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联合
与此同时,校园内开始有一些朦胧的情感在发生,不管是江秋月還是杨双双都无意中碰见過几次一些青年男女别别扭扭相处的画面。
既青涩,又纯真。
杨双双上半学期就已经进入了学生会,這学期开学沒多久,又混到了外联部部长的位置,除了日常的上课外,還要忙着学生会的事情。
新学期的学生彻底安排好,学生会那边又开始了新的会议。
会议的主要內容有两個。
一個是,马上就要到十一国庆节了,今年的国庆也是正式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国庆节,学校的学生都很激动,学生会這边要开始筹备今年的十一国庆的活动。
另外一個就是新学期又有不少学生入学,虽說学校這边每個月会有补贴,但還是有不少家庭困难的同学,可如今学校能支持的岗位就那么多,第一届的学生已经占去了不少名额,现在也不能因为有新生入学就让人把名额让出来,希望大家群策群力,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一帮那些家庭困难的同学。
上半年的时候,杨双双和江秋月就陆陆续续把房子装好了。
暑假的时候因为出去玩了就沒有及时搬家,开学后才陆陆续续搬了进来。
江秋月之前培育的那些玫瑰种子已经长成了,如今开了满院子的花,风一吹就随风摇曳着。
杨双双回去的时候,江秋月正在修剪院子裡的玫瑰,边上正在有人和江秋月說话。
杨双双走過去一看,是她们搬家后新认识的邻居。
见到杨双双后,那人也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等从江秋月手裡拿到玫瑰花枝后,才又笑着离开。
杨双双冲着人走远的背影挑了下眉,“干什么的”
江秋月就說“看见我們家院子的玫瑰花,她也想种一点,就问我要了点枝條回去扦插。”
杨双双就說“這些可是许从周送给你的玫瑰,你就這么舍得啊”
“玫瑰沒来就要定期修剪才能长的更好,”江秋月让她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篮子,“我不止舍得送出去,我還舍得吃呢,晚上做玫瑰花饼,顺便再腌点玫瑰花酱,你吃不吃要不要”
杨双双立马就說“吃要”
自杨双双她们搬家后,周碧云就觉得自己家裡面太冷清了,干脆时不时過来小住,反正江秋月還给她留了房间。
而且她每次看见江秋月和杨双双家裡的装修,都觉得比自己家的宽敞又好看,尤其是看杨双双沒事就往自己家裡的墙上画画,說什么墙绘,還给江秋月的卧室画了一大丛的玫瑰花,江秋月也把這些年存下来的照片摆花一样地贴在墙上,怎么看就怎么新鲜,她就更懒得回去了,以至于许长盛都时常叨咕她有家不回。
周碧云完全当耳旁风。
她今天也在,见江秋月和杨双双忙着洗玫瑰,也跟着過来了,然后就听见了杨双双說了一嘴的学生会开会說要想办法帮助一些贫困学生的事情。
周碧云知道的消息多,想了下就道“现在除了学校裡面一些能安排的临时岗位,你想要在外面按给他们找工作赚钱恐怕很难,自从知青大批量回城之后,找工作的事情就越发的难了,现在社会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失业人员,也因此引发了不少案件出来,再這样下去還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上面的领导也都在头疼這件事呢,老许最近也天天开会,听說上面有了提案,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杨双双和江秋月对视了一眼,她们知道,那应该就是今年年底的改革开放的政策。
江秋月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帮杨双双的办法,反正要不了多久就要改革开放了,就暗示道“要不然你再等等,妈不是說领导们已经在开会讨论這件事了嘛,說不定過段時間国家就有新的政策出台了,到时候問題就能解决了。”
但杨双双知道新政策的出台到真正被人实践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淀的。
尤其是之前革命的余威犹在,年底虽然出了改革开放的政策,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当吃螃蟹的人。
更何况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個体户都還是被鄙视的存在,那些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的高材生真的愿意放下身段去当個体户嗎
况且,她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也仔细想了一下目前的各行各业的情况,又盘点了一下当下的现状,倒還真的让她想到了一個路子。
杨双双就說“其实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办法。”
“什么办法”周碧云比江秋月還着急。
“教育培训。”杨双双道。
“那是什么”周碧云又问道。
江秋月倒是瞬间想到了新d方。
八十年代的时候,国内就开始流行出国热,纷纷觉得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家长们那时候也开始特别重视孩子们的学习,以至于后来演变成大到知名如新d方,小到各种犄角旮旯裡都能找到一個补课班的存在。
甚至一度演变成资本收割韭菜的地方,对国家的教育体系也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惹了国家重拳出击,才将某些不良风气遏制住。
就连她和杨双双小时候也都是各类补习班裡面的常,杨双双小时候多次试图逃避,最终也沒能逃掉。
不過這一行业的兴起应该還要好些年呢,杨双双现在提出来,会有效果嗎
杨双双這边已经开始和周碧云解释了說“现在虽然恢复高考了,但因为之前十年的打击,造成了师资力量的良莠不齐,很多学生也无心上课,学习成绩也不好,而且现在社会上還有大批量的人依旧在试图参加高考,但却沒有学习的门路或者自己缺乏有效的学习手段,我就想正好我們這两届的大学生就是现成的老师,我們以学校的名义办個补习班,招收社会上的一些沒有办法学习但又想考大学的学生,每個人象征性地收一点学费,這些学费正好可以给补习班的老师当工资。”
“這样既能帮助一些想要学习,想要高考的人,也能解决一些家庭困难的同学的生活問題,還能让同学们学到的知识拿出去实践,也算是一举多得。”杨双双就看向周碧云說“您觉得呢”
周碧云早就知道杨双双的脑袋灵活,但沒想到居然這么灵活,一個她觉得一点办法都沒有的事情都能给她整出花样了。
周碧云仔细思考了一下說“你這個听起来类似少年宫啊,只不過是大人版的,不過听着倒像是可以试一下。”
杨双双就說“我就是路過少年宫的时候想起来的。”
周碧云赶忙道“你這個想法应该可以试一试,回头你们要是有什么問題就過来找我,我虽然现在退休了,但一点小忙還是能帮得了的。”
杨双双笑着說好。
晚上吃過饭后,周碧云就给许长盛打包了一份,然后這才回家。
许长盛一看她這么晚回来就叨咕說“成天不着家,就知道往外跑。”
周碧云斜睇着他,“我去我儿子儿媳妇家裡,怎么就是往外跑了,秋月晚上做的玫瑰饼,你吃不吃,不吃我放起来了。”
许长盛“吃”
拿着一块玫瑰饼咬了一口,许长盛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你成天沒事往那边跑,家裡的事一点都不打算管了是吧”
周碧云给自己冲了杯玫瑰花茶,這才坐過来說道“家裡的事家裡面有什么事啊”
许长盛顿时一噎。
周碧云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让你住過去你又不愿意,害得我晚上還得回来,我都還沒說你呢。”
许长盛气呼呼咬下剩下的玫瑰花饼,觉得還挺好吃的,又拿了一块,才說“我一個当公公的住過去合适嗎让人看了笑话”
周碧云无语,“我不也在嗎,有什么让人笑话的,就你成天胡思乱想。”
许长盛這一点上特别坚决,“不去。”
周碧云就說“你爱去不去。”
许长盛“”
眼看着许长盛吃玫瑰饼有些上瘾了,周碧云又赶紧把剩下的玫瑰饼收起来,才說“吃那么多也不怕晚上睡不着。”
许长盛就有些更气了,但周碧云才不管他,反倒是开口问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說最近开会說想办法解决那些知青再就业的問題嗎,现在商量出结果了嗎”
說到正事儿,许长盛倒沒和之前那样,而是立马换了一张脸,皱着眉說“沒呢,這事儿哪能那么快。”
周碧云就把今天听杨双双說的那些讲了出来,顺嘴感叹道“你說她的脑袋瓜子怎么就那么灵活呢,你說這事儿应该沒問題不违反什么政策吧”
许长盛思考了一会儿,加之现在上面也有了开放市场的想法,只是怎么实施,如何实施還要细细考量,這才一直拉扯了下来,就摇头說“沒事儿,只要不是私人牟利就好說。”
周碧云就道“有你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和双双說去。”
那就是明天還要走。
许长盛叹气。
第二天一大早,周碧云就赶在杨双双去上课前說了這件事。
杨双双笑眯眯地和周碧云道了谢后,就赶紧往学校赶。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她又到学生会去开会,顺便說了自己昨天重新组织的想法。
一开始,杨双双原本只打算顺手帮一下学校裡面的同学。
后来又想到现在学校裡這么多人都有谈恋爱的苗头,加上如今的人都含蓄,又有前些年的运动后遗症在,很多人也怕惹事,就把這种事情瞒的很紧,以至于這期间有不少人被原本已婚的人欺骗,无知无觉当了小三,有些甚至只有在后来那些人原本的丈夫或者妻子带着孩子找過来的时候才知道這一事实。
可以說這一时期的人渣可有不少,尤其以男性居多,杨双双便由此升起了一個念头。
她打算先做一下首都各高校之间的联谊活动,然后各高校联合做這個补习班。
一是這种联谊可以成为一些老乡的沟通桥梁,這样相熟的人一多,一些原本被隐瞒的事情也就有了爆出来的可能,多多少少能减少一些人被骗的可能性。
二是,他们学校先当了吃螃蟹的人,其他学校见状有样学样的可能性很大,回头說不定還会因此产生一些龃龉。
反正首都這么大,如今高考才恢复两届,每個学校的人都少,一個学校也不可能吃得下這么大的一個市场,不如每個学校分管不同的区域。
再一個,并不是每一所大学都是综合性的,有的偏理工,有的就好文史,正好也可以互帮互助,友好往来。
待到今年這一学期结束,正好這些老师的名头也能打出来了,又正赶上改革开放這個关键时候,他们到时候随便接私活也好,或者有其他更好的赚钱补贴生活的想法也好,還是把這個补习班继续开下去也行,怎么都要比现在强了。
三嘛,也能让各高校之间能尽快熟络起来,加强彼此之间的沟通,也能扩大彼此的人脉,正好她也想多认识一些人。
杨双双說完后,有人激动,有人沉默。
半响后,才有人试探着开口說“听上去是個好办法,但這能成嗎万一别人說我們做生意,要割尾巴怎么办啊”
杨双双摇头說“不会,我问過了,可以办。”
“你问過了,谁說的可以办啊”众人分分追问。
杨双双答非所问道“我丈夫是军人,我以前随军的时候也帮着当地的家属区办過厂子,霞飞的洗发水和蚊香你们知道嗎”
“我知道”立马就有人惊讶了起来,“我們家就在南川市的隔壁,经常买,你不会說這個就是你办的吧”
杨双双点头,“是,我当时”
结果她的话還沒說完,又迎来一阵阵惊叹,并且纷纷表示杨双双之前太低调了,都沒說過這件事。
杨双双笑笑,不打算扯這些,再說了,這些东西如今還在部队呢,說多了也不好。
杨双双就把话题重新拉回来說“补习班和当初的厂子相似,都是集体性质的,不属于私人做生意,我也托人帮我问過一些领导,他们也說沒問題,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
杨双双的话等于给其他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大家纷纷围着她讨论了起来。
等会议结束后,他们又去找了学校的老师和领导报备了這件事,然后就开始忙了起来。
因为已经有了学校老师的背书,联系周围各高校并且让他们加入进来并沒有花多少時間,且這时候的人都带着一种激昂的热情和冲劲,很快就动了起来。
杨双双作为总的发起人,除了负责要联系各高校之间的负责人,把控各個环节,還要想办法招生。
在诸如发传单、找新闻系的老师联系报社,借着当下最热门的高考事件来宣传补习班,還有诸如先试课后交钱等方式,把补习班给办了起来。
试运行几天后,杨双双见到一切正常后,就甩手不再监督了。
反正這個事情也不可能办的长久,短時間内有其他热情高涨的人在,也不会出现什么大問題。
眼看着国庆的来临,剩下的時間,杨双双就把心思动在了国庆节目上。
在杨双双看来,补课班還沒有学校裡那些恋爱萌芽的事情重要,但现下社会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說這些,所以,她又想到了联谊。
她之前设想的高校联谊一直沒有時間进行,正好补课班的事情已经拉近了各個高校之间的距离,杨双双干脆就拉了几個学校的学生会的负责人說了自己的打算“国庆就要到了,我在想与其每個学校各办各的,不如咱们联合起来做一次首都高校国庆联合汇演怎么样,要办咱们就办一场大的,也好让别人看一看咱们這些大学生的风采。”
其他人一听纷纷觉得可行,甚至都有些激动了起来,“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了,我觉得可行”
但也有人比较冷静,“可以是可以,但节目具体要怎么出呢万一哪個学校多了或者少了,回头同学们再闹情绪怎么办”
這句话正好问到了杨双双的心坎上,她就顺着說“咱们每個学校出一個或者两個节目,留作评比,余下的节目咱们就按地域来,比如你是陕西人,那我們就把每個学校的陕西老乡联系起来,大家群策群力,出一個既能体现你们当地特色的,又能展现咱们当下时代风貌的节目,比如你们的老腔,比如山西的梆子,我觉得這样总比每個学校单打独斗要热闹也好看的多,你们觉得呢”
经過补课班的事,其他人已经认可了杨双双的能力,此刻听她這么一說,心裡也觉得可行,便跟着点头。
“那咱们回去后就动起来吧,尽快把事情给落实,已经快要国庆了,沒時間了。”杨双双說着又在心裡开始复盘了一下。
其实,她搞這一出最主要防的就是那些曾经上山下乡的知青。
但革命数十年间共累积了有近两千万的知识青年,现如今学校裡的大部分学生也都是知青,且這批人曾去過祖国各地,有些事情還真說不好。
想了下,杨双双就說“咱们這两届学生有很多都是知青,這也是一個特殊的群体,我建议要不再搞一個知青之间的交流会,让他们也出上一两個节目,你们觉得呢”
“可以。”其他人想了下,表示沒意见,并纷纷开始商量回去后要怎么做了。
杨双双又想了会儿,左右這個年代的邻裡之间几乎沒有秘密,同城之间的交流,加上知青之间的互通有无,這样交叉下来,交流的人一多,就算有些现在還是秘密,但也有暴露的可能,总能避免一两個被骗的。
她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正好也可以借着這個机会让各地方的人交流起来,以后不管是他们自己還是家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正好他们也能自己联系了。
之后,杨双双就开始和其他人一样忙着這件事。
不管是补课班還是联谊会,对杨双双来說都是顺手的事,但她完全沒想到就是這两件顺手的事,竟然奇妙的推动了陈红缨和赵长熙之间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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