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一週的時間那麼長,她肯定會很想很想他啊。
重新坐回座位上,沈餘舟小心地看向窗外:“……不會被餘頃發現什麼吧?”
“不會,”林江嶼收拾好自己,又幫她整理衣領,然後下車,走到駕駛位,“我們自己回去,他有事不去了。”
車子一路開到肅南市區,沈餘舟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很有可能,是被林江嶼騙了。
……就圖她緊張帶來的那點刺激麼?
簡直是一個幼稚鬼。
林江嶼把她送回學校,車子也停在了學校的停車場,就和朋友會合,趕回去了。
沈餘舟從下車起,就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其中之一,來自霍城。
看見她人,霍城便直接朝她走了過來。等沈餘舟繞開時,霍城卻掏出一份文件:“你別躲我,我是有正事找你。”
“我倒沒什麼正事要和你談。”說完,沈餘舟快步往前走。
“寒假回來,建校百年慶典,想來找你當主持人。”霍城追上來,把文件放到她手上,“這裏有之前組織的投票結果,和其他備選人名單,還有一些其他需要你知道和了解的事情。”
沈餘舟很奇怪,這件事,不是應該江小園來做麼,什麼時候輪到霍城了。
“我不想去,你另外找別人吧。”
沈餘舟一口回絕,然後給江小園發信息。
電話打了兩個,江小園才接了起來,約定好時間,沈餘舟先回宿舍去洗了個澡。爲了避免室友的盤問,她特意在宿舍樓下等了一會兒,等到室友去考試的時間,纔回去。
到了江小園家,沈餘舟纔看到她眼睛很紅,眼眶也很青。
大概還是因爲顏放的事情。
“舟舟,我不是作。”江小園已經不再哭泣,而是從冰箱裏拿出蔬菜,像是終於有胃口一般,想給自己做些喫的。
“我實在,再也不想和顏放糾纏下去了。”
“我騙他說要和左立談,也是因爲,想給這件事情一個徹底的終結。”
“比起不停地糾纏那些,我就想痛痛快快,沒有任何過往顧慮地開始新的生活,我覺得我沒錯。”
江小園放下手上的菜刀,蹲在地上又哭了起來:“其實顏放挺好的,但是我們兩個,真的很不合適。非要強求,就只是會落個彼此都要遷就,都不快樂的局面。而且……這麼多年,要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沈餘舟走到她身邊,蹲下,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
其實,那個時候,她會選擇和霍城在一起,也是這樣的原因。
明明很多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那種日子雖然在向前流逝,但是她人還停留在過去的感覺,會加重她對生活的絕望感。
沒人能救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決定和過去一刀兩斷的那天,她丟掉了很多舊衣服,不再寫日記,然後接受了霍城的追求。
不是想要霍城來幫她忘記過去,只是她覺得,那至少是,她可以開始新生活,不再排斥新事物所需要走的一步。
當時,她也沒想過還會和林江嶼有再走到一起的一天。
“舟舟,爲什麼我和顏放這麼不合適。”
“然後,我還很喜歡他。”
從江小園斷斷續續的敘說中,沈餘舟大概知道,江小園和顏放之間,從小到大就一直有曖|昧的情愫,但是顏放一直不表白。
江小園只能暗示他。
起先是好言好語的暗示,後來便是鬧彆扭,找茬的暗示,可是全都沒用。即便後來,顏放突然開竅,真的打算表白了,也淨是些無厘頭,過於戲謔的不認真地告白。
“我真的希望他能認真一點,可是他這人就是做不到。”
沈餘舟不知道能怎麼幫江小園,只能把那天顏放去找她和林江嶼的事情講給江小園聽。
“他真的眼圈很青啊?”
“你看起來也很憔悴。”
沈餘舟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安撫地:“要是還沒做好和過去一刀兩斷的準備,就好好喫個飯,睡飽覺,然後去和顏放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不是每個人都有表達真實的自己的能力。
就像她,那麼多心事,那麼多彆扭,卻沒辦法通過語言說清楚。這麼長時間以來,也只能靠林江嶼在等她、哄她,直到帶她走出來。
“……好。”江小園伏在沈餘舟肩頭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收住情緒。
沈餘舟起身,給她煮了一碗雞蛋麪,看着江小園喫完,纔回去寫了一篇針對樸田父母被網暴這件事的稿子。
見時間還早,又寫了一篇特稿,關注被網暴的父母以及他們的孩子,周邊的鄰居和公司同事所受到的波及,一併發給主編。
確認稿子通過,沈餘舟想了想,還是跟主編表達了,自己想繼續調查樸田自殺的事情,主編那邊幾乎立刻表示了支持。
明天上午有兩門期末考試,沈餘舟選擇到食堂喫個晚飯,然後去教室學習一會兒,再回宿舍。
她剛買好飯,林江嶼的視頻就打了過來。
沈餘舟插好耳機,看到林江嶼還在車子上。
“下午都做什麼事情了?”
“下午……”沈餘舟夾起一粒豌豆,“下午先是做了林江嶼的小奴隸,然後去看了看江小園,現在在食堂喫飯,準備一會兒去教室學習,跑步。”
“什麼時候做我的小奴隸了?”
本來,沈餘舟看到視頻那邊的林江嶼,眉宇間都難掩疲憊的樣子,還很心疼來的,沒想到提起這個話茬,林江嶼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說說。”
沈餘舟:“……我在食堂,不亂說了。”
說完,沒忍住吐槽地:“你精神真好。”
來回折騰了一天,她都困了。
“一看見你,精神還怎麼萎靡?”
“你到了嗎?”沈餘舟掩面表示投降,“到了的話,我要先喫飯了。”
“好。”林江嶼笑,“我到了。”
看着林江嶼馬上就要掛斷,沈餘舟想了想:“下週要是不忙了,我還想去找你。”
“隨時歡迎。”
林江嶼定睛看了看她:“但是,下次來,就不只是今天上午那樣了。”
沈餘舟:“……”
“你想好再來,我等着你。”
視頻掛掉以後,沈餘舟對着手機屏幕怔了很久。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或許是最近和林江嶼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也或許是外婆離開以後,她心裏總是有股難言的空虛感。
明明只是掛斷了電話而已,她卻心神不寧,總有一種會發生什麼不好事情的預感。
怎麼都無法去靜下心來學習,沈餘舟只能選擇先去跑步。跑到快要精疲力竭,她纔回宿舍洗了個澡,然後悶頭睡覺。
晚上又做了噩夢,還夢到了外婆,半夜醒來,臉上已經是一把眼淚。
沈餘舟坐起身來,發現她吵醒了兩個室友。
“舟舟,你怎麼了?”
“嗯?”
她往對面下鋪室友的方向望去。
“你哭了好久,是不是做噩夢了?”室友關心地。
“可能是期末考壓力太大,”沈餘舟舒出一口氣,而後拿起紙巾擦了擦臉,“我沒事啦。”
躺下以後,她就不敢再睡了。
怕再次吵醒室友,怕再做噩夢,怕她的所有夢裏,都走不到林江嶼身邊。
第二天下午,考完期末考試的所有科目,又檢查了一遍,確認這學期的全部課程論文已經提交,沈餘舟鬆了口氣,打開手機的日程本,想看看哪天可以去找林江嶼。
在除夕放假前,她只剩調查樸田自殺這一件事情了。
如果可以的話,過兩天,她就能抽空去給林江嶼一個驚喜。順利的話,她就打算在那晚表白。
沈餘舟沒想到的是,就在她準備啓程去樸田所在的高中調查時,顧純和沈國勇突然出現在肅南大學的校門口。
他們幾乎是迎面碰上的。
“舟舟,我們一起去喫個飯吧?”
沈國勇看起來消瘦了很多,走上來不管不顧地拉起她的手腕。
不時有人朝他們看過來,沈餘舟不想被人無端議論,便指着大門口外不遠的咖啡廳:“我還有事,要說什麼,去那邊說吧。”
沈國勇和顧純對視了一眼:“行。”
其實沈餘舟在路上時,就已經猜測到,這兩個人會忽然找上自己,大約不是因爲想要解釋和挽回什麼,即便他們真的解釋了,大概率也是其他事情的附帶。
“舟舟,我們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沈國勇搓了搓手,“就是,你媽……你顧阿姨她的侄子生病了,想到林江嶼的公司去做受試,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就是因爲之前你們……”
“所以說好的事情吧,林江嶼突然變卦了。”
“你看他一個學藥的,沒有一點醫者仁心,因爲你和你顧阿姨生氣,就置人命於不顧。”
沈餘舟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沈國勇和她說這麼多話了。
沒想到再聽到,是爲了顧純的侄子。
“他這算是草菅人命,你顧阿姨的侄子,可能真能被他給害死。”
沈餘舟怎麼可能相信他們兩個的話,而且,即便林江嶼真的做了這樣的事,那也一定有他必須要做的理由。
“沈國勇,你因爲顧純侄子的事情來找我,我想你可能找錯了人。”沈餘舟喊着這個陌生的名字,“顧純的侄子和你有什麼關係,我不清楚。我和你反正已經毫無關係。”
沈國勇站起身來,看着沈餘舟那張除了鼻子,幾乎與自己毫無相似之處的冷漠臉龐,真的很想當衆打她。
“可以,今天不是爲了這些事情找你,就暫且不談,”沈國勇重新坐下,“那因爲你的緣故,林江嶼才刻意把顧盡勤的名字從名單裏刪掉,要是害死顧盡勤,這個事兒你說怎麼辦?”
沈餘舟上次聽林江嶼的講座時有記錄過,藥物是否有效,本來就得經過三期臨牀,對於沒上市的藥物,尋找受試者,目的是做實驗,並不是在治療,也不會承諾任何療效。
顧純和顧盡勤把寶全都壓在這上面,治好了,還能多拿一筆志願者的高額補助費,選不上、治不好,就要碰瓷,怪人家害他們,這叫什麼邏輯。“不怎麼辦,覺得有問題,你就去報警,找我做什麼?”
說完,沈餘舟背起書包,就打算離開。
“沈餘舟,你不想知道那個菸頭的事情了麼?”顧純突然站起來。
沈餘舟本來打算走,她其實不想聽顧純說的任何話。她也知道顧純的話毫無可信度,可就是挪不動腳。
“那天中午你很困,對吧?睡覺之前喝了一杯牛奶?”
沈餘舟感覺自己四肢冰涼,然後這股涼意集結到心臟。
“本來,你睡午覺鎖門,也什麼都不會發生,你偏偏把門大敞四開的,你猜猜,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着,顧純突然冷笑起來。
“你不是在調查那個叫樸田的女孩自殺的事情嗎?那我告訴你實情,你仔細聽好了,顧鬱復強|奸了她,你去告訴警察,把顧鬱復抓起來好了。”
“反正也要家破人亡了,大家都別好過。”
……
好像忽然之間,所有事情的脈絡都清晰起來。
總是出現在她外婆家的顧鬱復,打電話過來試探她心情的顧鬱復,顧純的那些明明與她無關卻格外真切狠毒的辱罵,樸田口裏“德高望重”的人……
“要不是我當時進去阻止,你以爲今天你還能看似完好無損地跟林江嶼走到一起?”
“我之所有用菸頭,就是爲了讓你清醒一點。”
“是我幫了你,沈餘舟,你應該知恩圖報。”
……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很受影響,會難過到不知所措,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左右情緒的小孩子了。
“顧純,”沈餘舟看向對方,“雖然你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但是……”
“我不可能喝你給的牛奶。”
“這些年你對我是什麼樣子,你和我心裏都有數,”沈餘舟冷靜地,“編謊話之前,你是不是也考慮下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她根本不可能接顧純給她的任何東西,更不用說是喫喝一類。
“至於你說的其他事情,我會交給警察去做定奪。”
“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麼,家破人亡的也只有你,我會過好我的生活。”
說完,她便起身走了。
雖然對於顧純說的話,她並不相信,但是那個菸頭的事情,她實在想不通。一路上不停地在努力回憶那天的細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林江嶼家的。
她蹲坐在沙發旁,想給林江嶼發信息的時候,林江嶼的電話已經打來。
“哥哥,我有一件事情,昨天就想問你了。”
林江嶼似乎在忙,聲音離手機很遠:“你說。”
她想問林江嶼,如果她可能遇到過一些不好的事情,林江嶼會怎麼想,會不會建議她站出來,去報警。
她想開口,只是林江嶼在外面,她應該報喜不報憂的。
等待那些無名的情緒似乎過去了一些,沈餘舟嘆口氣:“我想跟你說,你出差結束的那天,我應該就可以去找你了,然後和你一起回家。”
“是麼?”
“嗯,我先去洗澡。”
說完,沈餘舟掛掉電話,又在聽到“嘟”聲後,抱起膝蓋。
林江嶼的電話又打過來。怕他感覺出異樣,沈餘舟很快接了起來,聲音輕快地:“怎麼啦?”
“乖,先站起來開門。”
等她打開門的時候,林江嶼看起來已經在門外站了很久。
“哥哥。”
沈餘舟擡手抱住他:“我好想你。”
“進去說。”
林江嶼順着她,迎面把她抱了起來,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沈餘舟。”
“嗯?”
“有件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說。”
“如果你可能被人欺負了,要讓對方得到懲罰的話,你也會受到傷害,”林江嶼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你是希望懲罰對方,還是讓它過去。”
像是怕她誤會什麼似的,林江嶼安撫地摩挲着她的後背:“你想去抓壞人,我會無條件地支持你,直到他得到應得的懲罰。”
“想讓它過去,我們就什麼都不管,去過我們平靜的日子。”
“無論你選擇哪個,我都會陪着你。”
沈餘舟從沒想過,他們會想問對方,同樣的問題。也沒想過,對這件事,他們的想法,竟然也這樣相同。
“那你,希望我選擇哪一個?”
“於我個人,我希望陪你一起,抓到壞人,”林江嶼深吸一口氣,“沈餘舟,什麼都不用怕,什麼也都不要顧忌。”
“你有我呢。”
……她該怎麼說呢。
……遇到林江嶼,好像是,把她遇到過的所有痛苦,都抵消了。
“哥哥,”沈餘舟把臉往林江嶼懷裏埋了埋,“爲什麼你每次喊我,都是叫我全名啊。”
她已經注意很久了,每次林江嶼和她說話,不管是溫柔的,還是嚴肅的,就連在那些事情上,也是直接叫她大名。
明明,只有做錯事情的時候,纔會被叫大名,然後拉出來批評啊。因爲這個,每次和林江嶼說話,都還會很緊張,明明關係已經很親密了,卻還是很惶恐。
林江嶼知道沈餘舟聽懂了他的問題,也願意給她時間消化,所以哄着她,陪她聊天。
“那,其他人都叫你什麼?”
“舟舟啊,小舟啊,舟妹啊……周正正有時候會叫我舟崽,就連叫小……小沈都有,只有你,從來,從來都只叫我大名。”
“不是有這麼多合適的暱稱可以選擇麼?”沈餘舟鬧小脾氣地,“你偏偏要選,一點都不親密,一點都不親切的全名。”
“我不喜歡那些稱呼。”林江嶼溫柔地蹭着她的鼻子,“你在我這裏,不會有任何代稱。”
“爲什麼啊?”沈餘舟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因爲,每次喊你的名字,我都能感覺到大方、直白地擁有。”
不用把愛意藏進暱稱,不用把目的隱於文字,也不用把渴求掩飾在平靜之下。
他就是要直白地喊出她的名字,不會讓任何人誤解爲其他人,他要直接地佔有,和炫耀。
“那以後,……我們要是一直在一起,你怎麼和別人介紹我。”
“就說,大家好,這位是我的……沈餘舟。”
他們之間,沒有男女朋友,沒有丈夫妻子,沒有任何標籤和別稱。
他逢人只會介紹說,這是我的,沈餘舟。
他說完,就感覺脖子上有一股熱淚。沈餘舟環着他,把頭埋在他胸前,在無聲抽泣。
“可是哥哥,”聲音是微弱而抽噎地,“如果真的發生顧純說的那些事情,我會覺得我配不上你。”
就算真實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也有勇氣重新振作,認真過好往後的生活,她唯一擔心的,只有和林江嶼的關係。
“哪裏?”
“……你學習成績那麼好。”她胡亂地說着。
“我有一張高一零分的成績單,在櫃子裏,一會兒拿給你看。”
沈餘舟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很真誠地考了零分。”
他該怎麼告訴沈餘舟,如果不是遇見她,可能他本就墮落的生活,將會永遠滑向深淵。
“可是……你現在也有很好的工作。”
如果因爲她,讓林江嶼背上那些無端地猜測和白眼,沈餘舟難以接受。
“你也有,”林江嶼吻了吻她哭泣的臉,“沈餘舟以後,會成爲很優秀的記者,會幫助很多遇到困難的人。”
聽林江嶼解釋以後,她才忽然發現,林江嶼喊她的名字,竟然還很好聽。
“其實,這些都不是我心裏想的理由,”沈餘舟垂下頭,“我是在想,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那種家庭正常,經歷簡單,名聲乾淨,有好的學業和工作,也比我更喜歡你的女孩。”
她有那樣的父親和繼母,有很多不能爲外人道的不堪經歷,如果事情曝光,她也可能失去實習機會,以後很難在這個行業生存下去……
“你是想說,你喜歡我?”林江嶼又在吻她,“我沒聽錯,對麼?”
“我喜歡你呀,”沈餘舟閉上眼睛,“從你來到我家的第一天,我就喜歡你。”
“跑到你房間去住是喜歡你,想讓你揹我是喜歡你,你走的那天,我在後面哭着跟着車子跑了很久,”說着,沈餘舟擼起寬大的褲口,指着自己的膝蓋,“你看這裏,那天跌倒,流了很多的血。”
“我回到家的第一反應,還是要趕快找到你,讓你看看我流血了,好心疼我,你一心疼我,就不走了。”
“可是我看到空空的客房,在裏面站了很久,才確定,原來你已經走了。”
從那天開始,她對食物沒有了喜愛,對打扮也沒了心情,恐懼和陌生人接觸,遇見很多事情都不會有觸動,體重也再沒有回到九十斤。
林江嶼揉了揉她的臉:“對不起。”
“是我不好,不哭了,好麼?”
沈餘舟點頭。
但是其實她不後悔,不後悔那個時候騙林江嶼說,只想做他妹妹,也不後悔騙他遠離自己的生活。
因爲林江嶼回去以後,有疼愛他的父母,有富足平穩的生活,可以安心念個大學,回來以後還有好的工作,以後也還會再遇見其他喜歡的女孩,結婚生子。
她願意狠心讓林江嶼離開,然後獨自去面對生活,獨自度過難關,前提是林江嶼能有光芒萬丈的未來。
她願意林江嶼越來越好,所以她可以忍受那些痛苦。
“但是其實,我做得還不錯,是不是?”沈餘舟認真地,“你看,我把自己養活得很好。”
“是,你現在很好,是超乎我全部想象的好。”
林江嶼捏着她的臉頰,語氣莊重嚴肅地:“這麼好的沈餘舟,願不願意,和一個以後你可能會發現,沒你想的那麼好的林江嶼,永遠在一起?”
沈餘舟沒說話,林江嶼也沒催她回答。
過了很久,她感覺輕鬆了一些,纔開口。
“哥哥,你說,那個菸頭的事情,會是顧純說的那樣麼?”沈餘舟靠在林江嶼的懷裏。
“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不相信顧純說的任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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