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前線木偶
聽到這裏，我再次驚掉了下巴。
努力回想着當時的情景，那女人見了蛇後，大驚失色的往我身子上撲過來。
隨後，她就嚇跑了。
我走到水龍頭處，輕輕一伸手，就抓起了那條小蛇。
我現在都還記得，那條蛇是有溫度的。
跟人的體溫差不多。
它纏繞在我的手腕上，動來動去的，很癢。
而現在，李家樂居然告訴我，這是一條假蛇，這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而且當我把那條小蛇遞給殺蛇師傅的時候，我還親自看見他，把蛇膽從它的身體里扣了出來。
見我一臉的疑惑，李家樂又道：
“那真的是一條假蛇，是我花錢了九塊九包郵，從網上購買的一條仿真蛇。那條蛇的仿真程度，相當差，就是用塑料做成的，與其說是一條蛇，倒不如說它是一條麻繩。我把它放在洗手池裏，就是爲了檢查周圍人的反映。來喫飯的客人，見到那條假得不能再假的蛇都嚇跑了，可當我看見你把它放在手心的時候，它居然在動！”
說到這裏，他又可以停頓了一下：“當時我就發現，那條假蛇，活了。後來，看到殺蛇師傅去取出了它的苦膽，我更加認證了自己的想法。”
“什麼想法？”
“你，唐小飯！”李家樂用手指着我：“因爲你的存在，讓我周圍的一些固有的事物，發生的變化，那條活了的仿真蛇，就說明了一切！”
聽了這話，我張開了嘴。
隨即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李家樂，能開的是蛇店，你那店裏少說也得有上百條蛇，一兩隻跑出去，實在是太正常了，而且，拿蛇在女洗手間，女人們天生膽小，看到蛇嚇破了膽子，不是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其實很心虛。
我儘量按照符合事物發展的邏輯，去說明當時的情況，但李家樂什麼聽不進去。
他再次問我：“唐小飯，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抓住那條小蛇的時候，它的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
我眼珠子轉了幾下，努力回想着。
當時我走到水池邊，一把就抓住了那條小蛇。
小蛇在我手腕上亂動。
我又用另一隻手按住了它。
在於那條小蛇對視的時候，它嘴裏吐着蕊子，尖尖的腦袋上，一點點的白色的斑點，繞成了一個圈，看起來，好像確實有點兒不尋常。
李家樂繼續說道：“當時，我在網上買到的，其實是一條仿真銀環蛇。”
銀環蛇。
聽到這三個字，我好像明白了。
銀環蛇是一種劇毒蛇，它的體型非常小巧，尖尖的腦袋上，繞着一個白環，故名銀環蛇。銀環蛇非常稀有，現在幾乎已經處於滅絕的邊緣了。
黑市上倒賣一條這樣的蛇，價格據說是相當的昂貴。
所以，不說它是劇毒蛇。
就說李家樂，怎麼可能把這麼貴的蛇，做成食材讓客人們喫。
唯一符合邏輯的，就是他買的，確實是一條假蛇，而那條蛇，在我出現後，真的是復活了。
如果李家樂說的沒錯，那麼它的確是活了。
因爲我親眼看見師傅取下了它的蛇膽，又把它剝皮，還取了內臟，做成了一鍋蛇羹。
我看着李家樂，心跳得越來越厲害：
“蛇活，也沒有知道他之前是一條假設，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李家樂的表情很嚴肅:“唐小飯，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家殺蛇的師傅已經殺過上萬條蛇了？”
我點點頭：“沒錯，可是這……”
“一個殺過上萬條蛇的師傅，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他殺的蛇，是不是毒蛇？以及它跟別的蛇有什麼不同？”
聽到這裏，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話都到了嘴邊了，我還是盡力把它們都壓了下去。
此刻的我，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
我看了看周圍，那些人還是沒有動靜，他們的神色姿態各異，保持着靜止之前最後的一個動作，臉上的表情很市井，看起來比蠟像館中的假人，要逼真多了。
空氣中，瀰漫着“紅姑娘”的異常氣息。
擡頭看着天，那輪掛在天上的圓月，被遮住了一半。
我小聲地問李家樂：“所以，你認爲，是有人控制了這一切？你農家樂的員工，還有現在我們周圍的這些人，已經剛纔那個消失了的小夥子，都是被人控制了？”
我一向想象力不是很好。
腦子裏能出現這樣的邏輯，已經實屬不易。
之前我看過一些恐怖片，裏面就有牽線木偶的情節，說啥一些人，他們的某些思想，某些性格特種，看似深不可測，其實是被更加上層的人控制住了。
所以，纔會做出一些，平時根本就令人無法想象的舉動來。
不想，李家樂在聽了我的話，還是搖了搖頭。
我心裏一沉。
不是被人控制，那是什麼？
周圍的一切還是很安靜，“紅姑娘”靜靜地綻放着那種氣息。
我有些憋不住了，聲音也比之前大了許多：“不是被人控制了，那他們到底怎麼了，李家樂你不要什麼都讓我猜，我腦子笨，很多東西猜不出來。你直接說好不好！”
我真的生氣了。
我還在想，如果李家樂繼續這樣裝模作樣的，我就打他一頓。
見我着急了，李家樂點了點頭：
“唐小飯，其實你能有這樣的反映，非常正常。”
我衝他擺了一下手，做出了一個請繼續的姿勢，李家樂又道：“他們根本就不是被人控制了，如果被人控制了，總有一兩個人會做出一些叛逆和改變，但是那麼多人，一個人都沒有。”
“然後呢？”
李家樂反問我：“你還記得我剛纔跟你說了什麼嗎？”
我想了一下：“你說程序？！”
“沒錯！”說到這裏，李家樂咬了咬牙；“唐小飯，一直以來，圍繞在我們身邊的很多人，其實都是沒有生命的，他們只是被人編寫出來的程序！”
聽到這裏，我一下子站了起來！
李家樂卻繼續說着：“而我們，纔是你剛纔說的，牽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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