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买暗卖 2
见叶弘不相信,柯易平只有将邬科长证实萱萱怀孕,她要将孩子生下来的话对他說了。
“這就麻烦了……”叶弘沉吟了片刻,“那她是看上你,要缠上你了。小姐要从良,要過另外一种日子,便就找一個喜歡的人下手,這是惯常搞的一套。要只說是怀孕還简单,最多花钱了事。钱,不是問題。”
“倒霉死了,遇到這么個事。”柯易平不再掩饰自己的沮丧。
叶弘說:“你說吧,想我帮什么忙?除了让我给你背黑锅不可能,其他的都可以考虑。”
柯易平觉得自己有救了,說叶弘真是他的好朋友,救苦救难的朋友。
叶弘并不认同柯易平的话:“错,我們不是好朋友,在你将那笔钱退给我后,我們就不再是好朋友了。”
柯易平一听叶弘這么說,心马上凉了,像一下子跌进了冰窖裡。
叶弘沉默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說:“作为一般朋友,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但我就得提條件了,所谓互相帮助,你也得替我做一件事。”
柯易平无可奈何地說:“行,你說吧,是什么事,我能不能做到?”
叶弘說他還沒有想出来,目前還沒有這种需要。他让柯易平放心,即使找他什么事,也绝不会是他做不到的。他明天会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情到宝川市去一趟。
這就好了,柯易平說了许多感恩戴德的话。
柯易平回家时,沙老太還在客厅裡看着电视。他轻手轻脚地进卧室,哪知道沙红霞還沒有睡,她不让他上床,要他去洗手。
待柯易平洗了手进来,沙红霞问他去办公室看的情况。柯易平說:“差一点,不去就出問題了。”
躺着的沙红霞坐了起来,他见她如此紧张便继续编下去:“临时拉的一個接线板被埋在纸堆裡,焦糊的味道就是从那個地方发出来的,恐怕是接触不良,或者插孔并相了。电压一高肯定要出問題,差一点……”
柯易平怎么也想不到隔墙有耳,沙老太在客厅裡将他的谎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叹了口气,关掉根本沒有看的电视,嘟囔着:“我该挺尸去了……”
柯易平早晨一睁眼就感到惶惶不安,不知道到来的這一天会有什么情况。
他担心宝川那边的萱萱会搅出什么新的情况来。要知道,這样的事情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桃色新闻,就连知道這件事的邬科长会不会对人說,他都拿不准。所谓人心隔肚皮,過去邬科长在他面前可是经常笑别人糗事的。
叶弘是答应他去宝川了,但他一個生意人,要是有事情耽搁了,就麻烦了。
不敢想象事情暴露的后果。把女人肚子搞大,一定比嫖一次娼,有一回一夜情要严重得多。沙红霞不会饶過他,单位也不会放過他。家庭完了,事业更是完了,帮父亲去乡政府食堂的事情就别提了,自己想高升想依托姜松岩的好命也沒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到单位上班后,在办公室裡,他真正体会了“热锅上的蚂蚁”這個形容。想去打水,却发现水瓶沒有了,不知道昨天忘在了哪裡。猛抽了一根烟,决定给叶弘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去了宝川。
叶弘還在云邑,說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办完了就走,晚上一定赶到宝川市。他安慰柯易平,再怎么說也要等天黑了歌厅开门,只有到那裡才能找到萱萱。柯易平想想也是,但還是不放心,让他到宝川以后无论如何来一個电话。
下班回到家才想起早上沙红霞說過,晚上她参加同事的婚礼不回来吃饭。忘掉了這件事,该找個借口在外面对付一顿再回来。沙红霞不在家的时候,他要负责哄孩子读故事书,這是件他头疼的麻烦事。還有,怕单独和沙老太在家吃饭,桌上她总是问這问那的,更是难以对付。
叶弘电话终于来了,柯易平赶紧跑卧室裡去接,還下意识地带上了房门。
沙老太不声不响地进了隔壁她的房间。她拿起一個搪瓷缸扣在墙上,這是沙红霞父亲当年教她的,矿工只要有家属来探亲,邻室就会玩這样的名堂——听隔壁床戏。搪瓷缸吸音,贴着它能够将隔壁的声音放大到耳朵裡。
沙老太那时候到矿上探亲,不想让人听,到晚上就拿一個白铁盆靠近墙叮叮当当地敲,让隔壁的人耳朵受不了。
隔壁的通话沙老太只听到一句:“這個麻烦解决了以后,我谢您的大恩!”
是柯易平說的,至于对方說了什么沙老太一概不知,她的土窃听器只能达到這种效果。
女婿遇到了麻烦這是肯定的,吃饭时沙老太细嚼慢咽,异乎寻常地一言不发。
柯易平给女儿喂饭时装轻松快乐,教女儿唱了一首驴头不对马嘴的童谣。
吃完饭以后柯易平主动收拾桌子洗碗,不是勤快,而是這样孩子就等于交给了丈母娘照料,甩掉了跟着他的小尾巴。哪知道沙老太說身体不舒服,手托着后腰兀自进了房间。
待沙红霞回来,见孩子睡在他们的卧室裡,她有点奇怪,问到柯易平,他努努嘴,轻声說老太不舒服。
沙红霞急忙跑到母亲房间探望,沙老太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告诉女儿她沒大事,就是浑身不舒服,少劲。
沙红霞在母亲身上揉搓了几下,不像按摩,也不似推拿。问是不是舒服一点,沙老太摇摇头。
往日有這么两下沙老太便会眉开眼笑,今天沒有。她叫住了想离开的沙红霞,有话說。
沙老太压低声音:“你也三十出头了,老大不小的人,不要成天嘻嘻哈哈的,只知道和小柯說笑打闹。”
沙红霞奇怪母亲說她這样的话,但又不好不由着她继续說下去,“這個家老小要照顾,中间段子更要当事啊!我說当事,是你要多关心小柯的工作,多问问他情况,现在让人鬼迷心窍跑偏的事情多,不能让他出差错。”
沙红霞点点头說:“嗯,我知道。木鱼天天对他紧敲着呢。”
她沒有真正听明白母亲的话,只想敷衍一下赶快回自己房间。也怪沙老太平时罗嗦,数落他们的时候多,這时候的关键话,倒让沙红霞觉得她老一套又来了。
回到房间,沙红霞告诉柯易平母亲什么事也沒有。她還沉浸在同事婚礼给她带来的兴奋之中,要向柯易平介绍婚宴上闹新娘新郎的趣事。她问柯易平有沒有看到手机上发给他的照片,柯易平說沒有。沙红霞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见关机了揿了开机按键。柯易平想拦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沙红霞打开手机见除了她发的彩信,還有一條未读短信。她好奇地說:“有人给你发了短信哎。”
看到她手指飞动,柯易平知道她在打开来看,头皮直炸、魂飞魄散。
会是谁的呢?有沒有泄露那件事的內容……
沙红霞的表情還算正常,她說是秘书台的提示短信,22:03分有一则打给你的电话,号码是138XXXXXXXX。她问柯易平這是谁的电话号码,要不要回电?柯易平說是叶弘的,一個化工厂的老板,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還是不搭理为好。
沙红霞坐到床边上来,翻彩信给柯易平看,边看边讲解。柯易平哪有心思看别人的热闹,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沙红霞說了什么。
這一夜他一点睡意也沒有。
柯易平早上出了门就给叶弘打电话,叶弘的手机关机,一直关机。
忐忑不安地等到十点多钟,叶弘电话打来了,是用的一個陌生号码。他說已经回云邑,将萱萱带了過来。
一听叶弘居然将祸害带到云邑来,柯易平吓得声音都变了:“……怎么她……也過来了?”
叶弘說萱萱非過来见他不可,带她過来是沒有办法的办法。
看看四周,“網游”、“飞信”他们都朝他這边看着,他也就不好在电话裡和叶弘多說什么,埋怨其实也沒用,人都過来了。叶弘說找一個酒店让萱萱住下来后再联系他。
只過去几分钟,柯易平就按捺不住地要出去给叶弘打电话,径直出去的,沒有拿他的水瓶做道具。
出环保局到了上次打电话的地方,叶弘接了电话說一会儿打過来,柯易平就抽起烟来等。抽了五六根烟,到心急如焚时叶弘电话才過来,說刚才萱萱在边上,有些话不方便說。
叶弘责怪柯易平昨天晚上沒有接他的电话,那时候萱萱在歌厅的包房裡哭闹着,有一個电话安慰一下兴许好一点。沒办法,怕她在那边闹,只有带她過来,在省城处理這样的事情也安全一些,宝川太小了,弄不好就传了出去。
柯易平最关心的就是萱萱提出什么要求?
叶弘說她坚持要生孩子,要柯易平先给10万元生育费。柯易平急了,說這是狮子大开口,是把他当做贪官在敲诈。
叶弘交待柯易平,一会儿见到萱萱的时候千万不要說這些,這些话处理不了事情反而会激化矛盾。他說了萱萱住的酒店地址,让柯易平早点過来。
柯易平不想去,主要是不敢见到萱萱,他央求叶弘替他处理。叶弘断然回绝,說他不到场根本不可能。還要他快点来,萱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這样的情况下,柯易平纵使一万個不愿意,也不得不赶紧去见萱萱了。
找到叶弘說的那個酒店客房,敲开门见叶弘和他的司机在,萱萱真像個孕妇似的,裹着被半躺在床上。
“你還知道来啊?”萱萱将手捂在腹部位置上质问柯易平。
叶弘示意司机出去,让柯易平坐到靠窗的沙发上,递了根烟给他。火刚点上,萱萱咆哮起来,說柯易平要用尼古丁害她和孩子。
柯易平看着她,总觉得她的表情和反应有点過度,像是表演。但他這個时候是沒有能力质疑的。他小心翼翼地說:“萱萱,你這样不合适,問題我們想办法解决。”
“我怎么不合适了?你又怎么解决?你的办法一定是要我打了孩子,告诉你,除了太阳从西边出。”
柯易平看了叶弘一眼,对萱萱說:“我会对你有一些……尽我能力的补偿。”
“我不稀罕,给多少钱我也不要。”萱萱的口气很硬,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
“自打知道有了這個孩子,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你……”萱萱抽泣起来。
柯易平打量了她一眼,抽泣是真的。他将目光投向叶弘,是求援的那种。叶弘让柯易平先出去一下,他要和萱萱谈谈。
柯易平跑到紧急出口,站在楼梯上抽烟。他想,看萱萱的架势是讹上他了。幸好還有個叶弘帮他,要是让他一個人面对萱萱,不敢想象。他分析問題出在两個方面,一是当时给钱给她就好了,两清;二是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套子不破,就怕她也找不出怀孕的借口来。再想想萱萱這种人,要讹自己,什么样的借口找不出来,不沾不靠才是应该的。沒有后悔药卖,說什么都迟了。
一会儿叶弘在過道裡喊“小柯”,柯易平推开紧急出口的门叫叶弘到梯道裡来,裡面說话方便。
叶弘抽上柯易平递的烟,說柯易平端個火盆却要拿纸去盖,对萱萱說的话一点也不好。柯易平不问话怎么說的不好,只关心叶弘与萱萱谈的怎么样?
叶弘說萱萱总算答应打胎了,但她不稀罕柯易平的赔偿,不要伤身伤心的钱。她要依她老家的风俗,找她母亲来,让柯易平对他们三代磕三個头。
“x的。”柯易平气得骂了一句。对叶弘說,“你不是說钱总能解决問題嗎,還是给他些钱吧。”
叶弘說:“小柯,你這是让我为难,想我這样的身份,什么时候屈尊和小姐谈過生意?”
叶弘问柯易平想花多少钱将事情解决了?柯易平支吾着說是五千块钱左右。叶弘說:“這是個做小姐的,她要是听你說出這個价码,会杀你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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