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這個皇子有點鹹】二十二 大清洗……
燈火通明,大批大批的裝備精良,身着護甲的護城軍將皇城四處城門封鎖,並且分成小隊挨家挨戶搜查,探查着可疑之人的蹤跡。
祁澤和陛下交代事情原委之時,也提到了刺客被他所傷之事,於是,右臂有傷之人更是成了他們的主要搜查對象。
可在層層搜捕之下,卻依舊沒有發現刺客的身影。
而在皇城附近,天子腳下的祁王府內,一行五個身着黑衣之人潛進王府後院,從大開的窗戶處進了一間閨房。
回了房間後,溫朝踉蹌幾步,被手下人攙扶住,但他平生最厭惡的就是他人觸碰,一道眼神,便讓黑衣人滿懷懼意的收回了手。
見溫朝臉色蒼白的坐在桌邊,其中一個黑衣手下不解問道“主人,爲何不滅口,要放那個祁王離開”
如果按照他們計劃來,他們殺了太子以後處理屍首,等這事被發現時,他們已經在第一天一早出了城,再想追捕他們難如登天。
可如今東窗事發,城門守衛森嚴,他們幾個如同甕中之鱉,的確,他們單個而言武力都不俗,可他們面對的是舉國之力,逃脫希望渺茫,在搜捕中,也只能暫時躲在祁王府中。
手下所言溫朝自然明白,他閉上眼,好看的長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來,腦海裏不斷的播放着少年看他時那陌生的眼神,最後,記憶停留在他們初見時的那一幕。
溫朝睜開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做事,需要你們來置喙了。”
出聲的那個黑衣人頓然跪倒在地,“屬下失言,請主人責罰”
溫朝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那四名手下識趣的離開,隱藏在四處。
房間裏又只剩他一人,溫朝坐了好一會兒纔拿出斷刃劃破右臂的衣物,暴露出那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來。
傷口處凝結的血跡粘在衣物上,將衣服撕開時好似連帶着皮肉一同撕下,可明明極痛,溫朝神色卻毫無波動,熟練的包紮好傷口。
做完這些後,溫朝換了件女裝,又將染血的衣物燒了才躺回牀上休息。
如他所料,沒躺多久,護城軍也搜查到了祁王府來,只是他沒想到,帶隊的會是一直看他不順眼的褚安。
因爲太子遇刺一案,整座皇城都不得安寧,原本安靜的祁王府也因爲闖入的護城軍熱鬧起來,在搜查了大半屋子後,褚安帶人來了後院,目標是溫朝的住處。
明日就是大婚,一羣士兵男人要闖側妃的房間婢女自然是要攔着的,可幾個婢女也攔不住這身負皇命的護城軍。
房門被打開,褚安踏進屋內,高聲道“溫姑娘今夜太子被賊人所刺,本官奉陛下之令搜捕刺客,還望見諒。”
話音落下後,身着單薄紗衣的溫朝從裏間走了出來。
見他雖容貌豔麗,臉色卻泛着蒼白,褚安眼底神色不明,擡了擡手,身後護城軍魚貫而入,仔仔細細的搜查房內有無可疑之人。
而在他們搜尋期間,褚安突然走到溫朝面前,眼神如利刃一般上下打量着他。
“溫姑娘臉色不太好”
溫朝眸色冷淡的看着他,道“多謝褚大人關心,不過我與殿下明日大婚,煩請褚大人稱我爲側妃娘娘。”
像是被大婚字眼所刺激,褚安周身氣質一變。
這幾天他一直在查溫朝的底細,傳來的消息卻證明着他只是個身世悲慘的良家女子,可他的直覺不會有錯,這個女人不是善類。
忽然,褚安鼻子微動,嗅到了房間內除了幽香以外的氣味,那是一種很熟悉的血腥味。
“側妃娘娘可有受傷”褚安看着他,想要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一絲慌亂,只可惜,那人只是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似是疑惑他爲何這樣問。
就在褚安還想再靠近溫朝之時,窗口處一道黑色人影一閃而過,引起了搜尋士兵的注意。
“刺客刺客在這”
褚安聽到動靜,速度極快的從窗口翻出,追了上去,那些護城軍也緊跟着離開,房間再度只剩他一人。
很快,刺客落網入獄的消息傳到了皇城東宮,而那被捕的刺客當晚由褚安親自審問。
而在東宮大殿內,陛下和祁王毫無睡意,擔憂着太子的安危。
陛下內心焦急,可他看到那換了身衣服的少年時,又想到了什麼。
“澤兒。”陛下喚道。
不知是不是過於憂心太子,祁澤並沒有迴應,黑眸沒有聚焦的看着虛空。
“澤兒”陛下音量揚了揚,再次喊道,這一聲也成功將少年驚醒。
少年猛地起身,躬身拱手道“父皇,兒臣在。”
陛下慈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問道“你之前說,是你打退了刺客”
祁澤在解釋來龍去脈時,的確是說太子落下摺扇,他前去送扇子時,才機緣巧合中碰到太子遇刺,打退刺客救了祁修恩一命,可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個不學無術的廢柴皇子。
少年沉默了兩秒,又突然跪下,道“兒臣知罪”
那上位的君王下意識就想去扶他,剋制住這舉動後,才道“你何罪之有啊。”
白衣少年抿了抿脣,無措道“兒,兒臣欺君了。”
“其實兒臣會武,只是怕累怕苦,纔不願意表現出來的。”
猜到他是故意藏拙的陛下冷哼一聲,道“朕怎麼有你這麼個嬌生慣養的兒子不過朕就知道,朕的兒子,必然是人中龍鳳,又怎麼可能是個庸才”
看着陛下神色欣慰,不像要發難的樣子,少年鬆了口氣,道“那還是父皇教的好。”
可他不知的是,說完這些後,陛下看着他的模樣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他真的如表面一樣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可他若是有意韜光養晦
陛下恐怕自己都沒發現,他看向這個最寵愛的兒子時的目光中,帶上了審視。
“陛下鄭太醫求見”老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
陛下回過神,“宣”
太醫小跑着進殿,還沒來得及行禮,陛下就着急問道“鄭太醫,太子如何了”
“回陛下,太子殿下現在傷勢已然穩定,無性命之憂。”太醫回道。
聞言,殿內一人放下心來,而一口氣剛鬆,卻被太醫的“不過”一字再次吊起。
“鄭太醫,什麼不過”祁澤急切問道。
太醫嘆息一聲道“太子殿下腿傷嚴重,恐會影響到以後的正常行走。”
這還是委婉的描述,簡單來說就是,殘疾。
陛下大怒,“什麼叫做影響行走朕讓你們用最好的藥,不惜代價,務必治好太子的腿”
太醫跪在地上,“臣,臣應當盡力而爲。”
就在太醫顫巍巍的保證時,衣袍上沾着血跡的褚安踏入大殿,他先是看了一旁的少年一眼,隨後才朝陛下稟告道“陛下,刺客已經招供”
此時已是初陽破曉,一夜過去,那個被捕的黑衣人也在大牢中被褚安審問了一夜。
“是誰”
褚安拿出證詞,交給老太監呈上。
可待陛下看完那證詞後,神色頓時頹然下去,像失了渾身力氣,坐在椅子上。
老太監又將證詞拿給了祁澤,一目十行看完後,心神一緊。
這份證詞雖沒有明確的表明幕後之人是誰,可那聯繫夜鷹組織的人,卻是朝中某一臣子的親信。
等到兩人看完證詞,褚安繼續說道“陛下,臣已讓人查明,卻是高家的人勾結夜鷹,意圖刺殺太子殿下。”
“而高家幕後之人躲得極深,臣嚴刑拷打之下,他們才供出那人。”
陛下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說吧。”
“是蘭妃娘娘。”
一道聖旨頒下,昔日榮寵加身的蘭貴妃一夜之間就從高處落下,以謀害儲君之罪名,壓入大牢,等待候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讓蘭妃措手不及,更是讓皇宮上下都爲之震動。
謀害皇室血脈,光是這一條罪名,就足夠連帶着蘭妃母家一族並罪。
那一天,皇城勢力徹底清洗,蘭妃母家左相一族,卸任的卸任,定罪的定罪,而他們空出來的權力則是又回到了皇室手中,曾權傾朝野的左相如同樹倒猢猻散般,崩塌離析。
而作爲蘭妃唯一的子嗣,祁修景得知此事後跑去了陛下面前,請求徹查此案,可不查還好,這麼一查,一些陳年往事都浮出水面,無數條罪狀都安在了蘭妃頭上。
最後陛下氣急攻心,險些暈倒,在暴怒之下,勒令祁修景跪在祠堂三天思過,而他手裏的兵權也盡數收回。
不過兩天時間,朝中狀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太子重傷殘疾,恐與儲君之位無望,畢竟一國儲君,不可能由一個殘廢擔任。
而那三皇子祁修景更是失了君心和兵權,陛下待他再不如往日的信任,奪嫡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乍一看,四位皇子轉眼間就折了兩位,剩下的除了一皇子祁修允以外,就只有一個四皇子。
也正是太子遇刺一案,祁王暴露了深藏不露的武功,在陛下面前刷了一大波好感。
不過因爲接連幾件大事的發生,祁王的大婚也推遲到了下月,大婚雖推遲,他本人卻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進了朝堂,分了不小的權力。
一時之間,朝中有幾位大臣動搖,還在猶豫要不要支持祁王,擁護他爲儲君,而在他們下決定之前,右相獨子,當今的兵部尚書褚安,卻先站在了祁王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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