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反派夫夫33
書中的內容很簡單。
陶元白小時候和傅景明做了幾年鄰居,很喜歡這位身世相似的鄰居,偶然在校門口發現傅景明遭遇一羣不良混混的勒索,上前幫忙,卻被纏上,在極度恐懼之下,他指向了剛從校門口出來的富家同學,和那羣不良少年說:找他吧,他有錢。
而那位倒黴的同學,因爲惹怒那羣不良,被混進學校的他們關進被封鎖住的廢棄教學樓的雜物間,伴隨着雷雨,被捆在空氣都稀薄的幽暗小空間內許久。
謝家因爲這件事大發雷霆,爲了躲避,傅景明不得不搬離,後來多年後二人重遇,互相默契地假裝不認識,陶元白在重逢的驚喜和害怕被戳穿的恐懼中開始追求傅景明。
又因當年的事,他們二人情感相當複雜。
傅景明覺得自己看不上陶元白,恨當初“逼”他離開家鄉的謝澤溪。陶元白扭曲了心態,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傅景明,越來越喜歡癡迷於傅景明。
自此,陶元白和傅景明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綁在一起,經歷一系列狗血誤會虛戀情深,在得知真相黑化的男配割澤溪的計謀下,陶元白爲了救傅景明在死亡邊緣徘徊,而傅景明,在悲憤欲絕中醒悟原來自己已經愛上了陶元白。
最終心心相印的兩人聯手,將青年演員江凌在綜藝中自殺的原因推在謝澤溪頭上,再聯合錦耀其他的對頭,在主角光環之下順順利利地搞垮錦耀,讓謝家一敗塗地,大廈傾頹。
噁心的主角,腦殘的劇情。
謝澤溪睜開眼,難言的憤怒與荒謬的可笑填滿整個胸腔,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世界,如果真是建立在那樣一本文上,那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他目光沉沉地環視四周,身上的氣勢壓抑到極點,好似風雨欲來的陰沉天幕,顯露出駭人的可怖。
好似有人感應到什麼,電話的鈴聲忽然響起,打破了謝澤溪沉凝的思緒。
他閉了閉眼,指尖微動,還是緩慢地接通了電話。
“喂?”低沉磁性的噪音從手機裏傳來,江凌耳熱一瞬,剛想說話,下一秒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謝澤溪,你怎麼了?”江凌皺着眉,將手機拿近點,緊貼耳部,仔細辨認着電話那頭不明顯的比往常微沉的呼吸。
謝澤溪沒想到江凌這麼敏銳,垂了垂眼簾,嗓音微啞,用只有兩人知道的暗號說道:#……我昨晚夢見了你說的畫冊故事。”
江凌一怔,隨即焦急地從牀上跳起來,匆匆披衣出門,邊問道:#怎麼會突然夢見這個?你還好嗎?我馬上過來。”
“還好。”謝澤溪下牀,聽見電話那頭窸窸窣的聲響,無奈地嘆了口氣,陰有的心情卻稍微好轉,眉宇和緩一些,說道:“別過來,我去接你。”
“但是……”江凌試圖掙扎。
謝澤溪道:“你要現在見我父母嗎?”
江凌頓住了,低頭看了眼自己因爲匆忙有那麼些凌亂的衣服,又看了眼自己還沒來得及洗漱的臉,默默收回了往外邁的腳。
江凌不放心地說道:“那你慢點過來。”
“好。”
他們又說了會兒話,謝澤溪掛了電話,換好衣服洗漱完,和謝父謝母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步伐比往常更快一些。
這一刻,不止江凌想見他,他也想見江凌。
很想。
但見到後,兩個人誰都沒說話,謝澤溪只是攬着江凌,閉目抱了許久。
江凌任由他抱着,手臂悄悄摟住了男人的腰,臉頰幸福地蹭了蹭。
謝澤溪察覺到他的小動作,沒說什麼,睜開的眼閃過一點淺淡的笑意,慢慢鬆開了江凌。
手剛落下不到一秒,又被人牽住。江凌拉着他在沙發上坐下,眼底暗藏擔憂,緊張地問道:“你的夢是什麼樣的?”
他都能穿書了,難保謝澤溪不會也從夢裏知道了劇情。
謝澤溪沒有隱瞞,也換了個方式隱喻。
江凌原本還想着可能只是謝澤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單純夢境,越聽越心驚,喃喃道:“所以你都知道了?”
“嗯。”謝澤溪頷首,注視着江凌。
別人說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是一回事,自己真實的瞭解又是一回事,更何況所遭受的痛苦只是爲了促成所謂主角的姻緣。
江凌忍不住愈發忐忑,如果是他,他恐怕會陷入痛苦的深淵,覺得世界糟爛,一切毫無意義。
江凌拉着謝澤溪的手,躊躇地問道:“那你感覺……”怎麼樣?
謝澤
溪擡起的手指輕拂過江凌緊張到發顫的睫毛,將青年滿眼的擔憂收入眼底。心中原本翻涌氤氫的濃重墨色,見此驀然一頓,黑暗無聲地消褪稍許。
謝澤溪沒有回答,親了親江凌的脣,與他交換了一個熱吻,漆黑的眼眸望着懷裏喘着氣、脣瓣紅潤柔軟的青年,嘴角悄然彎出一抹弧度。
帶着輕柔,和不着痕跡的涼意。
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摩拳着江凌脆弱的後頸,噪音依舊低醇好聽,卻隱約含着危險的意味:“江凌,你從以前開始就在隔離我和陶元白,是因爲喜歡我?喜歡……書中的我?”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所有人都按照既定的軌跡在走,那江凌呢?對他的喜歡又有幾分是真的?
書中的青年演員江凌,因爲喜歡書中的謝澤溪,嫉妒陶元白,使了很多陰謀詭計,在主角光環籠罩的戀綜直播中直接暴露,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書中謝澤溪的厭惡導致一時想不開,自殺了。
他眼前的江凌,說是穿越而來,可也是因爲書中的謝澤溪接近他,幫助他。
他早就知道,但還是……謝澤溪黑眸沉沉,陷入了泥沼般的思緒當中。
脣上忽然一痛,謝澤溪回神,就見江凌兇巴巴地堵住了他的脣,用不算嫺熟的技巧撬開他的齒關,笨拙地勾着他,動作兇狠到品嚐出了一絲血腥味。
慢慢的,隨着謝澤溪的迴應,江凌的動作和緩下來,逐漸柔和的不像話。
一吻畢,謝澤溪正欲說話,江凌像小動物一樣舔了舔他的脣,認真地說道:#我只喜歡我眼前的謝澤溪,只愛我眼前的謝澤溪。”
誰會光看書就對一個人產生愛意?只是抱有簡單的欣賞和不忍罷了,正好當時他看那對主角太不順眼,不介意幫忙給他們添堵。
“這句話你要我說多少遍都可以,我會說到你相信爲止。”江凌捧住謝澤溪的臉,與他額頭相碰,鼻尖相抵,呼吸交融,輕聲道:#謝澤溪,這個世界或許虛假,但我愛你絕對真實,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的心捧給你看。”
謝澤溪心口忽的塌陷了一塊,他摸了摸江凌的眼,好似在透過這幅皮襄觸摸內裏真摯滾燙的靈魂。
心應的那根刻悄然被我出其至一點疼痛都沒有心此的那根利用然極效出,甚至一點疼痛都沒有。
謝澤溪
眼底的晦暗全然散去,江凌好像總有辦法,輕易安撫下他。
他從口袋裏拿出兩枚胸針,把其中一枚遞在江凌眼前,說道:“替我戴上吧。”
江凌一怔,認出這是他送給割澤溪的禮物,接過胸針鄭重地給謝譯溪戴上,小聲嘟嘴道:#我還以爲你早就戴上了。”
“你說的,戴上了就要戴一輩子,要慎重一些。”謝澤溪慢條斯理地替江凌戴上,小小的胸針在胸膛的位置,閃爍着明亮的光輝,宛如別樣的新婚戒指,牢牢圈住了胸膛裏那顆跳動心臟。
他欣賞一會兒,就見江凌耳尖微紅,說道:“就是一句玩笑話,怎麼可能真的戴一輩子。”
“那你多做幾枚。”謝澤溪勾着脣,手伸到江凌眼前,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父母。”
“啊?”江凌震驚地看着他,問道:“現在去?但是我們不是要去找……”
話說到一半,江凌忽然想起謝澤溪已經全部知道,那就沒必要去找那些人了。
他站起身,匆匆走到全身鏡前認真檢查自己,雖然在謝譯溪來之前已經收拾好,但還是有些擔心哪裏失禮了,生怕給初次見面的謝父謝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謝澤溪看着在鏡子前打轉的江凌,失笑地搖搖頭,站起身安撫道:#他們一有時間就看直播,早就熟悉你了,今天出門還問我什麼時候帶你回去,放心,他們很喜歡你。
“真的嗎?”江凌轉身忐忑地問道。
謝澤溪頷首:“嗯。”
他昨天回家,把密室那件事一說,又告訴二老他的情況好轉很多的消息,兩人當即欣慰地說了江凌一堆好話,好像比他還了解江凌,就差催他們結婚了。
“那、那就現在去吧。”江凌打起精神,牽住了謝澤溪的手。
謝澤溪用力回握,帶江凌回了家。
謝父謝母果然很好相處,江凌一進門,便被熱情對待。
謝父人到中年,依舊滿身儒雅氣質,眉宇和謝澤溪有幾分相似,但一雙眼暗藏鋒銳老練,恰到好處的微笑,一眼就讓人心生壓迫感。
謝母同樣如此,一家人都是看似溫和實則不容小覷的角色。
江凌原本很緊張,手心都出汗了,幸好謝父謝母很會說話,收斂了氣勢,三言兩語就讓江凌重新放
鬆了下來。
謝母的目光在兩人佩戴在胸口的胸針停頓片刻,笑着說道:“阿澤,你去樓上把媽放在牀頭櫃的盒子拿下來吧。
謝澤溪看了眼江凌,見江凌對他點頭,示意一個人可以,便轉身離開了客廳。
謝澤溪的身影一消失,謝母和謝父的笑容停了下來,江凌心臟一咯瞪,腦袋晃過看過的無數狗血文,脊背努力挺更加筆直了些。
“小凌。”謝母問道:“阿澤的事他都告訴你了?”
雖然不全是謝澤溪告訴他的……江凌點了點頭。
謝父嘆了口氣,溫聲道:“那他很喜歡你,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們都在外地,他小時候身體還不好,受了很多苦才長成現在這樣優秀……我們很欣慰,但也愧對阿澤……
這些都是他不瞭解的謝澤溪,江凌認真聽着,把有關於謝澤溪的消息全部記下。
“伯父伯母說這些就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的相守一生,如果以後有什麼事,謝家永遠站在你們身後。”謝父說道。
江凌用力點頭。
他和謝澤溪一定會好好的,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江凌是這麼想的。
直到手裏拿着謝家的傳家寶,坐上謝澤溪的車,眼前的景物忽然模糊成一片。
一道縹緲的聲音好似是在他耳邊響起,帶着似有若無的惱意:#異界的靈魂,我讓你重生在這個世界,是讓你維持劇情,不是讓你打亂劇情……”
江凌蜜狐休瞳孔一縮,想要開口,卻說不出任何話語,只能徒勞地望着謝澤溪的側臉在眼前宛如一
片被打碎出現裂痕的鏡子。
一點一點,直至破碎,眼前暮然一黑。
謝澤溪猛然靠邊踩下了剎車,似有所覺地轉頭,卻見身側空空如也。
他的神情驀然沉得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