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尤二姐臨終托幼兒

作者:Aaron
那黛玉離了賈府之後,薛姨媽便也向賈母告罪說要帶寶釵返家。賈母想了想,一來寶玉、寶釵大婚在即,這寶釵還住在賈府的確不像話;二來黛玉走了,賈家還留薛姨媽一家未免顯得厚此薄彼。賈母便點頭應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恩賜。薛姨媽自然不辭,只是行禮謝恩。

  這黛玉、寶釵一去,賈府便冷清了不少。寶玉、賈環、賈蘭自然被趕去念書,雖然賈政還沒歸家,但是王夫人也曉得再讓賈寶玉這般混下去也不是辦法,而迎春、探春二人也到了該考慮婚事的年紀,少不得邢夫人、王夫人也要考量一番了。只是這迎春、探春雖然皆庶出,但這兩位嫡夫人也不敢慢待,惟恐被人指摘。

  邢夫人素來就是沒有什麼主見的人,少不得要向賈赦詢問。這賈赦正摟着新寵的小妾——金如意喝着小酒,說着那不着邊際的話。見邢夫人提出尋了過來,便也皺了眉頭。

  邢夫人悻悻道:“今日老太太問了,咱們屋裏的迎春也到了年紀,該尋官媒來問問了。”

  賈赦皺眉道:“這種事你來問我作甚?後院的事情該讓我這爺們操心麼?你自己拿主意罷。”

  金如意冷冷地瞥了邢夫人一眼,她心裏非常瞧不起這位嫡夫人。雖然邢夫人不是賈赦的原配,但是既然成了正室也該有些正室的派頭出來,哪有一位嫡夫人當得連小妾還不如的?不過金如意並不想得罪這位邢夫人,她知道賈赦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不給邢夫人面子的話,少不得以後又麻煩。

  想到這,金如意眼神暖了許多,略微掙扎了下,從賈赦懷裏站了起來,行禮道:“奴婢見過邢夫人。”

  畢竟金如意還沒開臉,於是還只能自稱奴婢。

  邢夫人點了點頭,淡淡道:“倒是個知禮的,日後好好伺候老爺吧。”說罷,邢夫人便轉身離開了。這個沒趣的地方,自己呆久了也是氣自己。

  邢夫人離開之後,賈赦一把摟過金如意,道:“爲何怕她?”

  金如意怯怯道:“她怎麼說也是太太,奴婢合該行禮的。”

  賈赦的手撫摸着這凹凸有致的身體,笑道:“過幾日,我去跟老太太稟一聲,給你開了臉,擡你當姨太太如何?”

  金如意心頭一驚,她知道賈赦雖然濫情,但是房裏只有通房丫頭,並沒有侍妾,何況姨太太。金如意按下心頭的驚喜,弱弱道:“奴婢謝老爺。”

  賈赦摸了一把她的臉,道:“你是個聰明人,比那些賤婢要懂事。——你怎麼看迎春的婚事?”

  金如意道:“這事該老爺、太太操心,奴婢不敢多嘴。”

  賈赦便也沒說什麼,只是開始手腳不安分起來。其實賈赦心裏早就有了安排,既然這迎春出身只是這般,倒也不用他去想什麼。如果是嫡出的女兒,還能去幾個大戶裏聯姻。庶出的女兒就是個賠錢貨了,要搭上一大筆嫁妝,這又是一筆銀子。想到銀子,賈赦忽然想起自己欠那孫紹祖一筆5000兩銀子的高利貸,賈赦記得這孫紹祖還沒娶妻,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既然這高利貸自己一時半會還不上,那孫紹祖也拐彎抹角說過自己想與賈家聯姻的事情。那就乾脆將這迎春嫁過去算了,不僅還了那筆高利貸,還能賺上一筆聘禮錢。念及此,賈赦不得不感嘆自己的聰明,居然將自己的財務危機化爲烏有,還爲賈家帶來一筆進益。賈赦心想,你們生的女兒都是賠錢貨,我的女兒還能賺銀子。

  於是,這孫紹祖便上賈家來提親,因爲有了賈赦的首肯,邢夫人也點頭應允了。可惜這背後的交易又能瞞過誰?於是不多久闔府上下都曉得賈赦爲了5000兩銀子將女兒賣了,雖然賈母氣得不輕,但賈家與孫家已經交換了庚帖,那孫家也下了聘禮,賈母也不好說什麼了。畢竟若是悔婚的話,賈家面子就算徹底沒了。於是賈母也值得打落牙齒肚裏吞了。

  “5000兩銀子?”王熙鳳吃了一驚,“咱們家大姑娘就值這點銀子?”

  平兒也忿忿不平,道:“老爺怕是糊塗了,爲了這點銀子就將迎春姑娘嫁過去,日後讓迎春姑娘在孫家如何擡頭啊。”

  王熙鳳冷笑一聲,“你當着5000兩銀子是個小數目?我告訴你,別說大老爺拿不出這筆銀子,就算你告訴二太太,她也一時半會湊不出來。”

  平兒一驚,捂住嘴巴,壓低聲音道:“咱們家已經困難到如此地步了?”

  王熙鳳點點頭,略帶幸災樂禍的語氣道:“這些爺們自以爲咱們家還是什麼豪門大戶,殊不知早就是空殼子了。”

  平兒沒有說什麼,她伴着王熙鳳當了這麼多年的家,自然曉得這公中的銀子一向是收支不平衡,以往就是靠王熙鳳放債和用私房錢貼補,但也不過是拆東牆補西牆罷了。如今王熙鳳以身體不好辭了管家的差事,留下一個大大錢窟窿丟給了王夫人。雖然王夫人看到這麼多的虧空很不高興,但是無奈鳳姐賬本做得滴水不漏,王夫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只得咬咬牙將全部虧空盡數喫下,然後心裏對鳳姐也生了一些怨恨。不過鳳姐也不在乎,憑什麼賈府的面子要她一個人的銀子去填補?況且自己還不過是個便宜管家,既然你喜歡管家,那這些虧空就給你好好去頭痛吧。

  平兒見下面的小丫鬟將藥端了上來,便伺候鳳姐喝藥。雖然鳳姐對這些藥頭痛不已,不過想到自己的身體,鳳姐也只得咬牙喝下。待藥喝了乾淨,平兒忙去了一塊蜜餞讓鳳姐含着。

  鳳姐含了好一會,才嘆道:“這藥真是苦死人了。”

  平兒將鳳姐收拾好,抿嘴笑道:“奶奶沒有聽過一句話?良藥苦口利於病麼?”

  鳳姐嘆了一口,“我又何嘗不知?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身子骨,我又何苦遭此番罪?”

  平兒知道鳳姐這次是鐵了心要將自己的病拔了根,不僅找了幾個大夫合計開了一副藥方,還讓平兒討教了一些食補藥膳的房子。鳳姐不僅辭了管家的差事,也聽大夫的吩咐少生氣少思慮,成天就是喝着藥喫着藥膳,眼看着身子骨倒也是一天天好了起來。

  去賈母那請安的時候,賈母見鳳姐身體好了不少,細問了下,也點頭道:“知道自己疼自己那纔好,不要再想以前那般逞強,好生將身子養好了再好好過日子。”說完還讓鴛鴦私下給了平兒一筆銀子,說是讓她給鳳姐買些滋補的。

  鳳姐看了這筆銀子,眼圈立刻紅了,平兒忙上來勸解道:“奶奶莫要忘了大夫的囑託。如今身子方好了一點,可不能自己糟踐自家啊。”

  鳳姐忙調整自己的心情,道:“這闔府上下真真心疼我的不過一個半人,老祖宗是那一個,林姑娘便是那半個。你別看林姑娘待我總是拒人千里,但是從不算計於我,就憑這點,日後我若遭了難,你便可去林姑娘求上一求。”

  “奶奶這是說什麼呢!”見鳳姐越說越不對,平兒惱道,“奶奶合該珍惜自己,如今這房裏有了尤二姨娘,又有了秋桐姑娘,若是哪天奶奶倒下了,我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鳳姐見平兒這般模樣,笑道:“你倒是個有自知的人。”

  “什麼自知不自知的?奴婢只曉得一件事,奴婢能有今天的體面都是奶奶給的,奶奶若沒了今天的位置,奴婢哪還有今天的體面。”

  鳳姐點點頭,“尤二姨娘倒不怕,我曉得她雖有些心思,但不過無傷大雅。只是那位秋桐姑娘,”鳳姐冷笑了一聲,“明理來我倒不怕她,一來她沒那膽子,二來就憑她那算計?我唯恐她亂來壞了我的大計。”

  平兒道:“奶奶聽說了沒?我聽東廂房的人說,尤二姨娘怕是有了。”

  “哦?”鳳姐並沒有說什麼,她雖然知道秋桐是最得寵的,但畢竟是大老爺房裏出來的,誰曉得大太太有沒有給她喝什麼,如今這賈璉房裏怕是隻有尤二姐身子骨是最好的。

  “太太可有什麼打算?”平兒試探性地問了問。

  鳳姐想了想,淡淡地說:“隨她去罷,能給二爺留下一絲血脈也是好的。”

  聽聞鳳姐這話,平兒曉得是要放尤二姐一條生路了,便問道:“可要請大夫來瞧瞧?”

  鳳姐起身,厲聲道:“自然要請大夫,甭管尤二姨娘平素如何,如今她肚裏可是爺的子息。平兒,今天告訴咱屋裏的人,好生伺候着尤二姨娘。但凡她想要的、想喫的,儘管拿銀子去買。寧可我這裏也沒有,也別虧待了尤二姨娘。”

  平兒應了一聲便出去了,中午的時候,便請了一位大夫上門。那大夫搭了下脈,笑道:“恭喜奶奶了,這位姨奶奶確實有了。”

  鳳姐聞之大喜,一面命平兒給老太太、太太房裏道喜,一面讓人給大夫送上一個大大的喜封。一時間這賈璉房裏熱鬧非凡,獨獨那個秋桐冷哼了一聲,回了自己房裏。

  不多時,賈母便打發鴛鴦送來一批補藥、銀子,還讓鴛鴦囑咐鳳姐別虧待了尤二姐。鳳姐雖然心頭苦澀,但還是朗聲道:“瞧老太太說得,難不成老太太不囑咐我就虧待了尤二姨娘?”鳳姐隨即掃了一眼屋裏的下人,“今兒個都給我聽好了,好生伺候着尤二姨娘。若有人不小心衝撞了尤二姨娘,給我仔細你們的皮!”

  屋裏的人忙應了下來,只有平兒看到了鳳姐眉頭那意思抹不去的落寞。鳳姐如今除了巧姐之外再無所出,前些年本來懷上了一個男孩接過因爲心思太重流了,於是鳳姐的身子骨便一直不行。可惜鳳姐還非強撐着身子骨打理家務,如今方閒了下來,聽大夫囑咐好生調理自己,可偏偏讓那個尤二姐搶了先。

  平兒看到鳳姐有些倦怠,忙扶了鳳姐回房。賈璉房裏的人也曉得鳳姐身子不好,便忙退了下去。平兒端了一杯紅參茶過來,埋怨道:“奶奶這樣太不值了!”

  鳳姐苦笑道:“哪又如何?你以爲人人都能如你林姑娘一般好命?如今她是天家身份,若是哪日聖上一指婚,那便是鐵打的嫡妻正室,別說側室了,連侍妾都不能多納,否則少不得要被那些個御史大夫參上一本。”

  平兒伺候着鳳姐喝完了紅參茶,便安置鳳姐上牀休息。平兒嘆道:“可尤二姨娘偏偏是姨娘的身份,若是侍妾的話,奶奶大可日後將她的孩子接上來撫養。”

  鳳姐笑着搖搖頭,“我要當那個便宜娘作甚?大夫也說了,我只要好生調養個一年半載便可無事。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必可斷根。你還怕我日後沒有孩子?”

  平兒見鳳姐想開了,便也不多說了,只是陪着鳳姐閒話起來。見鳳姐漸漸睡了過去,便也止了話頭安心做起繡活來。

  卻說秋桐悶悶地回到房裏,冷冷道:“倒讓那個賤人佔了先!”

  伺候的嬤嬤忙打發丫鬟去門口守着,對着秋桐道:“姑娘今兒是怎麼了?明明曉得奶奶如今幫着尤二姨娘,姑娘就莫要去硬碰硬。如今尤二姨娘有了喜,老太太、太太都打發人過來看了,姑娘何必去觸這個黴頭?”

  “我不甘心,媽媽。”秋桐道,“二爺明明更疼我,可爲何我如今還沒見喜?”

  嬤嬤並不好直說,她自然曉得邢夫人私下的那些手段。老爺的房裏想爬上老爺的牀?沒問題,但是人人都要喝特製的紅花湯。那些紅花湯是邢夫人四處求來的方子,只要喝上一劑,就幾乎沒有懷孕的可能性。若是喝上一年,那就是斷子絕戶的毒藥啊。這秋桐在老爺房裏起碼也喝了幾個月的藥劑,怕是身體這毒還沒清出去,哪有那麼容易懷孕?

  嬤嬤只好笑着安慰道:“這些個事是急不來的,反正姑娘還年輕,過些日子就會有了。”

  秋桐冷笑道:“那就便宜這個尤二姨娘了。”

  嬤嬤也笑着說:“也要看她有沒有命生下來不是?”

  轉眼便是尤二姐臨盆的時候,但是這尤二姐在房裏叫了一日一夜還沒有動靜,把賈璉急得跟什麼樣。因爲大夫早早斷言此胎必是男孩,賈璉自然操心。而且賈母、邢夫人、王夫人也早早打發貼身的丫鬟過來伺候,說有什麼消息立刻傳話回去。

  鳳姐則藉口身子骨不好,在屋裏聽消息。鳳姐透過窗戶隙看着賈璉的着急樣,不由得一絲苦笑。曾經自己生產巧姐的時候,讓也是這般模樣。如今他大了許多年歲,可還是當年那般模樣,只是如今他守着的人不是自己。

  平兒見鳳姐面露苦色,忙勸解道:“奶奶莫要神傷,前幾日大夫不說了麼?奶奶如今身子大安了,再服上幾劑藥便能斷根了。大夫也說了,奶奶身體沒什麼問題,只需要假以時日便有機會懷孕。”

  鳳姐搖搖頭,“終究不是長子了。”

  平兒冷笑了一聲,“奶奶怎麼糊塗了!就算那房裏生出了長子又如何?奶奶可是正經的正室,以後又了哥兒那就是正經的嫡子,那庶出的長子怎麼能越過嫡子去?況且奶奶身後還有老太太跟二太太,二爺也不是個糊塗蛋,奶奶就不要在胡思亂想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賈府的夜空,穩婆忙地跑了出來,對賈璉道:“二爺,姨奶奶生了,是個哥兒。”

  賈璉大喜,忙讓人去稟了幾位長輩。但是那穩婆又道:“但是姨奶奶產後血崩,怕是活不了了。”

  賈璉一驚,隨即道:“你去給我想辦法,我有銀子。”

  穩婆搖搖頭,“老身無法,如今除非是扁鵲再世,否則斷無人能救姨奶奶。”

  這邊賈璉與穩婆還在糾纏,尤二姐的貼身丫鬟跑了出來,跪下道:“姨奶奶不行了,姨奶奶說想見奶奶最後一面,還望二爺成全。”

  賈璉一聽,知道這是要交待遺言了,便揮揮手,“你去請奶奶罷。”

  這邊鳳姐早聽到了,忙攜着平兒的手出來,眼圈也早已經紅了,“別磨蹭了,快帶我去見你主子。”

  賈璉見鳳姐這般真情流露,只能長嘆一聲。他看了看西廂房,那個人居然整晚都沒出來。鳳姐是身子骨不好,她又是什麼理由呢?賈璉不由得心下厭惡。

  鳳姐進了房,見尤二姐出血不止,便曉得這是尤二姐的大限了。雖說自己恨這個人,但是到了這般地步,鳳姐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妹妹好生休息着,想喫什麼儘管告訴我。好生調養着,日後哥兒還指望你呢。”

  尤二姐搖搖頭,“姐姐莫要寬慰我了,賤妾知道自己的日子怕是到頭了。我知道姐姐恨我,但是我還是要求姐姐一件事。”

  說着尤二姐掙扎着要起身,鳳姐忙按住了她,含淚道:“妹妹儘管說,切莫多禮了。”

  “我這一去,怕是這個孩子就沒人疼了,賤妾就求姐姐一件事,將這個孩子收了吧。”尤二姐看了看那個男孩,“賤妾也不要他以後大富大貴,就求姐姐好歹留口飯給他喫就好了。”

  鳳姐點點頭,“妹妹儘管放心,只要姐姐有口喫的就不會餓着哥兒,妹妹還是留着力氣等大夫來。日後哥兒還要喊你‘孃親’呢。”

  尤二姐搖搖頭,只是笑着說:“賤妾就謝謝姐姐了。”

  說完,尤二姐便闔眼而逝。鳳姐便大哭起來,平兒曉得鳳姐身子骨不行,忙跟另一個丫鬟將鳳姐拽了出來。平兒讓幾個丫鬟將鳳姐攙了回去,自己跪在賈璉面前,“二爺,姨奶奶去了。如今奶奶也快哭得虛脫了,大夫囑咐不讓奶奶大喜大悲,如今還望二爺尋個大夫給奶奶看看,奴婢怕奶奶也挺不住。”

  這賈璉初聽到尤二姐去了就立刻懵了,又聽聞鳳姐支撐不住,忙跳腳喊道:“快去尋大夫來,若是你們奶奶有什麼事,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們!”

  囑咐完之後,賈璉忙讓平兒起來,自己帶着平兒進了鳳姐的屋子,勸慰鳳姐。而外面的人也開始忙起來,這一下子賈璉房裏就是一件喜事和一件喪事,老太太已經放了話下來,不要簡薄了尤二姐。

  而王夫人則下來看鳳姐,見大夫已經說了無事便放下心來,又見賈璉小心在一旁伺候便不再說什麼。

  衆人看完之後,王夫人回到賈母院子裏回話。賈母其實對尤二姐並沒有多少感覺,雖然這尤二姐是尤氏家人,模樣又好,但到底是妾。賈母斷不會讓尤二姐越過鳳姐去,起初聽聞尤二姐懷孕的時候,賈母還略有微詞,但好在鳳姐勸解,賈母才作罷。

  “真真可憐啊,孩子才那麼點大。”王夫人掏出手絹,擦了擦眼圈,“聽接生的婆子說,尤二姨娘說先保孩子,孩子最後是保住了,可惜這娘卻沒了。”

  “這也是命啊。”無論賈母多不喜尤二姐,但好歹尤二姐爲她生下了榮國府的第四代,她心裏還是有些感激。賈母擱下手中的茶碗,“我聽說鳳哥兒厥過去了?”

  王夫人嘆了口氣,“那個傻孩子啊,就算跟姨娘關係好也該自重啊,說到底這姨娘不過就是個奴才而已,哪有像她的?將姨娘當成好姐妹,寧可委屈了自己也不虧待了尤二姨娘一絲去。這鳳哥兒自己就病着,結果還要去照料尤二姨娘。剛剛因爲聽到尤二姨娘的死訊,一時間就暈過去了。璉兒已經找大夫瞧了,大夫說不妨事,靜養些日子就好了。”

  “她倒是個知禮重情的。”賈母本來就喜歡鳳姐,見鳳姐這個大婦當得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告訴鳳哥兒,就說我說了,好生養病,別想東想西。若是真疼那個姐妹,就快些好起來,還有個哥兒等她照顧呢。”

  “媳婦曉得。”王夫人起身行禮道。

  “你且下去吧。”賈母揮揮手,王夫人便離了賈母的院子。賈母又對身邊的婆子、媳婦道,“你們也打發人去各家報喜吧,畢竟是我們榮國府的重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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