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歸(五)

作者:劍子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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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域向來不是光明所籠罩的大地,這兒貧瘠野蠻,毫無法則可言,他們崇拜的只有力量,七大罪在魔族身上展現地淋漓盡致。

  魔域每誕生一代君王,就會舉辦一場血日宴,以萬民信仰爲君王洗禮,而洗禮完畢的君王也會融合數代君王的力量,最終成爲真真正正的魔域之主。然而,千年之前,魔域新誕生的王,也就是沈臨淵,原先是仙界的劍修,與魔族對立已久,又因爲虛化之鏡被困了許久,所以他遲遲都沒有舉行血日宴,魔域大部分人也沒有見過這位名義上的“魔君”。

  可以說,如今的沈臨淵,還不能完完全全算是魔域之主。

  魔族本就不似仙族,用道德和良知約束自我,一個形同虛設的王最容易使得人心浮動,慾望洶涌。

  沈臨淵被困在虛化之鏡的千年內,魔域上下大小事宜都由魔域十二宮宮主接管。人一旦沾染了權力,就很能再放下了,更別說魔。所以當聽說魔君歸來時,十二宮宮主們的表情煞是好看。

  不斷增長的慾念,在聽說沈臨淵與仙君大戰一場,受了重傷時,被擴大到了極致。

  與心思各異的上位者不同,下等的魔族只是單純好奇這位新的魔君長什麼模樣,有如何強大的力量,若是能帶領他們殺上仙界,好好教訓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眼高於頂的仙人,那便更好了。

  “吼吼吼”

  兇獸發出震天的嘶吼,幾乎能震破所有人的耳膜,也讓所有人的血液在這一刻躁動了起來。

  血日宴,開始了。

  魔族們設想過千萬次新的魔君應該是什麼模樣,有人覺得既然魔君原本是仙君,那定然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一樣,端的是一個雲淡風輕的態度,也有人說既然這代魔君能屠盡整個宗門,那他定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關於沈臨淵的相貌,魔族們有過諸多猜測,然而不論是哪種猜測,也抵不上如今眼前所見之景。

  在這千年間誕生的,年輕的魔族在見到那個人影時,眼底一下子就浮現出了驚豔。魔族好美色,似乎已經成了定律。而那些老一輩的魔族,在見到那種熟悉的臉時,卻是止不住的渾身一顫。

  在更早之前,久到他們快要忘記的那段歲月裏,曾有一個讓他們驚懼不已的宗門,而有兩個人的名字,每每午夜夢迴想起來,都要驚起一身冷汗。

  踏仙門的沈臨淵與越止戈。

  驚豔絕倫的少年修士,初生牛犢不怕虎,帶着勢如破竹的氣魄,那個年代誕生的魔族幾乎都活在這兩個人的陰影之下。每每與正道對上,只要看見白底紋鷹的袍子,就會萌生出退敗之心。

  與踏仙門對上,無異於死路一條,這是當初所有魔族默認的鐵律。

  然而,就是這樣無所不能,仿若龐然大物,讓整個魔域爲之震動的宗門,卻在血火交融的那一天化爲了烏有。比血池更加濃郁洶涌的鮮血,自這座巍峨的山巔滾落,悲鳴與雷聲最終淹沒在洶涌的火海之下。自滾滾煉獄中,魔域空了百年的君王誕生了。

  沒人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一夜之間,被整個魔域無比忌憚的踏仙門衆人,在那場災難中,幾乎無人倖免,唯一的倖存者,一個成了魔域的新王,一個成了仙界的仙君。曾經情同手足的同門,似乎有了不可跨越的鴻溝。

  然而,那些年的痛苦回憶,在見到新魔君的面容時,一下子就回憶起來了

  “父親,您也在爲王的誕生而欣喜嗎”年幼的魔族閃着眼眸問道,而他的父親則哆嗦着端起酒杯喝了口,掩飾自己的膽怯,胡亂應了聲。辛辣的酒液灌入喉口,老魔物偷偷瞥向王座上的魔君。

  他看見了一雙如黑色深淵的眼睛。

  儘管帶着笑,卻讓人不寒而慄。儘管那漫不經心,卻也無人敢輕視。

  他偷偷鬆了口氣。

  早在十二宮的侍者上門來透露出來意時,他就已經拒絕了對方的請求。

  即便魔君曾是仙界的修士,可如今,他卻是這片蠻荒之地的主人,他足以掌握每一個生靈的性命,這是天道賜予對方的權力。

  而那些看不清局勢的魔物,終究會成爲血日宴的祭品。

  老魔物砸了砸舌,感受着酒液跳動在味蕾間的芬芳,接着對自己的兒子道“去吧,去歌頌王的誕生。”

  魔君落座之後,血日宴就正式開始了。魔族們將要割下手指,猩紅的血液融入酒水間,並把它獻於他們無上的君王,代表着他們永不背叛的忠誠。身爲魔域十二宮之首,翎是第一個獻酒的。

  與闖入虛化之鏡時的囂張詭魅不同,身處魔域的翎似乎展現了他無上的忠誠,他沒有任何猶豫就割開了自己的手指,讓鮮血融於酒水,單膝跪地,頭顱低垂,他將杯盞遞給沈臨淵,彷彿是拼盡全力才壓下聲音裏的顫抖“感謝您的歸來,我等的王。”

  沈臨淵覷了他一眼,仿若沒察覺到他近乎狂熱的態度,只是輕描淡寫嗯了聲,接過杯盞一飲而盡,算是接受了對方的投誠。

  有翎打頭,十二宮的主人也陸陸續續上來獻上血之酒。然而,就在接到最後幾位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第九宮的宮主比起前面幾位宮主的謙卑忠誠,顯然並未將眼前的人放在眼裏,甚至在面對“魔域之主”時,眼底仍舊夾雜着不屑與排斥,他連酒杯都未拿,也不曾俯首稱臣,只是那樣盯着沈臨淵,意有所指地道“我聽說,您先前曾是仙界的修士。想來,當年在您手下枉死的魔類也不少吧。”

  此言一出,底下所有人都察覺到空氣都彷彿凝滯了一般。

  這任魔君來自仙界並不是什麼祕密,儘管有很多人心中有所芥蒂,但還沒有人有膽子將這話放到檯面上來說。

  沈臨淵並未急着作答,反而靠上王座,支起雙手,衝着對方點了點頭,大有你繼續往下說,我聽着呢的意味。

  什麼就這樣

  第九宮的宮主簡直難以置信,對方的態度傲慢到了極點,顯然沒把他的挑釁放在眼裏。

  在剎那間,怒火點燃了他的理智,粗大的手掌帶着惡意襲向沈臨淵,猩紅色的眼眸亮得驚人。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對方略有些慘白的面色,在心底無比憤怒地想着不過是一個仙界的小道士,仗着一點機緣墮入了魔道,就算成了魔君又如何還不是

  剩下的話,他沒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碩大的頭顱被直接擰了下來。

  甚至於,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涌出來時,屍首就已經化爲了灰燼。

  這下,寂靜的空氣幾乎成了死寂,沒有人再敢發出任何聲音。

  新任的魔君用絕對強大的實力,向所有人證實了他的強大。

  沈臨淵收回手,靠向椅背,沒有半分多餘的表情,只說了兩個字“繼續。”

  一剎那,原先所有生出叛逆心思的人都哆嗦地坐回了原地。第九宮的宮主在魔域內,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卻於一個呼吸間,就沒了性命。眼前的魔君,究竟可怕到了何種地步

  第十宮的宮主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在魔域內,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交際花,無數魔族渴求着與她春風一度。而在沈臨淵出現的那一刻,這位大美人的眼神就一下子亮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就與新任魔君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然而,在剛纔的兇行之下,所有旖旎的心思都升不起來了。

  她明白,眼前的這位魔君,和先前的都不同。在他的眼裏,規則與秩序大於一切,冷漠到了極致。他高高在上,凌駕於衆生之上。

  她遞上酒盞,虔誠地跪了下去。

  若是這位大人,定然能夠帶領他們魔族走向復興之路。

  陸陸續續的魔族獻上自己的血之酒,宣佈把所有的忠誠都獻給眼前的魔君。直到最後一杯血之酒被獻上,血日宴的前奏便到此爲止了,按照以往的慣例,新任的魔君會在這一刻得到萬民的信仰,與前任的力量,成爲真正的魔域之主。

  然而,沈臨淵只是擡手將杯中的酒水飲盡了,他這樣說道“不急,還有位客人。”

  話音方落,所有人便見他們高高在上的魔君忽然站了起來,原先還幽深不可見底的眼眸在一瞬間,恰如春水爛漫,變得萬分柔和,那目光愣是讓好幾位老魔物唬得渾身一顫。

  這可真是見鬼了,這殺神他媽的竟然笑了。

  而更令人恐懼的還在後面,所有人只察覺到空氣中出現了一陣奇異的波動,緊接着,那空無一物的塵埃中伸出了一隻素白修長的手。

  緊接着,那白底燙金色的鷹紋便猛然撞入所有人手裏。

  “嘭”不知是哪個膽小的魔族一下子滾到了地上,他顫抖的伸出手,指着空間波動的方向,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牙齒不斷打着顫,然而下一秒,他看見了對方那雙冷寂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喉嚨便像被死死掐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底下的魔族,不論是身居高位的,還是此處卑微的,此時卻都如出一轍地在心中吶喊着堂堂仙君,怎麼會在血日宴來到他們魔域

  什麼時候,仙界之人還會來魔域參加宴會了

  沈臨淵神態自若地牽起越止戈的手,露出一個近乎惡劣,卻是今天唯一發自內心的笑。

  “相信我不用多介紹,大家都知道他是誰。”

  那人只靜靜站在一旁,他甚至不用多說什麼,只需看那白底鷹紋的長袍,所有人便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自千年以前,踏仙門慘遭滅門之後,這世間,唯一會穿白底鷹紋長袍的人,只有

  “瓊鶴仙君越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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