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敌 作者:未知 周六這天,覃虹知道姐姐要和许俊逸去吃饭,拉着覃青說:“姐,你化個淡妆再去。” “化什么妆,不用了吧。”覃青觉得只是出去吃個饭,又不是约会相亲什么的,哪裡用得着那么正式,太正式了倒显得居心不良。她平时从来不化妆,所以化妆品一律沒有,只有一些基础护肤品,也就是爽肤水、乳液、面霜之类的,连眉毛都沒修過。 覃虹对姐姐說:“姐,這是基本礼仪,我现在上班都要化妆的。你的底子好,也不用特意弄,我帮你把眉毛修一修,然后抹点唇膏就差不多了。” 覃青皮肤白,粉底腮红都免了,覃虹只替她将眉毛修了,再抹上一点点粉色的唇膏,這样看起来整個人都鲜亮生动起来。覃虹拉开姐姐的衣柜,覃青虽然很少买衣服,但是衣柜裡衣服却不少,基本上都她自己做的,别人花几百上千块钱买的衣服,她只需要一点面料钱就够了:“姐,我给你选衣服,不要穿长裤,今天穿裙子吧。姐姐腿好看,穿裙子最合适不過了。” 覃青說:“别闹,又不是去相亲,不用這么打扮。” 覃虹在衣柜裡翻了许久,从裡面挑出一條荷青色的收腰真丝连衣裙:“這個吧,姐,都沒见你穿過。” 這衣服是覃青去年照着杂志给自己做的,因为真丝面料太服帖,覃青穿了一次,发现很多人眼睛都往自己身上瞟,就再也沒穿過,她连忙摆手:“不要這個。就穿前天穿的那套就好。” “那套是工作装,太呆板了,不好。就這個,你换上试试,然后让诚诚来看合不合适。”覃虹缠着姐姐换上了裙子。 覃虹将弟弟叫過来:“诚诚你看大姐的裙子好不好看?” 荷青色是很挑人的颜色,亏得覃青皮肤白,衣服在她身上显得很雅致清新,将成熟女性的魅力展露无遗。覃诚看着大姐,過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大姐要去跟谁吃饭?” 覃虹冲弟弟挤了一下眼:“一個朋友,男的。” 覃诚說:“该不会是去相亲吧?” 覃青一听這话就往屋裡走:“我還是换了吧,就穿我平时的衣服。” 覃虹拉着她:“姐,你听我的,别换,就這样,好看,但是又不夸张。不信你问诚诚。”說完朝覃诚挤眼使眼色。 覃诚只好顺着覃虹的意思点头:“我觉得還可以。”简直是太可以了,完全就是养眼,便宜跟她吃饭的那男的了。 覃青拉了拉衣服领子,其实衣服款式還挺保守的,并沒有什么会露的地方,只是裁剪太得体,把她玲珑的身材衬托得完美无遗,真像是她自己平时跟人推薦衣服时說的那样,就是人的第二层皮肤。 覃青還沒出门,就接到了许俊逸的电话:“覃小姐出门了嗎?沒有的话我来接你吧,计划有变,要换個地方吃饭。” 覃青說:“换到哪裡?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许俊逸說:“地方還有点远,我来接你比较好。告诉我你家地址就好,在家等我。” 覃青沒有办法,只好将自己的地址告诉了许俊逸。半小时后,许俊逸便出现在了他们小区外面,覃青踩着一双白色鱼嘴高跟鞋出去了。许俊逸见到覃青的时候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朝覃青点了点头:“让你久等了。” 覃青开门上车,微微一笑:“沒有,還麻烦许老师来接我。” 许俊逸启动车子,往前开去,過了一阵才說:“覃小姐,是這样的,今天我過生日,本来想找個人陪我吃顿饭。结果我有几個老朋友說要为我庆祝生日,给我准备了一個小小的生日party,所以就叫了你一起去,希望不会介意。” 覃青感到有些窘:“這样沒关系嗎?我不知道是许老师生日,沒准备礼物,真是不好意思。” 许俊逸浅浅一笑:“沒关系,陪我過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覃青赶紧說:“那祝许老师生日快乐!” 许俊逸点了点头:“谢谢!” 许俊逸开了音乐,浪漫的萨克斯响了起来,许俊逸說:“冒昧地问一句,覃小姐有男朋友嗎?” 覃青咬着下唇:“沒有。” 许俊逸仿佛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我那天打完电话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還真担心我的一时之举给你的生活增添麻烦。” 覃青沒有說话,她在想许俊逸這话的意思。 许俊逸說:“我的几個朋友都是以前的老同学,认识時間很长了,都是很不错的人,我們特别熟,大家见了你可能会开点什么玩笑,希望你不会往心裡去,肯定是沒有恶意的。我已经提前跟他们打好了招呼,說你是我的朋友。” 覃青勾起嘴角:“好的。” 车子开了好一会,许俊逸又說:“其实我今天找覃小姐,還有事想請你帮忙的。” 覃青睁大眼:“找我帮忙?难道是做衣服嗎?”除了這個,她還真不知道能帮许俊逸什么忙。 许俊逸摇摇头:“我是個画家,覃小姐是知道的。我是画国画的,想請覃小姐给我做模特,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有空?” “模特?”覃青有些意外,她突然想起了以前上学时班裡美术生所說的人体模特,该不会是画裸|体的那种吧?脸上顿时有些发烫。 许俊逸“嗯”了一声:“我是画国画的,觉得覃小姐气质特别温婉,特别符合古典女性的形象,想請你给我做模特,画一系列古装仕女图。” 覃青松了一口气,還好不是画裸|体画:“穿古装画嗎?” “对,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许俊逸說。 因为做服装的关系,覃青对绘画艺术的兴趣也是很浓厚的,她想象一下自己被画出来的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应该還是有点意思的吧,只是她哪裡有時間去给人做模特:“這個可能有点难度,我還真沒有什么時間。” 许俊逸想了一下:“你平时就是在店裡做衣服嗎?” 覃青点头:“基本上都是這样。” 许俊逸說:“我想可以在你工作的时候画,你只管忙你的,稍微配合一下我就行了。” 覃青笑了,還可以這样?“能行嗎?” “可以的,回头我們再仔细商量。”许俊逸說。 覃青說:“好。” 许俊逸又开始问到她报设计函授课程的事,两人一路聊得還算投机。车子出了闹市区,拐向湖区,进入一片高档别墅区,又往裡开,一直开到湖边,进了一座非常漂亮的中式园林建筑。许俊逸說:“到了。這是我朋友开的私人会所,随意一点就好,不用介意。”然后将车子缓缓停下了。 覃青推开车门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建筑,以为自己是进了苏州的某個园林,然而這裡的建筑明显又跟她以前去過的老式园林不一样,雕栏玉砌,飞檐画壁,假山回廊,小桥流水,都是常见的园林建筑式样,然而又不乏现代感,不少墙面采取的是玻璃结构,从外面就能看到舒适的古今结合的家居摆设,力求视觉和实用的完美融合。 覃青被小小震撼了一把,這真是有钱人才有這种闲情逸致来做這么复古的房子。许俊逸领着覃青穿過庭院裡充满生趣的石子路,踏上台阶,已经可以看见裡面有人影在晃动。许俊逸跨进敞开的大门,大声朝屋裡說:“我到了,沒有太迟吧?” 覃青低头跨過老式门槛,有些忐忑地抬头往裡看。她刚从光线强烈的室外进到房间裡,一時間沒能够适应室内的光线,所以沒看清房裡的几個人,只听见一片贺生的声音,内中還夹着一声清脆的玻璃撞击地面的声响。 许俊逸說:“老陶你见到我也不用這么激动吧?用這么败家的行为来欢迎我。” 一個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我哪是欢迎你,我是欢迎你身后那位美丽的小姐。”覃青一听见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猛地抬头去看,不是她幻听了,与她远远相对的雕花窗下,站着的不是陶蠡是谁?她现在已经能适应室内的光线了,从陶蠡眼中射出的那两道利箭一样的目光直直地撞进她的眼中,那情绪有愤怒、震惊、痛苦,覃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看懂了对方這么复杂的眼神,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帘,略尴尬地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說什么好。陶蠡居然是许俊逸的朋友,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一旁谢笑言一见覃青,就暗道坏了,偷偷去瞟陶蠡,发现他脸上半分喜色也无,紧抿着唇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這么巧,覃小姐也来了?” 覃青站在原处,有些尴尬地用手指掐着自己的包带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许俊逸“咦”了一声:“老谢你也认识覃小姐?那可真是巧了。” 谢笑言說:“不止我认识,老陶跟她還很熟呢。”說完看向陶蠡。 陶蠡从鼻腔裡“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是熟人正好,省得覃小姐尴尬。”许俊逸不知道陶蠡的心思,所以沒看出陶蠡的臭脸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将覃青介绍给大家,“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這位是覃青覃小姐。覃小姐,這几位是我的老朋友,死党,陶蠡和谢笑言你应该都认识了,這位是侯波,最有福相的這位是吕斌。” 覃青走上前两步,朝众人微微一点头:“你们好!”她此刻觉得自己的到来异常尴尬突兀,因为在场的全都是男人,就她一個女的,還有陶蠡在场,這要怎么办? 吕斌說:“沒想到俊逸会带女伴来,早知道我們就把老婆带来了,不然让覃小姐一個人在這边多不好玩。” 谢笑言赶紧說:“我去打电话叫思静来,覃小姐跟思静也是认识的。”谢笑言是這次聚会的发起人,因为许俊逸丧偶,一直都沉浸在哀伤中,大家怕刺激到他,所以就弄了個单身聚会,沒想到所有人都沒带女伴,反倒是他自己带了人来。而且带的這個人也很尴尬,居然還是陶蠡看上的女人,這下要可怎么救场,所以他赶紧打电话将女友叫来帮忙。 许俊逸招呼覃青:“覃小姐,坐吧。喝点饮料。”他自己则在陶蠡旁边坐了下来。 覃青看着许俊逸和陶蠡之间的空位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坐了下去。 胖胖的吕斌是個很和气的人,他主动问:“老许,這是你女朋友?” 陶蠡的脸一下子黑了。覃青觉得一股寒气从右边的陶蠡身上冒了出来,激得她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尴尬地摇头:“不、不是,我是许老师的房客,我租了他的铺子。” 许俊逸将一杯冰镇西瓜汁推到覃青面前,轻描淡写地說:“不要乱說,我和覃小姐還只是普通朋友。” 侯波笑着說:“那意思是将来還会有机会更进一步吧。” 许俊逸看一眼覃青,淡淡說:“将来的事谁知道。” 谢笑言打电话去了,沒人来打救场。陶蠡的手死死地捏成了拳头,强抑住自己的怒火,他突然腾地站了起来:“麻烦让让,我出去一下!”其实覃青前面的空间很宽,但陶蠡的腿還是撞到了她的膝盖。 覃青看着陶蠡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厅堂,消失在了门外,顿时觉得尴尬万分。谢笑言打完电话进来,发现陶蠡不见了,覃青一脸尴尬地坐在那儿,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老陶呢?” 吕斌說:“刚出去了。” 谢笑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