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 201 章
真當她是傻子不成,想要以仙靈殿這邊的視線來牽扯住自己的注意力,然後趁機要挾自己。
她脣角略顯殘酷:“你想殺了本宮,然後對九督邀功嗎?夜如君,你的如意算盤,可真是打的大錯特錯!”
安寧也哼笑一聲,一腳狠狠的踢在夜如君的下、體:“沒用的狗東西,讓你下輩子也做不了男人!”
夜如君意識模糊,已口不能言,只在最後,脣角留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便雙眼一翻,徹底的絕了氣兒。
安寧見狀,擡起面容直直的盯着沈壁:“如今本宮答應你的已經做到,接下來,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沈壁挑了挑眉,眼眸平靜的與她對視:“好說。”
……
佛瑤和九微進來之後,齊齊朝兩人行了一禮。
九督先是掃了佛瑤一眼,見她一如往常的模樣,不由的微微蹙了蹙眉,轉而看向九微沈音,卻是舒展了眉宇。
沈音如今因着蠱蟲的原因,面容越發豔麗,偏偏她的性子如今也因着蠱蟲的原因,徹底的變得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了,只是相比起來,她是一個有着生命的木頭人。
可九督卻不會在意這些,容貌上等,便能入她法眼。
她眸底平靜下來,陰冷的開口:“本宮早前便宣了你們入宮,爲何遲遲到現在才進來?”
佛瑤心內一緊,忙道:“因爲公主所交代的那些事情,我等不敢有所遺漏,是以再三檢查,確定完好無差落這才前來,覲見來遲,還望公主恕罪。”
九督知道自己今日所要做的那些事情,絕非尋常,是以佛瑤的細心檢查倒是讓她滿意。她神色好轉一些,想到什麼,便又道:“爲何不見你師傅?”
自從上次長平去了仙靈殿之後,煙波瀾就有些奇怪了,如今重陽帝也醒了,她更怕到時候她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師傅她……”佛瑤自己都不知道煙波瀾去了哪裏,如何能回答得上這個問題,可卻又不能不答,更不能說不知道,否則其中引起一方的誤會,事情便可大可小。
九微卻在此時開口:“尊主有事前往了。”聲音較之以往,倒是好聽了許多,可卻如傀儡一般沒有絲毫的感情。
“哦?”九督來了興趣:“做什麼去了?”
“不知。”九微再次答了一聲。
九督眼眸暗沉下來,將要說話,一旁的夜後便冷哼一聲:“九微不是應當前去刺殺夜長歌那個小雜種,爲何此刻還在這裏?”
九督神色微閃,直道:“計劃有變。”
夜後看着她,眼眸浮現不解之色:“什麼時候的事情?本宮怎麼不知道?”
九督看也未看她,只淺淺一笑:“母后,這些事情,本宮會安排好的,您到時候只需好好的做戲便成,答應本宮,不要再管那麼多可以嗎?”若是夜後再將手伸的長一點,她是忍不住想要將她殺了的。
夜後聞言,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沫兒,你也知道本宮是你的母后,爲何每次與母后說話的時候,你都如此不客氣?難不成,你就不知母后也是爲了才如此多嘴多舌?你以爲母后……”
“夠了!”九督不耐煩的打斷她:“母后,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差不多了,您便聽了沫兒的話,可否?”
她轉頭,緊緊地盯着她,眼眸中的神色極其隱忍,夜後雖讀不懂她眼眸深處的那些憎惡和厭煩,卻也看清楚了她表面的不耐煩。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可轉念一想自己的孩子,又是在如今這樣的場景之下,便也就算了。
她抿抿脣,隨即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本宮便不管了,隨你自己去處置,想怎麼弄便怎麼弄罷!”說完,她站起身,有些生氣的揚長而去。
卻恰好遇上迎面而來的煙波瀾,煙波瀾的神色如在水雲之間淡然,見了夜後,眼眸微微閃爍,卻也未曾搭話,夜後看了她一眼,本想問問長平的事情,到了嘴邊,卻又想起身後的九督,只得暗恨,又將話嚥下去快步出去了。
“怎麼了?”煙波瀾站了一會兒,而後行在九督幾人前去,淡淡的掃了一眼:“發生什麼事了?”
“這話,該是本宮問你罷?”九督冷眼一掃:“你去哪裏了?”
煙波瀾見她神色微沉,心知定然接下來的場面不會好看,便打了眼色叫佛瑤和九微先出去,卻沒想到,九督直接道:“佛瑤出去,九微留下來!”
佛瑤一愣,不由的看了九微一眼,她神色呆滯,雙目無神,聞言也只是輕輕的轉動了一下眼眸看了幾人一眼,便又恢復如常。
煙波瀾臉色閃爍幾許,對着佛瑤揚了揚下巴,佛瑤見狀,心裏雖然有些難受,卻也依言而行,行了一禮,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煙波瀾看向九督,臉色也黑了下來:“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你還想做出什麼破事來?”
“本宮?”九督挑眉,她有些吊吊的扭了扭脖子,邪魅一笑:“如你一樣?去到那個老不死的那裏?怎麼?和他又睡了?回味一下許久不曾有的感覺,是不是還是那麼讓人心神盪漾?”
“沫兒!”煙波瀾神色劇變,眼眸陰沉的盯着她:“休得胡言亂語!”
“本宮胡言亂語?”九督哈哈大笑起來,她那一張絕美的面孔在這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她猛地奔過去,徑直朝煙波瀾攻擊而去,煙波瀾神色一沉,後退飛身避開:“你想做什麼?瘋了不成?”
九督冷哼一聲:“被忘了當初你是如何與他鬼混,若不是如此,也不會有本宮和長平那個小賤人出來!若是你對他還餘情未了,那本宮便幫你做個決斷!”
煙波瀾聞言,神色複雜起來,她做好防備的姿勢,蹙眉盯着她:“沫兒,難不成,你還在恨?”
“恨?”九督嗤笑:“恨什麼?恨當初本宮和他上牀的時候,被你打斷,然後被你扔到勾欄院中被十幾個人活活輪姦?煙波瀾!你這個噁心的女人!怎麼還有臉皮在這裏活着!”
她眼眸通紅,說完準備話,整個人都已經快要成了瘋魔。
她瘋狂的對着煙波瀾攻擊,那些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襲來,她又怕又懼又覺得爽快。煙波瀾見得她如此,心知定是她着了魔,立時呵斥一旁的九微:“還愣着做什麼,將公主給攔下來!”
九微身形立時動起來,幾乎是在幾個瞬間,便將九督給拿了下來。
煙波瀾上前,喂着九督吃了一顆藥,好一會兒,九督才平靜下來,她睜開迷離的眼眸看過去,眼眸中水光泛泛。
煙波瀾看着她的目光充滿了心疼,從九微的懷裏接過九督,煙波瀾冷冷的掃了九微一眼:“滾出去。”
九微神色微凜,立時後退。
屋內瞬間就只剩下煙波瀾和九督兩人,她伸手撫摸住九督的臉頰,目光中帶着愛憐:“傻孩子,你可知道當初本座爲何如此做?那是因爲我的心中只有你啊,看着你和他在一起,本座嫉妒發狂,一時心恨,所以才釀成大錯,本座知道,本座的錯,讓人無法原諒,可這麼多年來,本座一直在彌補,我是愛你的啊……”
她眼淚從眼角滑落,閉上眼輕輕的吻上九督的脣。
外面九微和佛瑤一直站着,九微面無表情,佛瑤亦是。
聽着屋內的聲聲吟音,她的眼睫微顫,半響,她不由扯了扯脣角,蒼白的笑着問:“九微,你說,我這麼做到底是值不值得?”
兩年前爲了九督,拋棄一切入仙靈,摸爬滾打好不容易到了如今這個位置,可卻纔發現,這裏面的事情根本不如自己所想那般簡單。
混亂,令人不敢置信的混亂,可她也堅持下來了,可如今,她卻有些懷疑自己了。
自己到底是不是對的,盲目的爲了一個人而放棄全部,那是愛嗎?
九微沒有回答,晚風輕輕吹揚,天空中一彎孤月高高懸掛,讓人心頭越發寒涼。
不知過了多久,煙波瀾身着輕紗從牀榻上走下來,九督懶懶的回眸,掃了一眼:“今夜的事情,須保萬無一失,老不死那裏,既是你惹下的禍端,便由你去解決。至於夜長歌……”
她眼眸閃了閃,輕笑起來:“本宮可想好好兒的會會他,若是沒了此次機會,日後,怕也是難了。”
煙波瀾繫着腰帶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淡淡的嗯了一聲,又囑咐道:“切莫玩火,見好就收,我們的人已將整個宮殿層層包圍起來,只等你到時候一聲令下,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便是夜闌國變天之日。”
說起這個,兩人都是那麼的勢在必得。
九督懶懶的說了一聲:“知道了。”眼眸已沉下來:“不過九微,還得去替本宮抓一個人過來。”
“誰?”煙波瀾回眸。
九督神色閃過一絲陰沉,漸漸地陰鬱起來。
……
夜色臨下,宮宴已經開始,各大臣以及家眷全都到了場中,只等着夜後和重陽帝以及九督等人前來。
夜長歌在下首坐了一會兒,回頭掃了幾眼,見天色已晚,眼見宮宴就要開始,卻不見沈壁的身影,不由讓他有些擔心起來。
他頓了頓,招手喚來乘風:“你去瞧瞧夫人那裏,是否遇上了什麼麻煩?”
乘風其實心裏也在擔心青珠,聞言卻有些遲疑:“可殿下您這裏?”
夜長歌眉宇微揚:“你認爲本殿下會有事?”
乘風不由語塞,的確,以夜長歌的實力,這皇宮之內,也是鮮有敵手。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他在猶豫之時,夜長歌已經再次開口:“叫你去便去,哪裏來的這般多廢話,若是夫人出了什麼事,小心我拿你是問!”說着,神色微微浮現起一絲調侃:“便是不擔心夫人,難不成,那小青珠,你也不擔心了?”
乘風的變化,自然被沈壁和夜長歌看在眼裏,不僅是他們兩人,便是霖雨等人也已經察覺出來了。青珠也對他異樣,是以兩人倒算是情投意合,只是如今兩人都是情竇初開,沒那個膽子去好意思戳破這層窗戶紙,卻不代表夜長歌他們不好意思調侃調侃。
乘風聞言,臉頰果然少見的紅了紅,他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簾忙否認道:“不不不!殿下,自然是夫人對我們最重要!”說完,又忍不住小聲的加了句:“青珠,對屬下重要……”
夜長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見狀,都看了過來,乘風越發羞紅臉,只覺得臉皮子似是在火燒一般,慌忙的就道:“屬下去了!”轉身一溜兒的就沒了影兒。
“老六笑的如此開懷,可是有什麼好事不成?”就在此時,一個沉着的聲音傳來,帶着些許暢意,轉頭看去,便見的重陽帝在夜後的攙扶下從裏面走了出來。
衆人見狀,立即起身行禮。
重陽帝頷首笑道:“今日孤讓大家進宮入宴,便是讓大家一起來玩兒,圖個喜慶,諸位大臣也莫要客氣了,都坐下來罷。”
衆人聞言,這才應聲坐下。
而這邊夜後眼眸一轉,便已是笑着問起來:“老六,還沒說你剛剛樂呵個什麼呢?”
夜長歌眸子微垂,揚首卻笑道:“今日父皇舉辦宮宴,想起咱們許久未曾在一起聚聚了,便忍不住開懷而笑,倒是讓父皇和母后笑話了。”
重陽帝聞言,滿意的頷首,看着他道:“你倒是個樂呵兒的。”說着又嘆了口氣:“倒是可惜了長平和老三老四都不再了,若不然……”他驀地想起什麼,轉頭看着皇后:“說起來,老七也許多年未曾見過了,如今也不知是什麼樣子了。”
聽重陽帝提起老七,在場的人都是沉默不言,夜後眼眸涌了幾絲不明情緒,頓了一會兒才笑道:“您擔心個什麼勁兒,老七在王郡可養的好好兒的,等大些了,便帶回來在宮裏養着。”
“七弟要回來了嗎?”一個聲音驀地響起,衆人轉頭看去,卻見的九督身後跟着仙靈殿尊主煙波瀾和佛瑤仙子,以及一個絕色美人兒。
九督等人上前和夜後和重陽帝行禮之後,便各自在位上坐落,九督看向夜後和重陽帝,眼眸中有些精光滿溢:“爲何之前沒人提起?本宮和七弟許久未見,倒是有些想的緊了。”
夜後聞言,神色越發難看,煙波瀾在她身後咳嗽了一聲,九督掃了一眼,眸色逐漸淡下來,便緩緩揚脣:“母后今日可是身體不適?”如此一言,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夜後神色好了些許,淡淡的笑了笑,道:“倒也還好,不過便是近日金玉宮金龍殿跑的緊了,着了一些風寒。”
重陽帝本是緊緊地盯着煙波瀾和九督,聞聽此言,便轉頭囑咐了夜後一句:“若是病了,便該好好休息,孤這裏多的是人照顧,莫要累壞了你的身子纔是。”
夜後心裏一暖,面上盪開一絲真心的笑容:“謝陛下關心,雖然陛下身邊的人是多,可也不是臣妾照顧着,臣妾照顧着陛下,心裏也暖一些,陛下放心,不過就是些小風寒,不礙事的。”
夜後都如此說了,繼續說下去,便沒了意思。
九督見兩人模樣,眼眸中閃過一絲譏諷,隨即輕聲對着身後的煙波瀾問道:“七弟的消息,爲何沒人通知本宮?你是知道的罷?”
煙波瀾臉色變幻,頓了一會兒才道;“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本座盯着,諒夜後也不敢如何。”
“呵!”九督聞言,不由輕輕嗤笑起來:“本宮不用擔心,在她的眼裏老七是一個下賤宮女生的賤種,可他是本宮的兒子!你叫本宮不擔心?”
九督說的有些激動,煙波瀾臉色劇變,忙打斷她:“你是想要弄的人盡皆知不成?閉上你的嘴,老七的事情日後再說,眼前,先將這裏的事情渡過再說!”
九督神情陰鬱了半響,好一會兒,才調整回來。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暫且忍此一回!”說罷,她眼眸一轉,正好看見夜長歌那裏。
夜長歌獨自坐在一旁,卻並不見沈壁,九督微覺奇怪,心裏卻又暗道天助我也。
沈壁不在夜長歌身邊,不管是於夜長歌這裏,還是沈壁那裏,都更加方便自己行事!
想到這裏,她眼眸微微一閃,脣角上揚起來,開口問道:“爲何今日不見驚華公主。”
本來還沒有什麼人注意這個,九督一說,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夜長歌眼眸一閃,眸色沉下來,面上卻揚起清淡的笑來:“多謝關心,她有些事,遲些再來。”
“哦?”九督饒有興趣道:“今日這種場面,驚華公主倒也是架子大得很,不管有什麼重要的事,難不成還比得過父皇的宮宴更重要?”
此話將沈壁遲到的小事,一下子就說成了藐視君威的問題上來了,衆人都街頭附耳起來。
夜長歌和重陽帝對視了一眼,重陽帝自然知道沈壁是和夜長歌有商量,他也不會去特意在乎這些,可如今九督說了出來,自己就不能避而不談,不然的話,就更顯自己君威無存了。
可他看了夜長歌一眼,見他眸色微閃,頓了頓,決定先看看夜長歌怎麼說,可面上爲了做做樣子,卻也沉了下來。
只聽得夜長歌道:“此話嚴重了,就是因爲今日乃是父皇康復宮宴,自然重中之重,所以,明娘特意準備了些禮物,這纔來遲了,到不曾想,遭的九督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變了味兒,怎麼?你想極其想要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這麼說的不成?”
他的話解釋完,順道輕描淡寫的回擊了一下九督,不由的讓她暗自喫虧,卻也不好在此刻發作出來。
是以只得一笑,呵道:“原來如此,罷了,瞧六哥這模樣,竟是比本宮還漠視,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還以爲是本宮怎麼着了。”
“若是怕被人說三道四,那你便閉嘴就是,嘴巴一閉,自然也就沒了那麼多的閒言碎語。”夜長歌說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略顯不屑,隨即呷了一小口酒,便發現酒沒了。
他眉頭輕輕一蹙,不由的再次擔憂起來,一壺酒都喝完了,爲何沈壁還沒有來,莫不是,真出了什麼事情?
沈壁這邊還真有事,不過倒不是什麼大事,只一個夜如君的處理問題。
不管怎麼說,夜如君都是夜闌國的一個王爺,還是鼎鼎有名的清閒王爺,若是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那到時候安寧又驀然回到大魏朝,很難不讓人引起懷疑。
是以,死掉的夜如君的安排,倒是成了一個問題。
沈壁纔不會管這些,人是安寧要處置的,如今怎麼弄,全憑她自己,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如今夜如君死了,宮宴你打算怎麼辦?”
安寧盯着地上死的透透的夜如君,冷哼一聲,眼眸陰沉道:“這個你不用管了,本宮自有辦法。”說着擡頭,目光緊緊地盯着沈壁,一字一句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若是你出爾反爾,別怪本宮做出什麼事情來。”
沈壁聞言,眼眸有一絲譏笑一閃而過,擡眸卻輕笑起來:“你放心,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本宮還會如何?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既然你我合作愉快,自然也不能在這檔子上出了問題,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個半個家人,不是嗎?”
安寧聞言,有些鄙夷的掃了她一眼。沈壁如今乃是大魏朝的公主,地位甚至比曾經的自己還要高,自然玉蝶也上了上去,可在安寧的心裏,哪怕她如今上了玉蝶,身份比自己更高,可她沈壁始終,也只不過是一個丞相府的嫡出小姐而已!
不過,如今這樣的時候,她自然不會自討沒趣說那些事情,只冷冷的道:“沒想到你還記得自己是大魏朝的人,本宮還以爲,如今你這快活着,便已忘了自己到底是哪裏的了?”
沈壁聽罷,有些不屑,面上卻淡淡的笑着:“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句話,可不是說着聽聽的。”她雖是如此說着,可看着安寧,卻是有些警告。
而意思,卻也有些不一樣,她的確不忘初心,卻不是安寧所指。而是她自己,她始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也一直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去努力。她沈壁更是自己的,一個個體,哪裏也不屬於,只要哪裏讓她舒服,讓她不再顛肺流離,那她便也是哪裏。如安寧一般迂腐,傻子一般。
她最後掃了兩人一眼:“事情已定,那本宮便先入宮去了。”耽擱了太久,也不知道宮裏的情況如何了。
安寧臉色白了白,好一會兒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她淡淡的嗯了一聲,看着沈壁離去之後,便喚來自己的暗衛,脣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她附耳交待下接下來的事情。
沈壁走了有一段路程之後,卻突然叫住了青珠。
青珠回首:“公主,怎麼了?”
沈壁眼眸一閃:“你去幫我準備點東西。”
“嗯?”青珠愣了愣。
……
宮宴之上歌舞昇平,玲瓏酒盞,珠光寶玉製作精巧玲瓏的托盤上的瓜果佳餚散發誘人香味。
夜長歌已經連續喝了五盅酒,喝下最後一杯,神思已然開始不大清醒了。
他甩了甩頭,本是想要堅持到沈壁來,可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他本就不是容易醉的人,今日卻醉的有些……
幾乎不用多想,他便明白肯定在這中間有什麼地方被夜後和九督他們做了手腳。
其實他倒是不怕這些,以他的功力,隨隨便便就能將這些酒意驅散,不過他倒是好奇九督要做什麼,加上今天晚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是要接近九督的,索性就由着這樣下去,倒還能消除一些九督的疑慮和警惕。
這麼想着,他面上看着便像是又醉了一些。
九督掃了一眼,擡袖掩住脣咳嗽了一聲,眼眸中卻精光流轉,暗含風雲。
她揮了揮廣袖,輕輕嘆了口氣,不由道:“都這個時候了,驚華公主卻還沒有趕到,也不知今日這個禮,是到得了,還是到不了了?”
夜長歌斜眼一睨,眸中閃過一絲暗沉,薄脣微抿着上揚起一絲弧度:“九督爲何如此關注我家明娘,莫不是,你心裏頭有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
九督臉色一沉,似笑非笑起來:“瞧六哥這話,說的讓人差點兒就以爲,還真是我怎麼了?誒……六哥……”
她剛剛說完,就見夜長歌眉頭一蹙,徑直喚人繼續倒酒,卻又趴在一邊兒去了。
她不由轉頭和煙波瀾交換了一個神色,煙波瀾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隨即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離了席間。
九督又看向夜後,夜後神色閃過一絲陰狠的得意,對着九督點點頭,便見的有一個小丫鬟又上前給夜長歌上了一壺酒。
夜長歌掃了一眼,丫鬟已然自發的給他斟起酒來,卻不知如何,似是被夜長歌的一個眼神看得手一抖,那酒水便落在夜長歌身上,溼了大半衣袍。
夜長歌今日穿着月白紋錦袍,被這酒水一沾,顯色的很,他不由蹙起了眉來。
這邊小丫鬟立即就跪在地上求饒起來,而九督見狀,卻是脣角微揚,還未說話,夜後便已厲聲開口呵斥起來:“怎麼服侍的!還不趕快帶六殿下去換身衣裳!”
丫鬟聞言,忙就應是,對着夜長歌道:“六殿下,請您這邊請,讓奴婢幫您換身衣裳吧。”
夜長歌聞言,眸色微閃,他有些迷糊似得擺擺手:“無事,我……自己來便好。”說着起身對重陽帝告罪:“父皇,兒臣,兒臣……嘔……”還未說完,便已作嘔起來,看得在場的人都不由皺眉。
九督在一旁輕笑起來:“這麼久以來,倒是第一次知道,六哥的酒量,也不過如此。”
她說的清淡,重陽帝不由的掃了她一眼,她微微一頓,眸色涼了下來。
重陽帝蹙眉,對着夜長歌揮手:“去罷去罷!看你這樣子……”說着,有些無奈的搖頭。
“謝父皇……”夜長歌做了個揖,便被宮婢攙着走下去了。
重陽帝緊緊地盯着夜長歌離開的方向,眉宇不由緊緊地蹙了起來。一旁的永公公見狀,不動聲色的上前,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問:“陛下,要不要派個人去跟着瞧瞧?”
重陽帝神色微動,可想到之前和夜長歌商量好的事情,想來夜長歌肯定也是有所準備,是以他搖搖頭,輕聲道:“不用了,好好盯着前面就行。”
永公公聞言頷首:“陛下放心,奴才可緊緊地盯着呢,保管一會兒,便是天塌了,都不會有什麼事的。”
重陽帝自然是相信永公公的辦事能力的,再者還有夜長歌也參與其中,更加放心了。
可他一轉念,卻又想到什麼,不由問起:“還是沒有老四的消息?”
永公公聞言,神色僵了僵,隨即有些愧疚的垂下頭:“陛下恕罪,奴才辦事不力,如今還是沒有四殿下的消息,不過……”他遲疑了一下,道:“陛下大可不必擔心,四殿下本就是在江湖長大,就算如今行蹤不明,定也能保的自己平安。”
重陽帝聽罷,不由的就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如今孤時日不長,只是想看看自己的這些孩子在身邊而已,哪成想……”他又皺起眉來:“這個老三也是,已經許久不見蹤影了,也不知他有去了哪裏,今日這種時候都沒有來、。”
不過想到什麼,卻又無奈:“不來倒也好,老三心思單純,若是讓他捲入今日這些事情之中,怕是……”
他搖搖頭,神色有些蒼涼。
永公公見狀,忍不住有些心疼,重陽帝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如今看着他兩髻皆白,身體比自己還虛弱的模樣,只覺得心裏難受的緊。
“陛下,您想開一點,只要過了幾天晚上,到了明日,咱們夜闌國就該換天了,屆時,您也該好好兒的休息休息了。”
永公公的話說的倒是去了重陽帝的心坎兒,聞言他淺淺一笑,臉頰上的笑紋深深的褶皺起來,一顯老態。
見得夜長歌離開,夜後和九督不由的對視一眼,夜後自然懂九督的意思,當即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九督便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對着重陽帝道:“父皇,沫兒今日有些不勝酒力,便先回去了。”
重陽帝懶得看她,雖知她定是又有了什麼幺蛾子要作,卻也懶得去管了。
他對九督的心思,實在是難以說請,當初他喝多了酒,將九督當做了煙波瀾,與之……
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居然睡了自己的xx……
這件事情在他心裏這麼久,以至於後來發生的許多事情都不受控制。
見重陽帝神色淡淡,九督臉上不由的浮現一絲諷刺的笑,隨即淡了下去,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夜後本以爲會花費好一段力氣,沒想到如此輕易的就讓九督離開了,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越發覺得奇怪了,她這些年來,一直就覺得九督和重陽帝之間的關係變得極其不恰,與其說是不恰,不如說是很奇怪,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可這些年她也曾細細探查過,並沒有發現兩人之間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平常便是連見面都很少,更別說是吵架了。可也因此,反而讓她更加無處可查,唯一的線索,便是當初九督消失半個月之後再回來,也是從那時起,九督的性子變得越發古怪,讓人捉摸不定。
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心疼還來不及,哪裏能去管得了那麼多,這麼多年,便也過來了。
如今,更是不用說了,想想過了今晚,她的女兒就要君臨天下,成爲這夜闌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皇帝,更是整個天下有史以來的唯一一位女皇帝,便讓她興奮不已。而此刻,爲了不讓重陽帝察覺出什麼,便收斂起心思,和重陽帝話家常去了。
……
而九督一離開宮宴,便直奔一處宮殿而去。
在一所宮殿內,宮婢攙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夜長歌進入房中,便一直似在等着什麼人。
“嗯……這是在哪裏?本公子要換衣服,你這婢子將本公子帶到哪兒去了?”夜長歌雖然醉的厲害,可心裏面卻還清醒的很,他滾來滾去,身段妖嬈,面容魅惑,時而嬌嗔時而吐氣。
他本想從這宮女口中套出些什麼,可沒想到,這宮女訓練有素,且武功也是不錯,居然把持的住,聞言面色不變,只木然道:“殿下請稍等一會兒,奴婢便帶您去換衣服,殿下莫脫衣裳……殿下莫脫奴婢的衣裳……殿下不可……殿下……”
見她鎮定如常,夜長歌索性野蠻一些起來,否則等到那些人來了,估計就沒有時間和機會了。可當他正想再次發力一點兒,卻聞得外面兒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夜長歌神色微凜,眼眸閃了閃,再次不省人事起來。
他一邊兒裝醉,一邊兒卻細細的觀察着此刻的情況。沒一會兒,便見得以九督爲首,進來了三四個人,身後跟着的幾個,除去青鳶,其他的都是仙靈殿的侍者。夜長歌見狀,不由的心中有數,他知道九督會來,卻沒想到會來的這般快。
想着,不由冷嗤,九督來的這般快,是怕自己跑了不成?
而至於仙靈殿的人……
果然煙波瀾那個老傢伙將仙靈殿的人全都帶了過來。
九督走過來之後,帶着夜長歌的宮婢立時甩開夜長歌對着九督行禮:“公主,人已經安排好了。”
九督掃了夜長歌一眼,慢慢踱步到夜長歌的身前去,盯着夜長歌那張好看到令女人都嫉妒羨豔的面容,她的神色慢慢的得意起來:“夜長歌啊夜長歌,不想認輸又如何,今日,你還不是照樣落到了本宮的手裏?!”說着,臉色陰狠起來:“今夜,本宮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在本宮身下求饒!”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朝一邊書架行去:“把人帶過來!”
立即有人應是,將夜長歌架起來緊緊地跟在九督的身後,而青鳶則在前行到書架前觸碰到一個機關,書架嘩啦啦的朝一邊兒推開,一條密道便顯示在衆人眼前,九督神色不變,徑直走了進去。
等他們都進去之後,書架又嘩啦啦的合上,一如之前。而裏面最開始陷入一片昏暗,而後有人染了火,一路行去,除了輕微的腳步聲,便安靜的有些滲人。裏面吹的有風,還有些寒意。夜長歌虛睨着眼眸掃了一眼,又趕快合上。
大約行了一刻鐘左右,眼前豁然開朗,夜長歌感覺到他們將自己放下,便聽見九督冷冷的吩咐了一聲:“都滾出去吧。”其他人應了聲是,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夜長歌本還想再觀察觀察情況,卻突然聞得九督說了一句:“夜長歌,到現在,你還想裝下去嗎?”
他不由的一愣,九督的話又再次飄來:“別裝了,現在就你我二人,不如清醒過來,你我二人好好就今日的事情,談談如何?”
大長明殿中歷來便是薰香撲鼻,今日的香似乎更加濃重,隨着九督的話音落下,微風輕拂,頗有些撩人心絃。
九督都這麼說了,夜長歌自然也不好在裝下去了,他掙開一雙鳳眸,眼眸中風華流轉,脣角上揚起來,眼角眉梢處卻盡是冰寒:“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
九督冷冷的嗤笑了一聲:“本宮雖武功敵不過你,可你認爲本宮就不知道了嗎?以你的酒量和功力,那些酒你如何能醉?既沒醉,卻還如此,不是裝的,又是什麼?”說着挑眉:“說白,也不過是你另有打算,不是嗎?”
她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夜長歌,眼眸中似有月華在微微流瀉,染得一汪雪白。夜長歌聞言,不由的輕笑起來:“聰明。”
九督呵了一聲:“你我是兄妹,你聰明,便是本宮聰明。”說着,她開門見山的道:“說吧,今天晚上,你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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