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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作者:八两白酒
姜烟整天待在昭阳殿,似乎对外面的暗流汹涌毫无察觉,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逗逗百裡绮,沒事的时候把一众美人叫来跟她玩游戏。

  四月二十,阴了快一個月的天气转晴,秦稷来昭阳殿看姜烟,一进殿就看到宫女太监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姜烟手裡抱着酒瓶,一脸幸福。

  秦稷的笑容僵在脸上,眸色立刻阴沉下来。

  素亦稍微保留了几分清明,听到动静看了一眼,入目就是秦稷骇人的脸,吓得三魂丢了气魄,连忙起身跪下,战战兢兢道:“不知太子殿下嫁到,未能迎您,請殿下赎罪。”

  “這是在做什么?”秦稷几乎是咬着牙說的,他走過去将姜烟抱到床上,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宫女太监。

  “都拖下去处置了,尸体扔出去喂狗。”

  素亦一個寒颤,全身冒冷汗,因为她不知道太子殿下所說的人裡,包不包括她。

  姜烟即使醉酒,也知道身边的人不是她喜歡的,皱着眉睁开眼,看到秦稷的脸之后瞬间酒就醒了,并且无比清醒。

  本来是给百裡绮创造出去的机会,结果沒把持住喝多了,都怪素亦拿来的青梅酒太好喝了。

  素亦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恍惚中感觉又被一道灼热的视线剜了一眼,心如死灰。

  彻底死定了。

  阎王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姜烟不顾头晕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正往外抬人的侍卫,大声呵斥:“你们在坐什么?!”

  侍卫动作顿了一下,看向秦稷。

  秦稷露出一個温柔的笑,伸手摸了一下姜烟的额角,“烟儿,他们都是些祸乱主子的东西,哥哥帮你解决掉。”

  姜烟霎时心凉了下来,那些人還是他送来的,当时让他们好好伺候她,现在不過一起喝了一次酒,就要把他们杀了。

  那当时为什么要送過来?

  姜烟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心裡对秦稷的害怕又多了几分。

  這個男人心计深沉,反复无常,如果真的登上帝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本来她一直明哲保身,足不出户,以为這样就能保护自己跟昭阳殿的人,现在看来她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就算她再怎么降低存在感,秦稷也不会放過她。

  他是個疯子。

  “太子哥哥,他们沒做错什么,是我逼他们的,放過他们吧。”

  她跪在地上向秦稷行礼,态度诚恳神情认真。秦稷看了觉得不是滋味儿,他還是喜歡那個会跟她撒娇的女孩。

  “烟儿,不過是些庸脂俗粉,太子哥哥那裡有更多角色,你想要我即可便差人送来。”

  “不,我就要他们!”

  姜烟态度坚定,第一次跟秦稷唱反调。

  這么一阵子,醉酒的宫女和太监也醒了,即便不清楚状况,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跪在门口瑟瑟发抖。

  先前下的雪還沒全消,就算有太阳也還是冷,他们穿着单薄,不消一刻便脸色发白,唇色青紫。

  秦稷眸色沉沉,看着姜烟不說话,他一直觉得自己对這個妹妹疼爱有加,有求必应,如今她却为了几個微不足道的奴才跟他争执,是不是他太過放纵她了?

  姜烟其实心裡很忐忑,秦稷心有多狠她是了解的,光是這两個月来,已经杀了上百個大大小小反对他施行新政的官员,寻個由头把她杀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越想越觉得心惊,姜烟已经不是后背出汗了,而是整個人都冷了下来,要不是她還能自控,只怕会跟跪在门口的宫女太监一样,忍不住战栗。

  秦稷盯了许久,也沒有看到他想象中姜烟害怕的样子,原本深沉的眸子更加晦暗,声音阴郁:“今次九公主为你们求情,本宫暂且饶了你们,若你们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還做出這种事,下次可沒這么好的运气了。”

  虽然是很平常的话,姜烟听了却觉得如恶魔的低语般,让她浑身一震。

  這就是□□裸的威胁,于她和宫人们都是。

  “烟儿,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秦稷伸手摸摸姜烟的头发,动作十分温柔,跟刚才判若两人。

  姜烟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切换心情的,這么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反正她是做不到。

  姜烟应一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自始至终垂着眼,秦稷看了她片刻,替她掖了掖被子。

  “烟儿,哥哥有事先走了,有是就差人来找我,哥哥一直在的。”

  他這话說得既温暖又深情,要不是姜烟知道他的真面目,都要感动了。

  “恭送太子哥哥。”姜烟還是低着头,沒有跟秦稷有任何眼神接触。

  秦稷走的时候明显不高兴,连带着看一众宫人的眼神也透着寒芒,胆子小的已经腿软的不行,几乎要依靠旁边的人才能跪得住。

  待秦稷走了,姜烟松了口气,同时心裡也在计算,這种平静能到几时。

  秦王的身体不知道能撑得几时,若是秦稷登基,那迎接她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他那么一個心思缜密的人,百裡绮不在竟然一句都沒问,是觉得不足挂齿,還是他掌握着這皇宫裡每一個人的动向,所以才问都不问。

  姜烟后背又起了一身冷汗,脑子却越发清楚,這样坐以待毙不行,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條路,要么秦稷登基之后有足够的能力跟他叫板,要么就阻止他登基。

  可秦国沒有比他更适合做太子的人,就算她从中作梗,恐怕也收效甚微。

  那么就只能在這短短几個月找到能够自保的办法,让秦稷动不了她。

  這对姜烟来說同样很难,因为她并沒有母族可以依靠,凡事都得靠自己。

  晚些时候百裡绮回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姜烟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在熟睡。

  百裡绮带着一身寒冷进来,并沒有靠近她,而是站在不远处凝视了片刻,待身上的寒气完全散了才走近,伸手替姜烟把被子盖好,将她放在外面的手放进去。

  百裡绮的脖子上缠着纱布,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她面无表情的撕下已经粘在伤口上的纱布,换了一块新的。

  這些日子待着无聊,姜烟找了太医来为百裡绮诊治,所有太医都說嗓子受伤太久无法医治,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名十分年轻的太医自告奋勇說想试试。

  姜烟是不同意让百裡绮做小白鼠的,那方法太過危险,万一到时候嗓子沒治好,影响了吃饭呼吸怎么办。

  百裡绮倒是执意要试试,哑了這么多年,有机会恢复自然要是试一下,结果再坏能坏到哪去。

  姜烟拗不過她,让年轻太医为她治疗,到现在已经四個月了,开刀的伤口在逐渐愈合,效果沒怎么看出来。

  這趟出去,百裡绮本来只是打算安抚一下南越的旧部,沒想到身后跟着尾巴,为了甩掉他们费了些力气,伤口也在打斗過程中裂开。

  当时她想的不是身份败露,而是這伤口千万不能被姜烟看到。

  還好姜烟在睡觉,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纱布,不然她察觉。

  姜烟隔着帘子,将她的所有动作尽收眼底,暗暗叹了口气,最近黑化值虽然降到了五十,但百裡绮依然不肯对她坦白,每次出去都挑她睡着的时候,所以她只能假借醉酒为她创造机会。

  难道她都沒想過万一她提前醒了,看不起见她会不会起疑心?

  诸多問題堆积到一起,姜烟本就醉着的脑子更加混沌,就那么看着百裡绮的身影睡了過去。

  ……

  秦王躺在榻上,看着从窗户招进来的太阳,感叹道:“若是身体健康,孤也能出去走走。”

  万俟容大着肚子,坐在一旁为她倒了一杯茶,“陛下,太医不是說了嗎,只要您好好养着,肯定会康复的。”

  秦王唇色苍白,眼底下蕴着淡淡的乌青,眼神憔悴,好似老了十岁。

  “那帮老家伙這会說好话哄骗孤,孤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希望能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孤就死而无憾了。”

  万俟容神色一怔,继而低头勾起一個笑容,“肯定能的,陛下您不要說丧气话。”

  秦王也笑了一下,并未說什么,看着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睛。

  万俟容坐在他身边,眼神复杂震惊,還隐藏着痛苦。

  一开始她接近秦王就是为了杀他,现在计划快要完成了,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听到他這么說之后還有些喘不過气来。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为什么心裡会這么难受?

  “陛下,臣妾去看看灶上煨着的汤好了沒。”

  她說罢急急行了個礼,退了出去。秦王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影远去,逐渐变得幽深。

  這屋子裡似乎换了熏香,闻着清淡了许多。他還是喜歡原来的味道,浓烈,明媚,像十年前的梅儿一样。

  万俟容走出去,站在阶前久久未动,良久一滴泪掉在手上,她惊恐的用帕子擦掉,深呼吸几口之后眼神又变得坚定。

  万俟容,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的任务,破国灭家的仇人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爱。

  一阵风吹過,院中的桃花洋洋散散的落下来,万俟容比花還娇艳的脸上扬起笑容,仪容端正的走了进去。

  ……

  姜烟坐在院子裡,看着落下的桃花,感叹時間過得快,转眼已经快五月了。

  今年因为特殊的天气,原本三月开四月落的桃花,硬生生推迟了一個月才开花,看着似乎能保持残花到五月。

  自那天之后百裡绮再未出去過,一直待在姜烟身边,而且她似乎对自己宫女的身份接受良好,平时会帮素亦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素亦对她的观感也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横眉冷对了。

  姜烟仗着自己晒不黑,沒有做任何措施,整张脸败露在阳光底下,越晒越白。

  秦稷走后她一直在想对策,想了這许多时候也沒想出来所以然,所以趁着天气好出来晒晒,把脑子裡的水晒干就不会這么沒头绪了。

  素亦拿了一把扇子遮在姜烟的脸上方,道:“公主,這样晒脸会晒怀的。”

  姜烟脑中灵光一闪,蹭的从躺椅上坐起来,停滞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秦稷对她好无非是因为這张脸,如果她的脸毁了,秦稷是不是就不会纠缠她了?

  “素亦,去拿把匕首来。”

  素亦不明所以:“公主,您要匕首做什么?”

  “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姜烟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一鼓作气,不想浪费時間直至勇气衰竭。

  毕竟用刀划脸也不是闹着玩的,首先疼痛遭不住。

  素亦拿了匕首来,姜烟犹豫片刻,将刀刃对上自己的脸颊,素亦吓得惊叫出声。

  “公主,您這是干什么?!”

  姜烟不理会她,眼一闭心一横,对自己下了狠手。

  “不……要!”

  一道粗粝沙哑的声音传来,姜烟手裡的匕首也随即被打落,锋利的刀刃碰到了脸,只破了一点皮。

  姜烟睁开眼,看到百裡绮的脸,以及她有些惊讶和害怕的眼神。

  “刚才是你在說话?”姜烟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纱布,不确定道。

  百裡绮点了点头,要把掉在地上的匕首交给素亦,示意她拿走。素亦吓得不轻,半天沒回過神来,捧着匕首怔怔地站着。

  姜烟摸了摸百裡绮的脖子,眼露惊喜,“再說一句。”

  百裡绮试了试,還是发不出声音,她的眼神逐渐从惊喜变得黯淡,姜烟连忙安慰她。

  “沒事,這证明你能发出声音,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刚才应该是情急之下发声,以后咱们慢慢来,肯定可以的。”

  她說完又觉得哪裡不对,眼裡闪過一丝狡黠,伏在百裡绮耳边轻声:“所以你刚才在担心,而且還是能让你下意识說话的那种担心,对不对?”

  百裡绮被姜烟說话时喷出的热气弄得不自在,偏头离她的嘴唇远了点,不過并沒有否认姜烟說的。

  姜烟看着她绯红的耳朵,唇角勾起,故意往她那边凑了凑,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软糯:“是就是嘛,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担心我我很开心。”

  百裡绮转過脸,跟姜烟的脸无意蹭了一下,心裡酥酥麻麻的,脸颊也红了起来。

  姜烟心情大好,伸出双手,“晒累了,抱我回去吧。”

  百裡绮用唇形问:不能自己走嗎?

  姜烟嘟嘟嘴,撒娇道:“不想自己走,人家還是個十六岁的宝宝,要绮绮抱抱。”

  百裡绮别开眼,脸眼睛周围都红了起来,好看的面容更加娇艳,看得姜烟心动不已。

  果然好看的人就算一语不发,也美得惊心动魄。

  百裡绮沒再說什么,伸手抱住了姜烟,不是公主抱,而是抱小孩的那种姿势,两人面对面,姜烟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吻到她。

  “我想吻你。”姜烟鬼迷心窍般說出這句话。

  過后她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抱紧了百裡绮的脖子。她害怕自己說出這么流氓的话,百裡绮会把她丢下去。

  百裡绮什么都沒說,害羞劲儿過了之后仰头看她,那姿势分明就是在索吻。

  姜烟哪裡還忍得住,低头噙住了那双看起来就很柔软好吃的唇瓣,反复舔舐啃咬,从院子一直到寝殿,足足亲了一刻钟。

  处理了匕首的素亦转身回来,看到两人忘我的亲吻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藏在柱子后面,沒出息的看完了全程。

  姜烟知道她在,不過情之所至,顾不上那么多。百裡绮脸皮比她薄,秦完之后别开眼,脖子沒被纱布遮盖的地方全部都是红的。

  “害羞了?”姜烟抱着她的脖子,声音微喘。

  百裡绮将她放在椅子上,转身离去,姜烟懒懒的趴在桌上,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眼裡盛满了笑意。

  這样清纯的大美人真是惹人爱了,她恨不得抓着她再亲半個小时。

  素亦为了避免被百裡绮发现,在柱子后面转来转去,等她终于出去了,刚松了口气,就听耳边传来姜烟的魔音。

  “胆子不小啊,竟敢偷看本公主跟人亲密?”

  素亦吓一條,转头看到姜烟之后立刻委屈巴巴的抱住她的腰,哭了起来。

  “公主,您不是說奴婢是您的最爱嗎?您为什么要亲百裡绮,难道奴婢不是您的最爱了嗎?”

  姜烟觉得自己不至于這么渣,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說過這话,讪笑道:“那当然是,只不過本公主好歹是公主,怎么能只宠幸一個人呢是不是,未来昭阳殿還会进新人,难道你要吃她们每一個人的醋嗎?小素素乖,心胸要宽广。”

  素亦想了想也是,公主不是她一個人的,不是她的所有物,她对别人好也是正常事。

  “那奴婢要跟百裡绮一样,您也亲我一下。”

  姜烟:“……”

  笑容僵了两秒,姜烟做最后的挣扎,“這不好吧,你难道不该說,要是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一样,那我宁愿不要,這种话嗎?”

  “沒关系的公主,一样奴婢也不介意。”素亦十分善解人意道。

  姜烟看着她殷切的眼神,食指和中指在自己嘴唇上点一下,又将两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眼神挑逗:“這样总行了吧,小妖精。”

  素亦红着脸,声若蚊蝇:“可……可以了。”

  姜烟趴在桌子上,勾着浪荡的笑容,沒想到门口站着一個人,见她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裡。

  百裡绮脸上的表情由开心变成冰冷,只不過是瞬息之间。

  她以为姜烟对她是不一样的,所以心中雀跃,沒想到她只不過把她当成她诸多宠婢中的一员,用来调剂她无聊的生活。

  太天真了,怎么能相信這個女人嘴裡的话,她分明是在引她上钩,自己却毫无察觉,甘心走入她的圈套。

  晚上用膳,姜烟给百裡绮夹了一块红烧肉,百裡绮冷冷瞥了一眼,并沒有吃,甚至還做的远远的,跟姜烟之间仿佛隔了一個银河系那么远。

  姜烟不明所以,调笑一句:“怎么了,饭菜不喝胃口嗎?”

  百裡绮埋头扒饭,看都不看她一眼,吃完之后自顾自的出去,也不帮素亦收拾碗筷。

  素亦同样摸不着头脑,喃喃道:“我是不是哪裡惹到她了,她怎么一脸我欠她钱的表情?”

  姜烟也是這么想的,睡觉的时候故意往百裡绮的身上蹭,将她逼到无处可取,半個身子悬空在床外。

  “白天還好好的,怎么晚上就不开心了,有什么烦心事告诉我,被自己一個人憋着。”

  百裡绮看着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女人,皱了皱眉,扭過头去。果然善于花言巧语,就那么盯着那张脸,只怕又会掉进她的温柔陷阱裡。

  姜烟见状,爬到她身上,咬了咬她的下巴,声音软糯:“說嘛說嘛,我們都已经這么亲密了,還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說的。”

  百裡绮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握住姜烟乱动的手,眼神透着寒霜。這么亲密了,所以从她嘴裡打探消息嗎?

  姜烟被她這样盯着,有点受伤,以为下午是個好的开端,看来只是她一個人這么想,对方对她的好感也仅限于当时,過后還是冷冷淡淡,从前什么样子现在就什么样子。

  姜烟突感沒什么意思,翻身从百裡绮身上下来,淡淡道:“放手吧,我不逗你了,好好睡觉。”

  她的声音裡透着失望,听得百裡绮的心裡一怔,莫名不是滋味。

  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要用這样的神情和语气說话?

  百裡绮缓缓放开她的手,姜烟动了动手腕,侧身背对她。

  一只手横過来拦住她的腰,姜烟還沒反应過来,身子已经被掰正,且身上還多了個人。

  百裡绮垂目看她,长睫遮了一半情绪,剩下一半落在姜烟眼裡,那是不甘和气愤。

  “问了你又不說,你到底在气什么,唔……”

  百裡绮不想再听她蛊惑人心的话,索性封住她的嘴,本来只是轻轻的一個吻,却被伸出舌头的姜烟轻易打乱。

  姜烟舔了舔她的唇,眼裡浮现笑意,在百裡绮发狠的攫取她嘴裡的空气时,任她予取予求。

  百裡绮知道這样不对,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一步步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她以为姜烟拥有那么多人,早就不是处子之身,所以并不疼惜,直到少女细细弱弱的呜咽传来,她才猛然冷静,抬眼望去,少女的眼角沁着泪珠,娇娇弱弱惹人怜惜。

  “人家是第一次,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百裡绮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一路延续到了心裡,那颗心脏再次跳如擂鼓,一阵悸动。

  “别……哭。”

  姜烟耳边的声音沙哑粗粝,像破旧的风箱拉出来的声音,但她不觉得难听,只觉得心裡甜丝丝的,像吃了蜜一样。

  百裡绮不敢再乱动,只抱着她安慰,姜烟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声若蚊蝇:“你动一动……”

  百裡绮瞳孔猛缩,亲吻着的眼角,鼻子,嘴唇……

  就算她是故意的,设好了陷阱等着她跳,那她也毫不犹豫,向着她想要的方向跳下去。

  姜烟沒想到自己那句话会打开百裡绮在某件事上的开关,要是早知道,打死她她也不会說。

  被折腾一夜,累到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她不想再体会第二遍了。

  百裡绮常年练武,神情体壮,尤其是养伤期间姜烟投喂了很多补品,身体更加强健,一夜過去精神奕奕,丝毫沒有困意。

  她侧着脸看怀中的姜烟,手指在她脸上勾勒轮廓,被姜烟抱住胳膊。

  “别闹,我再睡会儿,太累了。”

  她声音沙哑,带着莫名的性感,百裡绮听了眼神一暗,喉咙滚动了一下。

  素亦来叫两人起床,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头皮发麻,說话咬着舌头,疼得飙泪。

  “你跟公主……你们,你……”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舌头和牙齿打架,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百裡绮的手還在姜烟怀裡,不方便起身,她转头看向素亦,做了個“噤声”的动作,随后为姜烟掖了掖杯子。

  睡了沒多久,她肯定很累,让她好好休息。

  素亦失魂落魄的出去,一個时辰了還沒想明白,为什么公主会选百裡绮那個冷冰冰的女人。

  在她看来,昭阳殿裡任何一個人都比百裡绮好,她不仅冰冷,還是那样的身份,哪裡能配得上秦国最尊贵的公主。

  素亦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耷拉着脸,小宫女见了,凑過来问:“素亦姑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姜烟抬眼看了一眼万裡无云的天空,声音酸楚:“再過不久,我恐怕也要跟你们扫院子了。”

  小宫女不解,素亦叹了口气,起身伺候主子起床去了。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很快她就会失宠,百裡绮那個女人借机上位,成为公主的最爱。

  想想就觉得人生沒什么可留恋的了,不如挂根面條去上吊。

  姜烟睡醒還不想睁眼,眼睛又干又疼,嗓子也不舒服。

  当事人现在很后悔,早知就不该說那种话,沦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百裡绮本来拥着姜烟浅眠,被她的睫毛扫到胸口,一下就醒了。

  她拉過姜烟的手,在她手心写:還困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姜烟睁开红肿的眼睛看她,亲了亲她的下巴,“下午好亲爱的。”

  百裡绮的脸倏然变红,眼神不自在的闪了一下,回吻了一下姜烟的唇。

  姜烟本来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害羞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沒想到還挺会,于是她又亲了她的唇。

  百裡绮像是不服输,回吻過来,姜烟又吻過去,两人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

  “公主,您醒了嗎?”

  素亦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情趣游戏,百裡绮立刻停了动作,将姜烟抱在怀裡。

  被子滑到了胸前,她不想让被人看到姜烟的身子。

  姜烟埋头在她怀裡,报复性的咬了一口,惊得百裡绮直接叫出身来。

  姜烟伏在她耳边,恶魔般低语:“原来這样你才会說话,我知道了。”

  百裡绮低头看她,看到她像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眼神,露出了笑容。

  她长得好看,不像的时候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笑起来却异常明艳,让本就深邃好看的五官鲜活起来。

  姜烟也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她喜歡看百裡绮冷冷清清的模样,更喜歡她对着自己笑,她的眼裡映着她的脸,好像整個人都属于她。

  素也久等不见姜烟出声,却又能听到细小的声音,想直接撩开帘子看看,又怕姜烟生气。

  以前她从来不害怕這個,今天却总觉得不行,毕竟公主的榻上多了一個人。

  “公主,您醒了嗎?”她又问了一遍,准备再等不到回应就出去。

  姜烟這才想起素亦還候在外面,连忙道:“醒了,不必进来伺候,去烧点洗澡水,本宫要沐浴。”

  一听到“沐浴”两個字,素亦就觉得悲伤,哭着跑出去。

  “你有沒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百裡绮摇头,大大方方的撒谎。

  她耳力极佳,自然听到了素亦的哭声,可這不用說给姜烟听。

  素亦烧熬洗澡水,告诉姜烟可以洗了,姜烟披着薄纱過去,挥退左右。

  昨夜太過放纵,某处一沾到热水就刺痛,而且身上痕迹太多,不好意思给别人看。

  百裡绮在她身上留下了齿痕,吻痕,還有手指捏出来的青紫,纵横交错,布满全身,姜烟一看到就场景在现,一個人独处也脸红心跳。

  沒多久,浴室的帘子被撩动,姜烟抬眼望去,看到已经穿戴好的百裡绮,她手裡拿着一個小瓷瓶。

  即使已经有過最亲密的接触,被這样大喇喇的看,姜烟還是不好意思,她慢慢滑下去,只留一個脑袋在水面上,声音细弱:“有、什么事嗎?”

  百裡绮张嘴,努力发出声音,“药膏,擦。”

  姜烟努力意会了一下的意思,不确定地问:“你让我擦這個药膏?”

  百裡绮点头,将小瓷瓶递给姜烟,眼睛裡闪着光。

  姜烟掀开盖子闻了一下,一股清凉的薄荷味。

  “這是往哪裡擦的药膏?该不会……”

  姜烟猛地顿住,为自己的下流感到脸红,沒成想百裡绮肯定了她的想法,甚至還想亲自帮她。

  這真的合理嗎?

  姜烟缩着身子,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吧!”

  百裡绮不太放心她,或者說她根本就是想帮姜烟擦,要不是姜烟严词拒绝,她甚至想在旁边辅助。

  百裡绮恋恋不舍的出去之后,姜烟拿着瓷瓶发呆,這东西真管用嗎,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抱着怀疑的态度姜烟试了试,结果直接上天,即使穿了衣服依旧觉得裙底生风。

  百裡绮這個狗贼,就是想害她!

  幸福的时光過后,麻烦事开始接踵而来。姜烟本来想吃点东西垫吧一下,勤政殿那边来了人,說是秦王宣她觐见,

  姜烟不知道秦王召见他想干什么,毕竟已经五個月沒见了,也沒什么话說。

  百裡绮想跟她一起去,被姜烟拦住,在知道对方的意图之前,她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人陷入险境。

  姜烟只带来两個宫女和太监,去了之后候在殿外,等候秦王的召见,片刻后便又太监出来带她进去。

  秦王伏在案前批改奏折,见她来搁下手裡的笔,对太监挥了挥手。

  殿中伺候的人全都退出去。只有姜烟和他两個人。

  “烟烟,到父王身边来。”

  姜烟乖巧的走過去,走到近前福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王。”

  秦王摆摆手,“无须跟父王這么客气,過来坐。”

  姜烟過去坐下,秦王看着她,眼神闪着复杂的情绪,好像在透過她看着什么人。

  “你知道孤为何宣你来嗎?”

  “不知道。”

  姜烟来之前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边,实在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秦王微微仰头,双目放空,良久才道:“今天是你母妃的生辰。”

  姜烟惊讶了一下,她只记得母亲的忌日,从未听人提過她的生日,好像整個宫裡的人都可以忽略了一般。

  秦王再次将目光放在姜烟脸上,摸了摸她的发角,眼神带着疼惜。

  “我一直记得你只有小小的一点,跟在孤身边的样子,转眼你已经這么大了。”

  “父亲,往事不可追,還是要活在当下,母妃如果知道您這样,想必也不会开心。”

  其实姜烟对他是有不解的。

  如果真這么喜歡母妃,他为什么要找個替代品,還不惜把自己的命搭上。

  她不信经過她的提醒,以及那個女儿的诸多可疑之处,這位带领秦国走向强盛的帝王会沒有察觉。

  万俟容迄今为止還是专宠,是继梅贵妃之后第二個這么受宠的人,公众的妃子嫉妒的眼睛都要低滴出血了,每個月只能在她手裡分到那么一丁点雨露。

  她长得那么像已逝的梅贵妃,天子的身体也是她来之后才开始衰弱,到处都是疑点,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难道当真当局者迷,秦王毫无察觉?

  姜烟一時間之间想了很多,不過她终究還是沒出声,低眉顺眼的额做她的乖女儿。

  女儿始终不如枕边人,就算她现在說了,万俟容晚上吹吹枕边风,到时候秦王不满的還是她。

  她的命太值钱了,不值得为别人浪费。

  秦王见她始终垂着眼,眼裡划過一抹失望,“烟儿,你是不是還在怪孤?”

  “女儿不敢。”姜烟立刻回道。

  秦王酸涩一笑,是“不敢”而不是“不是”,這孩子還是怨着他的,不谈不会這么久都不来看他。

  “孤当年愧对你母亲,如今不想再愧对容妃了,你能明白嗎?”

  姜烟不知道秦王为什么突然跟她說這個,不過還是顺着他的意思,答道:“儿臣明白。”

  其实也不太明白,但這不影响她敷衍式回话,只要她想,世界级的物理难题她都能明白。

  秦王似乎沒听出她语气中的敷衍,摸了摸她的头,“明白就好,好孩子。”

  姜烟心裡想的很多,脸上表现出来只有乖巧一种表情,秦王又說了些有的沒的,突然问道:“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姜烟心裡“咯噔”一下,斟酌起用词来。

  這简直就是送命题,要是答得不好,可能她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你我父女之间,有什么话但說无妨,孤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有也不敢說,說了你也不做。姜烟心裡腹诽道。

  “儿臣觉得太子哥哥很好,是一個合格且优秀的储君,也是好兄长好。”

  后面那句话姜烟实在是不想說,只不過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還是加上。

  秦王的眸色深了些,叹了口气:“烟儿,在父王面前你大可以說实话。”

  姜烟看着他的眼神,差点就把真实想法脱口而出。

  “儿臣說得是真话,父王难道不這么觉得嗎?”她又把問題推给秦王。

  “是优秀的储君,但不一定是合格的兄长,你知道他昨天提议孤把絮儿嫁到陈国嗎?”

  姜烟心中诧异,抬头看他,果然他眸中闪着不满,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陈国是秦国的邻国,国力也還算可以,若是秦絮真的能嫁一個王孙贵胄,那也很不错。

  “太子哥哥让七姐嫁给谁?”

  “陈国国君。”

  姜烟彻底震惊了,陈国国君年逾六十,都能给秦絮当爷爷了,秦稷這是把亲妹妹往火坑裡推?

  “父王答应了嗎?”

  秦王摇头,伸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很疲惫。

  “孤将他的奏折打下去了,可孤只能护得了你们一时,护不了你们一世,若孤有什么不测,只怕……”

  他沒再說下去,但姜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一旦秦稷继位,那他定然会把以前被秦王驳回的主张都实现,首先开刀的就是他们這些兄弟姐妹。

  兄弟威胁他的地位,妹妹则可以当他巩固政权的工具,横竖不亏。

  见姜烟沉默,秦王出声安慰:“烟儿,不要担心,父王会为你安排最好的归宿。”

  姜烟心情复杂,对秦王道:“父王,只要您长命百岁,一定可以护我們周全。”

  秦王笑了一下,猛地咳了起来,那种上气不接下去,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听到姜烟都难受了起来。

  “照目前的情况看,孤是活不了那么久了,你们姐妹几個的婚姻大事也该早做安排了。”

  秦盈已经嫁出去了,目前只有她跟秦絮。秦絮本来已经說好了亲事,硬生生被秦稷从中作梗黄了。先前姜烟以为他是为了妹妹好,毕竟那家人德行不怎么好,结果他打着這样的算盘。

  把十六岁半的妹妹嫁给六旬老汉,亏他想得出来,那陈国国君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這么不讲良心。

  一旦秦絮嫁過去,下一個难保不会是她。

  除非她手裡有足够多的筹码,让秦稷不敢对她下手。

  “烟儿,你可有中意的少年?”

  姜烟猛然清醒過来,想了那么多有的沒的,還是先把眼前的困境解决了再說。

  “父王,儿臣沒有中意的少年,也不想成亲,儿臣的婚事下您不必操心,還是先考虑五姐吧。”

  “你五姐孤已经心裡有数了,现在是你的婚事,孤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孤一定……咳咳……要让你……”

  秦王又咳起来,连句完整的话都說不出来,姜烟连忙倒了杯水给他,拍着背为他顺气。

  “父王,這個先不急,身体要紧。”

  秦王喝了水,胀红的脸色缓和了些。

  “烟儿为何不想成亲嗎?”

  姜烟袒露心扉:“儿臣小时候,母妃经常在窗户边发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說,只是告诉我,以后要嫁一個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不要追求轰轰烈烈,只要对方心裡有我就足够了。

  有时母妃等到深夜都等不来父王,就会偷偷掉眼泪,她已经是宫裡最受宠的妃子了,還会這样,可想而知不受宠的娘娘们是怎么過来的。

  父王,儿臣若是成亲,也只会找眼裡心裡只有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儿臣相信会有這么一個人,只不過现在還沒遇到,所以儿臣不想把婚事当儿戏,也請您不要逼我。”

  姜烟添油加醋的說完,秦王的眼裡翻涌着痛和悔意,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姜烟想帮她顺顺气,秦王摆着手拒绝:“你先下去吧,孤想一個人静静。”

  姜烟福身告退,秦王悠长的咳嗽声回荡在空寂的大殿裡,经久不散。

  窗外的日光彻底落下去,勤政殿陷入昏暗,秦王提起朱笔,摊开了明黄色的蚕丝布。

  姜烟出去,沒有回昭阳殿,而是往秦絮的尘清殿走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秦絮或许是個不错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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