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霍迟沒有回应阮沨的视线,后背再次紧绷,声音很轻:“可以破例一次。”
“不怕我动手动脚,占你便宜?”阮沨的恶劣心思上来了。
“不可以。”霍迟的声音听起来還有些闷沉,“就只能一起泡澡,其他的不能做。”
阮沨看霍迟這么紧张,還是說道:“我就随口說說,你快洗吧,水要冷了。”
說完,阮沨离开浴室,留霍迟一個人在裡面。
阮沨就坐外面沙发上等着,等霍迟泡完澡后,自己也进去冲了個澡。
洗澡换上睡衣,阮沨出来的时候,看到霍迟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床上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阮沨掀开另一边的被子钻进去,感叹道:“洗完澡還是舒服啊。”
床上两個枕头是靠在一起的,又是只有一床被子,阮沨躺进去的时候下意识朝霍迟那边靠了靠,不小心肩膀碰到了肩膀。
霍迟侧身避开,又指着两人枕头中间的那條分界线,說:“一人一半,不能過线。”
“行。”阮沨让着霍迟,稍稍往外挪了挪,沒有超過那條线,“那我关灯了?”
霍迟应了声,盖好被子。
关上灯后,房间裡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也许是因为晚上喝了奶茶,阮沨還睁着眼,沒有睡意。
空气中传来淡淡香味,是从霍迟身上那边散发出来的。阮沨忍不住朝霍迟那边靠了靠,說:“你身上好香啊。”
霍迟還闭着眼沒說话,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不過原本平静的呼吸,却是有一瞬间的紊乱。
“不像是沐浴露,我們用的是同款……”阮沨還在那研究香味来源,不知不觉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快要靠到霍迟颈间。
随着阮沨的靠近,霍迟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條线,白皙的脖颈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好在四周漆黑一片,沒有人发现。
“是那個泡澡球的香味?”阮沨轻轻嗅了嗅,低头时,鼻尖不小心蹭到了霍迟的肩膀。
霍迟缓缓睁开双眼,嘴唇微动。
“過线了。”略带沙哑的少年嗓音响起。
阮沨這才注意到過线了,只好回到自己的枕头上,“就過线了一点点,沒关系。”
“有关系。”
霍迟的声线有些低,听起来和平常不一样。
“泡澡球還挺好闻。”阮沨嗅着空气中淡淡香味,突然就有些饿了。
大晚上的,阮沨越闻越饿,不知不觉說了出来:“要是能咬一口就好了……”
霍迟的呼吸彻底乱了,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指尖蜷缩。
紧接着,阮沨话题一转——
“明天好像是雯雯請客,中午可以吃顿好的了。”阮沨语气雀跃。
暧昧气氛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霍迟的眉头皱了起来,莫名有些生气,說:“你就想着吃。”
阮沨下意识接了句:“我不想着吃,那想什么?”
“你還想别人!”
阮沨喊冤:“沒啊,我還能想谁?”
“雯雯!”霍迟气得彻底沒了睡觉的心思,“你怎么能在床上喊别人的名字!我都睡在你旁边了!”
“我就想了下明天中午吃什么,刚好想到明天是她請客啊。”阮沨過去,在霍迟身上轻轻拍了几下,试图哄一哄。
“你们两個一起吃饭!”霍迟更气了。
“她請我們所有人。”
“你们天天一起拍戏,還要請客吃饭!”霍迟又想起了陆仁嘉上次說的那些话。
“拍戏是工作,請客吃饭也是大家一起吃啊,有人請客我肯定高兴。”阮沨给霍少爷顺顺毛。
霍迟半张脸都陷在枕头裡,闷声道:“你就想着她,天天想着她。”
“只要有人請客,不管那人是谁我都会想一下的。”阮沨试图讲道理。
霍迟听不进去,转過身子背对阮沨,“我现在不想跟你說话了。”
阮沨在霍迟后背上戳了戳,问:“真不說话了?”
“今天不跟你說话。”霍迟试图冷战。
阮沨被霍迟的小学生式冷战逗笑了,问:“那你什么时候再跟我說话?”
“反正今天不說了。”霍少爷态度很高冷。
“行,那我明天再找你。”
阮沨帮霍迟捂好被子,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睡了過去。
隔天,阮沨早早赶去片场。
因为场地條件有限,主演化妆都是在同一個化妆间。
就在阮沨做造型的时候,看到坐在自己隔壁的许雯雯接了個电话。
电话一接通,许雯雯就是一顿轰炸:“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之前說我不是你女朋友,现在又找我和好?你這什么逻辑?”
安静几秒過后,许雯雯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冷笑一声。
“你和沈芸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那天你不還是带她去酒店了?真当我傻啊。”
那天傅临带走沈芸棠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去,不過在圈子小范围内還是传开了。
“意外?你跟我說這些有用嗎!我說了,我們沒可能了!”
說完,许雯雯干净利落挂了电话。
可挂了电话之后,雯雯脸色還是很差,胸膛上下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到了。
一旁的助理劝着:“雯雯姐,别气别气。”
“神经病。”雯雯将手机扔回桌上。
“不气不气,下一個更好!”助理思索一番,想了主意,“雯雯姐要不要去庙裡转转?可以放松放松。”
“寺庙嗎?”雯雯被勾起兴致。
“這边有個缘灵寺,我去年刚分手的时候就来過一次,本来心态很崩的,在庙裡逛了一圈,突然就看开了。”助理劝着,“到庙裡转转,也可以静心嘛。”
助理跟雯雯聊起了寺庙的事情,连带着坐在旁边的阮沨也听了個全程,知道本地山上有個寺庙,可以過去散步静心。
做好妆造后,阮沨先過去拍戏。
上午的戏份都是和女主的对手戏,因此拍戏的时候,阮沨和许雯雯都是待在一起的。
等到中途休息,阮沨先回休息室,一推门,就看到霍迟坐在裡面。
“早上吃东西了沒?”阮沨過去,坐在霍迟另一边。
“吃過了。”霍迟声音很低沉,整個人看起来沒什么精神。
阮沨正在看剧本,沒察觉到异常,說:“水管已经修好了,看你今天晚上是睡我那边,還是睡昨天那個宾馆,都可以。”
霍迟微微垂下眼,說:“宾馆睡不好。”
“我看你昨天睡得挺好啊。”阮沨弯着眼,浅浅笑着,“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你都睡那么沉。”
按照以往的习惯,霍迟這個时候都会反驳一两句。
可今天霍迟却是沒有說话,精神怏怏,很是反常。
阮沨也察觉到了,放下剧本,朝霍迟那边靠了靠,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霍迟這才抬头,說:“我做了個梦。”
阮沨猜测:“是做噩梦了?”
“嗯。”
阮沨以为霍迟是做噩梦才心情不好,安抚:“沒事,醒来忘了就好。”
可能小朋友都是這样,连做噩梦都会被吓到。
霍迟含糊应了一声,沒再开口。
阮沨沒在休息室停留多久,就要继续出去拍戏,一直到中午才有午休時間。
剧组的午餐是被许雯雯包了,特地在大饭店订的餐,改善剧组伙食。
阮沨从工作人员那裡领了两份餐盒,除了午餐,還有奶茶喝。
“雯雯請的。”阮沨将餐盒和奶茶放到霍迟面前。
霍迟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餐盒后,心情更加糟糕,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還是热的,快吃吧。”阮沨帮忙打开餐盒,将筷子塞进霍迟嘴裡,就差亲自喂了。
霍迟握着筷子,在饭盒裡无意识翻动一遍,再次提起昨晚的梦:“我昨天梦到你了。”
阮沨:“梦到我什么了?”
“我梦到你跟雯雯单独去吃饭,沒喊我。”霍迟皱眉。
阮沨却是被逗笑了,“你這做的都是什么梦啊?怎么会梦到這個?”
“你约她吃饭,都不喊我。”霍迟皱眉,对這個梦记得清清楚楚,“我去找你,结果你還要跟我吵架。”
阮沨好奇,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来了。”
被气醒了。
“就只是一個梦,别太在意。”阮沨将自己餐盒裡的肉夹到霍迟碗裡,“吃饭吃饭。”
霍迟完全沒心思吃饭,看到阮沨一点也不在意,更加郁闷:“你都约雯雯出去吃饭了!”
“那是梦啊。”阮沨无奈。
“那梦裡你为什么不约我出去吃饭?”霍迟生气了,“你還要跟我吵架!”
“小霍同学,你也知道那是梦啊?”阮沨看到霍迟這副浑身炸毛的模样,轻叹一声,“你在梦裡生气了,醒来后還要找我算账,你自己想想這合理嗎?”
這真的合理嗎???
霍迟短暂思考了一秒钟不到,坚定回道:“很合理。”
“你再仔细想想這個逻辑。”阮沨决定再给霍少爷一次机会。
“沒問題啊。”霍少爷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問題。
“只是梦裡吵架,现实裡我們又沒有吵架,别气了。”阮沨插好奶茶吸管,递到霍迟嘴边,试图转移注意力,“来来来,喝奶茶。”
霍迟拿着這杯奶茶,一想到是许雯雯請客买的,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抱怨:“你都沒约我吃饭,就陪雯雯出去吃饭了,還陪了她一整天!”
“梦是你自己决定的,我又干涉不了,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会做這個梦。”阮沨也很冤枉。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偏偏霍迟跟這個梦還真较劲上了,气得吃不下饭。
阮沨:“别想了,先吃饭。”
霍迟盯着餐盒裡的青菜,动了动筷子,将青菜全部夹到阮沨碗裡,“我喊你陪我吃饭你都不愿意,還說沒時間,结果有時間陪雯雯吃饭。”
“可是我现在就在這裡啊。”阮沨将青菜夹回去,“青菜自己吃,别挑食。”
“你看!你现在都逼我吃青菜了!”霍迟抓住把柄,“昨天都不是這样的!”
阮沨彻底输了,退让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霍迟重新将青菜夹過去,顺便把胡萝卜也塞過去,一边嘀嘀咕咕:“本来就是你先吵架,還凶我。”
餐盒快被胡萝卜和青菜堆满了,阮沨叹气一声,“你到底是在跟谁生气啊?是气我還是气你自己?”
“你。”
“可是那不是我,是梦裡的我。”
“梦也要负责。”将那些不喜歡的蔬菜全都塞给阮沨后,霍迟低头,终于肯乖乖吃饭了。
阮沨欣慰,指尖搭在霍迟发间揉了揉,摸了摸霍迟脑袋上的小卷毛,說:“小朋友,不带這样碰瓷的。”
“你是不是又不负责?”霍迟放下筷子,默默委屈。
阮沨调笑道:“我要负什么责?难不成以后還要钻进你脑袋裡帮你改梦?”
霍迟侧头,看到阮沨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
最终,霍迟還是收回视线。
“算了。”霍迟声音很低,不再提起那個梦,低头安安静静吃饭。
霍迟情绪明显不高,阮沨過去安慰:“别不高兴啊,那都是梦。”
午休结束后,阮沨要過去拍戏了。
霍迟也跟着来到片场,围观阮沨拍戏。
阮沨身上穿的是民国服饰,手裡拿着一把扇子把玩着,一副浪荡公子打扮。许雯雯就站在一旁,身上也是民国装,两人站在一起时很是和谐。
导演就在前面,正在给两人讲戏。
“等下你调戏雯雯的时候,语气還要再浪一点,越轻浮越好。”
這场拍的是一段男主调戏女主剧情,可拍来拍去,导演总是不满意,嫌阮沨沒演出那种轻佻感。
导演:“你以前追過女生沒?就想想你以前在女生面前怎么耍帅的,怎么帅怎么来。”
阮沨认真思索起来,他自己沒谈過恋爱,原主也沒什么参考经验。而且原主就只喜歡過沈芸棠,在沈芸棠面前一直很温柔,从不故意耍帅。
“不会。”阮沨摇头。
导演:“就是以前上学读初高中的时候,看到喜歡的女生了,就会想欺负她啊!”
“为什么会想欺负?”阮沨不太理解。
导演急了,将许雯雯拉到阮沨面前,问:“你看到這么大個美女,你就不想调戏她嗎!或者是耍帅吸引注意力啊!”
“不想。”阮沨很诚实。
“调戏她啊!你会不会调戏啊!”导演盯着阮沨手裡的扇子,“這扇子又不是摆设,你拿扇子调戏她啊!”
“我尽力吧。”阮沨努力,试图消化导演說的那些话。
导演放弃了,摆手道:“给你们十分钟,再好好找感觉。”
阮沨和许雯雯两人站在一起,一时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啊,我的問題。”阮沨道歉。
他不会演戏,拍剧情戏都還好,感情戏的话還是有些为难。
许雯雯:“你就把我当成喜歡的女生,這样好代入一些。”
“沒喜歡的女生。”
“那沈芸棠……”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不喜歡了。”阮沨无聊玩着扇子。
也许是因为提及了沈芸棠,两人之间更尴尬了。一個是给沈芸棠当過备胎,另一個是被沈芸棠抢過未婚夫。
阮沨转着扇子玩来玩去,不经意侧头时,刚好对上了霍迟的视线。
片场休息区裡,霍迟独自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冷漠又矜贵,和這個片场格格不入。
视线在空中交汇,不過霍迟又迅速移开了视线,避开眼神交流。
阮沨還望着霍迟那边,突然心中就有了主意,视线扫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导演后,转头朝雯雯道:“有点事,等我几分钟。”
阮沨连忙找到导演,說:“导演,我明天下午就一场戏吧?”
“对。”
阮沨商量道:“能不能调一下,把我那场戏放到明天中午或者后天一起拍了?刚好下午空出来休息。”
“我看看啊……”导演仔细看了看安排表。
明天下午那场不是什么复杂的戏份,连场景都不用换,导演便应了下来:“行,明天中午一起拍。”
“谢了。”阮沨笑了起来,转身朝休息区走去,来到霍迟面前。
霍迟是坐着的,阮沨站在霍迟前面时,刚好挡住了视野。
“你挡到我了。”霍迟面无表情。
“你不是来看我拍戏的嗎?”阮沨眼角弯弯。
“我是看别人拍戏,不看你。”霍迟伸手推了推阮沨,“挡我光了。”
“還在生气?”阮沨听出霍迟语气不太好,单手收拢扇子,故意用扇子顶端贴在霍迟脸边轻轻碰了碰,“梦裡发生的又不是真实的。”
“沒有。”霍少爷拒不承认這种事情,侧头避开扇子碰触,“你爱找谁吃饭就找谁吃饭,我不跟你吵架。”
“我不找别人,也不会跟你吵架。”阮沨展开扇子晃了晃,“我刚跟导演說好了,帮我调了一场戏,明天下午就可以空出来休息了。”
霍迟還是那副高冷模样,爱答不理。
“等明天中午收工之后,我陪你。”阮沨微微俯身下来,声音含着笑,“就当是替梦裡的那個我道歉,补偿請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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