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
然而現在,她——
“花箏呢?花箏你給我出來!花箏,花箏,花箏!!!”
女性的怒吼從操場遠處傳來,花箏右眼不禁一跳,訓練中的學生已經紛紛側目。
一名依靠外骨骼支架行動的高大女性,正在以極其誇張的速度超越耐力跑的學生們,朝着花箏衝去。
原本一馬當先的花白煌察覺到身後的異樣,一邊朝身後看去,一邊腳下發力開始衝刺。
然而,即便是擁有超強爆發力的她,也完全無法應對這種完全超脫常理的奔跑,瞬間就被趕超。
“花箏!”
赤色長髮的女性,身形矯健得如同一頭母獅,目標明確地朝着花箏撲去。
“啊啊,賽克美特,”花箏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拔起身前的教棍,腳步輕盈地向後退去,“爲你提供特別治療服務可不是讓你來盛朝內塔撒潑的。”
“那就來戰鬥啊!”
在那場戰鬥中,有兩個人出現過生命體徵停止的情況,一個是花箏,另一個就是賽克美特。花箏是由於海拉的離開,而賽克美特是真正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她是七人裏受傷最嚴重的一個,因爲脊柱斷裂,現在仍在接受治療。盛朝在神經科方面有着國際最高水準,因此給她提供了最先進的醫療援助。
神經再生需要時間,然而賽克美特根本就不是一個閒得下來的主。恰好因爲花沫的存在,盛朝在輔助形外骨骼支架方面有着十分成熟的產品,所以也幫她量身定製了一個。
沒想到的是,才裝備上兩天賽克美特就不安分了起來。
“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賽克美特根本還沒有恢復戰鬥力,外骨骼的行動能力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趕超普通人,然而對於本身就是超s級哨兵的她來說,實在有些不夠看。
花箏靈巧地躲避了着她的攻擊,動作看起來不快,卻飄逸迅捷。
學生們突然面對這樣一場高水準的“戰鬥”,不僅沒有立即疏散,反而圍着兩人發出了巨大的歡呼。
“我可以動了,可以動就可以戰鬥。花箏你總是、總是——總是騙我!我來盛朝以後一次都沒來看過我!等我好了,你這個傢伙肯定會再次逃跑!現在就來啊!現在就來打一架!”
emmmmmmmmmmm,圍觀羣衆覺得這個對話有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花箏頓覺無比頭大。
“你姐姐呢?”
“爲什麼和我戰鬥要關心我姐姐,沒有她在我也能打贏你!”
與其稱之爲母獅,不如叫作狂犬吧。
“我看你是想癱瘓一輩子。”
雖說現代科技發達,但也救不了一心想死的人啊。
“那你和我打!”
“你腦子壞了吧?我已經和你打過三場了!”
她得承認賽克美特在那場戰鬥中的功績,也很欣賞她那時候不要命的勇氣。但她一點兒也不想對方把這些熱情放在自己身上,因爲很可能會無休無止。
一人追逐,一人閃避,兩人很快已經跨越了大半個操作。
“那是之前,我幫了你,不是嗎?快給我獎勵啊!!!”
“……”
她什麼時候答應過給獎勵的?
“花箏,不要跑!你給我站住,堂堂正正地打一場……不,打到我贏爲止!”
“你贏了!我投降!”
花箏迅速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教棍,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
賽克美特被她的敷衍激怒,高高躍起,舉拳向着花箏嬌美的臉頰襲去。
就在花箏準備躲閃之際,一個矯健的身影小炮彈似的從賽克美特身後向着她衝來。
“不準欺負面面!”
“白煌!”
花箏一驚,想改變行動卻已經來不及。她反應太快,在賽克美特作出攻擊前已經進行了預判的躲閃,這時候想要變向需要時間。更要命的是花白煌的速度也驚人得恐怖,根本無法等她做出反應。
賽克美特直到聽到花白煌的聲音時才察覺到身後有人,驚訝的程度完全不下花箏。
“什——”
她一擊落空轉身迎敵,花白煌的身軀已經直直向她壓來。
全盛時期的她完全有把握避開這一擊,並立即進行反擊,可現在她連走路都得依靠外骨骼,根本不可能做出應對。
今天說是來找花箏打架的,但兩人都明白,她只不過是來找花箏要一個承諾。她們連精神力都沒展開,否則在兩名超s級哨兵的認真戰鬥下,這個整個操場早就應該夷爲平地了。
然而她的承諾沒要到,卻被其他人偷襲成功了。
賽克美特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男孩?女孩?不,怎麼看都像一隻大型犬!
大型犬此刻已經完全撲到了她身前,不假思索就用額頭狠狠撞擊她的面門。
太狠了!
賽克美特作爲一名出身入死,和死神數次擦肩而過的超s級哨兵,此刻竟然也下意識地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對方甚至沒有覺醒,她能夠感覺得出來。可是這個力道衝擊下來,她的鼻子估計就沒用了。
幸好傷勢隻影響了下半身,她的雙手仍然可以使用,在花白煌的衝擊到來之前她成功架住了對方的肩膀。衝擊力稍緩,可花白煌不退,長臂一伸已經拉住了她的脖子。
賽克美特感覺到一股絕不屬於普通人的力量正拉扯着自己,面前那隻“大型犬”的額頭已經再一次向自己衝來。
她一下子也燃燒了起來,不退反進,準備以頭相撞。
“真是的!”
然而,就在兩人劇烈撞擊之前,花白煌被一個力道向後狠狠扯去。
花箏單手環着花白煌的腰,一臉頭疼地看着踉蹌中的賽克美特。
“你好歹六十歲了,幹嗎和一個十歲的孩子較勁?”
賽克美特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目光深沉地看向了花箏手中的十歲“孩子”。
“明明是她偷襲我。”
六十多歲的赫利奧波利斯領袖,纔不管自己的敵人是孩子還是老人,只要有價值,她都會認真地去戰鬥!
“因爲你要打面面!”
花白煌掙脫不了花箏的束縛,只能惡狠狠地等着賽克美特,小麥色的皮膚上汗水淋漓。
“好了白煌,這是賽克美特奶奶,不要沒大沒小。”
“賽克美特?”
花白煌剛纔有聽到花箏這樣喊她,當時只覺得耳熟,現在一想,不就是面面故事裏那名威猛可敬的金獅子嗎?
“叫奶奶。”
“不準叫奶奶!”賽克美特神情糾結扭曲,似乎是被“奶奶”這個稱呼戳到痛處,“不要扯開話題,你到底打不打?”
花箏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打,我沒理由和你打。你想戰勝我,可我一直比你強,對我來說又沒有挑戰性,又麻煩——反正你只要輸了就會想一直打下去吧?”
賽克美特氣鼓鼓地望着她:“你是怕輸給我,你這個膽小鬼!”
膽小鬼就膽小鬼吧,花箏不在乎。
說實話,她確實不想輸給賽克美特,過去她有十足的信心戰勝對方,但現在已經沒有了。當然,對她來說輸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可按照哈索爾的理論,這傢伙的精神體一直渴望迴歸本源,本身又相當厭世,沒東西吊着她,沒準什麼時候就真掛了。
她和哈索爾做了交易,利用了賽克美特對勝利的執念,這些年才能穩住她——所以她既不想戰鬥,更不能輸。
“面面纔不是膽小鬼,她纔不會輸給你!就算你是金獅子,我也不准你這麼說面面!”花箏不在乎,但顯然有人在乎。花白煌要氣炸了,原本的崇拜之前頓時灰飛煙滅,衝着賽克美特叫嚷道,“面面不和你打,我和你打!”
花箏的心很累——她怎麼忘了,自家也出了個完全不輸賽克美特的戰鬥狂魔。
雖然沒對方那麼瘋狂,但花白煌只要有機會能施展身手就絕不會放過。
“白煌!”
“你和我打?”賽克美特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難以置信地瞪着她,“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除了花箏沒人能和我打!”
花白煌這時倒是機靈,立馬用她的話反彈攻擊。
“你是怕輸給我纔不敢和我打,你這個膽小鬼!”
區區十歲未覺醒的少女敢和內塔哨兵一起訓練,當然稱得上天賦異稟。可就算再天賦異稟,和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超s級哨兵相比都是不夠看的。
“你說誰是膽小鬼?”
可惜這位數一數二的超s級哨兵心智和孩子也沒差多少,竟然就這樣打起了嘴仗。
“說你說你說你,膽小鬼!”
花箏無語,衆人無語,幸好這麼大的騷動早就引起了內塔的注意,現任領袖帶着護衛隊趕到了現場。
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哈索爾,陣仗看起來不小,但緊張的氣氛都被領袖手中抱着的一個小女孩破壞了。
“沫沫!”
花白煌一看到花沫,頓時懶得再理賽克美特,花箏見出她的意向,順勢鬆了手。
領袖把花沫交到花白煌手中,然後和哈索爾一起朝着賽克美特和花箏走來。
“親王殿下,賽克美特閣下,兩位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白色面具下傳來了情感波動的電子音,能夠和賽克美特比肩的高大女性哨兵鋪開了精神力,整個操場的氣溫頓時降了好幾攝氏度。
“你問她。”
花箏甩鍋,賽克美特雖然不怕盛朝的領袖,但對方身邊站着她怕的人。
“賽克美特!”
哈索爾陰沉着臉,完全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記住本站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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