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竟然压下了脾气
刚到自己的小院子门口,远远地他就看见了在院外来回踱步的何荷。
何荷也同样的看见了他。
何荷脸上焦急的神色在见到他之后就消失了,但她任然带着几分急迫地走向了谷雨。
谷雨见她這副模样,连忙迎了上去:“小荷,怎么了?怎么在院子外面?”
何荷沒有回他,只是给他使了個眼色,然后咳嗽了一声小声說:“主子在院子裡等你。”
顿了一下,何荷一边拉着他一边解释道:“你這一趟去的太久了,从大早上到大中午的。院子裡的人见你沒回来吃中午饭害怕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就去报告给了主子。主子一听你不见了急得不得了,把冬字部的那些都发配了出去,就是去找你的。”
冬字部算是影卫营裡比较特别的一個地方,不算影卫,只能說是近侍,但是功夫也很不错。平日裡负责的是宇文玺明面上的安全。
两人還沒說几句话就到了院门口,何荷不能继续往裡去了,于是嘱咐谷雨:“你进去以后皮绷紧点儿,害主子那么担心,你肯定沒好果子吃了。”
谷雨心下一沉,只觉得又得挨罚了。
但他并不后悔帮了万家夫妇一把,只能自认倒霉,沒有在饭点之前赶回来。
况且,要是能见一见主子,挨点罚也沒什么。
谷雨对何荷点了点头,抬头挺胸地迈进了小院。
小院裡面沒有一個人,谷雨就顺着石子路走进了他的小厅。
云庭小榭地方很大,但是谷雨這個院子是最靠近侧门的,因此特意在他的卧房前头做了個小厅。此时的宇文玺就在那小厅裡等着谷雨。
谷雨一踏入王府,他就知道谷雨回来了。
看到门口人影晃动,宇文玺起身走向那头,和准备进来的谷雨撞了個正着。
宇文玺想开口训斥谷雨,可還沒有张开嘴,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再定睛一看,整個人脑子就嗡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也换了一句。
“是谁伤了你?”
宇文玺沉着脸,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谷雨肚子前面一片晕开的血色。
就算谷雨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衣衫,但宇文玺经常和血色打交道,不至于认不出這一片血渍。
他的手往前了几次,都沒敢去抓谷雨。
谷雨心裡知道宇文玺是在担心自己,连忙摇头解释:“這不是我的血。”
宇文玺蹙紧了眉头:“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去买东西的路上遇到了一对夫妇和姜家小公子。那位夫人被姜小公子撞倒了,眼看快要小产,我就上前去帮了一把,所以就回来晚了。”谷雨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說了出来,并且低下了头一幅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是我的错,让主子担心了。”
谷雨這么爽快的告罪,心裡想的就是早点受完罚早点回去休息。
他還沒吃午膳呢!何荷昨天跟他說過,今天小榭的厨房裡准备了烤鸭三吃,谷雨馋它很久了。
谁料到,這一次宇文玺并沒有和之前一样說惩罚他,而是明显的放松了神情。
他只是温和的說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谷雨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宇文玺怀疑他被什么孤魂野鬼夺了身体。
宇文玺被他看的分外别扭,干脆冷下了脸瞪了他一眼道:“還愣着做什么?叫人传膳!”
谷雨“哦、哦”了两声,確認了宇文玺沒有要罚自己的意思之后,回头去叫人传膳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看到谷雨快要蹦起来的架势,宇文玺的脸狰狞了一瞬,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裡百味杂陈。
宇文玺今天能对谷雨那么宽容,也和他今日上午的失踪有几分联系。
当知道谷雨出门沒有带人、一上午都沒回来的时候,宇文玺有一瞬想過是不是谷雨终于受够了他,所以离开王府不想回来了。
虽然這想法也只是闪過了一瞬,却给宇文玺敲响了警钟。
他可以无限次的用各种暴戾手段伤害谷雨,確認谷雨不会离他而去。但是谁又能保证次数多了,谷雨不会受够了他、离开他?
现如今的宇文玺只有谷雨能抓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重要性的谷雨无疑是他的救命稻草。饶是宇文玺再沒有理智,他也必须在谷雨面前压下自己的脾气。
不然他可能连這根最后的稻草都会失去。
宇文玺不允许這样的事情发生。
因此,在冷待了谷雨几日后,宇文玺才会做出那么大的改变。
第一步,就是不要像是对下属一般时不时的去惩罚谷雨。
宇文玺看到谷雨心情愉快的走进走出,心裡那点怒火也稍稍消散了一些。
他想了想,压下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地询问着回来的谷雨:“你說你今天去救了人。那么你救下的人怎么样了?”
谷雨沒多想什么,回答道:“夫妇平安,還产下了一個小公子。”
宇文玺“嗯”了一声,突然的问道:“那你怎么留在那边那么久?”
谷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束发,耳朵上多了几丝绯红:“一开始是觉得那位书生沒了分寸不能离人,就多呆了一会儿。后来生完孩子,那对夫妇觉得孩子是得了我的福气才能顺利生下的,让我给孩子取了個名字,這才又耽搁了一段時間。”
“主子您不知道,他们一开始還想要我做那孩子的干爹呢!”
看到那么充满活力的谷雨,宇文玺剩下的那点火气也消散了個干净。
注意到谷雨在說道“孩子”的时候眉飞色舞的表情,宇文玺想到了立春的提议,心念一动,试探道:“小谷雨,你那么喜歡孩子么?”
谷雨微笑的表情霎时僵硬住了。
他悄悄偷窥了一眼宇文玺,思索了一下:“主子何出此言?”
谷雨觉得,這是宇文玺在试探自己。
要是自己說喜歡小孩儿,准会被宇文玺拉着去给他和陶又夏生孩子!他堂堂一個大老爷们,做侍君已经是极限了,想让他生孩子?就算是主子都沒门儿!
宇文玺不知道他心裡想的,勾了勾嘴角道:“我看你說起孩子的时候很是高兴。你是不是想要個孩子了?”
谷雨“啊”了一声,沒說生也沒說不生,顾左右而言他:“先不說這個,主子,您是不知道,我救下的那对夫妇是来京都寻亲的。我离开医馆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大理寺卿苏大人。您說他们寻的会不会就是……”
宇文玺听他這话哪能不知道他是不想說孩子的话题,心裡也有意识不再逼迫谷雨,便顺着他的话說了下去:“你确定?”
谷雨被他這么一问也不怎么确定了。
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大官,他也就见過一回。
“我不能肯定。”谷雨苦恼道:“我沒怎么见過苏大人,也只是在两三年前的街上偶然看见過苏大人。所以……”
宇文玺见他這么郁闷,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无所谓的道:“沒关系,不是最好。是对我們也沒什么坏处。何况要真是苏乾,你应该已经被怀疑了。现在說什么都太迟了。”
谷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见他那么乖巧,宇文玺忍不住又搓了一把。
他搓完之后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心情竟然挺不错的。
“但那对夫妇你還是小心点,少见为妙。”宇文玺嘱咐谷雨。
“为什么呀?万家夫妇人挺好的。”谷雨吞了吞口水,小声的反驳着。
宇文玺睨了他一眼,好心情的解释给谷雨听:“如果那对夫妇真的找的是苏乾,肯定和苏乾关系不错。你要是露出了马脚,你家夫君我的大业岂不是会被你提前泄露了?到时事成也就罢了,事若是不成……”
听到宇文玺這么說,谷雨当然不会再有什么别的想法,反倒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见他那么紧张,宇文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谷雨的手安抚道:“也不用那么紧张,和他们正常相处就可以。再說了,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苏乾若是细查起来,怎么說都是姜家在你前头。”
姜家家主虽然在朝为官,但是也只是堪堪够到门槛的六品官员,和正三品的苏乾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何况虽然苏乾只是正三品,可他可是大理寺卿,能和正二品的六部尚书一较高下。姜家這回可是题到铁板了。
思及此,宇文玺摸了摸下巴:“這么想,其实你這一出還是帮了我的。”
谷雨眨巴着眼睛看他。
“陶家家主也就是正二品,他们的附属家族却得罪了大理寺卿。啧啧,這水要是我不搅混了那岂不是错過了一场好戏?”
宇文玺笑眯了眼睛,一把捞過谷雨道:“小谷雨,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能帮到主子是谷雨的福气。”谷雨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他的拥抱,在他怀裡淡定的回道。
宇文玺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說起陶家,我想起来今早陶家的探子告诉我,又夏怀孕了。小谷雨,你看你和又夏是同一天成为人夫的,你真的不给我生個孩子玩玩儿?”
他果然是想要让自己给他和陶又夏生個孩子!
谷雨的脑子裡一闪而過的想法让他更加坚定了远离孕果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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