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赤身游街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朱知县這個老狐狸看了一眼西门庆:“如果贤弟有办法叫商户们多捐,這也算是大功一件。”
“捐献十贯以上者,可上碑。”
“在!”
“用最好的石头,請最好的匠人来刻,上千年也不会腐朽,刻好了可在玉皇庙寻一偏殿存放。”
朱知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沒有旧例可循,而且所有税收都要上缴,本县根本沒有這個权利。贤弟啊,你再想想?”
西门庆摸着羊脂玉佩,想了一会儿,已经有了些腹案,但最重要的是,上面指定的任务有多少。
成年人多半是张口大骂,花样百出,什么难听骂什么。
“這厮是一伙的,官爷,给他抓起来!”
白太医直接扑了上去,试图用背抵挡不停落下的石头:“你们把我兄弟给放了!”
“兄弟!”
那家丁见人群把自己老爷围上了,摸着自己腮帮子,咬咬牙扭头往回跑去,现在上去就是特么的送死啊。
“尼玛的,全部先阉了,然后活剐了!”
“县尉大人那么好,你也敢祸害他,真不要脸!”
“這白颂已经被扳倒,但粮饷的事情還是要筹集的,這样上面也不会怀疑我們是因为不交粮饷,做下的手脚。”
衙役们根本不带搭理的,旁边的人群倒是有了反应,纷纷骂了起来。
“不妥不妥。”
“走,上去看看。”
朱知县一挑大拇指:“這样一来,别說两千贯,连三千贯都足足的。”
白颂身子一软,再也抬不起头来,想当初花了几十贯,讨了個督办粮饷的差事,风风光光而来,准备在清河县狠捞一笔;沒想到到头来落了個赤身游街示众的下场,铁证如山,等朱知县报上去,最轻最轻也是直接降到军队最底层去喂马。
“羞死人了,你看這人沒穿衣服,露鸡鸡了!”
白太医看他差点沒咬了舌头,迎面就是一记耳光:“好好說话!你找到二爷了?”
可怜那家丁刚跑出来,就被白太医赏了個耳光,气還沒喘匀溜,只好垂头丧气的带着白太医继续跑回去。
“立功德碑。”
朱知县对這個提议比较感兴趣,至少听起来不用少收税款,官府也不用付出什么,最多立起来的时候過去說几句场面话。
随着车子一個颠簸,白太医被掀了下来,顿时被愤怒的人群围上了。
白太医手搭凉棚往那边观瞧,果然有一支队伍渐渐的近了,前面骑马的好像是個都头,随着锣声大声宣布着什么,后面两辆大车晃晃悠悠的,十来個衙役两边看着,看热闹的人群跟着队伍就過来了。
“這么說,這白颂是无恶不作,死有余辜了。”
税收的多少,那可是关系到考核的,在這件事情上朱知县是绝不让步的,少捐点粮饷无所谓,少收了税款,上面是一定要质询的。用自己身家性命替别人担着责任,朱知县還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西门庆笑容可掬:“石碑上只有三十個名额,一個一個公开拍卖,价高者得,价钱高的名字刻得大,价钱低的名字刻得小。”
西门庆看着师爷拿過来的口供,长长的供词看的头皮发麻:“這人活在世上就是個祸害啊!大人,你看怎么办,要不要就地正法?”
所有的衙役喝道。
“贤弟好主意!”
“贤弟好手段!”
出血当然要出一些,但要是西门庆一個人担着,那可真是大头了。
白太医养优处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着辱骂眼前金星乱跳,差点沒背過气去,勉强放眼看去,头裡大车上两個人赤條條的,被绳子捆了,仰面朝天,闭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时不时的面皮抽动一下,应该是被石头砸到了。
西门庆又补上一句。
“功德碑?贤弟,详细說說看!”
“听說不是好人,丢石头砸他鸡鸡!”
等牛都头领着衙役把几乎走不动道的白颂等三人押出去,师爷先告了個假,把梨花姑娘送回去,一路上不揩点油那就不叫师爷,当然,梨花姑娘可怜巴巴的,眼神那個期待啊,要是换成西门庆送自己,梨花姑娘宁愿西门庆直接把自己送到床上去啊。
“砸,一起砸!”
那种被人欺压的日子,白颂非常熟悉,因为那個时候自己是欺压别人,想起军队裡面的种种黑暗,光着屁股的白颂未免菊花凉飕飕的。
“說得好!”
车上的白颂够不到,人群把怒火都洒向跌落在地上的白太医,拳头腿脚有如雨点般落下,白太医开始還勉强抬头看着大车远去,后来就沒有动静了。
這两個家伙白太医看着眼熟,是白颂手下的那两個士兵;白太医焦急万分的抻着脖子看后面那辆大车,上面被捆得象個粽子的就是自己兄弟白颂。
西门庆早有腹稿,此时侃侃而谈:“按捐献的数目排列,左边人名,右边数目。碑上可写些许褒奖的言语,這個可让师爷斟酌即可。”
几家欢喜几家愁,朱知县和西门庆在乐呵的时候,现在最愁的就是白太医了,在院子裡面不停转着圈,等着自己兄弟白颂的消息,抬头看看,日头已经偏西。
西门庆眼裡射出冷冷的光来:“你一個小小的陪戎太尉,真的见過童太尉嗎?你和童太尉一起吃過饭嗎?童太尉看過你一眼嗎?”
“听說有民妇被這几個鸟人糟蹋了,应该找几头驴来,弄死他们!”
白太医提起袍子就迎着队伍跑去。
“居然敢到清河县来捣乱,這几個鸟人真是作死!砍了砍了!”
白颂听到這话,猛然抬头,带着触目惊心的鼻血射出恶毒的目光:“老子是上面派下来的,谁敢动,就是不给童太尉面子!”
“把這三個罪人,拉出去,赤身游街示众!”
西门庆见第一個主意被朱知县否决了,马上不假思索的提出第二個意见。
西门庆也打算脚底抹油,還等着吴道官的炼丹炉呐,朱知县一把抓住西门庆:“贤弟,你先别走,這裡有方便說话的地方嗎?”
朱知县听西门庆這等說,心痒痒的,觉得自己也要花五十贯在石碑上露一小脸,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人人都捐十贯,那也凑不齐两千贯啊,要知道清河县的商户不過数十家。”
“必要的时候我還可以出现,哄抬价格。”
家丁的這個想法非常的朴素。
你西门庆已经捞了那么多钱,出点血吧!
朱知县本来带着一丝犹豫的心裡顿时再不顾虑,童太尉又如何,老子還是朱太尉的亲戚呢:“来人啊!”
西门庆读懂了這眼神中的含义,這朱知县還真是把自己当成肥羊了,你個老狐狸拿了自己三千贯,怎么不捐出去?
還沒到,就听到人群的喧闹声不断,有笑的,也有骂的。
“十贯那是底价,不设上限。”
“打死這個鸟人!”
“還是回去把相好的丫鬟带上,来個卷包会吧。”
“人证物证俱在,就是童太尉亲来,也不会怪罪,反而会把你拉出去千刀万剐,你信不信?”
朱知县发号施令:“游街完毕,投入大牢,等本县禀明上面,再做处置!”
“需多少粮饷?”
“高!实在是高!”
“能否捐献后,减免部分税收,這样他们也算是提前交税?”
“幸好有西门县尉大人,英明神武,连杀人蜂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你们這几個鸟人!”
幸好刚到门口就听着锣声渐渐的近了,那家丁用手一指:“老爷你看,那边不是過来了!”
西门庆边說边比划着:“知县大人试想,花钱,可以让自己的名字留上千年,而且是在玉皇庙,广受香火,這等好事,只怕抢破了脑袋也要捐献。”
笑的多半是小孩,追着车子猛跑,沒事用小石子丢来丢去。
朱知县和西门庆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桩难题迎刃而解。
家丁捂着脸:“老爷,你快看看去吧,二爷和那两個手下叫官府绑了起来,正游街示众呢!”
“童太尉?”
家丁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二爷他……”
无论白太医怎么摇晃,白颂的目光始终是空洞的对着天空。
“本官也不管你是花了多少钱,才弄了這么個职责。你口口声声童太尉,這才是丢了童太尉的脸。”
白颂想必已经被当做公敌,身上不要說被石头砸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鸡鸡也被砸肿了,乌青得发黑,最叫白太医揪心的是白颂的眼神,已经是空洞、茫然、死了!
“啊!”
“你们两個鸟人,回去我弄不死你们!”
军队裡面可沒有女人啊……
白太医心急火燎,一把拨开家丁,往外面就跑:“快!快带我去看看!”
白太医玩命似的爬到车上,摇晃着自家兄弟:“兄弟,你醒醒啊!”
朱知县越来越觉得西门庆鬼点子還真多:“现在众商户都以贤弟马首是瞻,贤弟,给哥哥来個主意吧。”
“合计两千贯上下,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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