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敲定柳晏荷的工作
张春艳知道一個以毒攻毒的土办法。
那便是把洋辣子用树叶子抱起来,然后找一块石头,把洋辣子砸死,把汁水抹在患处,很快就能痊愈。
谁承想,汁水抹上之后,张兴竟然全身发红发紫。
要不是赤脚医生李先民连夜赶到知青点,他估计要一命呜呼了。
张春艳觉得很委屈。
明明土办法很有效,为什么会出现這种结果。
李先民听完之后哭笑不得。
土办法确实沒错,但洋辣子的汁水一种是绿色的,一种是玄色的。
绿色能救人,玄色的液体其实是洋辣子的毒液。
张春艳也够实在的,足足找了十几只洋辣子砸碎了。
张兴因为抹了過量毒液,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如果抛开张兴這個后来晋级的伤员不谈。
二道沟子和靠山屯一战,可以算得上是两個村子几十年来,少见的沒人受伤的战役了。
過程却颇为精彩,结果皆大欢喜。
唯一不高兴的要数白赣火了。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的时候,白书记背着手走进白赣火的家门口,喊了一声:“赣火,你出来。”
白赣火慢慢从堂屋裡走了出来,眼圈黑着,人也瘦了许多。
白书记:“昨個儿你搁堤坝上扒了铁锤的墙角?”
白赣火不說话,一句话也不說。
白书记:“昨個儿你不是挺能說嗎?咋地,這会张不开嘴了?”
见白书记急眼了,白赣火勾着头,像蚊子哼一样說:“书记,俺也是怕铁锤沒轻沒重,惹恼了二道沟子。
你可不知道,当时李铁锤组织了二十多個民兵,二道沟子也有大几十人。
要是真闹起来,非得灭几個不可。”
“灭几個咋地?抢水哪有不灭人的,要是因为怕灭人当缩头乌龟,那咱公社俺看解散算逑。”
白书记說急眼了,一脚将白赣火踹倒在地上。
“咱這地裡沒水不长毛的地界,当年咱们白家、王家和靠山屯的李家,陈家老祖宗们,要是沒灭几個,咱们這些人早饿死了。”
白赣火的媳妇儿放下碗筷出来扶住自家男人,冲着白书记咧咧道:“大伯,俺家赣火知道错了。”
這媳妇儿是白书记的亲侄女,两家還是一個村子的,走得特别近。
白书记却沒给她面子,指着白赣火的鼻子說道:
“人家铁锤为公社出生入死,跟二道沟子对着干,你倒好,在后面扯人家后腿。让社员们怎么看你?
白赣火,你干活是把好手,也能管得住社员们,当了四五年生产队长,却进不了公社,知道为啥嗎?
就是因为你這人肚量太小了,你要是改不掉這坏毛病,早晚会吃大亏。”
闻言,白赣火成了勾头狗尾巴草,那柿饼脸上,血红一片一片地漫上来,漫成了一個血红大瓢。、
“你要是听俺的,就去找李铁锤道個歉。”
白书记有三個儿子,白得宝为人机灵却立不起势力,两個儿子都是沒头脑。
对自己儿子们的规划,白书记已经打定主意让他们吃商品粮。
在公社裡,白书记真把白赣火這個侄女婿当接班人培养。
“要是不听....”白书记迟疑片刻,尔后一跺脚,长叹一声,說:“俺也管不住了。”
吃罢饭,白赣火正在犹豫要不要去道歉,李铁锤竟然主动来了。
自打跟二道沟子达成协议后,李铁锤也开始考虑组建靠山屯的文艺队。
毕竟跟指导员已经把大话放出去了,這次還是好机会,自然得好好把握。
只是....人才匮乏啊。
公社裡的适龄姑娘确实不少,但都是干农活的好手,有几個头排還能跟小牛犊子比较力气。
让她们唱歌跳舞,只能唱出一個狼哭鬼嚎,跳出一個群魔乱舞。
更严重的是,她们大部分连扫盲班都沒有毕业,写出来的字就跟蚯蚓爬的一样。
這水平,哪像文艺队的队员。
至于相亲的事儿,李铁锤已经不考虑了,只想着不丢公社的人。
别看白赣火這家伙不是個好东西,他却生了個好女儿,白小兰高小毕业,现在搁学校当代课老师。
看到李铁锤登门,白赣火也顾不得去上工了,招呼媳妇儿泡上茶水,摆在了桌子上。
“铁锤兄弟,俺正想跟你道歉来着....”
他道歉两字压得很低,几乎听不到了。
李铁锤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老白,過去的事儿都過去了,咱不扯這個。”
“俺今天来是为了....”
李铁锤将来意讲了一遍,白赣火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也知道這是個好机会,要是得了個战士女婿,该多光荣啊。
昨晚上就想去找翠花报名,却因为跟李铁锤起了冲突,所以迟迟沒有动身。
“這是好事儿啊,哎呀,铁锤,要是事儿成了,俺得重重感谢你。”
“客气啥,大侄女出息了,俺能不高兴嗎?”
李铁锤看了看躲在一旁的白小兰,收回目光,接着說道:“赣火哥,俺马上要结婚了,媳妇儿是個知青。
按照咱们這边的政策,要是知青跟当地人结婚,就会失去知青的身份,每個月拿不到上面的补助了。”
“确实是這么個政策。”白赣火挠挠头說道:“铁锤,你是拖拉机手,一天能挣三十工分,就算是女知青歇在家裡,也不愁吃不愁喝。”
這时候,白小兰撩开帘子从裡屋出来,冲着李铁锤打了声招呼后,笑着說道:“铁锤叔,我們学校只有四個老师,每個年级一個老师都不够。
昨個儿我還跟我爹讲,让他跟公社裡申請,再增加一個代课老师。
我见過柳晏荷同志,人家是高中生,文化水平高,要是能到我們学校当代课老师,那再好不過了。”
什么叫做聪明人,這就是了。白赣火咋就生出這么聪明的闺女呢!
“知青当代课老师,比社员容易多了。只是增加代课老师,不麻烦吧?”
李铁锤看似是问白小兰,眼睛却看向白赣火。
白赣火愣了一下,才明白過来,拍着胸脯子說道:“不麻烦!白家庄小学是俺庄的学校,俺打個报告,沒人会驳俺這個面子。”
李铁锤得到這個结果,满意的点点头。
自从打算结婚,李铁锤便想着该如何安排柳晏荷以后的工作。
還有两年知青就要回城了,到时候高考也要重开,柳晏荷自然要参加高考考大学。
如果一直跟着社员干活的话,到时候临时高考准备恐怕已经晚了。
而代课老师是最好的路子了。
既招募了一個文艺队女队员,又帮媳妇儿找到了工作,此行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铁锤离开后,白赣火喝了两口凉水,回忆刚才的事儿,总觉得有点奇怪。
“闺女,李铁锤现在是公社裡的红人,還当上了民兵副队长,完全可以自己找白书记,为啥要来找俺。”
“爹啊,你咋這么糊涂呢。”
白小兰放下课本,抿着嘴說道:“李铁锤一不是白家庄的人,二不是村委成员,再加上柳晏荷還是他媳妇儿,他要是亲自走关系,就算是白书记不驳他的面子,公社裡的人会怎么看他。”
“也是啊,這事儿俺来办才最名正言顺
不对,就你這水平,肯定能入选文艺队。俺好像上李铁锤的恶当了。
俺跟白得宝学過兵法,他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赣火拍着大腿,气呼呼的站起身:“就這事儿,俺至少能讹他二十斤白面!”
白小兰捂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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