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這個皇子有點鹹】二十一 全城搜捕……
白日裏的烈日也被那一輪皓月代替,映亮着夜行人回程的路。
祁修恩騎着馬,擡頭看着今夜的月亮好像比之前更加圓亮一些,看了許久才問道“阿亦,是不是快十五了”
同樣騎馬走在他身側的護衛思索兩秒,回道“是的,殿下,祁王殿下大婚後過幾天就是十五。”
看着皇城上空的月亮,祁修恩面上帶着愁緒,“快十五了啊不知道在江南,是否也有這麼圓的月。”
護衛知道他明日要離開皇城,心中定是萬般不捨,想了想措辭後,護衛才道“殿下,江南地靈人傑,自然是有的。”
祁修恩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一樣的。”
不善言辭的護衛一愣,還在想同一個月亮到底哪不一樣。
就在此時,夜空中飄來一團雲,將明亮的皓月遮住大半,沒了月光的照明,大街上頓時暗了一片,昏暗的視線之下,前方建築物的陰影處,像是有代表危險的巨獸匍匐,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祁修恩沒發覺什麼不對,駕馬想繼續走,卻被護衛攔住。
“怎麼”祁修恩回頭不解的問道。
護衛只是眼神慎重的看向前方,一言不發的駕馬擋在了祁修恩面前。
直到這時,祁修恩才嗅到了危險之意,放鬆的神經瞬間警惕起來,右手搭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殿下,如果有危險,請您儘快撤離這裏,我們將爲您殿後。”護衛沉聲道。
他們是爲了保護太子而生,哪怕是豁出這條性命,祁修恩同樣也知道這點。
就在護衛話音落下後,那團遮擋住明月的黑雲散去,月光重新撒向大地,也將陰影驅散,露出了一行人的身影。
五個黑衣蒙面之人不知何時靜靜的立於他們的馬匹之前,如果不是泄露的幾分殺氣,恐怕他們都不會發現這幾人的存在。
太子的個隨行護衛拿出武器嚴陣以待,祁修恩也拔出劍來。
他不會傻到去問這幾人的來路,但看他們攔路的架勢就該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並且目標是他。
爲首的黑衣人一襲黑袍遮擋住他的身形,長髮高高束起,隨着微風拂過在風中飄揚。
他光是站在那裏,就足以讓人感受到極大的壓迫感,可當他擡頭看到那雙眼眸時,祁修恩更是如遭雷劈。
那雙眼眸裏毫無感情,有的只是如同野獸捕獵般,勢在必得的殺意。
慘白的月光下,兩方人馬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當中,氣氛沉如死水,直到祁修恩身下的馬兒感受到氣氛的凝滯,焦躁不安的擡了擡馬蹄。
這一聲動靜也成了交戰的信號,馬兒發出嘶鳴聲時,那爲首的黑衣人猛地動了,藏於黑袍之下的武器也暴露在衆人視線當中。
他雙手各持一柄短刃,月光照在刀刃之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祁修恩瞳孔一縮,來不及閃避,身旁一直警惕黑衣人的護衛撲了過來,用手裏的長劍擋住了黑衣人的那雷霆一擊。
只聞刀刃相向時的金屬碰撞聲,護衛扛不住對方的力道,一口熱血吐了出來,他空出一掌打在祁修恩的馬兒身上,馬兒受驚,載着祁修恩往前方衝去。
“殿下快跑”
祁修恩死死抓住繮繩,回頭一看時,卻看到了護衛被那黑衣男人一刀抹了脖子的一幕。
鮮血淋漓,血氣瀰漫。
這一幕給他帶來的衝擊極大,祁修恩穩住心神,壓抑着慌亂策馬狂奔。
而留在原地幾個護衛拼盡全力也不過爲他爭取了幾分鐘的時間,看着一地的屍體,黑衣男人甩了甩斷刃上的血跡。
他看着祁修恩離開的方向,身形騰空落在房檐之上,速度極快的追了上去。
“快,快點快點啊”祁修恩催促着馬兒,他可以感覺到,那股盯着他的殺意正在不斷的接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奔騰中的馬兒突然發出悽慘的嘶鳴聲,隨後,駿馬轟然倒下,馬背之上的祁修恩也摔了下來,在地上狼狽的滾了幾圈後,他纔看到那馬兒的腿直接被斬斷,如此狠辣。
祁修恩擡頭一看,那個渾身染血的黑衣男人出現在他眼前。
心底止不住的戰慄着,不僅僅是對於死亡所害怕,他更害怕的是眼前這個如同地獄使者般的男人。
黑衣男人突然動了,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他面前,快出了殘影。
祁修恩條件反射的舉劍擋住那人的一刀,雖然擋住攻擊,可他的身體卻扛不住那一刀的力道,往後退去好幾米遠。
黑衣男人如同附骨之疽般緊隨而上,在步步緊逼中,祁修恩只覺得大腿處傳來劇痛,疼的他直接倒在地上。
“啊啊啊”祁修恩被劇痛所折磨着,神色驚恐的看着立於他面前的男人。
黑衣男人拔出他腿上的斷刃,動作乾脆利落,可在他目光看到祁修恩那有幾分神似那人的容貌之時,又猶豫了幾秒。
就在這短暫的猶豫之時,祁修恩顧不上腿的疼痛,一劍攻向發呆中的黑衣男人。
而那人也是反應極快的後退避開那一劍,見他還敢反擊,黑衣男人像是不再顧忌什麼,帶着血氣的斷刃在他手裏翻轉,最後朝他襲來,目標是他的脖頸。
那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彷彿被放慢了無數倍,祁修恩的心突然平靜下來,他閉上眼,等待着死亡。
可等了半響卻沒有感受到刀刃劃破脖頸的痛感,祁修恩再次睜眼,卻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持劍擋在他身前。
“四四弟”祁修恩看着突然出現的少年懵了一瞬,但他第一反應卻是
剛擋下那致命一擊的祁澤被祁修恩拽着往後一甩,然後他便聽見祁修恩聲嘶力竭的喊道“四弟快走快走”
都這個時候了,還擔心他的安危
祁澤心底一暖的同時,眼神也徹底冷了下來,他緊了緊握住長劍的手,上前一步再次護在了祁修恩面前,頭也沒回道“大哥,我不是那個需要躲在你身後的小孩了,我可以保護好你。”
少年聲音擲地有聲,他一襲白衣持劍而立,像是那鑽出土地,徹底長成的青竹。
“四弟”
不似這邊的兄弟情深,看到祁澤出現後,黑衣男人方寸大亂,殺人如麻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害怕。
害怕他認出他,更害怕少年看着他時,那陌生又帶着恨意的眼神。
黑衣男人後退一步,可祁澤怎麼能看不出他的退意,手裏長劍一挽,帶着凌厲的劍氣朝他攻去。
面對少年的反擊,黑衣男人卻只守不攻,兩人刀劍相向,攻守之間速度極快,黑色和白色身影幾乎交織在一起,卻無法相融。
終於,在黑衣人不斷的退後防守中,被他抓到了破綻,少年揮出一劍,劍光一閃中,黑衣男人躲避不及,右臂被劃破一大條口子,鮮血洶涌而出。
這還是他在長大後執行任務以來,第一次受傷,而傷他的,卻是他唯一不想傷害的人。
之前跟在他身後的四個屬下也追了上來,見黑衣男人節節敗退,四人合力而上,將少年圍在中間。
黑衣男人心裏一慌,看到手下要動手,立馬僞裝成嘶啞的聲音說道“撤退”
另外幾個黑衣人一愣,“主人”
“撤退”
再次下命令時他語氣裏已經帶上了威脅,那幾人也知道他的性情,不再反駁,跟着他退去。
見截殺之人撤離,少年才鬆了口氣,收劍後跑去查看祁修恩的傷勢。
祁修恩除了身上一些擦傷以外,最重的傷就是腿上,那一刀刺的極深,還傷到了更深處的骨頭,鮮血止不住的涌出,很快就染紅了祁修恩身下的土地。
“大哥大哥你沒事吧”少年將人扶了起來,着急的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
祁修恩看到他哭了,本想安慰兩句,可失血過多的他眼前一黑,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陷入了昏迷之中。
今夜的皇城,註定不會平靜,守在宮門的護城軍聞到了一絲血腥味,隨後,一個少年揹着人衝了進來。
護城軍集體戒備,卻在看到少年模樣時放下了武器,“祁王殿下”
少年一身白衣染血,朝他們急切的喊道“快快宣太醫太子受傷了”
安靜的皇宮因爲這一句話徹底亂了起來,重新點亮的燈火將大半皇宮都吵醒,包括陛下所居住的乾明殿也不例外。
少年揹着沒了意識的太子回到東宮,而太醫院的太醫也是着急忙慌的趕過來爲太子治療,徹夜搶救。
看着進進出出的太醫們,臉上還帶着血跡的少年頹然坐在門外的階梯上,黑眸含淚,神色茫然。
“太子呢太子怎麼回事”只披了一件外衣的陛下行色匆匆而來,看到全身都染着鮮紅血跡的少年時,心裏又是一咯噔。
“澤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有沒有傷着哪裏太子呢,太子怎麼樣了”
祁澤迎了上去,強撐的堅強也在看到父皇之後盡數瓦解。
“父皇,兒,兒臣沒事,是太子哥哥,他遇到刺客了”少年帶着哭腔的聲音將這事一一道來,隨着他的話,陛下的臉色越發的黑沉,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大祁朝太子,就在這皇城之中遇刺重傷,這不僅僅是要太子死,更是在打他的臉,在打整個祁朝的臉。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陛下極快的反應過來,在知道太子脫離生命危險之後,他理智清醒的安排護城軍封鎖整個京城,全力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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