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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這是饭店,不是食堂嗎?(7.2k二合一)

作者:轻语江湖
灯光昏暗的卧室。 周杰趴在床边埋头写明天的进货单。 他婆娘王曼琳坐在床边织毛线,笑盈盈道:“太好了,四叔和四嬢他们的日子越過越好,周砚硬是厉害!才二十岁就撑起了一個家。” “那肯定噻,周砚从小就聪明,四嬢和四叔又多能干,沫沫又那么会說话,他们一家人一起开饭店,不干事才有怪了。”周杰把笔记本合上,笑着道:“我們沾了他的光,日子也是越過越好了。” “就是!”王曼琳手上不停,“我們要记得這份恩情,以后想办法還一些,這手艺够我們吃一辈子了。” “自家兄弟,不讲這些,记在心裡就行。”周杰笑着摇头,“你不是在给沫沫织毛衣嗎?” “這算啥嘛,沫沫那么乖,我本来就想给她织的。”王曼琳白了他一眼。 周杰点头道:“那是,飞扬和飞鸿穿哥哥们的旧毛衣就挺好的。” 床上睡的正香的周飞扬和周飞鸿兄弟俩翻了個身,嘟囔了几句什么,又睡着了。 王曼琳看着周杰道:“今年過年也给飞扬和飞鸿做件新衣裳嘛,我看四嬢找贾裁缝给沫沫和周砚做的新衣服都多安逸,娃娃都六岁了,也是有点懂得起了。” 周杰看着她笑着点头,“要得,回头我带你去嘉州的百货公司买布料和棉花嘛,给你也做件新衣服,你不是有两年沒做過新衣服了。” “真的?”王曼琳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眼裡有些惊喜。 “肯定噻,這段時間我們手头也有些存款了,過年给你做身衣裳也是应该的。”周杰笑着点头,声音温柔了几分,“你這段時間既要带娃,又要来摊摊上帮忙,实在太辛苦了。” “杰哥,你天天三点就爬起来帮忙杀牛,又要摆摊,你才是真的辛苦。”王曼琳把手裡的毛线放下,伸手捧着他的圆脸,带着几分哽咽道:“你也做一件嘛,你才是好多年沒穿新衣服了,你那件棉衣全是补丁,棉花都不暖了。” “哪裡不暖,我觉得暖得很,我明年再做也沒事。”周杰摇头,柔情脉脉地看着她,气氛渐渐暧昧,顺势便吻了上去,倒在了床上。 咯吱。 木板床不堪重负,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 “床塌了!” “地震了!” 周飞扬和周飞鸿两兄弟同时坐了起来,一脸懵逼和茫然。 周杰和王曼琳尴尬分开,一個倒头装睡,一個手忙脚乱地把两個小家伙按回到被窝裡,“睡觉!大半夜魔法披风!” 小孩醒得快,睡的也快,塞回被窝立马就睡着了。 不過這么一惊,两人也是兴致全无。 “明天我就把隔壁杂物间收拾出来,再给他们搭一张床,让這两個龟儿子滚到隔壁去睡!”周杰咬牙切齿道。 王曼琳从背后搂着他轻笑道:“要得,反正他们两兄弟一起也不害怕,是该分床睡了。就是家裡沒得多余的棉被,要不买点新棉混起旧棉花去打一床?” “就打床新棉被我們自己睡嘛,让他们睡旧棉被,免得尿床把新棉被糟蹋了。”周杰伸手把灯拉了,窸窸窣窣开始上下其手,一边小声道:“我們现在手裡有两百多存款了,汤锅一天能分到十多块钱,把你妈吃药的钱给她留着,我們一個月還是能存不少钱。” “嗯都……都听你的。”王曼琳侧過身去,声音微颤,木板床咯吱轻响,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周同志和老周同志就出门买菜去了。 怕去晚了买不到冬笋,今天周砚先顺道去了一趟早市。 农民们的背篼才刚放下,正把尿素口袋和油布往地上铺,然后把背篼裡的新鲜蔬菜和各种干菜一样样往外拿,摆的整整齐齐。 今年的冬笋刚出来,卖的人還不多。 周砚這一路走来,就看到三個老头在卖,看着都還挺新鲜的。 這季节能挖到冬笋的,還能拿出来卖,绝对都是個中好手。 一根品质极佳的冬笋 一根冬笋幼崽 一根长老了的冬笋 “刚出来的冬笋就挖這么多!大爷,你好会挖哦!”周砚看了一圈后,在一位皮肤黝黑,身材精干的大爷跟前蹲下,拿起那根品质极佳的冬笋问道:“冬笋好多钱一斤?” 大爷把冬笋在尿素口袋上堆着,足有四五十颗,個头相对匀净,今天的早市,属他挖的最多。 “這点算啥嘛,再過段時間大量出的时候,上一趟山,两個背篼都能装满,要挑下来。”大爷咧嘴笑道:“剥了壳壳五角,不剥壳壳两角,老话說,一斤冬笋出四两肉,半是鲜美半是壳嘛。” 這价格和周砚昨天问的一样,正常市场价,又问道:“那可以选不?” “随便选,看上哪個挑哪個,就你手头拿的這种是最好的,肉多又细嫩,你就照着這個样式选肯定沒错。”大爷說道。 “要得。”周砚笑着应道,這大爷還真是实诚,当即从這堆冬笋裡挑了起来,专挑品质极佳的,一会功夫在面前垒了一堆。 “你娃娃年纪不大,选冬笋的眼光倒是毒辣的很,挑的都是好货,一根都沒出错。”老头刚把竹根做的小烟斗点上,吐了一口烟,笑着道。 “我开饭店的,有点挑菜的眼光是基本的嘛。”周砚看了眼面前這堆冬笋,估摸着差不多有十斤,地上那些也挑不出太好的,笑着道:“大爷,就這些嘛,称一下。” “难怪要得了這么多。”大爷从背篼裡拿了個篮子出来,先当着周砚的面把篮子称了重,然后把选好的冬笋装进篮子称了重量。 “扣了篮子的一斤三,冬笋是十斤三两,算十斤嘛,两块钱。”大爷把秤杆往周砚面前递去,“你看下秤。” “沒得错。”周砚认真看了一眼,从兜裡摸了两块钱递给大爷,接過篮子把笋倒进自己的背篼裡。 十斤冬笋能剥出四斤冬笋肉来,一份鱼香肉丝放二两冬笋,能做二十份左右。 今天鱼香肉丝新上,备二十份的量差不多了。 要是今天反饋好,明天再增加。 “這么多冬笋,昨天挖了好久?”周砚沒急着走,好奇问道。 “昨天下午睡了午觉,两点多上的山,挖了三個小时就回家吃饭了,沒得好久。”大爷把钱收起,一边把冬笋重新堆砌,随口应道。 “你這挖冬笋的手艺好哦!三個小时挖這么多。”周砚带着几分惊叹道。 剩下還有十多斤冬笋,也能卖個两块多钱,算下来大爷挖冬笋的时薪能有一块多。 這是技术活,周砚觉得该他挣。 “冬笋,好挖的嘛,你只要会看竹鞭走向,一锄头一個,一点不费劲。”大爷在小板凳上坐下,抽了一口烟,咧嘴露出了一口老黄牙,透着几分小骄傲。 “大爷明天還来不?我在纺织厂门口开饭店的,明天至少還要這么多冬笋,你能不能给我送到店裡?我给你结现钱。”周砚看着他问道:“不過我只要我选的這种品质。” 大爷眼睛一亮,点头道:“当然来,早上卖完回去吃中午饭,吃了我又上山去挖,你店叫啥子名字嘛?我明天早上选好的给你背到店裡去,到时候你自己再挑一道。” “周二娃饭店,纺织厂门口第一家。”周砚說道:“大爷,你怎么称呼?” 大爷点点头,答道:“我姓万,别個都喊我万老六。” “万大爷,明天六点左右你给我背到店裡嘛,太早我出门买菜了,店裡沒人。” “要得!” 周砚背上背篼走了,顺道把莲花白和葱蒜给买了。 能够长期大量供应冬笋的供应商,這不就有了。 有些人上山打野是兴趣,有些人是专业干這個的。 会挖的一锄头一個,不会挖的把山挖空都找不到一個。 专业才能保证数量和质量。 一個镇上总有几個擅长挖冬笋的人才,周砚只要取其一,這個冬天的冬笋就有保证了。 万老六的冬笋品质比其他两家更好,說明他除了技术好,還有一片好竹林。 而且做人挺实诚的,這也是周砚選擇他的原因。 “买這么多冬笋干啥子?又有新菜嗎?”路上,老周同志好奇问道。 “青笋過季了,用冬笋替代,做鱼香肉丝。”周砚解释道。 “冬笋比青笋贵多了,味道倒是還要更好一些。” “沒得事,猪肉价格降了,两块钱一份,怎么都有赚头。”周砚笑着道。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便到了堰坎头屠宰场。 天還沒亮,一盏盏灯把场坝照亮,足有数十個杀牛匠在杀牛。 老周同志不杀牛后,周砚的牛肉和牛杂主要由几位伯伯提供。 三嬢马金花会早早把牛杂在青衣江畔处理好,他来了直接拿走就行。 三嬢的汤锅煮的不好吃,但牛杂处理的非常干净到位,能够按照周砚的要求把牛杂洗的干干净净。 周砚在买牛杂之外,每個月给三嬢开十五块钱的工资,帮他洗牛杂。 有时候三伯沒杀牛,就买别家的。 周村几十户人家杀牛,也不是家家都乐意去卖汤锅的,提前打了招呼,基本上都能买得到品质不错的新鲜牛杂。 牛杂拿回饭店后,赵嬢嬢只需要用井水再精洗一道即可,光是這裡都省了两個小时功夫。 如今赵嬢嬢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睡眠,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 之前帮老周同志杀牛的时候,每天三点钟就要起床。 而周沫沫也结束了背篼流浪睡觉生涯。 “周砚,你看,今天的毛肚安逸得很,你三伯杀的這头黄牛,品质相当好。”马金花提着一個大篮子過来,脸上满是笑容。 一篮品质极佳的牛杂 “這毛肚硬是不错,三嬢洗的也干净。”周砚笑着点头,看了眼她通红的双手,“天气冷了,三嬢你也弄双胶手套戴起洗嘛,免得感冒了。” “要得,回头去供销社看看有沒有卖的。”马金花点头。 周砚把牛杂的钱结了,随口问道:“明哥去学校了嗎?” “刚刚来坝子上打了個招呼,說是跑步去学校,你们来的路上沒看到啊?” “跑步去?還真沒注意到。”周砚闻言笑了,十多公裡跑步去上班,比黄莺和黄兵骑自行车来吃饭還离谱。 习武之人,果然为所欲为。 马金花点点头:“他說回头准备买辆自行车,单位给他发了自行车票,以后从峨眉骑车回家也方便,反正结婚也要置办三转一响,早买早享受。” 峨眉骑车回来好几十公裡呢,也不见得有多方便,石子路能把屁股蛋子颠散。 周砚笑着点头:“挺好的,有车是方便些。” 這年代,一双脚都敢翻山越岭去访亲拜友,有了自行车,更觉得自己想去哪就去哪。 把牛肉和牛杂装车,周砚和老周同志骑着车返回饭店。 赵红和周立辉也刚到,笑着和周砚打招呼。 “辉辉,开锁。”周砚从口袋裡摸出钥匙丢给周立辉。 “好!”周立辉接過钥匙,上前开锁推门。 赵嬢嬢也起床下楼了,从墙上摘了围裙帮着卸货,提出那篮牛杂,眼睛一亮:“今天這牛杂品质好哦,你三伯還是会选牛的,你三嬢收拾的也干净。” “就是。”周砚笑着点头,這一家子都是行家裡手,牛肉、牛杂好不好,看一眼就知道。 牛杂要是从别家拿,三個伯父一起掌眼把关,品质差的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我先去拿豆腐。”老周同志把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背篼裡垫上厚厚的稻草,便骑上车出门去了。 赵嬢嬢提着牛杂去精洗,赵红则是负责洗牛骨,给炖高汤做准备工作。 周立辉已经去厨房提水。 大家各司其职,都忙碌起来了。 陆续开始上客,店裡很快坐满了来吃面的客人。 周立辉忙活到七点半,背着书包,提着饭盒和装满泡菜的小罐子上课去了。 周砚留了两份面,快到八点钟,店裡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张正平才骑着车不紧不慢地在门口停下,车篮子裡放着一個帆布口袋,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個鼓囊囊的尿素口袋。 “舅公!”周沫沫正在门口洗脸,小脸被搓的变了形,還不忘含糊着喊了一声,“救我” “哎!”张正平笑着应道,“脸還是要洗干净嘛,不然要长夹夹。” “舅舅,裡边坐嘛,周砚把你的面留着的。”赵铁英笑着說道,放下手裡的热毛巾,拿起头梳开始收拾周沫沫头顶翘起的呆毛。 “舅公!我也吃面面哦,我們一起吃!”周沫沫看着他笑眯眯說道。 “要得。”张正平笑着应了一声,往店裡走去。 “舅公,你看看吃啥子面嘛。”周砚从厨房出来,看着张正平笑道。 张正平打量了一会,笑着道:“要一份碎花牛肉拌面嘛,昨天晚上我就觉得碎花牛肉拌饭香得很,看看拌面又是啥子味道。” “要得,你坐会嘛。”周砚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去。 “锅锅,我要吃红烧排骨面!”周沫沫在背后奶声奶气喊道。 “好!”周砚应道。 不多时,周砚端着两碗面出来。 周沫沫的清汤红烧排骨面和舅公的碎花牛肉拌面。 小家伙早上爱吃清汤面,所以周砚是给她拿猪骨高汤煮的面,放点盐巴调味,再煮一小把青菜叶子,她可爱吃了。 這面沒上菜单,是周沫沫的专属隐藏菜单。 “這清汤面看着也安逸,你舅婆肯定喜歡,她早上就吃不得口味重和油多的。”张正平笑着說道,目光转向了自己面前的碎花牛肉拌面,眼睛一亮。 双椒碎花牛肉几乎铺满了面上一层,分量给的相当足,少說也有一两多的牛肉。 拌面的精髓就在‘拌’上面,筷子插入碗底往上這么一番,红油立马把白花花的面條染上了鲜亮的颜色,来回几次,碎花牛肉也一并均匀的挂在了面條上,青红辣椒配上表面微微焦黄的牛肉,挂在油润的面條上,看着可太有食欲了。 牛肉的香气顺着热气扑鼻而来,张正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可真是色香俱全! 尝尝味道如何! “吸溜!” 张正平夹起一筷子面喂到嘴裡,吸溜一下便嗦了进去。 麻辣鲜香当先在舌尖上绽放,味道调的那叫一個恰到好处! 面條不是一般面馆常见的碱水面,口感竟是如此的筋道爽滑,而且特别能挂臊子,這一口面满满的双椒碎花牛肉,外酥裡嫩,麻麻辣辣,和面條一搭,简直绝配! 太香了! 周砚做的這碗双椒碎花牛肉干拌面,简直是拌面的标杆。 還给配了一碗大骨汤,加了点底味,面上飘着几颗嫩绿的葱花,吃几口面觉得有点干,来一口热乎乎的鲜美骨汤,立马浑身暖和起来,那叫一個舒坦。 “好吃!你這個面是自己做的拉面嗎?感觉有点像山西拉面的感觉,口感相当筋道爽滑。”张正平看着周砚,赞叹道:“双椒碎花牛肉和拌面果然非常搭,這骨头汤也是鲜的很,搭起干拌面,早上吃起来都感觉巴适得很。” “对,是自己做的拉面。”周砚笑着点头,拌面平日是不配骨汤的,一般年轻人呼啦呼啦,一会功夫就能吃完一碗拌面,都等不到骨汤冷下来慢慢吃,反倒耽误上班時間。 一碗拌面下肚,把骨汤也喝了個精光,张正平放下空碗,心满意足地打了個饱嗝。 這早饭吃的,安逸惨了! 這趟苏稽之行,用這碗干拌面来收尾,简直不摆了。 “好了,那我要走了。”张正平摸出六毛钱放在桌上,缓缓站起身来。 周砚知道他性子,也就沒有推辞。 周沫沫刚把面汤喝完,抬头看着张正平奶声奶气问道:“舅公,你要回家了嗎?” “是啊,要回去给你舅婆做饭饭吃咯。”张正平笑眯眯道。 “可是,我舍不得你。”小家伙眼巴巴看着她,大眼睛裡已经包起了两汪泪花,“你再耍会嘛……” “哎哟哟,沫沫好乖哦,回头我带你舅婆又来耍哈。”张正平把口袋摸了又摸,实在是沒有适合的东西,只好笑着道:“下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耍的,要得不?” “要得。”周沫沫乖巧点头。 “舅公,你东西多,我送你嘛,你把车子還给纪医生,我搭你去桥头坐班车。”周砚推着自行车往门口走去,把那车上的尿素口袋解下装在他车上的背篼裡,帆布包也拿到车篮前边来。 “也要得。”张正平笑着应了一声。 “舅舅,那你慢点走哈,下回又来耍。”赵铁英和周淼送到门口。 “舅公,下次你要把舅婆带来哈”周沫沫跟着說道。 “好。”张正平笑着点头,骑上车和周砚走了。 车子還给纪宏涛,周砚载着张正平到了石板桥头等班车。 “装了啥子,這袋子還不轻。”周砚把尿素口袋提下来。 “我這叫连吃带拿,三姐非要给我装這一麻袋,啥子都有,红苕、南瓜、红豆,昨天還连夜卤了一块牛腱子,今天又一早起来杀了一只鸡,一股脑都装在裡边了。”张正平的表情,无奈中带着笑。 這年纪還能有姐宠着,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周砚把张正平送上了班车,這才返回饭店。 卤肉、卤素菜、备菜……還有忙不完的活等着他呢。 九点钟左右。 一辆印着嘉州宾馆字样的轿车缓缓停在纺织厂门口。 林志强带着两位纺织厂管理在厂门口站着,面带笑容。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衣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国字脸,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偏向左边,旁边還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秘书。 “钱思远先生,我是嘉州纺织厂的副厂长林志强,欢迎你的到来。”林志强面带微笑上前,用英语打招呼道,并伸出了右手。 钱思远和他握了握手,微笑道:“林厂长,你跟我說中文就行,我回国前学過普通话,基本能沟通。” “那太好了,钱先生裡边請,我带你参观了解一下我們嘉州纺织厂。”林志强笑着說道,领着钱思远往纺织厂裡走去,一边道:“這是我們新建的厂房,设施、设备都是新的,国内一流水准,被誉为花园工厂……” “是挺漂亮的。”钱思远微微点头,大多时候听林志强讲解,有时会插嘴问两句,参观了车间,又看了样品,最后到会议室谈合作事宜,厂长也是到场一同商议。 林志强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一上午讲的口干舌燥。 早知道对方会讲普通话,就让其他人来接待了他,让他這個搞技术的谈业务,属实有点为难人。 “钱先生,你看我們什么时候谈签约的具体事宜?”王宏亮厂长开口道。 钱思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悠悠道:“王厂长,贵厂的丝绸确实不错,嘉定大绸也是非常有名。不過我昨天刚从果城過来,果城丝绸厂同为川内的丝绸大厂,他们的白丝品质也很高,而且价格比你们更优惠。 按目前国际丝绸价格来看,你们给出的條件对我来說并沒有很大的吸引力,具体的合作事宜,我們需要回嘉州宾馆后认真商议一番再做决定,沒法马上签订合约。” 王宏亮和众领导脸上笑容微僵,但也无可奈何,点头道:“好,那我們等钱先生的好消息。” “辛苦了。”钱思远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志强,到饭点了,你带钱先生去吃個饭再回嘉州吧。”王宏亮开口道。 “不用麻烦林厂长了,他陪我走了半天也累了,我們回嘉州宾馆吃就行。”钱思远摇头道。 林志强起身,笑着开口:“钱先生远道而来,连一顿饭都不吃,显得我們嘉州纺织厂怠慢了侨胞。 苏稽虽然是個小镇,却也有些地道美食的,生意上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我以朋友身份邀請你一起吃個午饭,不知是否赏脸?” 钱思远闻言也笑了,点头道:“好,那就有劳林厂长了。” “請跟我来。”林志强带着钱思远向外走去。 “林厂长是准备带我体验一下你们的厂食堂嗎?”钱思远看着他问道。 他在果城丝绸厂参观的时候,便是在厂食堂吃的午饭,味道還不错,比他在美国的工厂食堂味道好多了。 “不是食堂,而是开在纺织厂门口的一家小饭店。”林志强笑着道:“我带你品尝一下地道的川菜,便是去了蓉城,也不一定能吃到那么好吃的菜。” “地道川菜嗎?”钱思远来了兴致,和林志强并排而行,好奇问道:“川菜是否有地域差异?能从一道菜判断出是哪儿的人嗎?” 林志强脚步一顿,看着他笑道:“抱歉,我是山西人。” 钱思远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我說你的口音跟他们怎么一点都不像,普通话還怪标准的。” 林志强笑着道:“我不知道,但厨师肯定知道,那饭店的老板和我关系特别好,你要有什么問題,一会吃了饭可以找他问问。” “好。”钱思远点头,“你這個人太有意思了。” 這会工厂已经下班,饭店门口有十几個人排队买卤菜,店裡已经快坐满了。 “這是饭店,不是食堂嗎?”钱思远看着略显昏暗的饭店裡坐满的客人,有些诧异道。 “在中国,到了饭点选本地人多的饭店,一般不会出错,這是人民的選擇。”林志强笑着說道,带着他们往裡走。 “人民的選擇……”钱思远跟着念了一声,笑着进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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