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移宮竊羽,“木家的屁事真多!”(13)
一句話罷,凌琳突然止住了腳步。
顧前依然哀嚎着,撩起自己玄元宮男修士的白紗道服,繞着房間轉圈,一圈兩圈三圈……
第四圈的時候,才發覺有些不對。
他漸漸停下腳步,暈着一張半木訥半精明的臉,有些喘着氣地打量着屋中除他之外的另外三人。
撓了撓腦袋,納悶道:“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
再一扭臉,只見凌琳呆呆地站在林塵對面,像石化了一般。
顧前更納悶了,“滅絕?你什麼時候停下來的……怎麼了?來追我呀?!”
說罷,很欠打地拿袖擺甩到了凌琳面前,一抽而過。
可凌琳這次沒有像顧前想象中一樣,暴跳如雷地擼着袖子,大喊大叫地叫他站住。
顧前蹙眉,乾脆繞道了凌琳身後,探頭探腦地瞅着凌琳,“你呆什麼呢?怎麼了這是?中了什麼降頭了?喂!”
凌琳一怔,不無厭惡地推開了身側的顧前。直直地向前走了幾步,立在了餘風面前。
一雙眼睛有些充.血紅腫,一改往日古靈精怪的面相,表情僵硬而悲慼。鄭重地道:“你知道了什麼?凌寒去了哪?他是不是還活着?!他真的是爲了那個男人才離開的?!”
餘風更加摸不着頭腦,這麼多問題一股腦全拋給了他……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只得頓了頓。
“呃……這個……”
餘風不過剛猶豫了片刻,凌琳已經急不可耐地上前,雙手猛地扯住了餘風的衣襟。
厲聲道:“說啊!你倒是給我講明白了啊!啊?你吞吞吐吐什麼?!把話說清楚啊!你知道的對不對?!那張面具爲什麼不附身顧前,卻只找我。找我也就罷了,我卻什麼也沒看到,大概我的體質不允許,所以它又找上你,所以你一定看到了什麼,你知道了很多!關於凌寒的事,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凌琳幾乎歇斯底里地搖晃着餘風,一旁的顧前嚇得目瞪口呆……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發瘋的凌琳,這個滅絕老祖發起瘋來可是無人能及,倔驢脾氣一上來可是九頭牛都拉不動。
顧前深知凌琳的秉性,算是聰明地靠近了林塵,站在了他身後,方覺得安全。
納悶地小聲嘟囔,“嘖嘖……河東獅威力好大的。”
林塵聽到後微微瞪了顧前一眼,他才閉嘴。
終於,林塵聲音不大卻很有安定心神的魔力,“凌琳,讓餘風靜靜,也許他能想起來。”
一句話罷,凌琳喘着粗氣,不忿地瞪着餘風。
這眼神中有五分怒意,三分焦慮,剩下兩分悲慼。
餘風眼花繚亂,眼冒金星,緩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不是……我,你,什麼情況你?”他極無奈地搖着頭,質問着凌琳。
這姑娘怎麼怪里怪氣的?!瘋啦簡直。
林塵的聲音一冷,“少廢話,把你知道的講出來。”
林塵不免嚥了咽喉嚨,心想這些人都不正常!我要講的時候,沒人聽。現在不過是提了個消失多年的凌寒,怎麼一個個都伸直了脖子,恨不得把他的頭擰下來,自己扒開他的腦子去找關於凌寒的任何消息……
瘋了,瘋了……
不過餘風無奈歸無奈,畢竟林塵發話,該說的還是要照直了說的。
“那個……從哪說起呢?”
“滿月酒宴!”凌琳和林塵幾乎異口同聲。
“呃……好吧,我是不是說過,凌寒喝了兩杯酒之後就開始犯病了?”
林塵蹙眉,似是極力回憶着十多年前,也許是近二十年前,八仙觀滿月酒宴上的往事,終點了點頭,“是有這回事。”
餘風咳了兩聲,打量了凌琳扭在一起,幾乎成了一個死結的眉頭,不明白她這麼一個年紀不大的小輩,可能連朔魄尊的面都沒見過,爲何會如此緊張這件事。
“那個……據我觀察哈,第一杯酒,是阿塵你那聰明伶俐的小師弟木修白敬的,看起來也沒什麼不正常的。不過這第二杯酒,卻是八仙觀少主唐羽親自遞給凌寒的……而在這第二杯酒後沒得片刻,凌寒便自斷靈脈,廢棄近百年的修爲……隱世離去,從那以後再沒了消息。”
餘風說罷,凌琳竟然紅了雙目,水光婉轉的眼眸終究沒含住淚珠,顆顆滾落……
餘風撇嘴,他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
他寧可她們脾氣差,兇一些,但就是別在他面前哭……這會叫他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啊呀呀?!我說錯話了?你別哭呀你……怎麼辦,我這嘴太欠了。”餘風邊說着,邊看向林塵尋求幫助。
見林塵根本就沒有看他,只是低着頭沉思,餘風無奈道:“要不這樣,怪我不會說話,講了讓大小姐你傷心的話。我自罰!我自己扇嘴巴子,這次不勞你動手。”
說罷,便擡起手,準備給自己兩個嘴巴子,只要這姑娘別在自己面前哭,一切都好說。
還不等他手掌落下,顧前猛地竄了出來,攔住了餘風。
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餘兄還真是嫩,你扇自己有什麼鬼用?你當母老虎會心疼你?”說罷,衝着餘風擠了擠眼睛,擋在他身前,邊從懷裏摸出一隻手帕,遞給了凌琳。
“滅絕,哭會讓你變醜的。你不是自詡玄元宮最美弟子嗎?照你這哭法,我覺得月明真人都比你好看。快擦擦吧。”
果然,凌琳沒好氣地從顧前手心抽走了手帕,在自己臉上一通亂擦。邊氣喘地道:“她怎麼也得半百了,怎麼能美的過我?!你別瞎扯了。”
凌琳雖不高興,但至少顧前的法子是奏效的,起碼她不哭了。
於是林塵繼續追問道:“你覺得是唐羽的酒,有問題?”
餘風點頭,“不然,還有什麼更明顯的答案嗎?這張面具爲什麼會帶着二十年前靈焰的記憶來攀爬人臉?”
林塵不無贊同地道:“因爲這面具被人施了法。他要讓被附體的人看到一些事情。”
“對。也許,這事靈焰不能說,或者是不能明說,所以他以這種方式將真相傳承下去。他想讓衆人看到一些關於凌寒的往事,那麼這些事絕不會是毫無意義的。所以,真相也許就是我看到的。而我看到的最直接的真相就是,唐羽的酒。”
林塵眯了眯寒潭雙眸,一絲記憶重現,他想起來了當日的情景。當日他並不曾注意凌寒喝了什麼,吃了什麼,但結合餘風所言,林塵頓覺一股莫名的愧疚。
也許是愧疚他沒能及時發覺酒的異樣,如果他再精明一些,也許……凌寒的人生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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