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常嬰寧懶懶地起身,不解白瓊爲何這麼焦急,在扶風這個地方,還有什麼能讓她這麼急
“誰來了,瞧你急的。”
白瓊急道:“奴婢方纔見到二老爺了他還是和安郡王一起來的,奴婢擔心他會不會泄露常家的事情”
“二叔”常嬰寧一聽便皺起眉頭,不是說人還在靈武嗎怎地會來扶風,這讓常嬰寧有點兒懷疑那位肖城主的能力,明日寅時他還要來救自己呢。
“二叔雖然幫着打理洛陽的事務,但他知道的也只是表面上的事情,知道的還沒我多呢。”雖說上輩子便是常永興壞了事,可這輩子不一樣了,常嬰寧並未將他放在心上。
白瓊卻是不知道,心裏暗暗有些擔心,可看常嬰寧如此氣定神閒,嚥下了嘴裏的話。
“有件事情要跟你說。”常嬰寧眨眨眼,肖城主要來救她們的事情,她還沒有告訴白瓊。
“何事”
“明日晚上會有人來救我們,明日你就在我這裏呆着吧,這樣方便逃走。”
“有人救”白瓊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連忙將大門關上。
小聲驚道:“老掌櫃這麼快就告知了平涼嗎”
“我也不知道。”常嬰寧心中隱隱有些懷疑,但是不確定的事情,她不會說出來。
白瓊興奮道:“那咱們豈不是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真是太好了奴婢每次看見安郡王,這心裏就害怕得慌,總算是可以走了。”
常嬰寧微微一笑,白瓊擔心的還是她的清白,不過這幾日安郡王很少來這邊,常嬰寧總覺得他擄自己的目的不僅僅是這麼簡單,或許等到肖城主來救她,她就會知道一切的真相。
想到明日晚上就能離開扶風,常嬰寧心中開始期盼,至於常永興人是在肖城主手裏溜的,而肖城主是閻修的人,自然得讓閻修親自將人帶回去。
與此同時,被安郡王一頓好酒灌得醉醺醺的常永興,正在寫信,寫完後,立刻讓安郡王的人將信悄悄送往平涼。
第二天,常永興雖然吃了個閉門羹,但他對常嬰寧很是不以爲然,也沒有再去她那個小院子,而是去拜訪了安郡王的側妃,在他看來,這側妃可比常嬰寧有用多了。
沒人來打擾自己,常嬰寧很滿意,晚上就要走了,關注這個院子的人自然越少越好,這樣她們才能順利離開。
煎熬的一天終於迎來了夜幕降臨,兩人被擄來時行李就不多,爲了不引起注意,常嬰寧更是決定一點兒也不帶,除了那盒沒有喫完的松子。
主僕倆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平時這個點她們早就睡下了,但現在腦子卻清醒得不得了。
白瓊有些緊張,她知道安郡王之所以敢不放人在院子裏,皆是因爲院子外乃至郡王府外暗中都守着好多人,在扶風城要劫人,難度不小。
“放心,肖城主經驗豐富,佈局定然很周全。”
常嬰寧用這點安慰白瓊,何嘗不是也在安慰自己,畢竟那位肖城主若是當真靠譜就不會讓常永興逃走了。
吹熄房間裏的燭火,兩人靜待肖城主趕到。
扶風城外,閻修最後一次將軍規講了一遍,這些士兵以前都是跟着他的,後來被留在了靈武,肖城主待他們很好,從不苛待他們,也對他們狠,操練起來毫不手軟,如今一個個都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肖城主看着在夜色中顯得很模糊的城牆,沉聲道:“時間到了。”
“走”閻修領兵,騎着如風如一道閃電穿梭在黑夜中,在他身後,跟了近五十人的小隊。
按照計劃,本該是肖城主帶着這些人先將常嬰寧主僕救出來,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後,再給城門口伏擊的軍隊發出信號,然後一舉拿下扶風城。
可閻修來了,他的未婚妻怎能讓別人來救肖城主便退到二線,在城門口做接應。
只一炷香的時間,小隊便來到扶風城城門外,扶風的兵力大半都去打平涼,如今守城的士兵都顯得少了許多。
閻修輕輕一揮手,帶着小隊繞着城牆走,走到一個守衛薄弱的地方,閻修徑直爬上了城牆,潛入守衛之中。
一連殺了兩個五人小隊後,閻修將那些人的衣裳都扒了扔到城牆下,不多時,九個穿着扶風士兵衣裳的人來到牆上。
閻修低聲道:“讓底下人快點上來,我們瞞不了多久。”
“是。”小隊裏帶頭的人臉上有條刀疤,這是在和匈奴的戰爭中留下的,士兵們都叫他一聲刀疤。
刀疤對城下做了幾個手勢,這樣黑暗的環境,一般人很難看錢高大的城牆上一個小小的手勢的,可這五十人是精銳裏的精銳,夜視很強。底下人將馬藏好,然後順着從城牆上扔下來的繩子,動作乾脆利落地往上爬,一個接一個地潛進陷入沉睡的扶風城內。
最後一個人消失在城牆之上,恰好有一個五人小隊過來交替,這是安郡王爲了防止有人潛入專門定製的巡邏方案。
“前面的,該換人了”
刀疤皺眉,朝閻修露出滿是煞氣的神情,閻修輕輕頷首。
刀疤收斂神色,笑着迎了上去,而在那五人走近的時候,剩下的八個人便悄無聲息地包圍了他們。
“兄弟,辛苦了。”
來人覺得有些奇怪,這人的聲音他好像沒聽過,他還來不及多想,後頸便捱了一下,整個人一下暈厥過去。
另外四人是和刀疤一起動手的,這五人沒有一點戒心,集體暈了。
閻修深呼一口氣,想到馬上要見到他想了好些天的人,心裏有些迫不及待,可他不能急躁,救人只是今天任務的一部分,一定要穩紮穩打。
“走,去匯合。”
十人悄悄從牆上下去,距離下一個巡邏小隊換人還有一刻鐘,而一旦他們發現不對勁,安郡王便會在之後的一刻鐘時間裏收到消息。
所以,他們一共就只有兩刻鐘的時間可以救人,一旦行動失敗
閻修眼神堅定,不會失敗,這個計劃他反覆推敲過,只要不出紕漏,人一定能救出來。
藏在陰暗小巷子裏的人漸漸匯合,人數雖然不多,但對付安郡王的人卻是足以。
一行人悄然來到郡王府守衛最薄弱的地方,那是一個距離後院最遠的一個小院子,常年空置着,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
刀疤率先開路,在牆上小心地查看四周,正要比手勢讓夥伴們上來,忽然看見夜色中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從房間裏出來。
常永興被側妃接待後,整個人就飄飄然,甚至已經把自己當做了常家的主人,在他看來,不用多久,常家就會是他的。
而他的大哥,不管他到底死沒死,等到最後他回來,常家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可側妃的一句話卻是提醒了他。常嬰寧那死丫頭打小就和自己不對盤,若是讓常嬰寧成了王妃,在安郡王身旁吹枕頭風,他怎麼辦
旬邑王狼子野心,又蠢,常永興覺得安郡王纔是真正適合投靠的人,有了常家的支持,安郡王定然可以奪回屬於他的王位,到時候他們常家水漲船高,自己也能成爲人上人。
但是這一切,都經不住枕頭風啊他自己就是男人,他知道男人在牀上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就是安郡王這般出身的人,也是不可倖免的,要知道常嬰寧那那死丫頭的確長得很漂亮,性子也會是年輕男子喜歡的那種。
他左思右想,覺得不能放任她上位,便向側妃求了一種藥,據說是從王宮裏帶回來的藥,能讓人在幾年內悄然死去,且大夫也查不出原因。
爲了自己的前途,常永興決定拼一拼,輾轉反側到了寅時,他下定了決心,揣着那包藥粉小心翼翼從房間裏出來。
可好巧不巧的,正好遇上了閻修來救人。
刀疤朝牆下打了個手勢:事情有變,有人。
救人是時間是那樣的珍貴,絲毫耽誤不得,閻修飛身躍上牆頭,肖城主告訴了他常嬰寧的住所,和安郡王側妃住的院子一西一東,離得很遠。他看着那人離去的方向,好似正是常嬰寧住的院子。
這人是誰閻修皺緊眉頭。
刀疤比手勢問他怎麼辦。
閻修直接讓下面的人進來,而自己卻跳了下去,貼着牆飛快地往常嬰寧院子跑去,刀疤猶豫片刻,也跟着跳了下去。
常永興絲毫沒發覺自己被跟蹤了,他第一次親手給人下毒,慌得雙手都在發抖,一路上一直在告訴自己,他做得沒錯,人爲財死,要怪就怪常嬰寧擋了自己的路
閻修不動聲色地繞到此人前頭去,院子周圍有人守着,他一個人潛進去沒問題。
常嬰寧等了好久好久,小手都有些發涼了,終於聽見房間裏有了動靜,可她不能點燃蠟燭,只能摸瞎往外間走去。
腳下不知絆到什麼東西,忽然往前撲去,她忍着慌亂將驚叫聲嚥下,手忙腳亂想要抓住一個扶手。
閻修便是在這個時候,上前輕輕將人攬進了懷裏。
這個懷抱,常嬰寧很熟悉,她渾身一僵。
“對不起,我來晚了。”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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