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赶往医院 作者:未知 夏羽熙恨极了這样的魏泽轩。 他要狠心就该坚持到底,为什么偏要在自己的心冰冻起来的时候,拿着锤子敲掉這冰心的一角呢? 他给自己希望,而后让夏羽熙迎接下次更残酷的到来。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沒有出息了,反反复复的许多次之后,她对這男人的期望最终换来了对自己的残忍,所以连孩子都沒有了。 一阵心绞痛,夏羽熙恨不得坐起来推开魏泽轩的身体,或者该直接赏他一巴掌,让他滚远一点。 他凭什么对自己這样?她只是魏泽轩的前妻,一個沒有护住孩子的前妻。 就算他现在对自己尽着一個丈夫的义务,但還有什么意义?是伤透的两個人還能回到過去?還是她肚子裡那两個多月大的孩子能起死复生? 其实韩若薇那天的话說的很对:孩子沒了,他们之间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如果柳知歆沒有得到相应的惩罚,夏羽熙绝对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 昏昏沉沉睡了几天的夏羽熙這天晚上的精神特别好,她虽然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可一整夜都沒有困意。 這天晚上,魏泽轩间歇性的醒了十二次,他给自己喂水,擦身子,每隔半小时做10分钟的身体按摩,這一切行为都非常的熟练,足以让夏羽熙相信,他守在自己的床边已经好几天。 但夏羽熙一整晚都沒有睁开眼睛,她用自己的方式抗拒着魏泽轩的好意。 第二天晚上又是這样,第三天還是這样。 夏羽熙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她的体征数据一天天的转好,势必有一天要在魏泽轩的面前睁开眼睛。 可如果真的有那一刻,她该說什么? 說魏泽轩你就算一辈子都守在自己的身边,也不会改变结果嗎? 還是說在自己和柳知歆的之间,你会選擇我?她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所以两個人都分开了,還有什么需要說的嗎?沒有。 第四天的上午,当医生带着几個护士寻房過后,夏羽熙寻個借口把一边伺候的乔姐给支开了,眼下病房裡就只剩下她和贺一唯两個人。 贺一唯始终淡笑着,手裡削着一個苹果,“医生說再有几天就可以把你身上的石膏拿下去了,這几天你都躺在床上不能动,是不是早就闷坏了?” “尹莫均呢?”夏羽熙突兀的问道。 贺一唯诧异的看了看她,“尹总一直都是晚班啊!他得晚上十点才会来呢!你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能放心的事情?需要我帮你打個电话?” 夏羽熙摇摇头說不用了,她只是试探一下其他人,是否知道魏泽轩晚上会来的事情,很显然,這是尹大总裁擅自放的水,而且计划還挺周密的,连续三天都沒有被人发现。 “贺一唯,晚上陪护换成你好嗎?” 今天的夏羽熙很奇怪,从乔姐离开之后她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尹莫均。 贺一唯不解的问道,“你和他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了?有什么话你跟我說說,如果不方便亲口和他說,我会代为转达。” 夏羽熙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你们该偶尔换换……” 其实早晚班都是无所谓的,现在夏羽熙的身体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白天還是晚上都不辛苦,尤其這段時間晚班会更好一点,不過就是到了医院熄灯的時間,在病房裡睡到天亮罢了。 贺一唯以为這是夏羽熙在为自己考虑,虽满心欢喜,可他還真的因为這個要求有些犯难。 這個礼拜他接了一個装修设计的case,白天裡公司那些设计师出图纸,贺一唯都会利用晚上的時間给他们做修正。 自己的時間调整了倒沒什么,但這意味着手下的几個设计师要把時間挪到晚上去。 男人犹豫着时,多看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 “說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們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人,沒什么可隐瞒的。” 在夏羽熙看来,贺一唯是可以信赖的人,她抿着唇說道,“我发现,這几個晚上给我做陪护的人换成了魏泽轩。” “什么时候的事情?那尹莫均人呢?你为什么沒有早点告诉我?” 贺一唯的反应比自己還要大,他神情凝重的看過来,急迫的问了句,“那你和魏泽轩沟通過了?都說了什么?” 夏羽熙摇摇头,“沒有,這几天我虽然知道是他,但一直假装睡着,但這時間长了我不保证会不会被识破,你知道我现在不想和他……。” 男人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会给尹莫均打电话,通知他晚上的陪护换成我。” “這样你的工作沒关系嗎?” 贺一唯咬了咬牙根,“沒事,我一個设计师,什么時間工作都是一样的。” 夏羽熙就知道贺一唯能答应她的要求,因为从认识的那天起,他就一直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也是三個朋友当中,唯一一個不会帮魏泽轩說话的人。 可尹莫均不同。 他虽然也很照顾自己,但毕竟是和魏泽轩有生意来往的人,碍于工作,尹莫均会有许多的不得已,所以他会给那個人放水,這一点都不奇怪。 夏羽熙不会怪他,她想要的结果只是不愿再看见魏泽轩了。 這天下午5点半,魏泽轩匆忙的收拾了办公桌上的用品后,就往家裡赶。 自从夏羽熙受伤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去過柳知歆那裡,而這個家也很少回来,他一则不想和那個女人遇到,再则自己呆在偌大的别墅裡,只会让他觉得阵阵空虚。 他第一次品尝到,当初夏羽熙苦苦等待一個人归来的心酸滋味。 今天不同,魏泽轩想在晚上去陪护的时候,给她带過去一些自己做的东西,所以在回家之前男人特别去了一趟超市。 客厅一侧的小厨房裡,魏泽轩别扭的把围裙系在了腰上,他记得夏羽熙每次穿着围裙的样子都宽松,可到自己這裡,长度刚刚勉强。她很瘦,足足比柳知歆小了一個size。尤其這几天住在医院裡,每每托着夏羽熙的腰肢,魏泽轩都感觉像是托着一块易碎的玻璃。 她意外流产后大伤元气,高烧褪去之后,人又瘦了一圈,這個时候的夏羽熙该好好的补充营养。 乔姐每天都伺候在身旁,到很晚才会回来,所以煲汤這件事自然就该落在自己的头上。 魏泽轩从未下過厨房,他把买来的食材逐一放在砧板上,对照着视频教程从辨别食物开始学习。 心思缜密且智商超高的男人做起事情来有板有眼,虽然不知道味道会怎么样,但从卖相上看已经和视频裡相差无几了。 两個小时后,浓汤在锅裡汩汩的冒着气泡,魏泽轩這才满意的淡笑出声,顺势擦了擦额头的汗。 “咕噜。”一声,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眼下已经是晚上八点,而他一直沒吃东西。 男人打开了冰箱,想找点乔姐留下的应急食物,但這几天乔姐也是早出晚归,這家裡根本就沒开火。 他抿了抿唇心想算了,明天早上到公司吃也是一样。 這时,他兜裡的电话响了起来,魏泽轩胡乱的把手在围裙上一抹,从兜裡摸出了电话,“尹总,有事?” “额……那個贺一唯刚打来电话說他最近白天都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把陪护的時間换成了晚上。” 魏泽轩蹙着眉心半天沒說话。 尹莫均觉得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沒有提你的事情,因为他那個人对你是有些敌意的。所以不答应也是不行的。” “嗯,我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魏泽轩一時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转头去看锅裡的汤而后平静的說道,“我再想想办法,還是让夏羽熙先接受了我,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尹莫均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不方便這么說罢了,魏泽轩就算能一直瞒着所有人去给予补偿,可夏羽熙不接受,他永远只能出现在晚上,到什么时候算是個头呢? 挂了电话之后,魏泽轩又开始用勺子搅着那锅汤,他想要不晚上早去一会,正面和夏羽熙谈一谈吧。 突然,有人从别墅的门口跑了进来,“先生!魏先生在嗎?” 来人心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魏泽轩烦躁了一下,紧忙关掉灶台上的火脚步匆匆的去了客厅。 是柳知歆的小保姆,她怎么敢闯进自己的别墅。 魏泽轩人還沒到跟前就开始轰人,“谁让你进来的?柳知歆嗎?你是不是不想要這饭碗了,赶紧给我滚回去。” 小保姆也不愿意来這裡啊,那天她是躲在暗处亲眼见了两個人的争吵,知道自己闯进来是踩了魏泽轩的死穴,可眼下情况不一样。 她急的都要哭了,央求着說道,“先生,您回去看看吧,柳小姐现在需要您,孩子病了。” 孩子? 魏泽轩眸子一敛,脸上呈现了几分犹豫。 但他转而一想柳知歆曾经做過的那些让人恶心至极的事情,所以小保姆的话有些不敢轻信。 “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更不想看见她,你顺便给我转告那個女人,不要在我的面前使什么伎俩了。” 還真被柳小姐给猜中了,当小保姆被派出来的时候,她就预料到结果了。 小保姆听到這句后,又传达了柳知歆交代的最后一句话:“先生,柳小姐說,孩子是不会装病的。” 果然,最能参悟透魏泽轩心思的,怕也只有柳知歆了。 男人低头想了一下,而后大跨步走出了自己的别墅,小保姆紧随其后,两個人匆匆的离开了。 “孩子什么时候病的?” “回先生,是昨天夜裡,這边离市区太远了,而柳小姐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联系,打您电话又拒接。所以挺到早上的时候,小少爷就高烧起来了,白天去附近的诊所看了看,也打了针,下午的时候原本有些退烧了,可晚上又不好了,柳小姐怕在经過一個晚上,孩子可能会……” 魏泽轩一個大跨步迈进了柳知歆的客厅,沙发上的女人正怀抱着念念,低头轻声的哭泣着。 小小的顾念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豆大的虚汗,他在妈妈的怀裡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扑朔着。 男人走過去,直接从柳知歆的怀裡接過了孩子,而后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 “泽轩,你要带念念去哪裡?” 這還用问嗎?当然是要去医院,难道要自己的儿子和她一起靠死在這個家裡?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如果這件事情发生在夏羽熙的身上,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個瘦弱的女人一定会连夜抱着孩子,哪怕走上几公裡的路,也不会把孩子的病情给耽误了。 所以他觉得沒什么可对柳知歆說的。 见他不說话,柳知歆紧紧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几乎一同到了门前的时候,他转過身冰冷的說了一句,“你不用跟過来了。” 柳知歆的心往下一沉。 刚才,她看见魏泽轩回来的时候,心裡雀跃了一下,她觉得魏泽轩就算再狠心再恨自己,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问。 可现在她发现:這男人关心的只是孩子,无关她的事情。 這都几天了,魏泽轩杳无音讯甚至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接,好不容易看见了人,她怎么能就此再分开呢?至少他该给自己一個机会解释一下,难道就這么断了他们五年的关系嗎? 思及此,她有些委屈的說道,“我也很担心念念的身体,就让我跟着去吧。” 魏泽轩冷哼一声,她還算得上是妈妈?让一個四岁大的孩子从发热烧到了昏迷不醒,她心裡真的有這個儿子嗎? “不必了,我带他看過医生后会送回来的。” 柳知歆情急之下直接拉上了他的手臂,她几近央求着說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排斥我,但是念念每次哭的时候都会找妈妈。” 让魏泽轩妥协的并不是柳知歆,而是他心疼自己的幼子。 他沒有再說什么,任凭這女人安静的跟着自己上了车。 把孩子交到柳知歆的怀裡后,魏泽轩顺手打开了车载导航,导航上显示着离這边最近的医院居然圣玛丽,也就是夏羽熙同住的那一家。 男人拧着眉心裡衡量了下,而后转头去看柳知歆怀裡的儿子,小家伙脸色从白到红,发烧的症状越发的明显,如果時間再耽误下去的话,估计要烧出肺炎。 管不了那么多了,魏泽轩一转方向盘,朝圣玛丽医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