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怎麼這麼突然?發生了何事?”楚竹萱連忙問道。
那小廝還在喘氣:“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只知道現在二夫人發作,老太太叫了太醫,讓我趕緊接少爺和您回去呢!”
“一同回去看看吧。”顧子卿見杜茵臉色難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杜茵忙點頭,“我們也一同回去。”
四人便上了馬車,一同往杜府方向去了。顧子卿臨走前,給十二使了個眼色,對方點了點頭,先行一步。
杜茵在馬車內,神色一直很複雜,雖說朱氏對她而言一直也是一個比較尷尬的存在,上回朱真真還參與綁走自己一事。但如今人真的出事了,杜茵又開始擔心起來。畢竟這也是杜家的骨血。
顧子卿彷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許多事,有因必有果。”杜茵望向他,顧子卿眼眸裏有護着她的堅定,讓她覺得很安心。
那邊楚竹萱和杜晏也沒好到哪裏去,杜晏一路上臉色難看極了,楚竹萱也不住的安慰他,但杜晏連自己也說不清心裏的複雜情緒究竟是什麼。
馬車很快到了杜府,四人下了馬車,便由那小廝引路,到了朱氏的院子。還未進去,就已聽見朱氏的慘叫聲。
杜遠徹在外面,見到他們,微微頷首:“來了。”杜茵行了禮:“爹爹,我進去瞧瞧吧。”
顧子卿和杜晏是男子不好進去,杜茵和楚竹萱便進屋去了。老太太在屋內外間坐着,兩人給老太太行了禮。
“祖母,小娘她無事吧?”杜茵問道。
老太太臉上瞧不出表情,只拉了拉杜茵和楚竹萱的手:“屋內血腥氣重,你們就別進去了。等太醫出來看怎麼說吧。”
王太醫很快便出來了,一邊走一邊搖頭。老太太起身問道:“太醫,如何?”邊說,邊同王太醫到了屋外,杜遠徹他們也都在門口等着。
“甚是兇險,這胎兒定是保不住了。二夫人的身子怕也是要折損啊。”
小產雖是意料之中的,但此刻聽王太醫說的這麼嚴重,幾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杜遠徹問道:“爲何會這樣?”
王太醫擦了擦汗:“說來老朽也是奇怪,這母體本就過了生育的最佳年紀,本就該好生溫補的調養着,但不知爲何,從脈相看,倒是一直用了些兇險的藥物。且此次滑胎似是服用了大補之物,導致了血崩之症。”
一聽是大補之物,楚竹萱首先震驚的說道:“大補之物?前些日子,我送給婆婆了一隻山參。可有關係?”
在場幾位望了望楚竹萱,又望了望王太醫。只見王太醫捋了捋鬍子:“孕婦可食山參,如今看來,應和平時服用的藥物有關係,和山參並無直接聯繫。”
楚竹萱聽着稍微鬆了口氣,手被杜晏悄悄拉住了,彷彿是在安慰她不要多想。
王婆子此刻也在屋內,瞧着朱氏滿臉大汗的樣子,心急如焚。趁人不注意,想從側門溜出去。結果被老太太一個餘光瞧見了。
“站住!”老太太怒喝一聲。王婆子立馬嚇了個腿軟。°?理(?°???°?
“你家主子此刻情況危急,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那王婆子此刻苦着一張臉,擡頭瞧了瞧老太太又猶豫了片刻才說道:“老夫人,夫人的身子一直都是我同鄉大夫給調理着,奴婢也是想去請他過來,許是熟知一些,還能有救。”
老太太怒極反笑:“這有太醫院之首還不夠嗎?!”
王婆子似是有苦衷:“這......”
杜遠徹瞧着那王婆子不對勁,便開口質問:“你說那個同鄉大夫可是上回給朱氏開補藥的人?怎麼,朱氏還和他有聯繫?!”
杜遠徹一番話倒是提醒起大家,當日老太太中毒之事。那王太醫此刻有些遲疑:“你說的那個同鄉大夫,便是一直在爲二夫人調理身子的嗎?”
王婆子點點頭:“是。”
“藥在何處?可否拿來讓我瞧瞧。”王太醫道。
那王婆子似乎還有些猶豫,被老太太呵斥一句:“還不去?!”便連忙起身進屋找藥去了。
片刻後那王婆子取了藥過來,王太醫接過後在鼻下細細的聞了一番,又命人取來了水將藥丸輕輕化開。突然就變了臉色。
“這?...這是夫人一直在服用的?!”
“是。”王婆子現在哪裏敢隱瞞,便將朱氏從上月開始便時時小腹疼痛之事,以及去劉大夫那邊取藥的事如實說了。
杜遠徹瞧出不妥,開口問道:“此是何物?”
王太醫緩了緩開口道:“此藥中加了少陰丹。”
“那是?...”
“少陰丹是女子大補之物,據說服用後可使年華不老,雖有些誇張,但的確可使人容光煥發,且此物有陰陽調和之用,用在夫妻房事內可以助孕。”
此話話音剛落,杜遠徹臉色就變了。老太太隱約也明白了什麼:“這藥可會對胎兒不妥?”
“老夫人睿智,此物對女子來說是靈丹妙藥,只是對胎兒確是一味毒藥。不知夫人明明已經身懷六甲,爲何還要繼續服用呢?這藥物裏面還加了止疼散,你方纔說你家夫人服用後疼痛有所緩解,便是止疼散的作用。”
衆人齊齊抽了口冷氣,這-->>個朱氏簡直是瘋了!
“你那個同鄉的大夫是何人?!”杜晏準確的把握住了最關鍵的信息。
那王婆子此刻也被嚇傻了,她萬萬沒想到,她取回來的補藥竟成爲了毒藥!此刻立馬跪倒磕頭,連身喊冤:“老夫人老爺,奴婢只是按照吩咐辦事,並不知道內情啊!那個所謂的奴婢同鄉大夫,其實是夫人未出閣前的師兄,並不是奴婢同鄉啊!”
在場的人此刻都發覺此事並不簡單,顧子卿開口說了一句:“不如我們先移步正院吧,我此番帶了人,先去把那個劉大夫請過來。”顧子卿一番話,杜遠徹和杜晏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這邊就留了照看的嬤嬤和幾個年輕的太醫,待朱氏情況穩定後,再前來彙報。
杜茵手心一直冒汗,忐忑的望了眼顧子卿,對方朝她微微笑了笑,牢牢的牽住她。
臨走的時候,老太太還對王婆子吩咐道:“平日,朱氏還吃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都給我拿過來!”
那王婆子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只趕緊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辦事。
幾人在前堂稍作片刻,那王婆子便取來了一個大盒子。裏面各色藥丸,香料不少。都是朱氏回府這小半年內從劉大夫那邊要的。
王太醫接過後細細查驗了一番,這裏面有補氣養顏的,還有滋陰助孕的,甚至還有調/情助興的,這些藥物多半都是市面上少見的,且藥材珍貴,下料兇狠,絕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夠調配出來的。這些藥物,雖能達到功效,但用的多了,對男方其實也是有折損的,更對懷孕的婦人是大忌。看來上回導致老夫人不適暈倒的紫河車和鹿胎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杜遠徹大怒,立刻就要衝去將人捉回來嚴加審問。顧子卿攔住了他:“岳父稍安勿躁,那個劉大夫我已經派人去了,想必很快就能來。”
老太太此刻也是不住的搖頭:“造孽,造孽啊!”
杜遠徹穩了穩心神,此事發展到這裏,已經是家醜了。見他起身對王太醫作了一揖道:“太醫...我這...”
那王太醫是個人精,自是明白杜遠徹接下來的話,他擺了擺手,起身又捋了捋鬍子:“老朽還有職務在身,便不再多加打擾了,想必二夫人那邊有接生嬤嬤和我徒弟照看,應該沒有大礙了。”
杜遠徹便親自將他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便瞧見十二親自押了人,已經跪在大堂內了。
杜遠徹向前走了一步,轉身細細打量了一番,
“是你?!”
那位劉大夫此刻正跪在大堂內,神色冰冷。見杜遠徹來了,才慢慢擡頭與他對視,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
“沒想到大將軍還記得我。”
杜遠徹臉色鐵青,老太太在旁有些困惑:“你是何人?”此刻杜晏楚竹萱,還有顧子卿和杜茵都在一旁坐着,靜靜的等這人交代。
劉大夫還未開口,門外便匆匆忙忙的進來了一個丫鬟。進門便跪倒在地:“稟老夫人,老爺,二夫人醒過來了。”
“醒了就醒了,她孩子沒有了,告訴她讓她養着身子吧。”老太太雖平日裏嚴厲不待見朱氏,但畢竟出事的也是自己孫子,人又剛剛受了一場罪,想着有什麼話日後再說,先讓她養好身子再說。
結果那小丫鬟此刻身子抖個不停,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老太太開口問道。
“二夫人醒來知道孩子沒了,便哭鬧不休,還在屋裏大肆咒罵......”
“咒罵什麼?!”
那丫鬟似乎怕極了:“咒罵...咒罵說是少夫人害了她......”
“放肆!”老太太一聽,就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楚竹萱此刻也是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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