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我陪你
有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席卷了我,有他在?他是我的什么人呢?這话周驭从未对我說過。
姜起山送我去了手术室,医生给我换手术服,上麻药,我只记得,我眼角的泪掉到了枕上,或许是麻药的作用,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见到姜起山,是在第二天的早晨。
他坐在我身边,我当时肯定脸色白如纸,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虚弱,连声音都是沙哑而飘忽的,“几点了?”
“早上七点!”
“姜先生,昨天晚上谢谢你,欠你的钱你我会尽快還给你,我现在告诉我男朋友,让他来医院,他来了你就把单据给他吧!我真的----真的----”眼泪又落下来,我想忍的,可是沒忍住,我紧抿了一下双唇,要控制一下要继续滴下来的眼泪,“真的很谢谢你。”
他笑了一下,“你看起来挺坚强的一人,沒想到這么脆弱。”
刚刚动完手术,麻药退了,我的肚子又开始疼,那种疼,是冰凉冰凉的那种疼,我侧過身子,蜷缩起来,双手捂着小腹。
“肚子疼?”他问。
我点点头。
“止痛药?”
我摇了摇头,止痛药虽然止痛,但是副作用很大,生命中那么多的痛,要多少止痛药才能够止住?我那时候便有预感,這只是生活痛的开始。
說实话,让除了周驭以外的另外一個男人来陪我做這种手术,已经够丢人的了,可是,在姜起山面前,我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和难为情。
实在疼得难受,我的头从枕头上滑下来,有一缕头发落到了我的眼睛上,扎得我的眼睛很难受,我下意识地甩了好几下,也沒有甩开。
他的手過来,轻轻地把我的碎发全都拢到了脑后。
我抬起眼睛来,看了他一眼,說道,“谢谢!”
他看了一眼我的样子,大概看到我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去给你要止痛药。
我慌忙伸出手来拉住了他,“不要,周驭。”
“周驭?”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周驭的名字。
“我男朋友!他去南方出差了,下午应该能赶回来,姜先生,你如果忙的话,就先回去吧。”
“我陪你。”
他就說了這三個字,然后一直坐在我的床边。
“对了,姜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了的呢?”我问道。
“猜的。”他答。
我苦笑了一下,他怎么猜到的我不知道,不過,他真的是一個很贴心的人。
周驭来的时候是下午的三点,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进来的第一件事,先看了姜起山一眼。
姜起山的眼光也看向他。
那种属于男人的眼光,我搞不清,而且也沒有心情去搞清楚。
“你男朋友来了,我先走了。”姜起山起身告辞。
“你把单据给周驭吧,让他還你钱。”我对這姜起山說道。
“你好好养病。”姜起山說完這句话,起身就走了,沒提单据的事儿。
“這人是谁啊?”周驭问道。
“姜起山。昨天他送我来的。”我懒懒地闭了闭眼睛,为什么现在我和周驭之间的感觉這么不一样了呢?以前在学校,有一次我半夜发高烧,去打点滴,他去看我,见我第一眼,眼睛就红了,可是现在,他眼睛裡虽然也有担忧的光,可是,更多是一种飘忽的狡黠。
“果然是他。疼不疼?”他问。
我不明白他說的“果然是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表示“疼”。
“你怀孕了也不告诉我,我還是----”他顺口說着。
“還是什么?”我迅速捕捉到這一点,接着问道。
“我還是听我們总监和我說的。”
我沒吭声,我去找周驭的时候,他已经出差了,回来是直接从北京站過来了,這中间翟向南就已经和他打過电话了,或许是我多虑了,周驭是做软件销售的,出差過程中和总监說說工作的事儿,顺便提起我怀孕也很正常,可是我为什么還是觉得一切不同寻常?
“有件事儿,我想和你說一下----”周驭的口气吞吞吐吐。
“什么事儿?”
“你也去了我們公司了,看到我們总监了,IPAD裡那些照片就是她,是我們私下有個同事PS的,他天天意.淫我們总监,发给我玩的,我也是男人,都是看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
所以,這算是他的解释嗎?
我点了点头。
我是三天以后出的院,宫外孕手术也算不上大,三天医院就哄着让走了,给其他病人腾床位。
我又在家休息了几天,就去上班了。
上班第一天,下课的时候,彤彤就问我,“老师去干嘛的了?我還以为老师不要彤彤了呢?”
“怎么会?”我扶着彤彤的肩膀,“老师這么喜歡彤彤,怎么会不要你了呢?老师病了,這几天去医院了。”
彤彤把手放到了我的头上,很紧张地說道,“老师,发烧嗎?”
我简直忍俊不禁,在小孩的印象裡,生病就是发烧嗎?
“谁教你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爸爸。”彤彤的手放下,很自豪地說道。
我的心口一震,姜起山?想到姜起山曾经陪我度過我此生也忘不掉的那些时光,便觉得心裡软软的,甚至,他曾经說過的每一句话,每一個表情,都在我的心裡。
挥之不去。
彤彤的阿姨来接彤彤了,奇怪的是,她手裡竟然還提着保温桶。
看到我,她眉开眼笑,“林老师,正好你在啊,刚想着要去你办公室给你把汤送去呢?”
“送给我的?”我很纳闷,“为什么?”
“你前几天不是住院了嘛,姜先生让我给您熬的。”說着,阿姨就把保温桶塞到我手裡。
我惊得說不出话裡,心裡又软到不行,我刚刚才想起姜起山哎!
我忽然间对彤彤的妈妈很好奇,究竟是一個什么样的女人,可以配得上這么一個男人呢?
彤彤和阿姨走了以后,我就回了办公室,打开保温桶,炖乌鸡的味道香满了整個屋子,我捧着乌鸡汤,有些想哭,小时候,我妈妈给我炖過乌鸡汤,来北京念书以后,基本都是在外面吃的,很少自己做饭,和周驭同居以后,也是外面吃的多,看到這碗汤,竟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晚上回到家,周驭說改天想請周驭吃饭,毕竟那天姜起山帮了我們那么大的忙,虽然现在還還不上姜起山的钱,但是,請人家吃顿饭還是应该的。
我觉得有理,钱還不上是我們能力不行,但如果连人家一顿饭都不請的话,就太過意不去了,不過周驭沒有姜起山的电话,我和姜起山是比较熟的,所以联系姜起山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我還沒来得及给姜起山打电话,他就来学校接彤彤了,看到我的时候,他启齿笑了一下,“动了手术以后感觉怎么样?我今天又让阿姨给你做了汤,尝尝,鸽子汤。”
說着把一個保温桶递给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学校裡人来人往的,让别人看见,以为我收受家长的贿赂,多不好啊,我說道,“姜先生,不用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天天给我送汤,今天的我收下了,可是以后,真的不要再送了,我要生气的。哦,对了,還有,周驭說想請您吃個饭,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您帮了我們那么大的忙,請您吃饭是应该的。”
“請我吃饭?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姜起山的汤已经递给了我,他一只手牵着彤彤,一只手插在口袋裡,样子很洒脱,很有风度。
我不明白姜起山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過還是实话实說,“提出来的是他,我很赞成,所以就這么决定了。”
“那好,我答应了!”他回答得很爽快。
我特别特别高兴,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我笑,姜起山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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