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移宮竊羽，“木家的屁事真多！”（14）
見大家都一副陰霾密佈的臉色，顧前很沒眼色地打破沉寂。
“哎？不對啊。我就不懂了……你說唐羽遞給朔魄尊的酒有問題？是什麼問題？看這樣子，也不像是有毒啊，若是一般毒酒，以朔魄尊的修行能看不出來嗎？若不是一般的毒酒，那朔魄尊應該已於滿月宴殞命。也不該是自斷靈脈吧……怎麼看都像是那裏突然出了問題，得了什麼瘋病也不一定。”
顧前邊說着，邊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只是話還沒說完，凌琳怒不可遏地一蹦三丈。
狠狠將手裏髒兮兮的帕子摔在了顧前的臉上，“你知道什麼？什麼也不知道，你瞎說什麼？！朔魄尊一直都是三尊之一，就算他離開仙督會，他的威望已然綿延至今，你有什麼資格說他腦子壞了？！”
顧前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撓了撓腦袋，滿面無辜，“不是……不是……怎麼回事這？”
凌琳罵完了顧前，怒意漸漸消散，冷靜下來後，仍舊紅了眼眶，止不住啜泣。
顧前更懵了，他扭着手裏的手帕進退不是，這還是凌琳送給他擦鼻涕用的那隻呢……
“怎麼回事啊？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那個朔魄尊嗎？怎麼突然替他說起話來了？”
凌琳狠狠瞪了顧前一眼，抽着鼻子道：“我不喜歡他是我的事，替不替他說話也是我的事！”
顧前撇了撇嘴，“好好好，怪我嘴巴臭……”心想，這小姑奶奶一副難以捉摸變化莫測的怪脾氣，以後誰娶了她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凌琳不願搭理他，仍舊帶着焦急問向餘風，“那杯酒，一定有問題？”
餘風一愣，點了點頭，“至少我和阿塵都覺得它有問題。”
凌琳的眼睛突然閃着精光，“什麼問題？！我想知道真相！我要知道！他，凌寒到底爲什麼突然離開，爲什麼一句話也不多說，一句交代也沒留下！他去了哪，他去做什麼？！我現在還能不能找得到他？！”
凌琳邊說着邊逼近餘風，一雙眼睛如剛開刃的兩把刀子，直勾勾地質問。
餘風蹙眉，凌琳的表現很怪，他突然有些靈光一閃。
“等等……”餘風有些不可置信地斜着眼望了下林塵。
林塵接過餘風滿目的疑問，羽睫輕輕地點了點……餘風越發喫驚地打量着凌琳。
“你……你？！你也姓凌，你莫不是，是凌寒的女兒吧？！”
一句話罷，顧前像吞了只蒼蠅一般，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嗆死。瞪直了兩隻眼睛上上下下地掃視着凌琳。
好半晌，凌琳終於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料想任何人，在聽聞了自己老爹不告而別近二十年後的一絲前塵往事，都會難掩激動，充滿疑問，甚至憤怒。
餘風這就明白了，凌琳爲什麼會在聽到關於凌寒的事情會如此激動。
餘風道：“呃……原來那場八仙觀的滿月酒，就是爲了你辦的？”
凌琳點頭，不無自責和失落，“凌寒，竟然在我的滿月酒上不辭而別。他對我娘沒有一句解釋。甚至連看都沒有再多看我一眼。就這麼走了？那天本該是我們全家歡歡喜喜的一天。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我真的很想找到他，親自問問他。他那天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陌生人。甚至……”
她邊說着，邊止不住眼淚滑落，深吸了一口氣，接着道：“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好像是將我娘視爲了仇人，將我也視作垃圾一般。我曾聽聞過凌寒與我娘唐棲的事，大家都說凌寒極珍視我娘唐棲，我覺得他們在胡說。這樣不辭而別的凌寒，哪裏有一絲一毫對唐棲，對我的珍視？！難道唐羽的一杯酒，就能讓凌寒變了個人？”
凌琳說罷，仍舊質問地盯着餘風，他是她這十多年裏，唯一有可能解開自己滿腹疑問的人。
包括林塵也看着餘風，儘管他天生的冰寒冷靜，料想此刻他也是關心着自己的這位師兄吧。如若不然，在滿月酒宴上，林塵也不會是那個唯一出手幫助過凌寒的人。
半晌，餘風幹着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凌琳的問題。
“我，我覺得唐羽的那杯酒是有問題的。但至於是什麼問題……我一時還沒想清楚。因爲，證據實在不多啊。”
一句話罷，凌琳幾乎失聲痛哭……這其中艱辛，經歷困苦終得曙光後再次失去的感覺，叫她有些難以承受。
正此時，林塵從懷中摸出了一隻巴掌大的四方黑色木盒。
他悄無聲息地輕輕點開了木盒的蓋子……“啪”的一聲不大，卻於風浪中異常清晰。
餘風打了個激靈，直直地望着林塵，“阿塵？”
林塵盯着唐家藥盒中的一橫一縱的格欄，還有格欄底部模糊得幾乎看不清的金色字跡。
“這隻藥盒，看樣子怎麼也有二三十年的歷史了。”
餘風猛然一驚，他趕忙上前奪過了林塵手中的藥盒。他依稀記得……
在靈焰的記憶裏，曾潛入唐棲的閨房，於灰燼中摸索到一隻一模一樣的藥盒。
而藥盒中，每一個格欄下金刻着兩個字……
餘風若有所思地回憶着每個格欄下，都刻着什麼字……
“我記得……在靈焰的記憶中見過這樣的唐家藥盒……這裏面有字，每一格底部都有字的。”
凌琳面帶了驚喜，“是什麼字？！你快想想！”
餘風眯着眼睛，淡淡地道：“是，離念、還魂……花容，和……入魔。”
說罷，林塵的手猛地一抖，腦子裏嗡地一聲。
如遠山的長眉鎖在一起，一雙冷眸寒光流竄。餘風從沒見過這個模樣的林塵，他幾乎看到了他周身有微風環繞……是因爲林塵無法遏制的怒意，催動了體內的真氣。
林塵幾乎咬着牙，“唐羽。煉製的邪藥！”
凌琳不解，唐羽，她是知道的。
雖然唐羽的名聲很差，但他畢竟也是自己的親舅舅……只是他不該一步走錯，將八仙觀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將自己置於死地。
餘風看着手中的藥盒，“邪藥？也就是說，所謂的離念、還魂、花容和入魔，都是藥的名字？”
林塵點頭，“唐羽煉製邪藥成丸，最有名的便是你所說的這四種。這些藥丸，唐羽必然隨身攜帶。而這隻唐家藥盒，就是用來裝那些邪藥的。”
餘風皺眉，“可這與凌寒喝的酒有何關係？”
林塵眯了眯鳳眸，幾乎篤定地道：“結合凌寒的種種表現……他早已中了唐羽的兩味邪藥。”
其餘幾人幾乎異口同聲，“哪兩味？”
“離念和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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