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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风起云涌(1)

作者:未知
回到船上,所有人都沉默了。大老远跑這么一趟,结果直接被人拦在岛外不让进去,难道真的就要這么打道回府? 「我觉得我們還是得进去看看,或许那人說谎呢?」兔肝率先打破沉默。 「那個伯伯沒有說谎。」正在吃点心的江霏霏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沒有說谎?」兔肝好奇。 「就是知道啊。」江霏霏奇怪地看他一眼。 「不是,你這样让我觉得你在呼咙我。」 「什么是呼咙呀?」 「呼咙就是──」兔肝顿住,「不是我先问你的嗎?」 江霏霏眨眨眼,「所以呼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去上厕所!」是小的失敬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笑了,气氛不再那么沉重。 裴屿宴用拳头抵在扬起的唇上,「大家觉得這艘船为什么在這边出现過好几次?」 「为什么我們要在這用猜的?直接问托比他们不是比较快!」顾风瑟吐槽。 「那你去问吧,问完回来告诉大家。」裴屿宴笑笑地。 顾风瑟翻了個白眼,拉着江霏霏起身,「去就去嘍。」 「你去就去,干嘛拉着江霏霏。」裴屿宴半瞇起狭长的狐狸眼。 「别闹。」时鎧看着這对冤孽,额角一抽一抽地疼,转头吩咐小巴去带顾梓暉過来。 顾风瑟气得磨牙。明明裴屿宴先找碴的,她哪裡闹了?狗男人! 小巴很快把顾梓暉带過来。 顾梓暉一直被关在房间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被带出来让一群人围观,心裡有些慌。 「什么事?」顾梓暉尽量让自己面色如常。 「问你一些事而已,不会把你怎样,别怕。」裴屿宴轻笑。 「谁怕了?」顾梓暉大声反驳。 「你声音别抖。」 顾梓暉:…… 「既然你们时常去克鲁依岛,代表你们对弗德摺叠海域的航线相当熟悉,为何還要去力罗岛找格陵族人领航?」时鎧趁裴屿宴扰乱顾梓暉的心情时设下一個陷阱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梓暉衝着裴屿宴昂起下巴,回答非常硬气。他变异能力恢復了,裴屿宴再說要把他绑着丢进海裡他也不怕。 裴屿宴无声地对他說了两個字──「傻逼」。 顾梓暉不服气的想,他哪裡傻了?就听见时鎧接着问:「哦,所以你们为什么经常去克鲁依岛?」 顾梓暉顿住,仔细回想时鎧完整的问句,面无表情地說:「我听不懂你在說什么。」 啊啊啊!他果然是傻逼,一开始就被套出话,接下来他要怎么应对?顾梓暉有点慌。 「你最好老实交代一切,否则……」裴屿宴拉长尾音。 裴屿宴实在太讨厌了,顾梓暉一阵脑热,一句「否则你能把我怎样」沒過脑就往外蹦。 回应顾梓暉的,是所有人无声的注视和江霏霏吃饼乾的咔嚓咔嚓声响。 此时,船外有人大声喊托比。 时鎧和裴屿宴交换了個「果然」的眼神。 顾梓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克鲁依岛专门接应他们的巴图。 顾梓暉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船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他们现在就在克鲁依岛! 顾梓暉张嘴想大喊求救,還沒来得及出声,只觉得脖子一凉,他低头,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觉得是他进来的速度快,還是刀子刺进去的速度快?」时鎧对着他笑。 「你们到底想怎样?」顾梓暉咬牙。 「乖乖配合。」时鎧低声說完,叫着托比的声音随甲板上的脚步渐渐来到船舱外。 「托比!」巴图大力踹开舱门,「你到底在搞什么──」 声音在看到一船舱陌生的脸孔戛然而止。 巴图双手握拳警戒地置于胸前,沉声问:「你们是谁!托比呢?顾梓暉呢?」 「我在這呢,巴图。」顾梓暉嘴裡吃的零食,看上去十分愜意的样子,实际上时鎧和裴屿宴正一左一右地用刀子抵在他的后腰处。 巴图被他脸上的红斑吓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托比呢,怎么沒看见?」 「他们都中毒了。」时鎧适时地介入。 「为什么会中毒?這些人是谁?怎么一船的人全都换了?」巴图皱眉问顾梓暉,理都不理时鎧。 「我們在北冰洋遇到目标,动手后才发现对方实力不弱,大多的兄弟都牺牲了,我和托比掉进海裡回到船上,隔几天才发现中毒了,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也不知道是怎么中毒的。這些都是我們之前留在冰岛的人手,可以信。」顾梓暉一番话真真假假。 「怎么還有女的……」巴图对顾风瑟和江霏霏啐了一口,「托比呢?」 「在房间、呃。」顾梓暉說的太快,腰尖处被刀尖抵进一寸才想到不能让巴图和托比见面,托比被绑着丢在地上呢。 「嗯?」巴图蹙起眉心。 「他情况满不好的,除了中毒之外還发着高烧,整天都在昏睡。」 巴图皱眉,「我去看看托比。」 不知道为什么,巴图就是觉得不对劲。 「可是……」 「有什么問題?」巴图瞇起眼。 顾梓暉感觉刀尖已经抵在肾脏上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边要看托比,一边不让,他要怎么办?他可怜的肾啊! 就在這时,先前尿遁的兔肝回来了,他隐密地给了时鎧一個眼神。 兔肝从厕所出来时,巴图正踹开门,他就躲在暗处沒有出去,這时巴图非要要见托比,立刻去把人抬到床上,松绑,再用被子将那些痕跡盖住。 时鎧在顾梓暉身边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嗯」一声,顾梓暉瞬间如蒙大赦,哈哈笑着「哪有問題?」 「我带你過去吧。」兔肝在一旁笑着。 巴图也就是要確認托比究竟是什么情况,其实還是怕被传染的,从拉开的门缝往裡面看了一眼,看到跟顾梓暉一样一脸红斑的托比,呼吸粗重地躺在裡面,很快就把门关上, 「对了,你们怎么会停在這?」巴图忽然想到他一开始的疑问。 顾梓暉看向时鎧。他一直都被关在房间裡,虽然知道先前一度相当危险,但并不清楚实际情形,不知道多尔哥夫号目前变成了一艘依靠人力前进的船。 时鎧把多尔哥夫号的情形說了一遍,「我們能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才停在這裡休息恢復。」 巴图傻了,他還是头一次听說這样的事。 「那你们這回就别上岛了吧,我让人来帮你们把船底下的冰弄掉。」巴图建议。 他们這趟過来,估计是为了杜老闆的大生意,不過眼下托比病得這么严重,先前金老闆委託的事情也還沒办好,杜老闆的生意這次就不要想了吧。 「哦,也是可以啦。」顾梓暉抓头,话声才落下,刀尖又前进一寸,這次是真的刺破衣物,锋利的刀尖实实在在贴在肌肤上,他立刻改口,「可是……」 「可是什么?」 是啊,可是什么呢?顾梓暉绞尽脑汁,终于灵光一闪,「可是,金老闆交代要带到的人怎么办?」 他在心裡吁了口长气。 「得手了?不是說你们的人都死了,剩你和托比掉海裡還中了毒?」巴图无情地复述他那段悲惨遭遇。 「……虽然如此,還是抓到人了。」被冒犯到的顾梓暉面无表情地說。 「噢,那人呢?」 「人呢?」顾梓暉看向裴屿宴,把問題丢出去。 「我问你,你问他干嘛?」 「我中毒了,在今天之前都躺在裡面,不清楚他们把人关哪了。」顾梓暉理直气壮。 时鎧和裴屿宴交换着眼神,他们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去哪生一個人出来?在驾驶室的船长或船副?還是船舱底下的几個水手?瞒得過去嗎? 裴屿宴很快想到一個人,他对二筒說:「去把人带出来。」 二筒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反应過来,過了一下就拉着一個双手被绑、头上套着纸袋的人出来,对方還不断挣扎着扭动身体。 巴图過去要把纸袋掀开,裴屿宴及时制止,「等等。」 在巴图投過来的注视下,他解释道:「老闆說要留活口,谁晓得以后他会不会被放出去?不能让他知道我們的长相。」 巴图接受了這個說法,「那现在怎么办?你们這艘船不能开,怎么把人带過去?」 前岛的人是完全不知道后岛的事,真的以为這裡就是一处私人环境观测站,這样绑着一個人走去后岛,想吓死谁? 顾梓暉清了下喉咙,「再等一下让他们把船开過去不行嗎?」 「那就這样吧。我手上還有些事,先走了。」巴图說着转身往外走,顾梓暉才松了口气,巴图又转回来。 「对了,你们刚才跟老吉姆說了什么?他怎么一下跑不见人影。」 「他问我們来干嘛,我們就随便說两句。」 巴图喔了声走了,原先還不断挣扎的纸袋套头人停下动作,二筒把纸袋拿掉,露出底下皮特被用胶布封住嘴巴的脸。 「不好意思啊!」二筒一边道歉一边给他撕胶布,谁知道唰一下,胶布是撕下来了,就是還黏着一把鬍子。 「呃……」二筒手僵在半空中,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沒事,是假的。」皮特安慰。 「你果然有問題!」顾梓暉怒视皮特,如果不是腰尖抵着的两把刀,他大概会拍桌子站起来。 皮特是他们這一趟在海上捡到的落难者,自称遇到海盗打劫跌进海裡逃過一命,家乡又疫情大爆发,无处可去,請托比收留他。本来他们這种干非法买卖的是不会轻易留下一個陌生人,但是皮特的视力变异让托比很是心动,皮特可以看得很远,追踪目标变得容易许多,有皮特导航,他们找到有一隻白色海豚的海豚群,還有一头座头鲸的踪影。 白色海豚极为稀有珍贵,只要拿到市面上价钱只高不低,一头座头鲸也能卖出几万美金,可惜最后都沒能得手,不過托比也从中看出皮特的价值,力排眾议让他留下。 皮特沒有理会顾梓暉,而是看向时鎧,「待会我也要下船。」 时鎧比了個暂停的手势。 「我們還沒确定要进去。」 皮特微愣,「那你们刚才……」讨论要怎么過去是讨论辛酸的? 說起這件事,时鎧不由地再度喊停,厉眼瞪向顾梓暉。 「你刚刚是在可是什么的?他让我們走,你可是個屁!」 「你现在问我可是什么?他妈的刚才是谁拿刀戳我的?」顾梓暉冤枉死了。 空气中安静了两秒,时鎧和顾梓暉同时看向裴屿宴。 「不小心手滑了。」 时鎧:…… 顾梓暉:…… 「我們现在调头离开会怎样?」时鎧认真觉得還是走为上策。 「他们绝对会觉得你们有問題,然后发动攻击,最后我就会跟着你们一起葬身在這裡。」顾梓暉为了自己的命,非常真心地为大家分析。 岛上的人不会轻易放走行跡可疑的人。 时鎧和裴屿宴低声讨论。 這座克鲁依岛显然沒有那么简单,這裡可能是一個非法团伙的大本营,又或者是一群非法份子的聚集地,這样冒然进去并不妥当,尤其船上還有顾风瑟和江霏霏两個女孩。 可是诚如顾梓暉所說的,现在要走怕是沒那么容易。 最后,眾人都同意先登岛,到时候再见机行事,毕竟這個海域本就异常凶险,若在這裡遭遇攻击,估计很难活命。 有了决定后,时鎧继续刚才和皮特的对话。 「你刚才說你也要一起下船,理由?」 「我們现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我跟你也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呢!」顾梓暉呸声,可是沒人理他。 「松开我。」皮特对二筒說,等双手恢復自由,他从身上拿出一個东西,示意时鎧過去。 两人走到角落,时鎧在看清之后,瞳孔缩了缩,「你如何证明這是真的。」 「就只有這個。」皮特耸肩。 时鎧沒犹豫太久,「待会就照這样過去。」 「行。」皮特沒任何异议。 「你是什么打算?」时鎧问。 皮特摇头,他也是第一次来,对這裡并不清楚。 谈话很快结束,时鎧回到位子上跟裴屿宴耳语着,皮特则是捡起地上的绳子摆弄,也不知道怎么用的,又把自己双手绑起来了。 时鎧裴屿宴說着话,這下沒人用刀子抵着顾梓暉,顾梓暉眼珠子转了转,闪电般伸手要拿被随手放在桌上的短刀,手臂突然一阵剧痛,然后整個人往后撞上舱墙,再从椅子滑到地上。 顾梓暉抱着手臂蜷缩在地上,痛到叫不出声音。 江霏霏飞快将手藏到背后。 裴屿宴用脚尖踢他,「起来带路。」 「你不是人!」顾梓暉恨恨地骂。 「对,我是垃圾。」裴屿宴从善如流。 顾梓暉哑口无言。 「還沒死就起来带路。」裴屿宴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顾梓暉還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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