前就剩下何志远和小李。 少年正准备收拾东西,看到两人還站着,笑着指了指空荡荡的桌子。 “我們……”何志远开口,想到少年是聋哑人,又连忙把周砚给他写的纸條拿了出来,递给少年。 昨天他還有点疑惑,周砚的纸條为什么要写的那么详细,就跟介绍信一样,把他们的身份和目的都写在了纸上。 现在他明白了,這是担心眼前這個叫来福的少年和他们之间有沟通障碍,提前把事情說明白。 来福接過纸看了一会,笑着点点头,伸手从中山装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根指头长的铅笔头,在纸的背面写了一行字:早上周砚哥哥跟我說了,你们要跟我回家嗎? 少年的字写的很清秀。 何志远接過小李手裡的纸笔,写道:“方便嗎?” 来福笑着点头,又写道:“就是有点远,要走半個小时。” 何志远写道:“沒問題。” “好,請等我收拾一下东西。”来福笑着写下一行字,然后开始弯腰收拾东西。 小桌子折迭起来,和豆腐格子一起塞进背篼,招牌用绳子绑在背篼上,然后背在身上。 大大的背篼,背在少年瘦弱的肩上,显得又大了几分。 来福冲着两人笑了笑,招了招手,走在前边。 何志远和小李跟上,心头突然就有点不是滋味。 走到桥头,何志远看了眼一旁的肉摊,和小李說道:“你跟他慢点走,我割斤肉,不打空手上门。” “好的,主编,我让他慢点。”小李点头。 何志远割了一斤多五花肉,一回头,发现来福和小李就在一旁大树下等着,笑容中透着几分拘谨和纯真。 “算了算了,把剩下那块也拿了嘛。”何志远回過头来說道。 “两斤六两,算两块五嘛。”章老三把肉用稻草拴上递给何志远,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来福,好奇道:“你是那個卖豆腐的娃娃的亲戚?” “不算亲戚,算……”何志远掏钱递過去,顿了顿,“算刚认识的朋友吧,去他家耍,不好打空手去。” “那你這個朋友還是讲究,提這么多肉去。”章老三笑着說道。 何志远笑着点头,提着肉向着小李他们走去。 三人走了半個小时,终于来到了那座破房子外。 塌了一半的破房子,用油布勉强遮盖着,空气中满是豆浆的香味。 何志远和小李站在院门外,眼裡都难掩惊讶。 来福上前推开门,在门裡冲着两人招手。 何志远跟着进门,满院的竹竿上挂满了金色的腐竹,随着秋风微微摇摆,犹如一面面金黄的旗帜。 而在院子正中间,烧着三口炉,铁锅裡煮着豆浆,一個双眼红肿,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板凳上,手裡拿着一根小棍,在锅裡轻轻一挑再一卷,一张豆浆皮就被揭了下来,然后小心挂在身旁的竹竿上。 老太太的眼睛又红又肿,蜷着的右腿看着似乎也不太方便,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却洗的干干净净,手指甲也是修剪的整整齐齐。 听到动静,老太太虚着眼睛向门口看来,犹豫着道:“来福,他们是谁啊?” 来福把背篼放下,到老太太跟前一通比划。 何志远开口道:“老太太,我叫何志远,是《四川烹饪》杂志社的副主编,這是我的助理小李。” “杂志社是啥子地方?”老太太疑惑道。 “我們是周砚的朋友,昨天采访了张淑芬老太太,在周砚的饭店吃了你做的豆腐干和腐竹,觉得太正宗了,我就想来采访一下你。”何志远解释道。 “芬姐和周砚的朋友啊,进来坐嘛。”孙老太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扶着椅子颤巍巍站了起来,“堂屋裡面坐,我给你们泡茶。” 何志远看着老太太跛着脚,连忙上前两步道:“不用不用,你這裡還烧着豆浆嘛,你先忙,我們不用喝茶,就在院子裡边干活边聊。” 孙老太闻言便又坐下了,用小棍把旁边那锅的豆皮揭下,一边說道:“要得,那我把這三锅豆浆做完,一会再生火也确实不太好弄。” “我們从蓉城過来,也沒做准备,刚在镇上给你们割了点肉。”何志远把手裡的肉递向来福。 来福沒接,看向了孙老太。 “要不得,要不得,你们上门是客,啷個還割肉呢。”孙老太急的又站起身来,连连摆手。 何志远笑着說道:“沒有空手上门的道理噻,我們的一点心意,我們和周砚是朋友,你就是我們长辈,应该的。” 孙老太眼裡泛起了泪花,轻叹了口气:“又让你们破费了。” 她手上比划了几下,让来福把肉接了,送进厨房。 来福搬了两张竹椅来让他们俩坐下,不一会又泡了两杯茶出来,帮着揭腐竹,挂竹竿。 “你這幺孙太懂事了,虽然不会說话,但眼裡全是活,又懂礼貌。”何志远感慨道。 “沒办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這娃儿命苦,生在我們這种穷苦人家。”孙老太看着一旁忙碌的来福,脸上露出了几分心疼。 何志远沉默了一会,转了個话题道:“老太太,我听周砚說你是西坝镇嫁過来的,你做豆腐的手艺真好啊,我還以为周砚的豆腐干和腐竹是从西坝那边进的货,味道太正宗了,你這手艺是跟谁学的啊?” 老太太回過头来,带着几分笑容道:“我家在西坝镇上,十九岁的时候嫁到苏稽,我做豆腐的手艺是家传的,我們家世代做豆腐……” 小李已经把笔记本搁在腿上,刷刷写了起来。 中午营业结束,周砚提了一包猪头肉放在车篮裡,兜裡揣了两卷钱正准备出门,便瞧见饭店门口进来俩人。 “奶奶?”周砚有些意外的看着当先的老太太,又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老头。 老头看着七十多岁,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掉的差不多了,剩下一小撮白发還特意留长,倔强的在头顶盘了一圈,仿佛圈下的地盘還能重新长出头发来。 相比之下,胡须倒是茂盛不少,颌下蓄着银白的长须,倒也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要出门嗎?”老太太看着推着车的周砚问道。 “我打算去看看姨婆,准备带她去卫生所或者厂办医院看下眼睛和腿。”周砚說道。 老太太闻言笑了,說道:“那刚好,我也准备带大头去看丽华,你老汉儿呢?喊他也骑辆车把我們一起搭過去。” “奶奶,這位老先生是哪位?”周砚看着旁边那老头问道。 “三姐,小辈面前你也给我点面子嘛。”老头抢着开口,看着周砚笑道:“周砚是吧?我叫张正平,算起来你应该喊我舅公,今天早上来周村看望三姐,吃了午饭就被她喊来要去给你姨婆去看病。 老了老了,走不动了,只能来麻烦你们這些年轻人载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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