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 200 章
說着,嘆了口氣:“皇后,都這麼多年了,有些事情,你也該過去了。”
夜後一聽,臉色更是差了,她笑了笑:“陛下說的是,臣妾只是擔心您的精力……”
話未說完,夜長歌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內殿門前。
見到兩人,他上前行了一禮,這才問起重陽帝:“父皇,今日感覺如何?”
重陽帝笑呵呵的頷首:“老六啊,你找的那個大夫不錯,比宮裏那些個勞什子太醫可強的多了,孤用了這幾日他開的藥方子,感覺甚是不錯,說,你想要什麼獎勵,孤可要好好兒的獎賞獎賞你!”
此前,爲了防止皇后和九督他們的人再次給重陽帝下毒,夜長歌特意將雲宮的大夫帶入宮中介紹給了重陽帝。
因爲是夜長歌介紹的,重陽帝也放心許多,再加上對方的確有幾分本事,一來二去,的確是好了些許。
夜長歌聞言,不由的微微揚脣:“兒臣什麼都不想要,只要父皇的身子能早日好起來,兒臣便比得了什麼都高興。”
此言一出,便將重陽帝樂的更加開懷。
一旁的夜後聞言,卻是眼眸逐漸氤氳起一絲絲狠戾和厭惡。一個只知道投機取巧的臭小子,和他母親一樣!都是賤人!
重陽帝笑過,便掃了他身後一眼,見只他一人,便問起來:“怎麼只你一人,你媳婦兒呢。”
“她……”夜長歌抿脣,眼尾微微上揚:“因府中近來發生的事情也較多,想着宮宴還有些時辰,她在府中將事務處理一下之後再來。兒臣想來在家中呆着也無事,便想進宮來瞧瞧,父皇和母后有什麼吩咐的。”
重陽帝瞭然的頷首:“辛苦你媳婦了。”又掃了他一眼:“宮中能有什麼你幫忙的,孤看你就是閒的很。”
雖是嗔罵,可語氣愉悅,打着歡喜,直叫夜後聽得越發眼眸發紅。
她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假笑起來道:“陛下也是的,老六也是一番好心,那叫您給說的一無是處了。”
夜長歌眼眸一閃,掃了掃夜後,附和道:“還是母后懂兒臣,父皇可錯怪兒臣了。”
“你們啊……”重陽帝無奈搖頭,輕輕笑起來。
“怎麼了?老遠便聽見父皇樂呵呵的聲音,倒是本宮錯過了什麼好玩兒的不成?”正在此時,一個輕靈的聲音從屋外飄進來,幾人聞聲看去,便見的九督一身白衣,如九天仙子一般,逆着屋外的陽光,琵婷而來。
她絕美的臉蛋兒上帶着蠱惑人心的笑容,眼角眉梢便盡透風情,雖渾身氣質如蓮,可一舉一動,皆充滿異樣風情,直叫人心頭微顫,沉迷不已。
屋內幾人看着她,一時都頓住了話頭。
……
“仙靈殿建於三十年前,是皇后家族所建,起初只是一個爲皇家服務的小驛站,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就壯大了起來,且每一代仙靈殿殿主都極得人心,從上一任夜闌國皇帝開始,仙靈殿便已是國殿了。”
一路前去仙靈殿,頗爲坎坷辛苦,路上,夜如君帶着他們一邊兒避開仙靈殿四周所有的機關迷陣等陷阱,一邊兒給幾人講解仙靈殿的歷史。
“仙靈殿佔地百里,皆在仙靈山之上,其四周有接近五千五百五十五個機關,所以一般人根本難以靠近仙靈殿。”
“那那些香客怎麼辦?”說到這裏,安寧由疑惑起來,平日裏仙靈殿的香火絡繹不絕,若是那裏也涵蓋了機關,那那些香客該怎麼辦?
夜如君嗤笑了一聲:“你還真以爲,那些香客是進了仙靈殿不成?”說着,諷刺道:“真正的仙靈殿,除了夜後等人,便是我,也只不過去過寥寥幾次。”
“你的意思是……”沈壁蹙眉:“他們所看見的仙靈殿,只是一個空殼。”
“也不是這個意思。”夜如君頓了頓,繼續道:“仙靈殿的正真位置,在仙靈山的山頂,他們所去的,只是仙靈殿建造出來的一個仙靈殿來迷惑世人的,那些香火,說是回饋百姓天下蒼生,實則全都進了仙靈殿自己的腰包。”
說到這裏,他還有一絲咬牙切齒:“其實,仙靈殿就是一個膿包,夜闌國的一個腐敗之處。”
若是他當政,第一個要除掉的,便是仙靈殿。
至少,不會像是重陽帝一樣,放任她去發展,不管如何,也要將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
否則,如今的仙靈殿聲望也不會比之皇族還要令人敬畏。
這也是爲什麼,在說起要毀掉仙靈殿的時候,他和安寧都極其驚詫的原因。
不得不說,沈壁的膽子也實在是夠大,否則,這種事情,根本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她居然要去做!
沈壁也明白過來,其實不管哪個國家,都有那麼一兩個的腐敗之處。
大魏朝的腐敗,腐敗在皇后的手中,以及那些內心陰暗的皇子手裏。
夜闌國的,又何嘗不是?
九督,夜後,煙波瀾,哪一個不是位極人臣之人?
而他們想要的,也不過是那無上的權利。
這個世上,真正可怕的事情,只不過是人心,這句話,自古以來就是真理。
“那我們如今,在哪個地方了?”沉着下來,沈壁看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仙靈山,不由的深深蹙起了眉。
“這麼遠,還要走到何時?”安寧有些不耐煩了:“今日的宮宴,也不知怎麼辦?”
夜如君掃了兩人一眼,呵呵的笑了:“不用看了,那些都是迷惑人用的。”
“嗯?”兩人不解,看向夜如君滿是疑惑。
夜如君卻神祕一笑,不知道他上前做了什麼,他們往前走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已聽見耳邊仙鶴鳴啼之聲不絕於耳,一陣山清水秀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們定睛看去,不由的被眼前的場景給徹底的迷得怔愣住了。
山間殿宇巍峨不盡,蔓延山水一眼望不到盡頭,白雲水霧繚繞,仙鶴小鳥瀟灑而飛。
若是丹青畫筆,都不一定能出如此人間美景。
山外山,水外水,人外人,樓外樓,不外如是。
“這裏……”安寧還是第一次見得如此美如仙境的地方,一時不由的有些目瞪口呆“這裏,便是真正的仙靈殿?”
……
“怎麼了?”九督笑吟吟的邁步進入屋中:“本宮打擾到你們了嗎?”說着輕輕嘟嘴:“父皇母后可真是偏心,和六哥在這裏,便說的開開心心的,沫兒來了,便一聲不吭了。”
夜後反應過來,立時笑了起來:“沫兒怎麼來了,母后還正準備過去瞧瞧你呢。”
九督眼眸閃了閃:“沫兒不也是擔心父皇的身子,所以提前來看看。宮宴那邊,本宮派人去盯着呢,母后和父皇也就不用擔心了。”
“還是沫兒辦事讓人放心。”皇后心裏稍定,忙便笑起來:“既然來了,便坐一會兒,陪你父皇說說話。”
此言一出,夜後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重陽帝重重皺起的眉,只不過在瞬間便又消散。重陽帝的臉上的笑意自九督來了之後便漸漸地淡下去了。
聽見夜後說起這話,他咳嗽了一聲,便道:“不必了,你和長平都出去罷!”他看向夜長歌:“正好,我與老六有點事情要說。”
夜後一怔,和九督對視一眼,九督掃了兩人一眼,這才笑起來:“也罷,看見父皇精氣神兒都還不錯,沫兒便放心了,只不過,父皇還是要注意身體,宮宴可是個體力活兒,若是父皇支撐不住,還是別硬撐了,畢竟,還是身體重要。”
重陽帝臉色沉了幾分,夜後見狀,忙呵呵的笑起來:“就你多心,你父皇好着呢,行了,別說了,咱們出去,讓他們父子倆好好兒的說說話吧。”說着,忙拉起九督出去了。
夜長歌掃了一眼,命人去看好外面,這纔在重陽帝身前坐下。
重陽帝等到九督他們出去之後,臉色稍許好看了些,可還是有些陰沉沉的。
夜長歌便問:“父皇,九督是不是……”
“別說了。”重陽帝搖頭打斷他:“先不管她。”看着夜長歌:“你媳婦兒,沒在六皇子府中了罷?”
夜長歌一怔,沒想到他一開口就直接說了這個。
他頓了一會兒,才反問道:“父皇問這個做什麼?”
重陽帝哼了一聲:“你媳婦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老六,父皇只給你說一句,有些事情,莫要讓女人插手太多,對你自己,對他們,都沒有什麼好處。”
重陽帝這話本是好心,可說起沈壁,夜長歌就不高興了。
他臉色不虞,卻也沒有發脾氣,只道:“父皇放心,兒臣心裏,自有分寸。”
見他如此,重陽帝不由的嘆了口氣:“你執意如此,父皇也無可奈何,罷了,你去我牀頭,將我牀下暗格內的盒子取出來。”
雖有些奇怪,可夜長歌還是照做,在重陽帝的牀榻之上,其實一直都有一個小機關,可惜九督和夜後這麼久都沒有發現。
夜長歌將它打開之後,果然便在裏面看見了一個製作精巧的小盒子,他將盒子拿了出來,走到重陽帝身前。
重陽帝頷首:“把它打開。”
夜長歌遲疑了一瞬,依言而行,待看見裏面的東西時,不由的眼眸微縮,目中迸發出濃濃的詫異之色。
他擡頭,語氣帶着不解:“父皇,這是……”
重陽帝面色羸弱的笑了笑:“不錯,這是虎符。”
“父皇,您是什麼意思?”他繼續問道。
重陽帝看着他,神色慢慢的凝重起來,他語重心長道:“老六,父皇這輩子,虧欠了你和你母妃許多,如今父皇也時日不長,將要下去見你母妃了,而父皇在生前這段時間,唯一還能爲你做的,便是保你周全,爲你以後做打算。”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虎符兵令,是九督和夜後一直在找的東西。”說到這裏,他有些諷刺的笑了起來:“可惜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孤會把它放在他們一直忽視的地方。”
他堅定的看着夜長歌:“如今,父皇將這虎符兵令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辜負父皇的重託。”
“父皇……”夜長歌眉頭一蹙,想要說什麼,卻被重陽帝打斷:“你無需多言,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今日事了之後,若是成功,父皇就立即禪位,若是不成……”
他臉色沉了下來:“若是不成,父皇會將你派遣出去,帶着軍隊,屆時,諒他們也不敢有什麼越矩的行動。”
“萬萬不可!”夜長歌聞言,不由的臉色一變,若是重陽帝這麼做,就完全將自己摔入他們的牢籠之中了,他怎麼能讓他獨自深陷囡囹!
可重陽帝心意已決,哪裏容的他去反駁,未等他把話說完,便直接揮手讓他退下,神色染上幾絲疲憊:“你下去吧,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趁着現在宮宴還未開始,你去查看查看,千萬不要有什麼漏掉的地方。”
夜長歌見狀,抿了抿脣,無奈的應了,行了一禮,轉身慢慢退了出去。
重陽帝見狀,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轉身回到牀上躺下,只覺渾身無力,頭暈眼花的,不由的苦笑一聲,如今自己這個鬼樣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到夜長歌登基爲帝的那一天?
他輕輕的閉上眼打算淺眠一下,外間卻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皺了皺眉,道:“出去吧,這會兒子不用伺候,孤乏了,想歇息歇息。”
可那腳步聲不僅沒走,反而越來越近,他心有不耐,睜開眼掃去,卻瞬時愣了愣。
煙波瀾盯着重陽帝,眼眸中泛起異樣的情緒,臉上神色閃過幾許複雜便已恢復如常。
“你來做什麼。”重陽帝見到她,面色陰沉了一番,語氣很是不善。
煙波瀾聞言,眼眸微微閃爍,眸底氤氳着細數不盡的寒意,咯咯的笑了起來:“本座來看看你啊,看看你這個老東西,死了沒有!”
她後面的話,一字一句的出來,讓人聽得那咬牙切齒的恨意似是要化爲實質一般衝向重陽帝。
重陽帝聞言,眸子不由黯淡了幾許,此刻,他反倒是淡了許多,淡淡的掃了眼煙波瀾,他輕輕的哼笑一聲:“讓你失望了,孤可好的很呢!”
“是嗎?”煙波瀾脣角微揚,眸中驀地閃過一絲狠意,突然身子下傾,一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眸色發涼:“現在這樣呢?你還好嗎?”
“唔……嗯……”重陽帝被她提了起來,眼眸瞪大,整個人都掙扎起來。
煙波瀾見狀,臉上神色不由的閃過一絲快意。
……
九督和夜後一路往金玉宮而去,在路上,夜後就將之前重陽帝對自己說的那一番意有所指的話說給了九督聽,隨後不由擔憂道:“沫兒,你說,你父皇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不然的話,怎麼會……”
她話未說完,便聽得九督冷哼一聲,道:“母后,你想的太多了,父皇一直以來都病怏怏的躺在牀上,別說他的手下已經被我們清理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沒有,你認爲就憑他如今這個模樣,還能知曉那麼多的事情?”
說着,又嗤笑了一聲道:“再說,便是他知曉了又如何,如今朝裏朝外,你我的人都遍佈朝野,就算父皇想要絆倒我們,那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如今手裏的勢力。”
夜後聞言,雖還是有些擔憂,卻也放下了心來,她憂心道:“話雖是如此,可到如今,那虎符兵令,也不知道到底在何處,若是能夠拿到虎符兵令,那我們可就如虎添翼了,虎符兵令一直下落不明,也是一個危害,若是自己人拿到了倒也無妨,若是被對手他們拿到了……”
下場雖不至於太糟,可也絕對能夠對她們構成致命的威脅了。他們如今權,只是表面和內裏的一些人員所在,而虎符兵令,卻是實實在在的兵權,自古以來,兵權就是最爲霸道直接的,若是讓他們的對手拿到這東西,說不定他們之前的努力就會前功盡棄。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幸運,他們手中還有自己的暗衛和死衛,包括仙靈殿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九督何嘗不知道這些,眼眸微微暗沉下來,她冷哼一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父皇尚在,本宮就不相信,它虎符兵令就沒有不出來的一天!”
這話倒是不錯,夜後也頗爲贊同,可提到重陽帝,她不由有些遲疑道:“沫兒,咱們說好的,等你登基之後,你父皇,不可傷他性命,也……”
“本宮知道了!”九督回了一句:“母后,如此兒女情長,不可成大事,你別忘了,這是你交給我的。”
說完這話,她轉身便進了金玉宮。
夜後見狀,不由愣了愣,趕忙跟了上去:“沫兒,母后是如此是過,只是你父皇他畢竟……”
“夠了!”九督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母后,你可知道煙波瀾和佛瑤去了什麼地方?九微又在做什麼?仙靈殿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夜後一怔,九督神色沉了下來,思慮道:“本宮早已吩咐煙波瀾和佛瑤入宮,可眼看着如今宮宴都快開始了,卻不見他們人影,您就不會思考一下,他們是做什麼去了?”
“你叫九微做什麼?”夜後卻沒管那些,聽見九微要來,心裏跳了跳。
九督詭異的笑了起來:“有些人,九微出面,再好不過了。”卻在此時,外面有人通傳:“公主,娘娘,仙靈殿的佛瑤仙子和九微求見。”
九督回頭,眼眸一閃,嗤笑起來:“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讓他們進來吧。”又看了夜後一眼:“母后,接下來,您知道怎麼做?”
夜後愣住,有些不知所以然。
這邊兒九微和佛瑤已經進來了,九督掃了一眼,不見煙波瀾,眸底越發幽深。
……
仙靈殿所在,一直都是個神祕的地方,而今,當他們真正的站在仙靈殿的地盤上時,那種感覺,卻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
夜如君看了兩人一眼,勾脣道:“如何?見到仙靈殿,有什麼感想。”
沈壁聞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接下來該如何?這裏還有沒有機關?”
卻是一點都不想廢話,一副儘快了事的感覺。
夜如君臉皮抖了抖,回頭看着仙靈殿道:“沒了,這裏,就是仙靈殿的整個大局,驚華公主,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想要毀了仙靈殿,那就是要毀了整個仙靈山。”
因爲仙靈殿和整個仙靈山相連,所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壁面色微微一變,逐漸沉着下來,半響,擡眸問道:“除此,沒有更好的辦法?”
“當然有了!”夜如君笑起來。
“那是什麼?”安寧蹙眉,快言快語的問了一句。
“殺了煙波瀾和九督。”他輕輕笑着說出這句話,就像是在說仙靈殿多美一樣。
沈壁和安寧神色微微一沉,都有些難看的回視着他:“你這是在廢話?”
若是能夠這麼簡單的殺了煙波瀾和九督,哪裏還需他們在這裏費這些手腳。
夜如君笑的溫和,略顯無奈:“若是不然,那本王也就沒了更好的辦法。餘下的,就只有毀了他們的老巢。”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安寧突然上前一步,環顧四周,皺眉說了一句。
“奇怪什麼?”夜如君還未察覺。
沈壁的神色卻變幻起來,驀地大聲一喝:“不好!我們中計了!”說着,立時大喝:“所有人,佈陣!”
“什麼意思!”夜如君駭然色變,隨即想到什麼,立即便道:“不可能!這裏本王雖然只來過幾次,可每次都是九督他們交與本王最安全的道路,本王回去之後也曾細細探查,本王記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搞錯的!”
“那是爲何?”安寧冷笑起來,回眸掃他一眼:“你如何解釋如今的情況?”
夜如君一時語塞,卻也不知如何解釋了。
“別吵了。”沈壁打斷兩人,警惕道:“我們是被人埋伏了。”
“什麼意思?”安寧和夜如君同時出聲。
沈壁神色凝重:“仙靈殿,應該還有其他人。”
“仙靈殿的?”
“不是。”沈壁搖頭:“應該是另一個勢力的人。”
“現在可麻煩了。”夜如君聞言,怔愣了一會兒,隨即有些放肆的笑了起來:“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如今只等着人家來甕中捉鱉了?”
“少廢話!”安寧橫了他一眼,又看向沈壁:“你怎麼知道?”
沈壁睨了她一下,隨即轉眸淡淡的道:“本宮也學過一些五行八卦,所以能分辨出來這個陷阱的設計和仙靈殿之前的設計有所不同,仙靈殿的設計,不管變化如何,其中運行總有相似的地方,而這個……”
她眼眸微微一眯,嗤笑起來:“似乎只是爲了困住別人一時而起,不僅簡陋,而且其中運行比之仙靈殿差了不止一點兩點。”
夜如君和安寧神色微亮:“這麼說,我們很容易能突破出去?”
沈壁眉頭一蹙,開口將兩人的興奮一打而散:“別高興的太早,陣法就是陣法,再是簡陋,也不能小覷他的威力。”
“那怎麼辦?”安寧有些泄氣,轉臉又着急起來:“若是我們不能趕在仙靈殿的人回來之前出去,那到時候我們……”
“你以爲本宮不知道?”沈壁淡淡一掃,氣勢不怒自威,隨即凝視着四周,神色沉着下來,半響道:“現在,先找出陣眼再說,青珠!”
“在!”青珠立即上前。
“把東西給我。”沈壁吩咐道。
“是,公主。”青珠立即去拿了沈壁的東西來,羅盤等物,一應俱全。
夜如君呵呵的笑起來:“看來,驚華公主是早有準備,難怪如此不急不躁。在下佩服!不像是某些人,鹹喫蘿蔔淡操心!”說着,似笑非笑的睨了安寧一眼。
安寧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卻只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並沒有其他舉動。
沈壁沒有搭理兩人,舉着羅盤細細的探查起來。
……
仙靈殿內,嗔禎將仙靈殿內留下的侍女全都放倒之後,便照着九督所說的路徑找到前去密室的機關,一路往內,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靜謐的空間內有些刺耳。
行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只見在密室正中,一張晶瑩剔透的寒玉牀上,一個身形殘破的女子躺在上面,看起來毫無生息。
他眉宇微動,褶皺起來的皮膚不由抖了抖,頓了一會兒,才走到寒玉牀前,定定的看着牀上的女子,她的眉眼如初,卻沒了以往的那股戾氣,現在的她,看着就只是一個溫婉的絕色少女而已。
他的心中涌起一陣陣心酸,想起曾經他們的歡樂時光,一時間,眼眶居然有些發酸。
驀地,牀上少女睜開眼眸,雙頰鼓起,突然用力吐出一個東西,嗔禎一驚,立時躲開,再次看去,只見剛剛那東西居然徑直砸入了厚厚的石牆之內,他不由心內越發驚詫。
還未來得及思慮,只見長平轉頭對着他使力的吐出東西來攻擊自己,一時間,只忙的不停閃躲,嘴中忙呼喊:“雨兒!是我!我是嗔禎!停下來!”
長平愣了愣,神色冰冷了下來,動作也停了。
嗔禎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才走過去,神色複雜的看着她:“你怎麼會……”
“是她叫你來的!”長平卻徑直打過話題,冷冷的道:“如今我這個鬼樣子,想必你們都很歡喜吧?你們這對狗男女,看我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你們都還不打算放過我嗎!”
她說着說着,神色不由的猙獰起來,因爲沒有手腳,整個身體在寒玉牀上抖動個不停,臉上的肌肉都牽扯到了一塊兒去了。
“雨兒!你先冷靜下來!”嗔禎見狀,立即上前安撫她,看着長平,他的眸中升起一絲柔情:“是她叫我來的,她想讓我從你這裏得到藏寶圖,然後將你殺掉,可是……”
當長平聽見藏寶圖的時候,她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臉色猙獰道:“既然如此,那你怎麼還不動手?殺了我啊!快!殺了我!也好了結我如今這個鬼樣子!這樣活下去!我還不如死了好!至於藏寶圖,你回去告訴她!我就算是化成灰,也不會給她那個賤人!”
她的話語之中,眼眸裏,全都是濃濃的恨意,恨九督如此對她。搶她男人,還把她推到火坑裏去成了如今這幅鬼樣子,卻還不想放過她!她有時候都在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親姐妹,怎麼能做到這麼很絕,便是對待仇人,也不過如此了罷?可九督的心就是這麼狠!
想起以往的事情,長平只恨不得能將他們的血肉都吞喫掉作數,可偏偏如今她這個模樣,除了無止境的嘶吼,和利用煙波瀾給她種下的蠱醞釀出來的內裏進行簡單的攻擊之外,什麼都做不了了!
她就是個廢人!
不知不覺,她淚流滿面,嗔禎見狀,心一抽一抽的疼,他將她狠狠的抱住,撫摸着她的後腦勺道:“雨兒!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愛的一直是你,一直屈居與九督之下,也只是想要保的你平安,當初從大魏朝逃走,也是因爲九督的話……”
“她說……”嗔禎遲疑了一會兒,才道:“她說,你要殺了我……”
長平聞言,不由震驚,眼瞪如銅鈴,隨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橫飛:“她果然是好心思!好心思啊!”
她怎麼會殺嗔禎,她愛嗔禎愛如骨血,愛的生恨,怎麼會捨得殺他!
九督卻利用他們兩人的心理,將他們拆散之後不說,甚至要決裂到自相殘殺!推好狠的心!
“雨兒!我們一起走吧。”嗔禎突然推開長平,緊緊地盯着她:“九督如今在宮中對付夜長歌和煙波瀾他們,如今正是我們逃走的好時機,只要我們能夠逃到一個她再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長平聞言,不由的怔愣了半響,眼淚隨着眼眶流下,花了她整張臉,卻無力苦笑:“我們逃得了嗎?”
她看着嗔禎,又諷刺的笑起來:“或者,你認爲,在經歷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還會選擇相信你,跟着你走嗎?”
“雨兒,你……”嗔禎聞言,不由的微愣,卻驀地,脖頸傳來一陣劇痛,他擡手甩開長平,捂住鮮血直流的脖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爲什麼……”
長平被甩開,趴在地上不能翻身,卻扭過頭狠狠的盯着他,猙獰的狂笑起來:“你還想我跟你走,你做夢吧!嗔禎,你難道還不知道我?背叛我的人,都該死!九督說的不錯!我是想殺了你,卻不是曾經,而是現在!你去死吧!”
她說完此話,立即便從口中吐出幾根銀針準確無誤的插入嗔禎的太陽穴之中。
嗔禎嗚咽了一陣,隨即倒在地上,了無生息。
長平神色平淡的看了一會兒,驀地哈哈大笑起來:“你終於死了!嗔禎!你死了啊!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淚卻不停的從眼角飛逝。
嗔禎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什麼九督,什麼夜後,都不重要了。
驀地,靜謐的密室之內,他人響起掌聲,長平一驚,轉頭眼眸凌厲的看去:“誰!”
卻見的一行人從入口處緩緩走來,從黑暗中邁入燈光下,幽暗的光亮照亮了那張長平很長一段時間內噩夢中那個人的臉,一張清秀美麗,時常帶笑,卻不動聲色就要你生死不如的臉,沈壁。
她神色驚懼的抖了抖身子,想要後退,卻無奈手腳皆無,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沈壁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身前。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來……”長平話語顫抖的說了一句話,便恐慌的低垂了眼眸。
沈壁嘆了口氣,掃了一眼已經死氣沉沉的嗔禎,不由道:“可惜了,本還想尋他好好問問那大殿之外的迷陣是如何佈置的,看着簡陋,心思卻極其細膩,若是好好修改一番,定然是一件好精品,可惜……居然就這麼死了。”說着,卻又笑起來:“不過,能看這麼一出恩怨情仇的好戲,倒也不冤了。”
她想到什麼,轉頭掃了一眼夜如君:“淳王爺,你說是不是?”
夜如君聞言,神色越發難看。
剛剛的那些,他自然也全都聽見了,他知道自己和九督一直來往,已是不論。
他之前一直以爲這個老和尚只是九督身邊的一個暗衛,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想到九督連這個老和尚都給睡了,再想想自己,瞬間只覺噁心不已。
可想想她都能和自己這個哥哥在一起,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夜如君臉色變幻莫測,最終神色微沉的轉移了話題:“行了,既然進來了就快點兒做事,時間不多,如果讓仙靈殿的人趕回來察覺到了,咱們可就大難臨頭了。”
沈壁睨了他一眼,輕輕的呵笑了一聲,轉頭看向長平:“公主,你說,本宮該如何處置你呢?”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長平聞言,神色瞬間驚恐起來,她渾身顫抖個不停,想起之前自己在沈壁的手裏所受的種種折磨,她只覺得如噩夢來臨,比噩夢還要可怕!反正如今她心已死,自己也是一個廢人,這樣活着,還不如去死來的痛快。
沈壁聞言,卻緩緩的揚脣笑了起來:“長平公主,看來你是求死心切了。”說着眼眸微沉,揚着下巴道:“可惜了,本宮生性善良,雖想做個順水人情送你和嗔禎大師一起去地府相會,可活着,總比死了好不是?”
她一字一句道:“活着,總有希望,死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隨着她的話落,她臉上的神色越發讓人難測。
她打了個手勢,青珠立即喚人上前將長平拖走。
長平駭的本就雪白的面色更加蒼白,如同死鬼一般,無絲毫血色。
她驚恐的瞪着眼想要後退:“沈壁!你個賤人!你到底想抓住我做什麼!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啊!”
她的聲音漸漸地遠去,那震撼人心,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夜如君和安寧都變了神色。等到一切安靜下來,安寧神色莫辯的看向沈壁:“你爲什麼要把她留下來。”
夜如君也頗爲贊同:“她就是個禍害!”
沈壁回眸一掃,似笑非笑道:“我們這裏,禍害還少嗎?”
一句話,瞬時讓兩人變了臉色,對視一眼,冷哼一聲,互相轉開頭。
沈壁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見狀,眸底微微浮現一絲滿意的神色,隨即眉目微凜,冷冷的環顧四周道:“搜!將這裏一切有用的東西全都帶走!火燒仙靈殿!”
一聲令下,侍衛們齊齊二棟,一炷香過後,沈壁一行人站在仙靈殿前,仙靈殿中的所有侍女,臣服的全都抓住了,不願臣服的,全都殺掉。
仙靈殿中的人,有幾個是不佔血腥的,他們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卻也都是一個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只要有需要,仙靈殿的這些人隨時都可以引起一場大血腥。
沈壁靜靜的盯了一會兒,神色漠然的開口:“放火!燒!”
“等一下!”夜如君突然出聲,他盯着沈壁:“你確定要毀掉仙靈殿?你可要想好了,毀掉仙靈殿,就是毀掉整個仙靈山。”
仙靈山中有多少的生靈,若是就此毀掉,那該是……
夜如君不講是多大的慈悲心腸,卻也沒有如此狠毒的心思。沈壁掃了他一眼:“你以爲,本宮是蠢的?”
夜如君不懂,她也懶得解釋,甩開他再次下令,大火瞬間從仙靈殿前一路蔓延到整個仙靈殿中,滾滾濃煙如猙獰的魔鬼面孔在天空中嘶吼咆哮。
沈壁的眼中映出漫天大火,隱隱的透出一絲快意。
仙靈殿完了,接下來,就該是九督他們了!
夜如君在身後,神色莫辯,驀地一陣劇痛襲來,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沈壁冷冷的回眸,安寧將匕首緩緩的從夜如君的身體裏抽出,不屑的冷哼一聲。
夜如君瞪大眼眸看着兩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叮”的一個清脆聲響,一把對準沈壁背後的匕首從夜如君的手中掉落:“你們……你們……說話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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