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果
她不知道霍司砚为什么会跟她提到周意。
但他显然是给他自己和周意留了一條后路的,說是报复周意,也不见得,更像是让她长個记性。
那谢希提到的周意怀孕的事情,应该也不是真的。
温知羽当时就觉得周意嫁给一個老头很是奇怪。毕竟有霍司砚這样的前任在前,犯不着去找一個年纪大的。而且她应该也不缺钱,霍司砚对她那么大方,她应该捞到不少钱了。
她今天找你做什么?温知羽坐起来。
霍司砚道:借钱。
温知羽想,借钱恐怕不是真正的目的,估计是为了试探霍司砚,现在对她是何种心态,如果愿意借,那說明還是愿意藕断丝连着。
但霍司砚跟周意怎么样,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借跟不借,她都沒资格评论什么。
温知羽打了個哈欠說:等她回来,我会走的。
霍司砚顿一顿。眯着眼睛看了她两眼,语气不明說:你想的倒是挺开。
温知羽重新躺下了,說:应该的,君子有成人之美嘛。你们真心相爱,我搅和着就不像话了。
霍司砚听了,却不打算让她睡了,他侧身躺下去,凑在她耳边說:温知羽,要說起来,现在你才是名正言顺的那個,你走什么?
温知羽這可就有话說了,她再度推开搂着她的霍司砚翻身起来,我要名正言顺,怎么也不见你给我撕那個谢佳怡。我跟你說,但凡是我认真打算好的男人,這种事情不护着我,我早就分手了。
本来這事情都翻篇了,现在一想,她還是气不過。
霍司砚道:所以你跟我不是认真好?
這男人的心思也同样奇怪,自己不认真沒关系,温知羽一不认真,他就不乐意了。
咱俩這叫凑活着好。温知羽說,你也别叫我乖乖了,我觉得谁都比我像你的乖乖。叫我小草吧,一株最无关紧要的野草。
霍司砚难得低笑了声,往她身上扫两眼,說:那怎么着也得是朵野花。长得還怪别致,前凸后翘。
温知羽說:你现在怎么变得這么低俗。
霍司砚淡淡道:哪個男人不低俗?
温知羽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洛之鹤,人家就从来不随便跟女生搞暧昧,但想了想霍司砚不太喜歡她提他,最后也就沒有开口。
霍司砚看她一副明明有话說,最后却把话给咽回去的表情,意味深长道:你心裡有人选?
温知羽摇摇头,這会儿是真的不跟他瞎扯了,大冬天的冷冰冰。开了空调也不是很顶用,她整個人钻进被子裡。
霍司砚道:你觉得正经的男人,只不過是沒在你面前表现出来而已。男人最懂男人,不可能有真不食人间烟火的。
温知羽想着再不睡,明天就不一定起得来了,所以沒有再回他。第二天醒来时,她正缩在霍司砚怀裡,手還横在他的腰上,一個不小心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猛的就把手给缩回来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這种随时随地都能起来的状态,应该是经验很少才会发生的事,霍司砚都一把年纪了,居然還這样。除非是新手,但他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新手。
温知羽最后只能归结为霍司砚這人,非比寻常天赋异禀。
再然后,想起自己抱着他睡觉又得被他說细菌了,又飞快的滚到了一边。
霍司砚還沒醒,她也不能吵醒他,就一個人躲在被窝裡看小說。
看了沒一会儿,霍司砚就朝她贴了過来。温知羽怕他到时候倒打一耙,說她故意粘着他的,就打算从床上爬起来。
动什么?霍司砚沙哑道。
原来他已经醒了。
温知羽也就沒能起来,說:梁乐今天中午還要請老同学们聚一聚,好起床了。
嗯。霍司砚应了一声,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微微一翻,她侧着的身体就躺直了。他覆身上来,咬她的脖子,显然又挺有兴致。
温知羽想起很早之前,来他家裡的医生,开口问:你是得了什么病啊?
霍司砚顿一顿,道:一点心理上的問題,沒什么大碍。
只不過這一句话,似乎扫了他的兴致,他很快翻身下去。
气氛有点安静。
不過過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
温知羽看见又是周意的,只不過霍司砚直接挂断了。
周意一共打了四五個,他全部在三秒内挂断。
气氛更安静了。
温知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說不出来的感觉。
過了片刻,霍司砚捏了一把她的腰,說:起床了。
他翻身起来换换衣服,系领带时,一丝不苟。
温知羽想了想,道:霍医生,你要是舍不得,就别为难自己了,喜歡一個人也不容易。
霍司砚回头瞥她一眼,语气极淡:我沒打算跟她和好,你要是再劝,那就是真的欠教育了。
温知羽也就沒有再說话,也起身换衣服了,她化妆一般都化得淡,几分钟就能完事。
两個人上了出租车,温知羽路上就沒玩手机了,车上看手机容易头晕。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抬头往外看,却不是跟梁乐约定好的地点,而是一家银行。
温知羽顿了顿,說:你来银行干什么?
转钱。霍司砚打开车门,随口道,你在车上等着就行。
温知羽想起周意借钱的事情,估计霍司砚就是来给她转的。他肯定也清楚,周意不可能沒钱,但還是来转钱了,所以霍司砚什么心理,還真不好說。
霍司砚回来是在十分钟以后,两個人這才往梁乐约定的地点出发。
梁乐在看到霍司砚和温知羽的时候,眼神又是带了点复杂,不過热情的招呼他俩进包厢入座。
温知羽說:你先进去吧,我去趟洗手间。
包厢裡還是那些老同学,谢佳怡在看到霍司砚时。原本正在跟同学說话,突然间就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霍司砚当然不可能主动說话,這裡沒一個跟他熟的,他低着头随意的翻着手机。
沒一会儿,他听见谢佳怡道:霍司砚,昨天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温知羽是你女朋友,說了些冒犯的话,多有得罪。虽然梁乐追求過她。但她跟你是小两口来参加梁乐的婚礼,這样当然沒問題。
霍司砚淡淡扫她一眼便收回视线,一言不发。
谢佳怡越发尴尬,但得罪霍司砚并不是明智之举,她又耐心的把话重复了一遍。
霍司砚才沒什么语气的說: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谢佳怡脸色微僵,点点头說:等温知羽进来,我就跟她道歉。
温知羽进包厢一眼就看到了谢佳怡,她什么也沒有說,自顾自走到霍司砚旁边,坐下来时,抽了两张纸巾擦手,刚把纸丢进垃圾桶,就听见谢佳怡舔着脸来给她道歉了。
孟同学,昨天我說话态度不太对,来跟你道個歉。
哦,沒事。温知羽說,只不過她根本就不在意她道不道歉,說到底其实也就是個无关紧要的人。
不過好在大部分人都還挺熟,有几個是温知羽跟梁乐同部门的,一起参加過很多比赛,他们說话时,温知羽還是热情的,聚餐也還算热络。
唯独霍司砚的话是真的少。
只有在大伙干杯的时候,他代替温知羽把酒给喝了。
旁边一個同学开玩笑道,霍同学,连酒都不让喝,你這是把温知羽当闺女养了吧。霍司砚客气的抬了下嘴角。也沒有什么兴致回答這個問題。
他也沒有這种心思,霍司砚对小女孩,不太有好感。
沒過多久,他就起身,打算去外头透透气。
梁乐几分钟前,恰好出来接了個电话,這会儿正好和霍司砚撞上,他顿了顿,给霍司砚递了支烟。后者淡道:不太抽。
梁乐收回手,道:沒想到你跟温知羽在一起了。
霍司砚沒說话。
梁乐真的忘不了,当年校庆那天,他买好了鲜花,打算再次跟温知羽表白,路過学校后边的小花园时,却看见他心仪的女孩,被抵在一棵树上,跟一個长得很高的男生,在热烈的接吻。
男人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撑在树上,从亲吻中微微抽神,压抑着声音說:要不,我們出去开個房间?我想弄你。
梁乐手上的花掉在了地上。
男人闻声,回了头,往地上的花扫了眼便抬起头,跟他对视时,视线冷淡。
梁乐当时怎么样也沒有想到,這個人是,传闻中,爱一個女人爱了很多年的霍司砚。
霍司砚看了他一会儿,淡淡的說:她喝醉了,不過,你追了一個月沒追到,人家显然沒有跟你进一步的打算。
梁乐当时几乎是落荒而逃,再也沒有跟温知羽单独相处過。
即便后来,他知道霍司砚那次只是猎奇,也有可能是被心上人拒绝多了,想从其他人身上取暖,总之并不是喜歡温知羽。甚至沒過多久,霍司砚就跟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了,梁乐也沒有再找過温知羽。
我以为,你当时不喜歡她,现在也不会喜歡她。梁乐干巴巴的說,昨天看到你们在一起,我挺惊讶的。
现在他也不喜歡温知羽。
霍司砚依旧沒做過多的解释,只朝他点了点头,一直等到温知羽给他发消息說,快要结束了,他才最后进包厢扫個尾。
温知羽告别的时候,依旧有些依依不舍。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再一次见面,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为了配合她,霍司砚离开的时候,在牵了她的手以后。還主动给她提了包。
看得谢佳怡的脸色又是一僵。
霍司砚开口道:宁宁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谢佳怡的僵硬程度越来越严重。
温知羽朝她矜持优雅的笑了笑。
走到门口,她的笑容就收敛不住了,整個人都心情都愉快了不少。她用两個人牵着的那只手摩挲了下霍司砚的手掌心,說:霍医生,你今天真是個好男人。
霍司砚懒得搭理她。
两個人去酒店拿了行李,赶往机场时,又撞上了谢佳怡,這回她沒有凑上来打招呼。灰溜溜的走了。
霍司砚随口问道:她为什么针对你?
温知羽說:就是,她的心上人喜歡我,然后她就记恨上我了吧。
霍司砚道:梁乐?
温知羽点点头,說:梁学长這种踏实靠谱上进长得還不错的男人,很遭女人喜歡的。他老婆也是主动追他的,說起来他也算是高岭之花。
霍司砚沒反应了,梁乐在他眼底,只能称得上是一般。他也沒有聊其他男人的癖好,生不出聊天的冲动。
温知羽也沒有找话题的冲动,飞机上无非是一個闭眼休息,另外一個戴着耳机听歌。
霍司砚本来得出差,只不過因为温知羽身上這伤给耽搁了,這回儿她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把時間给安排了下来。
而温知羽那边学校也开学了,她也得上课,回了市,两個人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太多。
温知羽见得多的還是张喻,她大三。课程不算多,沒事就爱黏着温知羽玩。
张喻的性格跟圈子裡那些名媛差的太多了,玩不到一起,温知羽则是比较包容,骨子裡其实還挺放得开的,能玩到一块。
其实温知羽觉得,自己可能還沒有张喻熟悉自己的学校。毕竟张喻在学校裡面认识的小男生就一大堆了。长得漂亮還大方的女孩子,還是很遭小学弟喜歡的。
不過张喻见一個爱一個,温知羽学校裡。被张喻渣過的,着实不少。
温知羽当然看不過眼自己的学生受伤,這回见到她时,劝她放過這群孩子。
张喻却說:你不懂,人家的才是香的,何况我自己学校裡的分手了能堵我,外校的找不找得到我都不一定。而且你要我放過他们,人家指不定巴不得被我渣呢。
温知羽劝說无效只能作罢。
张喻說:我其实也挺想看你渣霍司砚的,比如勾引得他离不开你时。再一脚把他踢了。不過我觉得這個有点危险,先不說你能不能让他离不开你,他心眼小,渣了他的话,他肯定会弄死你。
温知羽当然也明白這点,所以她老老实实等着霍司砚說分手呢。
张喻在学校裡蹭了個午饭,问了下温知羽的伤势,然后才想起什么,說:哦对了。過几天洛之鹤生日呢,你要不要一起聚一聚?
温知羽连忙摆摆手說:我還是不去了,這段時間我還是顺着霍司砚点。
张喻皱眉道:霍司砚這真的只是占有欲嗎,我怎么感觉他就是醋劲大。
温知羽可不觉得霍司砚這和吃醋有半毛钱关系,主要還是洛之鹤跟霍司砚都认识,换個不认识的,霍司砚反应就未必有這么大了。
你不去我觉得挺可惜的,毕竟洛之鹤生日身边会来好多帅哥,你跟霍司砚早晚都要掰了的。倒不如早点替你物色一個。张喻觉得這肥水流到外人田,那可就真真可惜了。
温知羽說:得了吧,我找個普通人不行嗎?你们這個圈子的男人都不太正常,這相处起来也太累了。长時間生活在一起,我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张喻道:洛之鹤应该挺想你去的吧。
他都沒有邀請過我,他在我的事情上跟避嫌。温知羽說。
张喻說:他在你的事情上反应有点過激了,過激得有点不太正常,其实平常那些,他都是只自己把握好尺度。不太会特地去暗示一個人别喜歡他。
毕竟男人把握好尺度,女人再离谱也离谱不到哪裡去。而暗示反而会让女方不好意思。
张喻凑到她身边說:洛之鹤不会是怕光靠他自己,他意志不坚定把握不好跟你的尺度吧?我记得他在知道你是姜泽前女友之前,其实对你沒有那么疏远的。
温知羽叹口气:现在男人心思很难猜的,别琢磨了。你猜的指不定跟真相隔了十万八千裡。
温知羽的伤沒好,每隔几天還是得去医院换药的,只不過這次去的时候霍司砚沒在,前两天霍司砚就告诉過她,要去出差。
不過医院医生经過這一回,认识她的也不少了,都跟她挺熟识。
那個照顾過她的护士跟她开玩笑說:霍医生走之前,還特地来叮嘱我给你换药的事,怕我工作不到位呢。
温知羽只是笑了笑。
霍司砚出差還是有在跟她联系的,每天晚上都会打個半個小时的电话,聊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這回来上药,霍司砚不仅提醒了护士,也提醒了她,怕她错過時間了。
她换好药,霍司砚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问了下她换好沒,就把电话给挂了。
实际上霍司砚這会儿正在开会,這通电话一打,旁边的蒋楠铎的眼神复杂了几分。
霍司砚从来不会在开会时去說一件私事的。
等到会议结束,蒋楠铎跟着他一起往外走时,才开口问:霍司砚,你真打算跟温知羽過日子了?
這句话问的霍司砚脚步一顿,心底生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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