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吃瓜
更何况這几個人眼中的好奇遮也遮不住。
杨双双很快就和她们說上话,請她们进去指导了江秋月一番,随后又一人散了两颗糖,笑着把她们送出门。
等到人走沒了,杨双双看着已经上手的江秋月挑眉,“怎么样,還是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吧。”
江秋月就說:“我就是一時間沒搞清楚底线和面线的区分。”
杨双双啧嘴,“還逞强呢。”
江秋月威胁地瞪過去,“我要来匝防尘罩還有桌布的边线,你继续說。”
杨双双把手往嘴上一拉,“我闭嘴,干活的都是大爷。”
接下来的几天,江秋月就开始在屋裡匝桌布、防尘罩、窗帘等等。
還顺手给她還有杨双双和美希走了三件一样颜色和款式的裙子。
不過她们沒有第一時間拿出来,而是選擇了先带小美希去了南川市一趟。
当初說好了的,给美希买东西,就算家裡面的男人走了,该实现的還是要实现。
同时,等她们从南川市回来,她们之前挑拣出来的那些东西也能拿出来用了,新做的裙子也能穿出来了。
小美希每天都乐滋滋的,也不一直待在家裡了,开始出去玩,然后慢慢有了喜歡的小朋友。
又過了几天,后勤那边又送了一次家具過来,和上次一样帮忙摆放好。
随军时往這边邮寄的包裹也到了,菜园子的菜也长出来可以吃了,江秋月的药材种子也种了下去。
她们還买了鸡鸭苗,放在院子裡养着。
一個家总算是像样了。
二月底三月初的时候,经過一冬压抑的花草树木全部都焕然一新。
花开了,树也更绿了,就连鸟雀也多了不少,每天都在家门口叽叽喳喳的。
杨双双最近有些害喜,鱼不能吃,虾也觉得腥,肉更吃不下去,就连鸡蛋也不行。
总之就是见到荤腥就恶心,炒的菜裡面要是有一丁点荤油也不行,素油也必须很少很少,甚至沒有才会觉得舒服。
每天只能靠着一点菜叶子過日子。
江秋月都被愁的要掉头发了,杨双双還心挺大,见她发愁就开始笑。
江秋月每次都沒好气地问道:“你還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
杨双双就說:“這不是有你在嘛,我相信爸爸。”
江秋月就拿她沒辙。
她也知道杨双双這样也是想宽慰她,只能尽力想办法找些她能吃下去的。
最近雨水也多,附近山上的野菜蘑菇都发了新,家属区好些嫂子沒事儿就往山上跑,找找野菜,蘑菇菌子這些。
因为上次王自立弄哭小美希一事,蔡玉芬和江秋月還有杨双双也算慢慢有了往来。
最近她也注意到杨双双吃不下东西一直吐的事,便送了点酸笋過来让杨双双尝尝看能不能吃下,结果杨双双還真吃进去了。
有时候還能配点荤腥。
江秋月這才算松了口气。
她就找了蔡玉芬,想问她买或者换一些酸笋。
蔡玉芬就說:“酸笋又不是啥好东西,這山上到处都是,我就挖了几颗顺手腌的。我当时怀我家那臭小子的时候也是啥都吃不下,最后就吃的這個就好了。所以我就想着或许有用就给你们送過来了,你们要是想要,我再给你们腌或者我告诉你怎么腌也行。”
江秋月想了下說:“那嫂子教我一下吧,不好总麻烦你。”
“這有啥。”蔡玉芬不当回事,還约了江秋月說:“那要不然咱们明天上山上去挖点笋子,回来我就教你,你看一遍肯定能学会。”
江秋月点头,“好啊。”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江秋月就安排好杨双双和小美希這一大一小,然后拿着竹篮和蔡玉芬一起上了山。
蔡玉芬比江秋月早几年過来随军,早就把這边山上能走的地方都踩遍了,一路上就和江秋月介绍說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有人站岗。
還会给她举例子說曾经有谁谁谁不小心误闯了部队不允许去的地方,最后都被广播批评了,就连家裡的男人也被点了名,還写了检查,千叮万嘱让江秋月千万小心之类的。
江秋月点头应是,表示自己记下了。
接着,蔡玉芬又开始给江秋月讲山上不同的地方都有什么,春天能在山上找到什么,夏天又有哪些,秋天就更好了,山上全是果子,也就到了冬天的时候,山上的东西才少些,但這边冬天不太冷,時間也短,要是有心想找,也能找到。
沒多久,蔡玉芬就把江秋月带到了一片宽阔的竹林裡,大手一挥說:“看见了吧,這一片竹林裡到处都有笋子,你随便挖。”
又指着其他人道:“你看看边上那些人,也都是過来挖笋子的。”
江秋月点头,异能催动,很快就找到了一块笋子最密集的地方。
她先在原地随意挖了一会儿,便有意无意地带着蔡玉芬往那边走。
蔡玉芬一看见那么密集的笋子就惊讶道:“這边這么多啊,看来沒被人挖過,咱们运气不错。”
江秋月笑笑,“那就快点挖吧,我有点担心双双和美希两個人在家的情况,想早点回去。”
“也对,她们一大一小,大的還大着肚子又害喜,小的也不懂事還要人照顾。”蔡玉芬跟着感慨說:“也幸亏有你在,不然還不知道她们娘俩该怎么办呢?”
江秋月就道:“双双也就最近害喜才需要照顾,小美希也听话,我也沒干什么。”
蔡玉芬摇头摆手,“只有怀孕的人才知道這时候到底有多受罪,要是沒有你啊,她们娘俩不可能像现在這样,肯定每天鸡飞狗跳的我跟你說。”
江秋月不想說這個话题,就笑笑。
谁知道蔡玉芬還好奇了起来,又道:“不過說起来,我听說闫团长的父母好像是烈士,他是由部队养大的,那他沒父母就算了,那個杨双双都怀孕這么久了,怎么也沒看见她家裡来人照顾她啊?”
江秋月:“……”
“不会是她家裡那边想着她是女儿,已经外嫁了,就不打算管她了吧?”蔡玉芬又猜测道:“還是她家裡面的兄弟嫂子有意见啊,一般這种情况,多半都是家裡的兄弟闹的。”
江秋月自然不能說杨双双早就和家裡断亲了的事,谁知道蔡玉芬会不会来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来劝杨双双服软,好让有家裡人能来照顾她。
毕竟别說這個年月的人,就是后世也有人总拿這個来自以为是的为别人好。
江秋月就說:“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們两家结了干亲,我就是她的亲人,正好我也沒事,顺便照顾她就是了。”
“也对。”蔡玉芬想了下說:“再說各家也都忙,城裡人呢就忙着上班赚钱,乡下人就每天忙着下地赚工分种粮食,一抽几個月来照顾人也不太可能,也确实你最合适。”
江秋月笑了下,不想再继续這個话题,就转移道:“嫂子老家哪裡的,我看你腌的酸笋双双是真的很喜歡吃,這两天都不愿意脱手,恨不能顿顿只吃這個。”
“我是广西人。”蔡玉芬一說這個就来劲了,“我和你說,我們广西人就爱吃酸,啥能弄成酸的,几乎家家户户每年都要腌些酸笋、酸萝卜、酸藕啊,或者其他的像……”
蔡玉芬就开始和江秋月介绍自己的家乡美食,說到兴奋处的时候就手舞足蹈,恨不能当场把东西变出来给江秋月尝一尝,大有后世那些做推广的博主的架势。
她還和江秋月說回头等她再腌了其他东西,一定要给她尝尝。
江秋月笑着附和答应,只要她不八卦杨双双的事,她說什么都行。
沒多久,她们就挖了一篮子的笋子,也不打算再看其他的,就赶紧往山下走。
路過其他人的时候,有熟悉的就一路上和蔡玉芬笑着打招呼,看见江秋月的时候也算是眼熟,也会笑一下,不像她们刚来的时候那么陌生。
就只有一個人,江秋月那边的邻居,一個人躲得远远的,既沒有人靠近她,她要是见了其他人,也多是躲开装看不见。
江秋月原本還想和她打声招呼,但见她躲避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就连蔡玉芬也拉了江秋月一下,让她别和那人說话。
江秋月還能听见别人私底下看那人奇怪的眼神,以及一些小声的议论。
等到了山脚,沒什么人了,蔡玉芬才对江秋月說:“你别和彭明菊說话,她不会搭理你。”
江秋月這才知道自己家這边的隔壁邻居叫彭明菊。
她有些好奇,就问道:“怎么了?我們之前和她說過话,她也应了啊。”
“你们說過话!”蔡玉芬比江秋月還惊讶,“她搭理你们啦?”
江秋月点头,“有时候碰见,会打声招呼。到底怎么了,我看好像很多嫂子都不跟她說话,好像对她有意见?”
蔡玉芬就皱了眉,“這事儿說来都好几年了,你等我想想怎么和你說啊。”
蔡玉芬這一想就到家了。
因为要教江秋月怎么腌酸笋,蔡玉芬就干脆提着竹筐和她一起到了杨双双家裡。
杨双双最近不太舒坦,小美希就总会搬着小板凳坐在她的面前,时不时问她渴不渴,饿不饿,难受不难受。
有时候還会摸摸杨双双的肚子,奶声奶气地說:“弟弟乖,弟弟听话,不要欺负妈妈。”
杨双双她们到的时候,小美希又在摸杨双双的肚子說话,蔡玉芬见状就說:“這么看還是姑娘好,有事儿的时候還能搭把手,像我家裡那個臭小子,成天就只会调皮捣蛋,一有事又跑不见人,想让他搭把手都不行,我一想起来我就手痒想揍人。”
江秋月笑笑,“儿子女儿都一样。”
蔡玉芬也就随口抱怨,闻言也笑了,“就是有时候太气人。”
杨双双這边就扶着椅子站起来了說:“你们這么早就回来啦,看来山上的东西不少啊,可惜我现在不方便进山去。”
杨双双是真的遗憾。
“你大着肚子呢,又害喜,哪能随便跑,快坐着坐着。”蔡玉芬抢在江秋月之前回了话,還赶忙上前把想要搬椅子的杨双双给按了下去。
杨双双就說:“我也沒那么虚弱,你们太紧张了。”
“這哪是紧张,是你现在太瘦了,看着就吓人,赶紧歇着吧啊!”蔡玉芬自己跑去搬了椅子,還给江秋月搬了一個,然后就把两個竹筐裡面的笋子都倒出来,开始剥笋叶。
江秋月见蔡玉芬都把自己给安排好了,也只好笑笑,转头去倒了两杯水出来,一杯放在了蔡玉芬的手边,“嫂子别一直忙,也喝点水。”
“行,我也不和你们气,你放那就是,我渴了就喝。”蔡玉芬瞟了一眼說。
江秋月又去看杨双双,问她道:“我走后你沒吐吧?”
杨双双的孕吐早上起床后最严重,有时候呕的都让人觉得肺都要被她呕出来了。
不過最近有了蔡玉芬送来的酸笋,已经好了点,不然她也不可能一大早上山去。
“沒吐。”杨双双摇头,還笑着打趣自己說:“就這点時間,我要是吐,也不够啊。”
這倒也是,江秋月放心了,就开始和蔡玉芬一起剥笋叶。
蔡玉芬看她一眼,想起来之前說起彭明菊的事儿,就问道:“刚才不是說彭明菊嘛,那你知道你家原先住的是谁嗎?”
“不知道。”江秋月摇头。
蔡玉芬就指着杨双双家隔壁說:“你家原先住的是這家,就是双双家和我們家中间的這一家。”
“我們家隔壁這個?可我們来了也有段時間了,那家就一直沒见到人啊?我還以为那家就沒人住呢。”杨双双见有八卦听,自己搬着凳子坐了過来,還不忘记问道:“還有彭明菊是谁啊?”
“我家那边的那個邻居,就是我上次和你說過的那個……”江秋月碰了下小肚子示意是有妇科病的那個。
“哦哦,她啊。”杨双双好奇道:“她怎么了?”
江秋月就把山上的事情简单說了下,杨双双也跟着說:“沒看出来啊,我們以前和她說话,她也应了啊。”
蔡玉芬就道:“可能是看你们是新来的不知道,才应的吧。”
“那到底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理她,她也不理别人,還有跟原先住在秋月她家,现在却搬到我家旁边的那家有什么关系?”杨双双又着急追问。
蔡玉芬朝着杨双双家那個最近沒人进出的隔壁努了努嘴,說:“就這家,男的叫孟东河,也是個营长,女的叫陈瑶瑶,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還是干部子弟出身。”
到這儿,蔡玉芬一拍大腿,对着杨双双笑了,說:“說起来,我們這一排好像住的都是营长,只有你家男人是团长。”
杨双双就說:“当时刚過来一個人不认识,刚刚好在火车站遇到了秋月,她也是我第一個认识的,就跟她当邻居了,倒是沒想這么多。”
“那倒也是。”蔡玉芬点头:“不說這個了,那個陈瑶瑶和彭明菊就跟你俩差不多,都是前后脚来随军的,也都是邻居,不過她俩和你俩不一样,可是一点都沒处好关系。”
接下来,江秋月和杨双双就从蔡玉芬的长吁短叹的讲述当中得知当初刚過来随军的彭明菊還不像现在這样奇怪,那会儿的她還是個非常热情爱說话的性子。
她因为见到陈瑶瑶在家不种地,不烧饭,要不就不吃饭饿着,要不去文工团吃,要不就等着她男人在食堂打了带回来,就說可以帮她种地,也能教她烧饭,让她以后不用饿着自己,等男人回家還能吃口热乎的。
结果陈瑶瑶却觉得彭明菊沒眼色,多管闲事儿。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陈瑶瑶家裡的一块瑞士的进口手表丢了,据說是她和孟东河结婚的时候买的,她非常喜歡也非常看重這块手表,加上這块表足足六百多块钱,這一丢,可想而知有多闹心。
那段時間经常出沒她家裡的只有彭明菊一個人,且彭明菊又是乡下来的,陈瑶瑶這個人出身就好,家裡有钱自己有工作又有文化,本来就有些看不起乡下人,当下就把矛头指向了彭明菊。
因为陈瑶瑶觉得她家裡进出的人除了彭明菊這种眼皮子浅的乡下土鳖,其他都是文工团的同事和孟东河的战友,那些人根本不会动她的东西。
彭明菊自然不承认自己偷了陈瑶瑶的手表,两人就闹了起来。陈瑶瑶要搜彭明菊家,彭明菊不同意,两人吵着吵着,就动了手。
陈瑶瑶那种娇小姐哪是彭明菊那种地裡刨食干活儿的对手,自然打不過。陈瑶瑶就骂彭明菊是农村来的垃圾,不爱干净,浑身都是臭味,从一开始接近她,嘴上說着帮助,实际上就是为了趁机偷东西。
闹到最后,這件事家属区這边沒办法管了,只能让部队介入调查。
但是部队那边也沒有在彭明菊和和陈瑶瑶家裡找出来那块六百多的瑞士手表,其他的地方更沒能找到,也不能就光听陈瑶瑶的猜测就断定彭明菊是小偷,加上她俩還打過架,最后這件事就只能各打五十大板,然后陈瑶瑶他们就搬到了杨双双现在的隔壁。
江秋月和杨双双就:“……”
原来這裡還有這么一個惊天大瓜啊。
只不過這個瓜沒长明白,不太甜。
杨双双想了想,沒忍住问道:“后来呢,后来就算了,手表也一直沒找到?”
“那要是找到了,也就不能像现在這样了啊。”蔡玉芬摇头,“就是因为手表沒找到,陈瑶瑶又咬死了說是彭明菊偷的,你们想啊,六百多块钱的东西,就拿咱们男人的工资来說,那可是大半年的工资,這么多钱沒了,换谁都能哭死過去。這种情况,谁還敢和彭明菊走近,大家也都怕自家的钱或者东西啥的哪天就不见了。”
“那万一要真不是她偷的呢?”杨双双又问道。
“這不是沒证据证明她到底偷沒偷嘛。”蔡玉芬一摊手,“不過也有人和你们這样想的,谁让咱们這裡大多数人都是农村出来的泥腿子,陈瑶瑶天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也有人觉得她肯定是故意找茬。”
“那为什么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和彭明菊說话了?”
蔡玉芬啧嘴,“彭明菊自偷手表的這事儿后就不咋爱搭理人了,再加上之前陈瑶瑶不是一直說她乡下来的身上臭嘛,后来還真有人闻到彭明菊身上真有味,還挺重的,就问她咋回事儿,又有人說着說着又开始打听偷手表的事儿,她就觉得人家在故意看她笑话,老和别人吵架。”
“大家伙见她這样就更不爱和她說话了,她呢也渐渐不理人了。”蔡玉芬摇头叹气。
她当时在出事后也尝试和彭明菊說過话,不過彭明菊也以为她想看她笑话,還骂了她,她也就不去给自己找骂了。
“那陈瑶瑶呢?”杨双双好奇道:“家属区的人和陈瑶瑶說话嗎?”
“你应该說陈瑶瑶愿不愿意搭理我們這些农村来的泥腿子才是。”說着,蔡玉芬又一翻白眼,撇嘴道:“陈瑶瑶多傲啊,人家看见我們這些人,斜着眼睛就走了。”
還不等江秋月她们說什么,蔡玉芬又說:“說起来,你俩刚過来那会儿,为啥我們都沒敢主动和你们搭话,也差不多因为陈瑶瑶。”
“为什么?我們和陈瑶瑶也沒关系啊?”杨双双问道。
蔡玉芬就說:“你们不认识归不认识,但你们一看就是那种和陈瑶瑶一样的城裡人,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說话看着也挺气,可那谁知道你们俩到时候会不会和陈瑶瑶一样呢,你们說是吧?”
江秋月amp杨双双:“……”
“也是后来,大家伙看你们虽然长得好,人一看就是那种讲究的人,但是沒啥臭脾气,這才慢慢愿意和你们来往。”蔡玉芬又道:“就像上次我家那個臭小子把你们家美希给害哭的事儿,說实话我当时是真怕你们回头找我麻烦,我心惊了好长時間,沒想到你们也沒說啥,我這才觉得你们和陈瑶瑶不一样,你们能处。”
江秋月和杨双双笑笑,“我們也還奇怪呢,說自打我們来了后,除了宋大姐和方大姐热情些,其他人都不咋爱理我們呢。”
蔡玉芬就道:“你们沒为這事儿生气吧?”
杨双双摇头,“這事儿有什么可气的,不认识的人,谁都会先观察观察的。”
蔡玉芬就笑了,“你们不介意就好。不過日后你们两家正好在她们两家中间,万一等陈瑶瑶回来她们又吵架,你们可千万别贸然上去帮哪個,就当作沒听见就好了,免得到时候倒霉。”
江秋月和杨双双就点头,說知道了。
說话间,两大筐笋叶也都剥干净了。蔡玉芬就說教江秋月怎么腌酸笋,杨双双现在正馋酸笋的时候,也非要跟着一起。
小美希就是更小的那個尾巴,负责一边玩一边看着妈妈。
蔡玉芬教的办法简单,剥干净的嫩笋切成大块先洗干净,然后直接再用淘米水或者山泉水抑或是井水泡上半個月就好了。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全程不能沾油和用水稍微讲究一些。
正好她们之前赶集的时候买了不少乌陶回来還沒用完,江秋月就找了两個中等的乌陶缸腌了两缸。
杨双双从她们开始忙的时候就已经馋了,還非說两缸肯定不够她吃,江秋月都懒得理她。
忙好后都快中午了,蔡玉芬還要给家裡人烧饭,就回家了。
江秋月打算今天烧個酸笋炒腊肉,酸笋炒青菜,酸笋蘑菇汤给杨双双下饭,给自己和小美希就烧青椒腊肉和炒青菜和豆腐汤。
杨双双這段時間也闻不得厨房裡面的油烟味,就沒进去帮忙。
小美希沒多会儿溜溜达达過来了,趴在厨房门口往裡看。
江秋月看见她就问道:“美希,你干嘛呢?”
小美希老成地叹了口气,抬手在鼻尖挥了挥,才皱着鼻子和江秋月說:“干妈,妈妈什么时候才能不吃這個臭臭的酸笋啊?”
江秋月知道小美希特别受不了酸笋的味道,但也沒故意瞒着她。
她說:“可能要等到你妈妈什么时候不吐了,或者什么时候不想吃了,才可以不吃。”
小美希团子般的身体瞬间又缩了些,继续叹气,“那妈妈什么时候才能不吐呢?”
江秋月摇头,“這個干妈也不知道,但是妈妈只有吃酸笋的时候才不会吐的那么厉害,美希也不想妈妈一直吐对不对?”
小美希点头,“妈妈每次吐我都害怕。”
“所以美希再忍一忍好不好?”
“嗯。”小美希点头,想了下又仰着下巴看着江秋月问道:“干妈,妈妈生我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嗎?”
江秋月就說,“应该差不多吧。”
小美希抿了抿嘴巴,“原来妈妈生我也這么辛苦啊,我再也不說酸笋臭了。”
江秋月笑了下,推着她的脑袋把她劝走:“所以美希去帮干妈照顾妈妈吧。”
小美希点点头,又闻着空气中越来越臭的酸笋味皱了皱鼻子,“干妈,那我走了哦。”
“去吧,别跑快了当心摔倒。”
“知道啦!”小美希背着她挥挥手,两條小短腿却摆的飞快。
午饭過后,小美希照旧要睡会儿午觉。
杨双双最近也总觉得缺觉,跟着一起過去了。
江秋月先把两家的院子裡的菜地收拾一下,处理一下裡面的杂草和虫子,随后就回了自己家,找了面粉、牛奶、鸡蛋开始做蛋糕和小饼干。
顺便再烤点肉饼当晚餐。
蔡玉芬最近帮了不少忙,又给杨双双及时送来了酸笋,让她最近好歹能多吃点东西,怎么也要感谢一下才行。
杨双双睡前,江秋月就已经让她把打蛋器和搅拌器给拿了出来。
有了這两样救手工具,几乎就不怎么费功夫,江秋月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生了炉子,开始烤。
沒多久,整個厨房就飘荡着甜腻的奶香味,甚至一路往四周飘飘荡荡。
就在這個时候,宋桂芳家的丹桂跑了過来。
她先是在杨双双家门口看了一会儿,敲敲门,见沒人应,又顺着空气中飘荡着的糕点的味道进了江秋月家。
江秋月见到她有些惊讶,问道:“丹桂你怎么来了?是找美希玩嗎,她還在睡午觉。”
丹桂用力吸了一下空气中的香气,咽了咽口水,才对着江秋月說:“秋月阿姨,我妈让我来告诉双双阿姨一声,有人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有時間過去回一下。”
电话?
当初她们往家裡寄信的时候,确实在信裡写了宋桂芳家裡的电话号码,让家裡要是有着急的事儿就打电话過来。
能给杨双双打电话的,应该是陈家的人吧。
江秋月就說:“我知道了,等你双双阿姨醒了,我就告诉她。”
丹桂又吸了吸鼻子,才說:“那我走了,秋月阿姨你记得說啊。”
“等一下。”江秋月喊住她,给她拿了几块刚刚烤出来的蛋糕。
丹桂有些不好意思要,江秋月就說:“拿着吧,我自己做的,你回去尝尝好不好吃。”
丹桂咬了一下嘴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谢谢秋月阿姨,那我走了啊,等美希醒了,你让她来找我玩儿啊。”
江秋月点头,“放心吧。”
就在江秋月差不多把蛋糕和小饼干全部烤好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小美希顺着飘荡的奶香味摸了過来。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头发也乱糟糟的,就這样也不妨碍她用力嗅着空气中的香气,“好香啊,甜甜的!”
“干妈,你在干啥呀?”小姑娘迷迷瞪瞪地拉住了江秋月的袖子。
江秋月牵着她去洗脸洗手,“干妈正在烤蛋糕和小饼干,想吃嗎?”
“想吃。”小美希依偎在江秋月的腿边点头。
江秋月又给她扎了两個羊角辫,才拿了块蛋糕递给她說:“坐下来慢慢吃,要不要再喝点水。”
小美希捧着软乎乎的蛋糕咬了一口,嗯嗯点头,“要。”
江秋月又给她倒了杯水,让她自己吃,她则继续烤。
沒多久,杨双双也醒了。
她嗅着空气中的香甜,竟然不觉得反胃,也摸了過来,看见江秋月就說:“给我一块尝尝看。”
江秋月不放心看她,“你确定?”
杨双双点头,“你看我站這么近都沒吐,肯定沒事。”
江秋月就递了块小蛋糕给杨双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杨双双先是嗅了下,才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甜腻的味道和绵软的口感顿时让她痛苦面具,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玉e!”杨双双捂着胸口,“拿走拿走。”
“快漱漱口。”江秋月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拿過来,随手把她手裡的蛋糕扔一边,抚着她的后背。
杨双双直到口腔裡面的甜腻的味道都去干净后,才觉得舒坦。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哀嚎:“明明闻着還好,为什么吃到嘴裡就变了,我還以为我一觉睡醒就不会吐了呢!”
江秋月也不知道這种情况到底怎么办,只能安慰她說:“等過了這段孕吐期就好了,到时候你要是想吃,我再给你做。”
杨双双转而趴在江秋月身上哼唧,“小月亮,我难受。明明有那么多好吃的我却一点也不能吃,我好痛苦啊。”
“乖啊!”江秋月摸着杨双双的脑袋:“咱们先忍忍啊,過段時間就好了。”
杨双双又吭唧。
江秋月就把刚才丹桂過来的事情說了。
杨双双托着下巴想了下說:“那肯定是红姨他们打過来的,算一下咱们寄信的時間,這时候他们也该收到信了。”
江秋月就說:“正好蛋糕也都烤好了,你去打电话,我再送点蛋糕過去。”
杨双双点头,“让我再歇一会儿。”
江秋月又给杨双双倒了杯水,杨双双喝完后才撑着桌面站起来道:“走吧。”
江秋月把要送的东西分装好,转头沒看见美希,就很好奇道:“美希呢?你看见她了嗎?”
小美希在看见妈妈吐的时候就藏起来了,此刻才从厨房伸了個小脑袋出来,“干妈,我在這裡。”
江秋月就笑說:“你怎么藏在裡面了?”
小美希歪了一下脑袋,抿着嘴笑:“我在吃蛋糕。”
“那你干嘛藏起来啊?”
小美希“嘿嘿”笑了下,“我怕妈妈看见我吃又吐了,我就藏起来了。”
啧!
江秋月顿酸,看向了杨双双。
杨双双挑眉,“看来确实沒白养,已经学会孝顺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她们就先去了宋桂芳家。
宋桂芳這时候已经去上班了,家裡面只有丹桂這個還沒上学的孩子在。
看见挑眉,丹桂立马就說:“双双阿姨,我妈给你留了纸條在电话桌子上,她說你看见了就知道了。”
杨双双道了声谢,丹桂又朝她笑了下,开始冲小美希道:“美希,你睡醒啦?”
小美希点头,笑眯眯地拉住了丹桂的手,還给她分了一点自己面前的小包包裡的饼干。
丹桂去的时候,江秋月還沒烤饼干,她有点馋就沒和小美希气,顺手接了過来,然后和她叽叽喳喳地說话。
江秋月和杨双双进屋果然看见电话机旁边放着的纸條,上面是回电话的号码以及来电人的名字。
确实是姚满红。
杨双双就坐下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姚满红的第一句就问道:“是双双嗎?”
杨双双就說是,然后姚满红那边就开始问杨双双最近感觉怎么样,孩子有沒有闹,一個人能不能照顾的過来之类的。
杨双双就說她挺好的,也有人照顾。
随后,她又和姚满红說了陈红缨现在不在军营,在外面演出的事情,說等陈红缨回来后再帮她转交信還有钱。
姚满红說不着急,又說她们前段時間才和陈红缨通過电话,知道她挺好的,让杨双双也别急。
而后又告诉杨双双說上次部队来查闫胜利打人的事情,這边的地方上還挺关注的,杨家的一大家子都因此受到了惩罚,除了杨健康的技术工种,其他人的岗位都有变动,现在干的都是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工资,并且還要定时的交思想报告,时不时還要被拉出去斗一场。
反正就是裡子面子沒了之后,钱也沒了。现在他们一家人比杨双双他们走之前更加的闹腾了。
杨双双听完毫不意外,只觉得大快人心。
她又和姚满红說了会儿话,让她不要但心她,才挂断电话。
江秋月见她聊完,就把丹桂叫了過来,让她把刚带過来的蛋糕和小饼干收好。
丹桂有些傻眼,挠了挠头发說:“咋還有啊,刚才已经给過了呀。”
江秋月就說:“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收好吧。”
丹桂傻兮兮笑了下,“那我收下啦。”
江秋月点头,又问美希:“美希,我們要去蔡婶婶家裡,你要一起去嗎?”
小美希一下子就想到了讨厌的王自立,立马摇头,“我不要。”
“那你就在這儿和丹桂玩,我和你妈妈過去啦。”
小美希点头。
她和丹桂已经是好朋友了,自然愿意。
江秋月和杨双双就拿着东西先去了趟方大姐家裡,和方大姐推拉气了一番,然后才到蔡玉芬家。
蔡玉芬也一样和双双她们气了一番才收下,最后又還送了一小坛酸萝卜和几個海鸭蛋。
杨双双看见蔡玉芬的家裡泡着粉丝,脑子裡立马就想到了螺蛳粉,下一刻就开始咽口水。
等到回去后,杨双双就和江秋月說:“我想吃螺蛳粉了。”
江秋月:“……”
杨双双又开口,“真的特别想。”
江秋月沉默了一下,“我不会做,等過两天我找蔡玉芬学了再說。”
接下来,江秋月又去把剩下的肉饼给烤了。
她又顺便熬了点白粥,把蔡玉芬送的酸萝卜掏了点出来,又煮了两個海鸭蛋,這就是晚饭了。
只要是带酸笋的东西杨双双都能吃点,酸萝卜就着白粥也不错,就是海鸭蛋她不能吃。
江秋月见杨双双好像很喜歡吃那种酸的腌制品,虽然觉得不太健康,但总比她什么都吃不下的强,就又去找蔡玉芬学做螺蛳粉的时候還专门学了其他酸的腌菜。
就這么又過了半個月,杨双双的胃口总算是正常了。
家裡不再日日飘荡着酸笋的臭味,其他的酸东西也基本都收了起来,杨双双开始张嘴要肉吃,各种肉都行。
也就是這时候,之前出去演出的文工团回来了。
杨双双冲江秋月感慨:“你說我們是不是马上就可以看见未来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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