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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东山

作者:未知
“谁在那裡?” 空荡荡的山洞裡,叶明煜手裡的火把映在石壁上,拉长摇曳成两個扁扁的影子,說话的声音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他将姜梨护在身侧,谨慎的朝前走了两步,拿高手裡的火把,突然目光一凝。 便见靠着石壁的地方,正坐着两個人。乍一眼沒看出来這是两個人,是因为這两人实在太狼狈了。衣裳破破烂烂,浑身脏臭,身上手上全是斑斑血痕,囚犯還差不多。 看见姜梨和叶明煜二人,這两人谁也沒有动弹,仿佛死人一般,唯有一双眼睛微微动了动,才晓得這是两個大活人。 叶明煜尚且還在发呆,姜梨已经夺過他手裡的火把自己走到了两人身前蹲下,她丝毫不怕,平静的看着這两人。一颗心却像是坠了铅似的,不住地往下沉。 虽然知道冯裕堂会竭尽全力的折磨薛怀远原先的手下,但真的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姜梨還是发现,自己低估了冯裕堂的残暴。 這两人分明是已经要死了,奄奄一息的模样。或许外头的看守人不知道,又或许他们知道,只是冷眼旁观着,就希望這些人在裡面活活饿死。倘若今日姜梨沒有前来,這二人应当活不過今天夜裡。 那二人见姜梨蹲在身前,眼珠子又微微动了一下,却仍是一片死寂,动也不动。 姜梨仔细的瞧着他们的面貌,终于還是辨认了出来,這是从前跟在父亲身边的古大和古二。古大和古二是一对孪生兄弟,父母双亡后,薛怀远见他们二人功夫了得,便让他们做了官差。在她的记忆裡,古大和古二总是精神奕奕的走在四处,那一手漂亮的剑法還曾让薛昭十分眼馋,缠着古大和古二让他们教薛昭剑法。 却沒想到竟是如今這般狼狈。 姜梨轻声道:“古大,古二,我是姜梨,我来接你们出去。” 古大的眼球微微转动一下,似乎這才辨认清楚姜梨站在什么地方,他动了动嘴唇,姜梨却沒有听到他发出的声音,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他嗓子喊哑了,两天沒喝水,說不了话。”从身后突然传来一個嘶哑的声音,虽然嘶哑,到底能让人听清。 姜梨回头一看,便见石壁之后,不知何时又站了两人。一人稍微好些,瞧着比古大兄弟精神好多了,一双眼睛十分有神,警惕的瞧着姜梨。另一人身材纤弱,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冯裕堂折磨的缘故,却是瘦的仿佛一阵风吹過就要被拦腰折断。 說话的正是那個健壮一些的人。 若非亲眼所见,叶明煜简直不敢相信這些是過去的官兵。這比犯了重罪的流放的官员還要凄惨,难民们也不曾這般的可怜。倒像是一切都只用一口气苦苦支撑,只需要一口气,這些人就能立刻倒下。 姜梨看着那個說话的人,眼中几乎也要湿润了,顿了顿,她才道:“你就是彭笑吧。” 那個男人,彭笑,看着姜梨,问:“你是谁?” “我是来带你们离开這裡的。”姜梨道:“我要为薛县丞翻案。” 此话一出,彭笑和他身边的人,以及奄奄一息的古大和古二,眼裡都迸出一丝亮光。 姜梨看着彭笑,心中不知是何种酸楚滋味。 在眼下這個山洞,出现的四人,都是她過去的熟人,堪比亲人。古大和古二常和薛昭论剑,彭笑是父亲手下的官兵之首,姜梨還记得他虽然是官差头子,平日裡待人却很和气,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白的牙,像冬日日光一样暖。她和薛昭都拿他当做自己大哥。那個瘦弱的,几乎要被风吹倒的男子,叫何君。是所有的官差中,唯一会识字的一個。他时常同薛芳菲請教問題,是個很好学的人。薛昭還曾经打趣,何君莫不是不想当官差,怀揣着一颗考状元的心,倒不如和沈玉容打好关系,有朝一日沈玉容高中,還能提拔提拔何君,让何君做個校书一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這句话却沒能在他们薛家身上应验。沈玉容是得道了,却是踩着薛家的鲜血往上爬。而好学的何君,却被困在這座矿山裡,瘦的只有皮包骨头。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为大人翻案?”何君问道。 這個时候,他竟也是头脑清楚,還能询问姜梨。 “我叫姜梨。”姜梨坦然地令叶明煜都感到吃惊,她道:“我是当今首辅姜元柏的嫡出女儿,此番下桐乡,是受薛县丞女儿薛芳菲之托,替薛家翻案。” “姜元柏?”几人都有一瞬间的茫然,对他们来說,燕京太遥远,燕京城裡的首辅,更是见都沒见過的存在。彭笑盯着他,道:“薛小姐已经死了。” 姜梨心中一叹,這事连彭笑他们都知道,看来薛怀远更知道了。想来也是,为了折磨薛怀远,永宁当然会将一個一個的噩耗,不断的告诉给薛怀远,让薛怀远生不如死,慢慢崩溃。 “薛小姐是死了,可她死的也不简单。”姜梨道:“我和薛芳菲时故交,我這回,就是来替整個薛家洗清冤屈的。” 不仅是彭笑他们,叶明煜也听得呆住。他从来不知道姜梨還和劳什子薛芳菲有关系,這么說,薛家出事,不仅只是薛怀远一人,而是薛家子女也遭到连累,這就是要家族遭到灭顶之灾了,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叶明煜察觉到此事的不简单。 “你打算如何替薛家翻案?我們为何要相信你說的话?”何君问。 姜梨站起身,看着何君的眼睛:“我打算以你们为人证,卷宗的漏洞为物证,集合桐乡百姓,搜集冯裕堂罪证,进京翻案,昭告天下,大理寺理不清楚,就进宫告御状。此事冯裕堂并不是幕后主使,背后另有他人,這位他人,足够让皇上也重视了,不怕告不成御状。” “至于你们說的如何相信我說的话,现在冯裕堂掌握了整個桐乡,百姓们甚至到了嘴裡不敢谈论薛家的地步。薛家如此,你们也是如此,事实上,除了我,沒有人站出来替薛家平反。我沒有必要欺骗你们,你们现在除了一條命一无所有,便是這條命,现在也只剩半條,我若想要你们的性命,也不必這样麻烦,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彭笑几人沉默了。 姜梨說的沒错,他们四人现在身子虚弱,病的病残的残,便是连姜梨身后那個大高個儿,可能一人就将他们四人拿下。姜梨若是真的要对付他们,犯不着還来编甚么谎言。 “现在,我只问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出去,替你们的薛大人昭雪?”姜梨问。 她的目光坚定,丝毫无惧,却莫名让人也跟着坚定起来。 彭笑先抬头看着她,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跟你出去。” “我也去!”何君道:“我們都在這矿山裡呆了這么久了,十五個弟兄,十五個弟兄被折磨死到只剩我們五人!我們为什么不想死,拼着一口气也要活到现在,是因为我們怕死嗎?不是!我們就是盼着有一天能走出去给大人翻案,大人那么好的人被人诬陷,這是天下笑谈!如今既然這位小姐你愿意给薛家翻案,我們兄弟五人,愿意跟随!” 角落裡,古大和古二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他们大约是虚弱的要命,說话的声音哑到姜梨也听不见,但能看见他们嘴唇的动作,是在說着“愿意”。 “可是不对啊。”叶明煜砸了咂嘴:“這也顶多四個人,你们不是活下来五個人嗎?還有一個人在什么地方?” 彭笑看了一眼姜梨也叶明煜,转身往前走,道:“跟我来。” 绕過一处洞室,靠着石壁内,地上還躺着一個人。乍一眼看過去,還以为這人已经死了,直到走近蹲下身来,才看见這人鼻息间還有轻微的呼吸,但脆弱的要命。仿佛燃着星火的蜡烛,只要吹一口气,立刻就能灭了。 小黑?姜梨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黑子病了有十来半個月了,我們猜他活不了几日。”何君恨声道:“冯裕堂的人不会给我們請大夫,我們另外十個弟兄,都是這么被折磨死的。”他說着,颤抖着解开了小黑背后的衣裳。 那背上,衣裳和皮肉都已经连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模样,散发出阵阵恶臭。实在让人难以想象這是活着的人的皮肉。上头的鞭痕,沒一鞭都嵌入皮肉,沒一块完整的好皮。 “他们拿来抽打我們的鞭子,上面都带了倒刺。”何君看着小黑,道:“小黑年纪小,却生生顶到了最后,眼下也快不行了。” 姜梨知道小黑,父亲的手下裡,年纪最小的一個。就和薛昭年纪相仿,偏又生了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看着仿佛谁家淘气的小少年。每次看到小黑,就仿佛看到薛昭,小黑躺在這裡一动不动,就让姜梨心中阵阵绞痛。 她身边的人,一個一個失去的实在太多了。 “我們马上带他们出去,去给他找大夫,他不能死。”事不宜迟,姜梨当机立断,对叶明煜道:“明煜舅舅,你帮忙背着小黑,我扶着古大兄弟,我們尽快离开這裡。等外头的人一来,我們就将他们送到密室,去找一個大夫,小黑耽误不得了。” “可是我們怎么出去?”何君忍不住问道:“我們虽然在矿道裡呆了几月,但矿道裡的路都是相通的,我們吃住都在矿道,从沒走過矿道外面。” “不必担心,”姜梨道:“我知道怎么走。” “你怎么知道如何走”這句话還沒问出来,姜梨就已经帮着叶明煜去背小黑了。何君只得咽下满腹的疑问,跟着姜梨往前走。 一行人往矿道外走去。 姜梨搀扶着古大和古二,她虽然穿着男子小厮的衣裳,但一张脸清丽娇嫩,肤白如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长养出来的小姐。彭笑也沒忘记姜梨刚才自报家门說的什么,她是当今首辅的嫡出千金,這样一個高门千金,扶着他们這些脏臭的人,這些在她眼裡几乎可以算是蝼蚁一般的人,目光却十分温和,沒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彭笑有些恍惚。女孩子抿着嘴唇,温柔又坚毅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大人的女儿薛小姐。薛小姐也是他们桐乡的骄傲,在他们心中月光一样的存在,不容任何人侮辱。薛小姐容貌倾城,聪明绝顶,却丝毫沒有架子,是他们看着看着长大的。后来得知薛小姐出事,還是以這般不堪的罪名出事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大人也不相信,可他们沒等来真相,却等来大人的锒铛入狱,他们成为阶下囚。 好在……彭笑看向姜梨,姜梨扶着古大和古二,一边照顾着二人的脚步,一边坚定地往前走。在黑漆漆的矿道裡,伸手不见五指,她却像是知道哪個方向有光明,只要坚持走下去,就能找到出口似的。 好在……只要坚持走下去,就会看到希望吧。彭笑心裡這样想着,仿佛陡然间注入了无限的力量,精神一振,跟着往前走去。 …… 走到了出口的时候,其实才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姜梨和叶明煜却不约而同的觉得這時間分外的漫长。 叶明煜的手下正在外面等候,见他们出来,便迫不及待的将人迎了进去。姜梨将马车让给小黑和古大古二几人,他们身体太虚弱,无法走路。叶明煜本還想着姜梨怎么办,却见姜梨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动作漂亮的让叶明煜都眼前一亮。 “走吧舅舅。”姜梨道:“事不宜迟,咱们得赶去下一個地方,先把他们藏起来。” 冯裕堂的人很快就会发现矿道裡的官差被人劫走,想必会四下搜寻他们几人的下落。趁着冯裕堂還沒开始全城搜查的时候把人送到密室,這样一来也会更安全。 叶明煜深以为然,并列与姜梨的马同行,随着车队一道出发,一面问姜梨:“咱们怎么請大夫過来给他们看?冯裕堂的人只要跟着大夫就会发现咱们?便是发现不了,那些百姓都害怕冯裕堂的官威,怎么敢主动帮忙?” “找個有妻有子的大夫,带着他们的妻子一道去密室,药材全都准备好。”姜梨低声道:“沒办法了,情况特殊,只能威逼。介时再许以足够的银两,保证将他们送出桐乡,他们会答应的。”姜梨又想了一会儿,道:“去找保和堂的钟大夫吧,他很合适。” 又来了,叶明煜心裡想,姜梨对桐乡的事迹,实在太熟悉了,好像随口都是对桐乡的了如指掌。可這是怎么一回事呢?叶明煜也沒有多问,饶是他心裡一万個不明白,也尊重姜梨拥有自己的秘密。 啧,他们江湖中人,性情至上,从来不强人所难。 …… 姜梨這头在东山将人劫走的事,暂时還沒有传到冯裕堂的耳中。 冯裕堂的府邸裡,书房内,冯裕堂正来回踱着步。他的美妾跪在地上,正轻柔的为他捶着腿。替永宁公主办事,他得了不少好处,不仅能在桐乡修盖這么一尊华美的府邸,還能有一屋子的美妾。他的书房是個摆设,裡头有许多珍贵的古籍,但他只会在這裡厮混。 今日却是他难得的正经时候,连娇美的姬妾也激不起他的兴趣。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的声音传来,自外头匆匆跑来一名小厮,冯裕堂立刻屏退姬妾,让小厮进来,关上门,小厮从怀裡摸出一封书信,送到冯裕堂手中,冯裕堂拿起书信,飞快扯出来,一目十行的看完,瘫坐在椅子上。 “老爷?”小厮见他面色难看,小声问道。 冯裕堂沒有說话,拿着书信的手却是在微微颤抖,一個不小心,那书信便飘然落在地上,小厮飞快的瞟了一眼,其他的沒看清,却看到了一個触目惊心的“杀”字,在其上格外显眼。 冯裕堂一颗心跳的极快。 飞鸽传书,有特别的途径,永宁公主的书信也回来的特别快。冯裕堂早就知道永宁是個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性子,這从她对付薛家一门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但薛怀远到底只是一個小吏,在永宁公主眼裡,不把一個小吏放在眼裡,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冯裕堂万万沒想到,永宁公主的嚣张跋扈,在面对当朝首辅一家的时候,亦是沒有一点收敛。她在信裡毫不犹豫地写道,如果姜梨要调查薛家一案,打着为薛怀远翻案的想法,在桐乡,冯裕堂务必痛下杀手,让姜梨命丧黄泉! 冯裕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写信给永宁公主,是希望永宁公主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但冯裕堂并沒有料到永宁公主的办法是這么個办法。谋杀当朝首辅的女儿,想到此事,冯裕堂就心惊肉跳,他不敢! 這可不是普通人的女儿,這是皇帝恩师,首席大学士,当朝首辅薛怀远的女儿!薛怀远的门生遍天下,自己谋杀了他的女儿,此事非同小可,必然会派人前来调查,一旦查出来是自己所为,自己這條性命也就不保了! 早知道是這么個结果,他就不该急匆匆的给永宁公主写信。现在可好,永宁公主在信裡直截了当的下了命令,要自己杀害姜梨。替永宁办了這么多回事,冯裕堂对永宁的性子也有所了解,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永宁的命令,就不能不办到,若是不办,自己也是一個死字! 這可怎么办才好? 冯裕堂只觉得自己额上全是汗水,一滴一滴的全往下流。那落在地上的信纸他一眼也不敢多看,仿佛上面黑色的字都成了鲜红的催命符。 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他到底该如何? 小厮恭敬的伏倒在地面上,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過了多久,冯裕堂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轻飘飘的,他问:“你以为,违抗主子的命令如何?” “那可万万使不得。”小厮吓了一跳:“老爷,這位主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那要是……可是连性命都不保啊!” 连小厮都知道永宁公主杀人不眨眼的性子,更别說他了。冯裕堂烦躁的在屋裡走了两圈,突然一拍桌子,道:“做就做!好死不如赖活着,杀了她是可能会死,不杀她马上就死,杀!” 他想清楚了,就算杀了姜梨,姜元柏派来查案的人到桐乡還有一段日子,大不了他就趁此机会逃之夭夭,反正他在桐乡累积的银子也够吃穿不愁了。再說,他這是替永宁办事,永宁总得护一护他吧。便是永宁金枝玉叶不为他這個小人物操心费神,想来赏赐的银子也不会少。但他要是不做這件事,永宁立刻就能让人来取了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還不如先谋取眼下安定,日后的事,日后再做图谋。 “姜梨一行人一共几人?”冯裕堂问。 小厮答道:“一共八人,护卫六人,大個子一人,姜梨一人。” “八人……”冯裕堂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算多,主子留下了几個杀手,现在去請他们過来,是时候轮到他们出手了,我們的人手不够。” 正說着,外头突然有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道:“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冯裕堂這才刚刚下定决心,心神正是不宁的时候,猛然间听到這话,心中更加烦躁,怒道:“叫什么叫,有什么不好的?!” “老爷,”那小厮也不敢多言,只道:“东山矿道裡的那些人被人劫走了!” “什么?”冯裕堂勃然大怒:“那些人看什么吃的?好好的人能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劫走?拖下去!看清楚了是什么人干的沒有?” 小厮摇头。 “哼,不用說我也知道。”冯裕堂冷笑,“如今還在桐乡公然敢提起薛家一案的人就只有那群人了,那群官差跟废人差不多,寻常人谁会去关照,分明就是姜梨干的!” “但矿道裡地形复杂,他们是如何找到出口的?”小厮问。 “谁知道呢。”冯裕堂哼了一声,心裡渐渐感到不安起来。姜梨分明应当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但她好似对桐乡的一切都很熟悉,正因为這份熟悉,让她做许多事情都得心应手,反而让冯裕堂一方处于下风。 “他们劫走那些官差是想为薛怀远翻案。”冯裕堂面色沉沉道:“找!派出县衙所有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官差给我找到,我就不信,這么多的人,還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小厮连忙领命离去,冯裕堂却觉得心裡头有些发堵,說不清是为了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正在发生。 但不管怎么說,有一件事他還得要做,那就是刺杀姜梨。 总而言之,一切不安的源头都是姜梨,只要姜梨死了,那些官差很快就能被人找到,群龙无首,還怕他们掀起什么风浪? “這個姜二小姐挺厉害的。”冯裕堂眼中划過一丝狠戾,“不過,也就到此为止了。” …… 桐乡酒馆裡,空荡荡什么人也沒有。 自从陆玑给出了一张极大的银票后,那掌柜的便就此消失,再也沒有出现了。姬蘅在桐乡,也就莫名多了一方酒馆,虽然他也并不在意。 “那是冯裕堂的人马吧。”靠窗的地方,陆玑目光跟随者楼下的一对人马,从县衙裡源源不断的出现官差,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 “他们這是去东山。”陆玑笑道:“姜二小姐的动作挺快的。”越是看姜梨做的事,越是对這個女孩子啧啧称奇,在东山矿道這样陌生的地方,還能如此迅速的带走薛怀远的手下。对别人来說,光是成功找到矿道出口,不在裡头迷路困住,就是一件足以令人焦头烂额的事。 所以說,還是姜二小姐本事大。 “现在去也晚了。”姬蘅瞥了一眼楼下,道:“人都送到密室了,找什么。” “姜二小姐是怎么发现這裡的密室的?”陆玑疑惑,“她也从沒到過桐乡,也沒见什么人,怎么连這样隐秘的密室都能发现?” “你不觉得,她就像长在桐乡的嘛?”姬蘅似笑非笑。 “什么意思?”陆玑不解。 “沒什么意思。” 陆玑顿了一会儿,又道:“永宁公主的信应当已经送到了冯裕堂手裡,大人以为,永宁公主会让冯裕堂怎么做?” “她心肠歹毒,不如我怜香惜玉,当然会斩草除根。”姬蘅把玩着折扇,语气轻松。 “冯裕堂会這么做么?” “会。” 陆玑又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姜二小姐自来智勇双全,应当不会出事吧?” 不知为何,這么一直看着姜梨,原本是局外人看热闹,但陆玑自己看的久了,就跟自己养孩子似的,不愿意這孩子养到一半,戛然而止了。至少不是现在。 “未必。”姬蘅道。 陆玑:“大人会出手嗎?” 姬蘅:“不会。” ------题外话------ 卤鸡:追剧追的久了,追出感情来了/(ㄒoㄒ)/~ 国公爷马上就要被自己打脸了(叉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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