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夏家第四、五天(po1⒏υip)
白麟在一旁翻翻這看看那,見重明選好了,湊過來看了一眼,說:“嘖,一看這就是好東西,挑這麼好的幹嘛?還不知道她要送給誰呢,萬一要送給野男人呢?換一副換一副,差不多就行了。”
重明專注地看着琴穗,說:“我不想那麼多,我只知道,主子吩咐的事,要做好。”
白麟翻了個白眼:“沒心氣的傢伙。她都沒給我送過禮物呢,現在卻要給別人送。重明,你主子給你送過禮物嗎?”
重明溫良地說:“能陪在主子身邊已是最大的幸事,重明不求更多。”
白麟嗤笑一聲,正待再嘲諷幾句,卻想起自己連“陪在東楊身邊”都算不上,便住了嘴。
但白麟是何許人物,天底下能叫他沮喪的事,迄今爲止還沒出現過,他立刻就想通了:東楊不給他送禮物,他可以給東楊送啊。剛纔看到的那個羊脂玉同心墜子不錯,就它了。白麟吩咐夥計把墜子包好,貼胸口藏起來,只待看見任東楊時把同心玉墜送給她。
那邊廂,重明又挑好了盛放琴穗的錦緞盒子,也吩咐夥計包好,二人各自結了賬,俱是心滿意足地出了店門。
今日的夏宅也是平靜無波,夜間待衆人睡下後,任東楊去了土地廟。
重明奉上買來的琴穗,任東楊拿來一看,誇讚道:“不錯。”順手把裝琴穗的盒子扔到重明懷中:“不用盒子,拿着不方便,我往荷包裏一揣就行。”
白麟看着任東楊隨意的動作,心想:看來這人也沒有多重要。隨即獻寶似的拿出同心玉墜捧到任東楊跟前,說:“東楊,這是我今天挑了好久的玉墜,玉保人平安,你戴着吧!”
任東楊接也不接,不耐煩道:“我沒有閒工夫戴這些東西!”
白麟撒嬌賣癡:“你收下吧收下吧,這是我特意爲你挑的呢。”
任東楊心思一轉,問:“收下就是我的東西了?”
白麟連連點頭:“當然。”
任東楊似笑非笑說:“好,那麼我就收下了。”順手也跟琴穗一起塞進荷包裏。
任東楊今晚並沒有去找慕鴻,她知道若她去了白麟一定會跟蹤,雖然她不介意被發現,但也沒有叫人旁觀調情的愛好,遂直接回了夏宅。
任東楊第一次打掃西院時,正趕上夏年與夏勉打架,各自被罰。夏勉被罰反省叄日,現在已到期,他特來給夏逐請安,也是做個檢討。在夏庭兩口子看來,這就是趁着夏年不在獻殷勤來了,爲免夏勉說些落井下石的壞話,兩口子也巴巴趕過來坐在一邊陪着。
彼時任東楊正在庭院灑掃,刻意放慢了速度,聽這幾人聊天。
廳中正是一片祥和,夏年院中卻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廳中的祥和氣氛有了一瞬的凝滯。
任東楊心想:蠟梅終究還是沒逃過。
其實夏年淫虐丫鬟的事,除了他自己的父母,夏逐與夏樓也一直清楚,只不過充耳不聞,在他們心中,那不過是些買來的無根無蒂的丫鬟,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這次,卻發生在夏逐關夏年禁閉的時候。
夏逐覺得他這是是藐視自己的權威。
更不巧的是夏勉也在,夏勉一臉疑惑擔憂地問:“這是怎麼了?這聲音……好像是從年兄弟院裏傳出來的?”
夏勉純良的表情更襯得夏年不堪,夏逐不由得火冒叄丈,他指着夏庭,沉聲說:“你去年兒院裏看看,把那個孽畜給我帶過來。勉兒,今日你先回去吧,明日別忘了練功。”
夏庭兩口子面上無光,既恨且怕,匆匆往夏年院子而去。任東楊心思一轉,跟在夏庭之妻的僕婦宋媽媽身後。
來到夏年院門口,大門緊閉,宋媽媽上前拍門,喊:“開門啊,二爺來了!”
兩個小廝給開了門,一個縮頭縮腦的站在一旁,還有一個機靈點的,喊着“二爺來了”就往屋裏跑。
夏庭一把拿住他的琵琶骨摔到一邊,擡腳踹開了屋門。
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夏年笑着從臥房走過來,說:“爹,幹嘛生那麼大氣?這不是稀鬆平常的嗎?”
夏庭給了他一巴掌,說:“你關禁閉也不知道收斂,大白天干這種事,你爺爺知道了!”
夏年還強笑着,可聲音已經透着點慌:“我……我也沒幹什麼,這丫頭毛手毛腳的差點打翻茶杯,我不過踹了她一腳抽了幾鞭子,人還好好的呢。”
夏年之母叫宋媽媽去看蠟梅怎麼樣了,只見蠟梅伏在地上,背上幾道醒目鞭痕,皮開肉綻,流出的血把半邊衣裳都染成了暗色,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宋媽媽回道:“還活着。”
夏年之母嫌惡地一揮手,宋媽媽趕忙叫招呼任東楊一起把蠟梅攙出去。
出了門,宋媽媽丟開手:“先把她帶回你們屋裏歇着吧,本也是你們那屋出去的。給她清理一下,找點創藥給她抹上,能不能好就看她的造化了。”
宋媽媽全然不管任東楊一個人怎麼把蠟梅運回屋裏,更不管傷勢極重的蠟梅受不受得了。
任東楊攙着蠟梅走了一段,見四處無人,小心翼翼把蠟梅扛到肩頭,迅速回了住處。
下人之間消息也靈通,小喜早已在住處等着了,她心神不寧地來回踱步,見任東楊帶了血人一般的蠟梅回來,眼淚斷了串地掉下來,她撲上來輕輕地喊:“小善,小善。”
任東楊扭頭,發現她喊的是蠟梅。
任東楊說:“別哭了,她只是疼暈了,我們先給她包紮上藥吧。”
小喜的眼淚仍是止不住,哽咽着點頭,擡頭看了眼任東楊,纔想起剛纔自己情急之下喊錯了名字。
任東楊去廚房打熱水,小喜去問管事娘子要創藥,管事娘子不冷不熱地說:“那可是金貴東西,咱們下人哪有呢?小喜,你啊也別白忙活了,趕快乾你的活去,你信不信她撐不過一天?”
任東楊打水回來,小喜哭着跟她說了管事娘子的話,任東楊沉默半晌,說:“她會撐過去的,你去找點乾淨的布來,我給她包紮。”
任東楊給蠟梅仔細清理傷口,趁小喜沒注意,拿出自己隨身帶的金創藥灑到蠟梅的傷口上,她隨身也帶不了多少,不過聊勝於無,想着晚上可以再去問重明要。
給蠟梅包紮好,任東楊叫小喜就在旁邊守着,自己問了小喜還有什麼未完的活計,要替她一併做了。
小喜又哭了,說:“小善,你對我真好。”
任東楊拍拍她的肩膀,幹活去了。
卻不想到了晚上,宋媽媽竟帶人來,要把蠟梅扔出去。
小喜護在蠟梅身前,哀求道:“宋媽媽,蠟梅會好起來的,她還能幹活。”
宋媽媽哼道:“這回老爺是真動氣了,把少爺狠狠打了一頓,又把少爺身邊的下人全減沒了,把少爺關在院中,每日除了送飯誰都不許過去。太太難過得跟什麼似的,說都是這個晦氣東西惹的事,讓把她打發了呢。你要跟太太作對嗎?”
說着就讓小廝把小喜扯開,擡了蠟梅出去了。
小喜哭着要追上去,被任東楊制止了,任東楊悄聲說:“不要聲張,我跟上去看看。”
小喜淚眼婆娑,茫然無措地看着任東楊,任東楊說:“相信我。”
任東楊暗中綴行在小廝身後,見他們竟是要駕車往江邊去。任東楊用石頭擊中馬的膝窩,馬腿一彎,踉蹌摔倒,帶着馬車也歪進了路邊的溝渠。兩個小廝都罵罵咧咧從車上跳下來,一個揮鞭子,一個拉馬,誰也沒注意到任東楊已悄悄將蠟梅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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