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狗的謊言
“二狗，你怎麼那麼傻，得了這麼重的病也不跟家裏說。”王靈的媽媽抹着眼淚，心疼地看着二狗。
“二狗，你上了我家的門，就是我的兒子，我們不會不管你的，你快去躺着休息休息，明天爸爸帶你去找中醫，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王靈父親拍着二狗說。
“不用了，爸爸，治不了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在家多陪陪你們。”二狗憂傷地說。
在場的人眼淚跟着流了下來，王靈把孩子抱給二狗，二狗看見兒子的一瞬間，眼睛亮了起來，他看着孩子，緊緊抱在了懷裏，繼而大哭起來。
二狗得了癌症的消息馬上傳遍了小山村，“唉，二狗真是命苦，小小年紀父母就去世了，現在日子好了，又得了這病。”村裏人議論紛紛。
第二天，柱子召開了村民大會，號召村民爲柱子捐款，村裏大多都是老人，都是看着二狗長大的，大家你10元，我100元，都想盡自己的一份力，村裏人不富裕，總的也就捐了9000多，柱子自己捐進去1000，湊了10000拿給了二狗。
“謝謝，謝謝大家！”王靈的媽媽泣不成聲。但是柱子總感覺二狗還有什麼事埋着大家，每次他看見他，他都眼神閃躲。
“媳婦，你說二狗這個病會不會誤診？”柱子問春花。
“不可能，他是在外省看的，醫療水平比這裏好，不過我希望是誤診。”春花說。
正說着，王靈來超市了，這幾天因爲二狗剛回來，又生病了，春花讓她好好在家照顧二狗，不用來超市了，沒想到她又來了。
“王靈，你回家照顧二狗吧，沒事的！”春花摟着她說。
“不，姐，我不能白拿工資，二狗病了，我得承擔起家庭的責任。”王靈說，臉上盡是倦色。
“王靈，二狗身體怎麼樣，有什麼反應？”柱子問。
“柱子哥，癌症我也沒見過，但是他能喫能睡，也沒有叫哪裏疼，癌症是有什麼反應？”王靈不解地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可能怕你擔心，難受也忍着！”柱子說。
“王靈，你出來了，孩子你爸媽看着嗎？”春花問。
“我爸媽也去地裏幹活了，這幾天地裏的莊稼也正需要人，二狗說他可以看着孩子的。”王靈說。
“哦，那他一個病人會不會太辛苦了！明天你還是不要來了，先照顧家裏。”春花說。
“好的，姐，明天我看看情況，如果他一個人照顧孩子不行我就不來了。”王靈說，“我爸聽說隔壁縣有個醫生，癌症都能治，還是打算帶他去看看，但是他太犟了，死活不去！”
“這怎麼行，我們就是綁也把他綁去，王靈，你別擔心，我去跟他說！”柱子大聲說道。
“要不你們現在就去，好好勸勸他，說不定有治呢！”春花忙催促道。
柱子覺得事不宜遲，馬上就和王靈去勸說。
他們走出門，看見一輛麪包車從村裏出來，從他們身邊快速開過，看不清車上的人。柱子有點奇怪，村裏除了他這輛車，好像沒有其他車，怎麼出來了一輛車，但是他急着去王靈家，也沒有多想。
來到王靈家，王靈讓柱子先在院子裏坐，她去叫二狗出來。
“哥，二狗不見了！”王靈忙跑出來。
“啊？大白天的，他會不會帶孩子出去玩了？”見王靈很着急，柱子忙安慰道。
柱子和王靈忙在村子裏找，一直找到村頭，也沒有看見二狗的身影。春花和王霞看見他們，也加入了找的行列，秋天，涼風習習，王靈有點擔心二狗帶孩子出門吹感冒了，更何況二狗自己也是個病人。
“王靈，不用太着急，二狗也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孩子的！”王霞安慰道。
王靈急得直哭，打二狗電話也沒有人接，這時王靈父母從地裏回來了，安慰王靈沒事，可能就是去哪裏玩了。於是帶着王靈回家做飯去了。一直到天黑，還是不見二狗和孩子的蹤影，王靈和父母忙來找柱子。
“這樣，王靈，我用村裏發廣播喊一下，我們村說大不不大，說小也不小。”柱子說完，忙去村委會開廣播了。
“各位村民請注意，各位村民請注意，王靈找不到二狗和孩子，很着急，請看見二狗的人叫他趕快回家！”柱子在廣播裏連播了三遍，他在村委會踱來踱去，想起了今天白天的麪包車，他瞬間有點不祥的預感。
“柱子，柱子！”這時雙貴氣喘吁吁地向村委會跑來。
“怎麼了？雙貴！”柱子扶住雙貴問。
“我家小娥說他看見二狗今天抱着孩子上了一輛麪包車。”雙貴說，“本來想着可能沒什麼事，就沒有說，聽見廣播，覺得不對勁，我趕快跑來告訴你一聲。”
柱子想起今天從超市門口過去的麪包車，司機是不認識的人，還開得很快，當時心中有疑慮，但是沒有放在心上。他趕快跑去王靈家把這個情況說給他們，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麪包車的事。
來到王靈家門口，就聽見王靈媽媽的哭聲:“這個二狗，肯定沒有安什麼好心！”
柱子忙走進去，問:“王靈，怎麼回事？”
“柱子哥，村裏募捐的10000塊錢還有我爸爸媽媽攢的錢全都不見了。”王靈也哭起來。
柱子忙把雙貴看到的情況說給了大家，趕快打電話給春花，讓她先來照看王靈，不一會兒，春花和王霞就趕來了。
“柱子，我覺得有點奇怪，二狗說他患了絕症，但是又沒有人真正看見他的病例，況且看他的樣子，不像生病，倒是像幾天沒睡覺！”春花分析道。
“這個二狗，以前就不務正業，但是和王靈在一起這兩年也是改了很多，那他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帶着孩子消失呢？”柱子不解，如果不是生病，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可是好太多了，他到底是爲什麼。
“管他爲什麼，趕快報警吧，人不見了，讓警察找！”王靈爸爸激動地說。
“報警也沒用，要失蹤24小時派出所才立案。”柱子說道。
大家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這時，周英跑了進來，可能是太着急，氣喘吁吁的。“王靈，王靈……李輝說在縣城看見柱子了！”周英忙把李輝打給她電話的事說了出來。
衆人都大喫一驚，縣城！
“今天李輝給我打電話，他問我二狗是不是去縣城治病了，我說不清楚。他說他在縣城看見二狗了，我聽見廣播，就趕快來告訴你們了。”周英說。
“孩子呢？”王靈忙抓住周英的衣服問道，“他帶着孩子嗎？”
“這個，這個李輝沒有說！”周英想了想說。
“快，快去縣城！”王霞催促柱子。
“先別急，我們先給李輝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柱子安慰衆人，現在他得保持冷靜。接通電話後，李輝確定看見二狗了，連他住哪裏都看清楚了，只不過二狗沒有看見他，但是李輝確定沒看見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王靈全身顫抖着往外走去，衆人也忙跟了去，柱子覺得帶王靈和王霞、春花連夜進城，去找二狗。
到了縣城，已經是後半夜，李輝忙帶大家去他看見二狗的地方。那是城邊上的一處低矮的房子，用空心磚和石棉瓦搭成的，看起來很破敗，四周也很荒涼。
“二狗就住在這種地方？你確定？李輝！”王霞不相信地問。
“原先我也以爲這是住的地方，今天我們練車到這個地方，我看見二狗進去，想叫他，被教練制止了！”李輝說。
“不是住的地方，那是幹什麼的地方？”春花好奇地問。
“我們教練說，這裏其實是賭窩！”李輝小聲說。
“啊？賭窩，這麼明目張膽嗎？警察也不管？”柱子問。
“他們有人放哨的，根本抓不到！而且大部分時候是晚上賭。”李輝把他聽來的都一一告訴了衆人。
“啊？難道我們籌的那些錢都是被他拿去賭了？那他裝病是爲了騙錢？”王霞睜大眼睛問。
“我估計沒那麼簡單，他可能欠下賭債了，說不定孩子都被他賣了！”柱子突然說。
“啊！孩子，孩子！”王靈撕心裂肺地哭起來，王霞趕快忙上她的嘴，任由她眼淚一滴滴掉落下來。
“走，我們去問問他！”春花說着就要站起來走過去。被李輝一把拉住了。
“不行，現在去裏面的人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只能等明早他們出來！”李輝小聲說。衆人又氣又急，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只能在草叢中坐着，王靈一直在小聲啜泣。
天矇矇亮時，開始有人走出門了，眼睛好好的嘴裏罵罵咧咧的，不一會兒，又走出來一些人，有的喜笑顏開，有的垂頭喪氣。在人羣中，二狗被一個光頭摟着，光頭笑眯眯地跟二狗說着什麼，二狗點頭哈腰，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不一會兒，光頭折回屋內，二狗一個人走了。
柱子忙一個健步衝上去，掐住二狗的脖子，把他拖到了附近的草叢。待二狗看清楚草叢中的人，忙掙扎着想跑，被李輝和柱子把他摁倒在地，柱子騎在二狗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怒問道:“孩子呢？”
“孩子～什麼孩子～”二狗裝傻道。
“二狗，你個畜生，你把孩子還我！”王靈衝上來，使勁捶打二狗。
見二狗不承認，柱子站起身來，狠狠地踢在他身上:“王二狗，我以爲你只是不務正業，你生病了，大家可憐你，給你捐錢，你卻騙了大家，用來賭博，你還有良心嗎？”
二狗被柱子打得滿地找牙，忙抱着頭，跪在地上說:“柱子，你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錯了！”
“孩子呢，孩子呢！”王靈掐着他使勁撕扯，厲聲問道，誰也沒有想到王靈小小的軀體竟然爆發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她紅着眼，瞪着二狗，二狗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王靈，結結巴巴地說:“賣……賣了！”
“啊……啊……”王靈瞬間崩潰了，抱着頭大叫起來，這個可憐的女孩，又一次遭受了重大打擊。
“二狗，你個畜生！你不是人！賣哪裏去了？”王霞氣不過，也捶打起二狗來。
“我不知道，別人給錢，我給人！”二狗顫顫巍巍地說。
“王二狗，那是你的親骨肉啊，你怎麼忍心，豬狗不如的東西！”李輝也氣不過，踢了他一腳。
“報警，報警，把他抓起來，人販子！”王霞摟着王靈說，她這個妹妹真是太可憐了，怎麼苦難總是沒有頭呢！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報警，我帶你們去找真正的人販子。”王二狗哭着說“我本來也不忍心，看着大家給我籌錢看病，我很感動，但是我沒有辦法，他們說我不還錢就要砍掉我的手。”二狗說着，嗚嗚地哭了起來。
“走，找買的人去，現在可能還沒有走遠！”柱子拖起二狗，一羣人壓着他走出草地。
“柱子，讓我先撒泡尿吧，憋了一夜了！”二狗低眉順眼地說。
柱子放開他，幾個女的也轉過身去。
“不好，王二狗跑了！”李輝一轉頭，看見二狗朝着馬路邊跑去，李輝和柱子忙去追他。
“二狗，你別跑，我們一起把孩子找回來，將功補過！”李輝邊跑邊說。
“不，孩子找回來了，沒有錢他們也不會饒了我！”二狗邊跑邊往後看。
“二狗，不要一錯再錯了，你欠了多少錢，我幫你還！”柱子大聲說。
“你騙人，不要再追了，回去吧，我的孩子我有權決定他在哪裏！”二狗說。
快到馬路上了，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一輛小汽車飛奔而來，“嘭”一聲，二狗應聲倒下，柱子和李輝一下剎住腳，愣在了原地。
“二狗，二狗！”兩人忙跑過去，二狗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司機也嚇得不輕，忙下車查看，撥打了120，不一會兒，二狗被擡上了救護車，柱子和李輝忙跟了上去。
太陽出來了，照着血淋淋的馬路，泛着紅光，讓人眩暈，王靈徹底崩潰了，使勁撕扯着衣服，在二狗倒下的一瞬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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