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明买暗卖 3
事情的解决,是叶弘說他软硬兼施才与萱萱谈成的。
柯易平当面对萱萱說了声对不起,她极不情愿地收下了他给的两万元。
钱是叶弘借柯易平的,他让柯易平打一借條。柯易平很小心地在借條上写了备注,是炒股用。
事情处理了沒两天,叶弘就找柯易平摊牌,要他做一件事——给姜松岩送钱。
柯易平觉得不可思议,說以他对姜松岩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收人家送的钱的。
叶弘冷笑一声說:“沒有送不出去的钱,問題是看你通過谁送。怎么让收的人心安理得。”他說经他的手不知道给多少当官的送過钱,還沒有遇到過不要的。
“你的意思,通過我送姜松岩,他就会心安理得地收下?”柯易平见叶弘不回答,就给他一個答案,“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姜松岩不会收我的钱,我也不敢去送。再說为什么一定要巴结他?他当副省长,对你的事有什么帮助?鸡毛蒜皮的事,根本够不上他,這上下隔着不知多少层。”
叶弘說:“为什么要找姜松岩巴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烧十座庙的香不如敬一座庙的菩萨。”他打听到姜松岩的儿子姜晓松在首都某著名大学读书,让柯易平和他一起去北京,给姜晓松送送东西、塞塞钱。
“给姜松岩的儿子送钱,不就等于给他送?”
叶弘說办好這件事将那张两万块钱的借條還给柯易平,算是這件事的酬劳。
柯易平觉得给姜松岩送钱无门,送给他儿子倒是未尝不可。殊途同归,這是可以试一试的。
叶弘要柯易平先将他要到北京出差的消息透露给苏可可,问苏可可要不要给儿子捎什么东西,苏可可即使什么也不捎,也沒有关系,知道有去北京這回事就行了。
沒想到的是,电话裡苏可可一听這事非常高兴,让柯易平去北京之前到她家来一下。
柯易平下班后立即就去了,姜松岩還沒有回来,就苏可可一個人在家。苏可可沒有东西带给儿子,却交给柯易平一千块钱,让他到北京以后找姜晓松吃顿饭。
儿子姜晓松暑假都沒有回来,說是谈了一個女朋友。女孩长什么样,是什么地方人,生长在什么家庭?苏可可问儿子,他一概不說。苏可可想,要是柯易平与儿子一起吃饭,兴许能够见到那個女孩子,有這個机会的话,帮她看一下那個女孩的模样,尽可能地了解一些情况。這件事总让她不放心。
柯易平推了苏可可给他的钱,說一定有见到姜晓松女友的机会,他要苏可可给他姜晓松的手机号码。苏可可给了手机和宿舍的电话号码,說她会给儿子打电话,介绍一下柯易平。
“你這個做姑父的对孩子不要太客气。”苏可可說了句让柯易平受宠若惊的话。
他觉得机会来了,上帝给他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又慈爱地给他开了一扇窗。想這件事要是做好了真是两头讨好,官不打送礼的,沒准与姜松岩的关系更深一步了。
周末的时候叶弘和柯易平一起去的北京,一下飞机就给姜晓松打了电话。沒等到柯易平介绍完身份,姜晓松就說他母亲已经通知過,沙奶奶家的小姑父要来看他。姜晓松像出生北京的孩子,满口带儿化音的京腔。
姜晓松毫不客气地问柯易平這個小姑父是不是要請他吃饭?柯易平懵住了,反应過来后连說是的。姜晓松說,那他還要带個人一起参加。柯易平喜出望外,說沒問題,绝对沒問題,還装作不知情地打哈哈說最好带女朋友来。他沒有想到這么合心意,就怕姜晓松說一個人来。
赶中午之前的一段時間,柯易平和叶弘到王府井买了块6万多元的宝珀精钢超薄自动表,又在附近一家饭店订了座。
打电话约姜晓松,他问能不能不在王府井這边吃饭,换一家地方,他哥们忒能吃,是個大吃包。
這么說来姜晓松并不是带他的女朋友来,柯易平有点失望,边上的叶弘倒沒觉得什么,示意柯易平听姜晓松的,问他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姜晓松說,那就到中关村的德川家,吃日本料理自助。三五個人吃饭,吃料理或者自助是最合适的。
吃什么对于叶弘和柯易平来說不是重要的,按照姜晓松短信发给他们的地址,他们打了车,早早地到了德川家。
约的時間是十一点半,姜晓松他们到十二点多才到。
姜晓松长得像极了姜松岩,克隆的一般;只是眉眼间的神情像母亲苏可可,有余音缭绕那样的漫漫笑容。他身边的同学是個肉嘟噜的大胖子,估计有二百多斤,一副参加重要场合的严肃表情,与柯易平他们握手极有型,高级别领导对部下似的。
姜晓松叫了柯易平一声小姑父,介绍了一下他的肥胖同学,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寒暄,招呼服务员点菜。
让柯易平和叶弘瞠目结舌的是,他点的菜数量吓人,金枪鱼、北极贝那样的刺身要10份的量,烤鳗鱼要15份的量,油炸的天妇罗也要了8份的量;還点了其他一大堆,连海鲜粥也沒有放過。待他点完,将菜单递到柯易平和叶弘手上时,他们什么也不敢点了。
胖同学解释:“時間紧迫,快打烊了。贯彻‘多快好省’的原则。”
姜晓松轻声告诉边上的柯易平,他的同学吃自助经常将人家饭店的老板吃出来打招呼。胖同学听见了,瞪了他一眼。
叶弘還是要表示一下他东道主身份的,說与同学们的幸会真让他高兴。柯易平见机介绍了叶弘——“叶总,企业家,我的好朋友。”
就餐過程是柯易平和叶弘观看姜晓松的胖同学狂啖,每样刺身他都一筷子夹三四片,一会儿就将烤鳗鱼的碟子清空了叠成一摞。他還感慨:“日本人的吃食小气,都是照一口大小做的,還是小口。岛国,东西少。”
這种吃法让柯易平有点尴尬,总觉得周围的客人会看他们的笑话,叶弘倒是无所谓,笑眯眯地,像胖同学是他贪吃的儿子。
這样的饭局自然不可能实施叶弘的计划,结束以后在料理店门口,柯易平亲热地揽住姜晓松的肩膀,让他回学校以后一定给他打個电话。意思很明了,碍着同学在,有事情沒有好說。
哪知道,下午等到四点多也沒有接到姜晓松的电话,柯易平只有主动地打過去。接电话的姜晓松一拍脑袋,說忘了。
柯易平问他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饭,捎了点东西给他,中午不方便拿出来。姜晓松說他晚上定参加,不带人,只他一個過来。
這倒又为难了柯易平,他還有苏可可交待的任务。他对姜晓松說,有女朋友的话晚上务必一道過来。
姜晓松沒有马上答应,犹豫了一下說:“倒也可以。那就要正式一点,她喜歡吃云南菜,最好上‘云南办事处’。”
柯易平见他答应带女友来,心裡暗喜,說地点由他定哪裡都可以。
晚上,姜晓松带着女朋友又是姗姗来迟。等待他的两個多小时裡,柯易平在叶弘面前骂了姜晓松好几次。叶弘倒是不急,也不生气,說這次来就是伺候他们的,只要把人等来就是好事。
到姜晓松带女朋友来了,柯易平什么脾气也不敢有,笑脸相迎。
在柯易平看来,姜晓松身材高挑的骨感女友跟漂亮不沾边,脸上還有丑得要命的几点雀斑。就這么個长相偏還对人傲睨,脸上沒有一丝笑容。
在做介绍时,姜晓松沒有称柯易平小姑父,而是称他为柯先生,他甚至忘了叶弘姓什么叫什么,由柯易平提醒了一下。
姜晓松的女友叫殷殷,柯易平听成应应,姜晓松写给柯易平看了一下。這個過程殷殷的脸色很难看,借着打电话,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叶弘见殷殷出去,觉得机会来了,示意柯易平。柯易平就告诉姜晓松,何叔叔要给他礼物。叶弘打开包,拿出表盒递给姜晓松,柯易平配合着叶弘做說明:“瑞士宝珀,挺不错的一块表,找女朋友了,腕表是男人首饰。”
姜晓松說了声谢谢,打开表盒礼貌性地看了看就放在一边。叶弘再递過来一個纸包,姜晓松纳闷地问到是什么?柯易平解释說:“還是叶总的,一点心意。”
姜晓松揭开纸包一角,见是人民币,笑了笑說:“算了吧,這個我不要。”
柯易平劝說一句:“拿着,小姑父要你拿的。”
姜晓松不再說什么,仍然放在桌上。柯易平有点着急,指着门外轻声提醒:“收起来,一会儿殷殷她……”
姜晓松說:“沒事,殷殷不是穷人家的孩子,沒少见這些。”
柯易平正要问一些殷殷的情况,殷殷打完电话进来,到嘴边上的话噎了回去。
姜晓松拿過桌上的表盒纸包,顺手放在身边的地上。柯易平赶紧拿出事先准备的一個大纸袋,将两样东西装了进去。
姜晓松调侃道:“何叔出来办事怕是要用麻袋装钱吧?”
叶弘尴尬地笑笑:“不是,不是。”
柯易平知道叶弘的风格,送人钱从来都是用现金。他是用钱“砸人”,银行卡让他不踏实,觉得送的不舒服,怕收的人也沒有快感。
那個叫殷殷的女孩在姜晓松笑的时候呆呆地看着他,在他說话的时候也這样的表情。姜晓松为了活跃桌上的气氛,說到了中午那位胖同学。
胖同学的父亲是甘肃地方上一位有实权的官员,在家裡时他父亲几乎每天都吃招待或者被人宴請,只要有可能他都带上宝贝儿子。刚上大学时他沒有這么胖,問題出在他控制不住大吃大喝的欲望上。食堂伙食他吃不下,又不想自己掏钱去饭店;他不缺钱,就是不想自己掏,吃人家的吃成习惯了。于是,他就想方设法让同学請客。无论找到谁,都有不容置辩的理由,都能够十有八九成功。实在不行他就与人打赌,谁输了谁請客。
這個人的智商很高,诱人打赌的方法千奇百怪,還都是他赢。骗吃骗喝虽然成功,但实在是害了他。吃人家的拼命吃,就吃成了现在的這种状况。
姜晓松带他出来吃饭就是与他打赌输了。他赌一场主场队赢的足球赛。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主场球队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但偏偏還是胖同学又赢了。
這场打赌并不是胖同学提出来的,但事后他告诉姜晓松,他知道只要与姜晓松谈到這场比赛,抛出客场赢的判断,就会有他们之间的打赌。至于他为什么会认为毫无希望的客场队赢,他怎么也不肯說原因。
吃完饭,柯易平提出和姜晓松合影,姜晓松爽快地答应了。要殷殷也加入进来,姜晓松替她挡了,說她住的部队大院有规定,不许在外面拍照、留影。
分手的时候,姜晓松接過柯易平递给他的纸袋掂了掂,问叶弘和柯易平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
叶弘說沒有需要姜晓松帮忙的,他得到姜晓松父亲的很多照顾,为此很是感激。
姜晓松說:“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可能要比我父亲好說话得多,他们那一代人的做派和我們不同,我有些方面门路也比他宽得多。”叶弘和柯易平连连点头附和他。
姜晓松将柯易平拉到一边說:“你一定還带着我妈妈的任务来,我是能够看出来的。”柯易平笑笑,沒有說什么。
姜晓松和他的女朋友走了以后,柯易平很郁闷,沒有拍到殷殷的照片,拿什么回去向苏可可交差啊?
沒想到的是,叶弘說他拍到了,用手机拍的。
叶弘說:“官二代不得了。這小子要是果真有用多好?!”
看起来叶弘是不太相信姜晓松能力的,他估计殷殷的父亲是部队高干,具有相当高的级别。柯易平也有同感,說有钱人家的孩子看得出来,当官家的孩子也看得出来,就连他们的友伴都是有来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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