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看來你真的不明白,我侯府只會有一個女人,若不是她,便也不會有其他人。”說罷,顧子卿再沒有望朱真真一眼,轉身離去了。
聽完他這句話,朱真真苦笑一聲:“若不是她,也不會有其他人......”
十二不出片刻,進了來:“朱姑娘,侯爺說了,往後的日子您就在這裏度過了,一日三餐倒也不會虧待您的。”
朱真真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一直在重複着那句“也不會有其他人...”十二搖搖頭,轉身,關上了牢獄的大門。可悲!可嘆!
走出監牢,顧子卿對十二吩咐道:“上回那些證人都聯繫進京吧,快用上了。”
“是。”十二咂舌,瞭解顧子卿的人都知道,這位爺的心思實在是縝密的可怕,加上朱真真今日所說,看來還有人要倒大黴了。
陳家魏家的人,官宦親屬也都入了獄。陳璐指使朱真真去綁杜茵,顧子卿同樣沒給她好果子喫,十根手指都被那刑部大牢裏的審訊官根根夾斷了去。慘叫聲一直在獄中徘徊。魏延聽了也是身冒冷汗,自從入獄以來,他至今無法接受魏家已經倒臺這個事實,嚷嚷着要面聖,卻無人理會他。
魏延在這冷冰冰的大牢裏,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和絕望,這幾日的疲憊讓他身心力竭,沉沉的睡過去了...
一覺夢中驚醒,魏延在黑暗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彷彿回憶起了十分重要的事,迅速起身跑到牢房門口,用力拍打。
“讓顧子卿來見我!來人!讓顧子卿來見我!”
天還未亮,獄差還在睡夢中,自是沒好氣的。“閉嘴!侯爺日理萬機,哪有空見你!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魏延咬咬牙,知曉自己不再是世子身份。這些獄差自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去告訴他,我手上有太子的重要機密,若想知道,就親自來見我!”
獄差聽了這話,雖滿是不情願但又的確害怕誤了顧侯爺的正事,還是派人前去傳話了。
杜茵這幾天手腕上的燒傷慢慢結痂了,恐怖嚇人的很,小姑娘每日瞧着這可怖的傷處都要掉金豆子的。愛美是女人天性,這傷定會留疤了。
說來也奇怪,那日情況那麼危急,杜茵倒是堅強無比,咬着牙拼一口氣也要逃出來,如今有顧子卿在身邊,卻嬌氣的不得了。傷口結痂就又痛又癢,每日杜茵都忍不住想去觸碰,偏偏顧子卿盯得緊,底下下人也都是奉了他的命令,時刻注意阻止着她。
昨晚小姑娘半夜就哼哼唧唧的,顧子卿照顧她睡得淺。一有動靜就知道了,把人摟在懷裏哄了半天,又是許諾定會爲她找最好的藥膏,保證不會留疤,又是親自替她上了林謝配的止疼藥膏,這纔好生將人哄睡下了。
清早十二接到獄差的口信便在房外等候了,顧子卿輕輕地關門出來。
“何事?”
十二將魏延所說轉述給他。
顧子卿冷冷道:“本侯正好也想見見他。”
魏延此刻在牢房中如一頭暴躁的獸,見着顧子卿的第一眼,就衝到牢房的門口,扒着鐵欄大聲喊着:“顧子卿,你爲何如此害我全家!”
顧子卿站在牢房外並未靠近,此刻聽他這般說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本侯害你?那奏摺上的事,樁樁件件哪件是本侯虛構的?”
魏延啞了聲,那些事的確都是魏國公府近年所作所爲。“但你敢說你在此刻發難,前期沒有故意搜尋證據?”
顧子卿冷嗤一聲:“看來世子的記性不大好,我顧子卿從來都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你對我夫人的所作所爲,本侯還未能討回之萬一。”
一提到杜茵,魏延反而猖狂大笑起來。“顧子卿,想必你不知,昨日我夢迴前世,杜茵她上輩子是我的!枉你上一世心念她一輩子,可惜她臨死都不知道你的心意!哈哈哈哈!”
魏延在瘋狂大笑的同時,顧子卿卻只在冷冷的瞧着他。
“我知你此刻定不信我的話,我也知道落入你的手裏,定沒有好下場,但我句句屬實,信與不信在你,她曾經是我的!”
顧子卿盯着他,瞧不出神色,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本侯也做過一個夢,夢裏,是你害死了她。”
魏延的笑聲伴隨着這句話戛然而止,顧子卿繼續道:“本侯不信前世今生,只知道把握當下,但假如那夢是真的,本侯保證,你的下場會慘烈百倍。”
魏延張着口,卻發不出隻字片語。的確,前世杜茵死後,顧子卿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拉倒魏國公府,甚至拉下太子。自己也最終在那破敗的一張牀上,了卻餘生,臨死,還被顧子卿派來的人日日折磨。
兩世...他還是輸給了他。
魏延兩眼通紅,盯着顧子卿,眼神充滿了怨恨和不甘。而對方卻再沒有瞧他一眼。“陳璐下藥,蜀中蠱毒,還有此次綁走她的事,這些賬還沒有開始算,魏世子就好好受着吧。”
魏延絕望的滑倒在地,若說他從前還不知顧子卿的手段,但憶起了前世自己的下場和最近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已看清了自己的未來...
顧子卿走出牢房,立刻就趕回了府中。
杜茵剛剛醒,醒來找不見他,此刻正在使小性子不換藥。顧子卿推開房門,正好瞧見這-->>一幕,不知爲何,突然懸着的心忽地鬆了下來。
最近他的確也夢到了一些未曾發生的事,方纔聽魏延那般說,顧子卿饒是一向不信這些的,但心中也有所顧慮。直到看見杜茵此刻就在自己身邊,心裏才真正的放下來去。
“我來吧。”顧子卿走上前去,從秋蟬手裏接過了藥。
丁香和秋蟬見他來了,便退了下去。自從杜茵上回受傷回來,就變得越發的依賴顧子卿。
“爲何不好好換藥?”
“這個藥好痛的...”見到顧子卿,她便沒了底氣。因爲顧子卿在這方面,從來都不會依着她。
“茵茵不是不想留疤?那便聽話些。”
此話一出,杜茵果然不說話了,乖乖的伸着手,任由顧子卿將藥換完了。
“你方纔去了哪裏呀?”
“去見了魏延。”
杜茵一聽魏延的名字,小臉便皺了起來:“去見他做什麼。”
顧子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她:“茵茵是不是很討厭他?”
杜茵點點頭:“當然了。”
顧子卿聞言,眼神裏的冷冽之意才鬆緩一些,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他不是好人。會欺負你的。”
杜茵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發生了什麼嗎?”
“沒事...只是最近經常會做一個夢,夢見你受了很多苦,今日魏延也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無事的。”
杜茵僵在當場,她隱約覺得,顧子卿說的就是她前世的事,但她不知如何問出口。只默默的低着頭,彷彿在思考什麼一般。
顧子卿將她摟入懷中:“無事的茵茵,有我在,會護你周全。”
杜茵聞着他身上一貫好聞的清冽香氣,鼻子有些酸酸的嗯了一聲。
順恭帝聖旨已下,魏府和陳府的處決就在這兩日。杜茵受傷,老太太也是憂心過甚,一直到說徹底好了之後,懸着的心才放下。對於魏府這咎由自取的結果,也是提過一嘴便當做漫不經心的人過去了。
杜茵也不再去在意這些消息,顧子卿每日親自照顧,她的傷終是在夏日最熱的時節前徹底好了。顧子卿還爲她尋來了上好的去疤藥,每日精心塗抹着,倒是一日比一日淡一些。
杜茵的心情也慢慢恢復過來,不僅僅是因着自己的傷逐漸好了,更是因爲杜家又要辦喜事了!順恭帝親自下旨賜婚,本將婚期定於九月,但杜晏親自請旨,愣是又將婚期提前了一個月。眼瞧着日子就要到了。
瞧着杜晏每日紅光滿面,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成親的模樣。杜茵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自家兄長也太沒出息了吧...之前那個在楚竹萱面前還假裝兇巴巴的人去哪了?
楚竹萱每日都到顧府來躲他,實在是因爲這人不將世俗的禮儀放在眼裏,隨時隨地都想粘着楚竹萱,惹得她很是頭疼。杜茵屋裏的丫鬟們瞧着這對歡喜冤家,也偷偷的抿嘴笑。
下過聘,走過流程禮節,終是到了成親這一日。顧子卿和杜茵自是要去參加婚宴的。一清早,杜茵便換好了衣裳,顧子卿瞧她這麼開心,也忍不住颳了刮她的鼻子:“怎麼咱們成親那日,沒見你如此開心?”
杜茵一聽不樂意了,嗔怪道:“哪有,只不過那天又緊張,又累的。新娘子都是這樣呀。”
顧子卿笑了笑,只是同她玩笑罷了。他至今還記得那日,掀起蓋頭時,小姑娘小臉紅撲撲的,但眼神裏卻彷彿有星光一般,顧子卿那時便覺得,世上最美好的人已落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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