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人合奏
三年一度，每到這個日子，琴韻樓都是人頭涌涌，熱鬧非凡，圓形的臺上，一曲舞畢，便見唐小婉優雅淡定的身姿。舞臺四周坐滿貴客，這些貴客不乏天下各家琴技高手，亦有愛琴之人的知音名士，甚至皇家貴族也會出現，可謂熱鬧非凡，這些人有些是來參賽的，希望能在琴藝上與各路大家一較高下，好在琴榜中獲得名次，有些則是來湊熱鬧的，然更多的人卻都是懷着一個共同目標而來，那就是爲了一聽雪公子的天籟琴音。
多年以來，居於琴榜之首從來未曾被人超越的便是雪公子，雪公子姓雪，卻從來無人知道他的名字，亦從來無人見過他的容貌，雪公子的神祕一度引來無數人的猜測，卻因此更是吸引了無數人的追捧。雪公子行蹤飄忽，別說千金難求一曲，平日裏就想見到他的身影卻都不容易，然每三年一度便會出現在琴韻樓的賞琴大會，所以很多人都是冒名而來。
自從上官莫邪與慕靈兒二人返回蓬萊山後，邢青朗覺得司徒年似有些抑鬱之意，素日裏知道他素愛彈琴，便拉着他來參加這三年難得的大會。兩人坐着一個較爲冷僻的角落，侍女殷勤地奉茶，舞臺四周坐滿賓客，邢青朗四周望去，坐在首席上的便是古琴大師的周碧瑤，亦有造琴名匠古玉卿，甚至武當清虛道長亦來了，可謂名家大師濟濟一堂。
司徒年對座上的人卻都不認識，並無多大興趣，目光反而流連在閣樓裏面，珠簾流動，裏面似有人影晃動，若隱若現，看得不真切，卻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千聖琴技超然，這樣的盛會他會不會來呢。
在唐小婉溫柔的聲音開頭之後，各個參賽的琴藝高手各顯本事，一時間琴聲激揚，比賽如火如荼。然真正推向□□的便是唐小婉宣佈雪公子上臺的時候，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臺中央，目不轉睛地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
一襲白衣緩緩從天而降，沒人看到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卻就這樣從半空中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之中。白衣飄然落地，懷中抱着一把古琴，此琴名爲青鸞，由上古神木雕成，琴絃則是千年冰蟬絲所造。琴聲未起，衆人已經淪陷在雪公子那卓越非凡的風姿以及舉手投足間無與倫比的高雅氣質。一身雪白華衣的雪公子卻不顧舞臺下等不及待的目光，雕刻着奇異紋理的白色面具下，他的目光似乎在尋找些什麼東西。
正在衆人着急萬分之際，雪公子似乎終於發現了什麼似乎，身形隨之而至，停頓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
“小年，我找到你了！”雪公子的聲音充滿興奮，竟有些孩子般的頑皮。
“小年，來，與我合奏一曲，我很想聽一下你的琴聲。”雪公子向司徒年伸出手。
司徒雖然看着剛剛臺上那襲白衣心中已有猜測，然雪千聖忽然而至，更是邀請與他合奏，但是他顯淺的琴技又怎能和琴榜之首的雪公子在天下大家面前合奏呢，一時間竟怔怔地發呆，雪千聖面具裏面似乎一片淡定的神色，司徒年不覺已經伸出手，雪千聖帶着他飛上了舞臺。
“每次都是獨奏，我也悶了，今天我要和小年合奏一曲，望各位不吝賜教！”
雪千聖說罷，古琴已經準備好，見司徒年似乎有些猶豫不安，便輕輕地拍拍了他的肩膀，低聲道“別擔心，不用顧忌別人，把注意力集中在琴中便可！”
司徒年確實感到不安，從來未在這麼多人面前彈奏卻是很是緊張，然而更爲擔心的是自己的琴藝有限會不會影響到雪千聖，畢竟現在的是比賽，還關乎於名次。聽到雪千聖的安慰後，便稍稍放下心來，凝神於琴間，想到能與千聖合奏覺得又興奮又是有點不可思議，彷如夢中。
竟沒想到兩人意外地配合得十分默契，司徒年被雪千聖的琴韻帶着，亦是漸至佳境，發揮出前所未有的水平，連雪聖也微微覺得意外，沒想到小年年紀尚輕，琴藝卻也達如此境界。一曲畢後，臺下掌聲四起，不絕於耳。雪公子的琴藝自是不用評價，但是臺上這個陌生的少年的實力卻也使人頗爲意外。雖然琴技尚不完美，琴聲中卻別有一番清澈無染的意蘊，給人一種簡單，純淨、致遠的特別感覺，這是別人所沒有的。不過竟然是雪公子親點的人，有這樣的特別之處亦不足爲奇。
毫無疑問，雪公子依然是今年的琴榜之首。雪千聖則無視四周衆人熱切的目光，他拉着司徒年正想往幕後走去，臺下有些人卻有些着急了，機會千載難逢呀。
“雪公子，家父亦素愛彈琴，自幾年前聽得雪公子一曲，便神往至今，如今臥病在牀，希望能再聽得雪公子一曲便死而無憾了，在下願奉上黃金萬兩，希望雪公子能了了家父多年夙願！”臺下一位公子已經令人擡來幾大箱的黃金。
“令尊身體抱恙實在遺憾，但是我的琴從來不爲別人彈奏，你的黃金請收回去吧！”
那位公子見無法打動雪公子，便只得靜靜地退了下去。剛打發了那位公子，卻又有一位年輕人走上臺來，年輕人藍色衣裳，劍眉星目，相貌俊朗，衆人一眼便認得此人便是蒼山派首席弟子卓逍遙，卓逍遙除了是個劍術一流的高手之外，琴藝上也有不淺的造詣。
“在下卓逍遙，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卓逍遙對着兩人拱手行禮。
“在下司徒年。”
“司徒？司徒姓氏江湖中較爲少見，傳聞越天閣閣主有一弟弟，閣下莫非是司徒閣主的弟弟？”
司徒年其實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世，神色顯得有些猶豫，但是既然別人問道，亦不好意思不答，便點了點頭。
“司徒公子，在下並無他意，只是覺得公子年紀輕輕琴藝卻有如此高的造詣，不禁深深佩服，便多嘴一問。”卓逍遙見司徒年猶豫的表情，亦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便連忙解釋。
然而正是兩人不經意的談話之間，臺下的賓客聽着卻臉色微變，表情各異，氣氛亦變得有些奇怪起來。數月來，越天閣勢力迅速擴張，大大小小的幫派被兼併，甚至不少被屠殺，越天閣□□裸的野心，以及殘忍的手段，引來無數武林人士忌憚，同時亦帶來無數人的仇恨。眼前這看似弱質的少年竟是越天閣閣主的弟弟，不覺驚訝了一番。
從司徒年默認他的身份之後，邢青朗已經敏感地感覺到周圍奇異的目光，甚至有些不友善的目光，於是他亦躍上臺去，不動聲色地護在司徒年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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