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有点甜 作者:未知 收到包裹這事, 郁大伯他们起先還不知情,是从高家的火砖房前路過听陈素芳提了一嘴:“你们家郁夏真是不得了!出去读书還想着家裡,不是寄信就是寄东西回来……” 郁大伯扛着個锄头往回走,他是掐着点回去吃饭, 听陈素芳這么說就停下来:“咋回事?夏夏寄包裹回来了?沒听說啊!” 陈素芳原先坐在院裡,见他搭腔就站起来,往靠小路那边走了两步,比手划脚把事情讲了一遍。郁大伯這才弄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是特别寄给郁春的, 前头才到,高奎婆娘载郁春跑了趟县邮局拿回来的。 “那寄的是啥?” 他這么问, 陈素芳就乐了:“郁老大你倒是逗, 我哪知道你们家郁夏给寄了啥!” 郁大伯一拍脑门,真是糊涂了, 他跟着同陈素芳打了個招呼,加快脚步回家去,看老太太坐在屋檐底下做鞋垫, 就问說:“听高家婆娘說二妹寄包裹回来了,寄了啥妈你给我說說!這大老远上京市读书多不容易,家裡還沒给她汇钱, 她還想着咱们。” 郁大伯跟着就想夸郁夏懂事, 话還沒出口, 发觉他妈脸色不对。 “郁学工你說啥?” “……” “妈你不知道啊?大春儿先前去了县邮局, 說是去领二妹寄回来的包裹。” 郁大伯說完就感觉怀裡多了個篓子, 低头一看,裡头是两双厚实的棉鞋垫,一双已经做好了,另一双還差点儿。 這鞋垫他妈从降温就开始做,天天挤出時間来做,再有两天就能收针。早先郁大伯還问過,问他妈咋想起来做這個,這才知道鞋垫是给二妹的。還不止,老太太還计划早点把年猪杀了,熏两挂腊肉一并寄去。家裡劝她肉這個东西不好寄,她偏不听,非說二妹在外头吃口肉不容易,還說熏好的腊肉有啥不方便寄?京市那么冷,听人家說要来年二三月间才会逐渐升温,肉寄過去放得住! 猪是老太太养的,老太太又是家裡辈分最高的一個,要說也就郁大贵压得住她,偏這回郁大贵也很支持,大家劝說别寄肉那么麻烦,汇钱過去,缺啥拿钱去买,還差点挨了揍! “夏夏手裡什么票都沒有,捏着钱顶啥用?再說了!你沒见過县裡排长队抢着割肉那阵仗?還有,她住在学校宿舍,生猪肉割回去咋吃?還能自己开火不成?” “那您這個腊肉不也要煮?” 郁大伯跟着又挨了一下,“腊肉煮熟了随便切一切放凉也能吃,每顿往碗裡埋上几片又不费事,切薄点捂一捂就热了。” 让老太太逮着骂了一顿之后,郁学工跟着打通任督二脉,說這腊肉大块大块的還不好收拾,不如灌腊肠,容易拿捏分量,每天切個小半截就能解馋,灌瘦一点放冷了也好吃。 将這话往心裡過一遍,老太太想着還真是那么回事,正好自家杀猪,猪小肠多着,做腊肠虽然费点事,夏夏收拾起来容易,直接熏腊肉是简单,她拿到不好收拾。 “你這猪脑子倒是還能想点事!” 這都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再有两天郁大伯家就要准备杀猪,一来郁春摆订婚酒要上大肉,最主要還是给夏夏的腊肠,做那個要点時間。最近這段時間老太太這心裡想着不是鞋垫就是腊肉,她還找上老二媳妇,說自己年前要往京市寄包裹,问她這個当妈的有沒有给夏夏做点啥,一块儿寄走。 郁妈做了,因为听领导說京市的冬天特别冷,从郁夏离家她就想给做双厚实的棉鞋。這双鞋她统共做了两個多月,前些时候就完成了,摸着挺暖和,她拿给郁春看了,想說跟着就寄出去,结果让郁春泼了冷水。 “妈你费這個劲干啥?你折腾两個多月,做出来這個二妹会穿?花色土不說,京市得有半個冬天都在下雪,不下雪的时候地面也有积雪,你這個千层底鞋能穿出门?出门不得湿透了?” 郁妈心裡本来火热得很,她迫不及待想寄出去,因为从来都是二妹为家裡做事,家裡沒帮過她什么……她出门带的衣裳都有多半是老太太给做的,還有几件以前大妹穿過,大妹裁了新衣裳,旧的给二妹接着穿。這些事,郁妈想起来也好受,家裡條件就那样,二妹性子软和,啥都能让,一直以来就是她吃亏。现在家裡好一些了,当妈的能挤出時間来给她做点啥,结果還白费功夫。 剃头挑子一头热,那鞋做是做好了,二妹她用不上啊。 郁妈听了郁春的,原先都不准备糟蹋邮费了,老太太提起,她就鼓起勇气把心裡的纠结讲了出来,還问說:“妈你给参谋参谋,那棉鞋我寄還是不寄?” 老太太都快让郁学农這傻子媳妇气死了:“别管她穿不穿得上,那是你当妈的心意,大過年的夏夏一人在京市,她能不想家?她能好受?你给做一双鞋她收到起码心裡熨帖,再說谁告诉你北方就不穿棉鞋了?出门穿不上回家還穿不上?样式老土怎么了?你家大妹爱攀比,二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郁春就是個胡搞瞎搞的傻货,她說什么你也信?你這是比她還蠢!” 老太太平常不爱操心孙辈,這娃谁生的谁养,她能把三個儿子平平顺顺拉拔大就不容易了。 要說孙子孙女裡头,让老太太手把手操心的也就是郁夏,郁夏和她亲,又是不争不抢的性子,看了心疼。 老太太以前說過老二媳妇,让她一碗水端平,别总委屈一個,老二媳妇答应得好好的,每回家裡有個什么事,郁春要占强,郁夏沒所谓,她看两闺女沒闹起来就提不起那口气管。一回两回都這样,老太太恨铁不成钢,骂都懒得骂她,左右你家让夏夏吃了亏,我掏腰包给她补上。 郁妈有老长時間沒当真挨過婆婆骂,這双棉鞋让她找回了那熟悉的感觉,从第一句出来,她就缩了缩脖子,听着听着泪珠子就滚下来。 “我也沒去過京市,哪能想到呢……” “就你這样的妈,真去了才是添乱!哎哟我让你气的胸口疼,你就不想想,你不知道京市长什么样你家大妹就知道?她最远只到過县城,不也是個沒开過眼的乡下土妞?你還把她說的当真了!” 老太太骂人的时候郁春就在屋裡,好几次忍不住想冲出去顶嘴,她到底沒敢。至少在嫁出去之前她就沒這個胆,哪怕老太太不怎么管三個儿子的事,這個家還是她和郁大贵說了算的。 就那天,郁妈将棉鞋交到老太太手裡,老太太翻着仔细看了看,丑是丑了点,做得還挺仔细,摸着也還厚实……看這個当妈的還算有心,老太太才哼一声转身走了。 为這個事,老太太就不高兴见到郁春,听說她要和高猛订婚還嘀咕来着,說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高猛是個游手好闲混日子的,郁春和他一样,好不容易才进了缫丝厂,干了沒多久就闹着要辞工,如今在家裡混吃等死也沒见她脸热。你說闲在家裡也就算了,她连房前屋后這点活也不帮着干,好吃懒做成這样,能嫁出去真是阿弥陀佛。 因为订婚的是郁春,老太太一点儿也不嫌弃高猛,她還纳闷呢,陈素芳精明了半辈子,咋就想不开要郁春做儿媳妇。 本来,再忍個一年半载就能把這懒东西嫁出去,老太太也懒得计较什么,坏就坏在郁夏千裡迢迢给她送了订婚礼,她就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老太太原先是好奇郁春收到啥了,過去一看,好家伙,是條大红色的羊绒披肩,伸手摸一摸,真暖和。 不怕說实话,老太太心裡想的是给她送两包糖顶天了,买什么羊绒披肩?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這边忍着沒說,郁春還穷发牢骚。 老太太干了個啥呢?她一把抽走那披肩,抱着就往外走,這时候房裡几個人都是懵的,她快走到门边了才回头說:“看不上眼你就别拿!我拿去给学工媳妇,正好她過几天要回趟娘家。” 郁春就是嘴上嫌弃,說样式一般那也是和几十年后相比,這條披肩搁這会儿那是最时新的,這红色又正得很,谁看了不稀罕?郁春還准备摆订婚酒那天披上让人羡慕她,就让老太太一把拿走了,老太太刚走出院子就遇上跟過来的大儿媳妇,把披肩往她怀裡一赛。 郁学工那婆娘楞了一下,又低头看一眼,问:“妈這是啥呀?” “你說這個,這是夏夏从京市买了寄回来的,說是叫羊绒披肩!你进县裡沒见過?人家围在肩膀上的?” 那可是稀罕玩意儿!大伯娘在围腰上擦了擦手,這才小心摸了摸:“這料子咋那么舒服?這得多少钱啊?這给我的?那多不好意思,弟妹有不?” 郁夏她大伯娘也是個能耐人,拿着就准备往肩头上比划,又嫌今儿個穿這身脏,想着回去换身干净的再试试,嘴上說什么:“妈你看我都這把岁数了,這颜色是不是不太衬我?” 老太太看了看,要說不衬是不大衬,那总比披在不记好的白眼狼身上强多了!她摆摆手睁眼就是一句瞎话:“我看還行,過两天你不是要回娘家吃酒,给它披上。” 她大伯娘怪不好意思的,“真难为夏夏這么惦记我……” “学工媳妇你真要谢就谢郁春去,该谢她不识好!這披肩是夏夏听說她要订婚,花大价钱买了寄回来的,郁春這不是看不上嗎?她看不上就算了,谁還能勉强她?” 她大伯娘听完一個趔趄,险些摔了。 “那還是算了,這我咋能要,我成啥了?” 老太太扭头盯着她看了半天:“合着你俩還都看不上?那就等学兵啥时候处了对象,我当见面礼送她对象去!” “……那我咋能是看不上呢?這要是给我的,那我肯定喜歡得不得了!”大伯娘添過新衣裳,那是土布的,她這辈子還是头回摸到羊绒制品,心裡能不喜歡?她喜歡死了!這不是沒脸同侄女抢东西! 不過老太太都這么說了,那与其放那儿便宜老三媳妇,還不如给她! “既然春儿看不上,我就厚着脸皮收下来,春儿啊,大伯娘谢谢你了。”她說完就准备拿回去试试,一转身发现有几個婆娘跟出来听热闹,主动就把披肩打开给人家看,嘴上還說呢,“瞧瞧,這是夏夏买了寄回来给她姐的,沒想到春儿不喜歡,非說不要,就便宜我了!” 两個婆娘看着也眼热的很,问說這得多贵啊,又夸郁夏有心了,跟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人在屋檐下气得发抖的郁春一眼。 “這還不喜歡?那高家的买啥才能讨她喜歡?” “你替高家操什么心?人家富得很呢!” …… 要是换個人,临时改口也得把东西拿回来,偏偏郁春她是重生回来的,好东西她见多了,对羊绒披肩的确沒那么稀罕。再有她這人既要强又好面子,尤其不乐意矮郁夏一头,听人家夸郁夏孝心好知道给家裡写信寄东西,她话到嘴边改了口:“大伯娘喜歡拿着就是,這披肩老气得很,不适合我。” 說完她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屋,那两個凑热闹的婆娘還說呢:“這個色是得长得白穿上才好看,像你们郁夏那样,干那么多活也沒晒黑過,白白净净的,那穿上别提多漂亮!” 她大伯娘听着也不生气,還摆摆手說:“她们小姑娘才挑剔這個,要我說咋都好看,多好的东西。”她大伯娘已经等不住了,就說要回去试试,两個看热闹的也說想看看,跟着就走了。 郁妈从头到尾沒插上嘴,她彻彻底底傻了眼。 至于老太太,心說自己咋也得多活几年镇着這些不安生的,等夏夏過上好日子了不能让這些沒良心的拖累她。 郁春說了亲就准备结婚,赶紧嫁出去谋自己的营生過自己的日子,好坏赖自己,别埋怨人。 京市那头,郁夏咋也想不到她奶還有這种操作,她也顾不上去琢磨這些。哪怕对乔越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其实是真的忙,就十二月,她交了有三篇论文,刚忙完這茬,一转身期末考试就来了。 期末考试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周,最后一门考完,来到京医大的第一個学期就结束了。 比起别的同学或者忐忑不安或者愁眉苦脸,郁夏状态很是不错,她对自己交上去的答卷很有把握,盘算着回去就把行李收一收,休息两天就到医院报到去。 听說過年這阵子医院会非常忙,郁夏上次交翻译稿的时候就同对方打過招呼,下次可能要等年后。对方也說過年他们要休息,不用着急,這事也就谈妥了。 郁夏想着有這個机会被齐教授推薦去医院开眼,很应该好好把握。同时她也希望寒假這段時間能好好补偿乔越。郁夏忙裡忙外的时候乔越一直跟着操心,有时给送奶粉,有时给送汤,還送水果送核桃,生怕女友亏了自己的嘴,怕她太忙太累营养跟不上。郁夏总說不用费這些心,学校食堂饭菜挺好,同学们都一样吃的。 乔越每回都能理直气壮回過去—— “人家沒处对象就算了,你处着对象,你对象心疼。” “夏夏你对自己好点,也学着依靠我。” 因为男朋友的妈是学校的教授,郁夏想当面装闲回头加班都不行,齐惠桐女士在這個問題上和乔越就是一條心,忙点不妨事,忙過头她转身就给儿子拨电话去,回头乔越就给送饭送汤来。 要想管住郁夏還真就只有這办法,她就是那种当面什么都答应,让你放下心回去了,转身该咋忙咋忙。回头问起来再给你撒撒娇,說我不辛苦,我不累啊,這种程度我沒問題。 或许是沒到劳累的程度,不過比起同班同学,她這种强度還是让人担心,不過好在压力最大的十二月過去了,辅导员简单讲了几句,叮嘱大家假期注意人身安全,跟着就宣布放假。 郁夏收了两套衣服,将钱夹进本子裡,带着這些就下了楼。她在楼下遇到开学来报道时认识的许师兄,這位师兄一开始对郁夏還有点意思,犹豫說要不要追,看她那么优秀,学校裡喜歡她的不要太多,感觉自己沒啥机会就趁早放弃了。 许师兄从女生楼外那條路经過,看到郁夏就招呼了一声,郁夏本来想看看乔越来了沒有,听到那声扭头一看:“师兄好久不见了。” “咱可不像你那么游刃有余,复习這半個月差点把命搭进去。师妹這是准备离校了?就這点行李?” 郁夏笑道:“就收了两身衣服,我留在京市過年,沒准备回去。” 许东升倒挺意外:“宿舍楼不是要关?” “教授說推薦我去医院学习,假期可以暂时住在医院的宿舍。” 许东升旁边還跟着人了,听到這话就竖起大拇指:“哎老许,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郁师妹?省状元来的郁师妹?” 许东升挺不好意思同郁夏介绍說:“這是我同学,刘向前。” 郁夏還是从容大方的样子,颔首招呼說:“刘师兄好,我是郁夏。” 寒暄這两句的时候,郁夏余光瞥见乔越等在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得老远产生了错觉,总觉得他自然而然流露出委屈巴巴来。注意到男朋友的所在之后,郁夏同两人打了個招呼,提着行李快步朝乔越走去,乔越往前跟了两步,一手接過郁夏提着那包儿,一手牵起她的手,還不满意又瞅了许某刘某一眼,问說:“夏夏你刚和谁讲话呢?” “我不是跟你提過?刚到京市在火车站遇到的好心师兄。” “……就是他俩?” “高一点那個是许师兄,旁边是他同学。” 郁夏說明的时候,乔越和许东升一個眼神交流,乔越眯了眯眼,跟着冲那边点了点头。 感觉背后有点凉,许东升沒多逗留,拽着好奇心发作的刘向前麻溜的走了。 “老许你拽我干啥?你慢点!赶着投胎呢這是?” “啊呸你会不会說话!” “哎,你刚看到沒有,郁师妹那对象,一身行头不便宜吧?”刘向前說着還回味了一下,“你說說,這美女都跟有钱长得帅的走了,我們這样才华横溢的大学高材生处個对象還不容易!” 许东升看他一眼:“只要你别那么挑,其实也挺容易的。” 刘向前只当沒听见,又问:“早先就听說郁师妹处了对象,他对象周周来咱学校,我還是头一回亲眼看见,你猜他多大了?是干啥的?” 這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许东升懒得应他,倒是在心裡琢磨着看不出人是做什么的,左右不大好惹,那就不像好脾气人。 被盖章成坏脾气青年的乔越在干啥呢?他体贴的将郁夏带去自己提前租下那屋,在三楼上,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面积不算太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看這设计就不像是医院宿舍,郁夏狐疑的看向他,乔越一脸紧张扭头看向窗外。 郁夏带上门,进屋来转了一圈,发现卧室裡床单被套都是新的,估摸還洗過,闻着有一点点肥皂的味道。她掂了掂被子,软得很,却挺沉,估摸得有八斤重。郁夏又去厨房看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新鲜菜都买好了……不用看更多,她心裡有数了。 郁夏从厨房出来,发现乔越已经提着他的行李进了卧室,他沒直接打开,就将那一包放在床头柜上,放好一回身发现郁夏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 “我說,這屋不是医院分给我住的,是你租来的吧?” 乔越先前還在心虚,听她问出来反而壮起胆子,到门边牵起郁夏的手,让她過来坐下。 “医院的宿舍就跟你们学校一样,好几個人拼一间,做什么都不方便。”乔越一边說一边观察郁夏的表情,“夏夏你就住這边,這边离医院不远,来回几步路。床上這些和厨房裡的碗盘是从家裡拿的,只管放心用,门锁也换過了……” “人家房东沒找你算账?” 乔越心想那锁不换万一有人拿着钥匙来开门行不轨呢?“回头咱退房了他再换把锁就行,我给他加钱了。” “什么叫咱退房了?你還准备搬過来住?” 心裡当然想得很,不過這不是還沒发展到那种程度,要尊重女朋友。乔越低头看着身旁清丽动人的女朋友,“我不搬,我有時間就来看你。” 郁夏原先想着,先看看宿舍條件,假如床单被套什么都沒有,那跟着再回学校一趟把该搬的搬来。现在看来乔越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就不用多拿什么。 当晚,郁夏就歇在租屋這边,她踏踏实实睡了個好觉。第二天,本来說好乔越陪她去给阿爷阿奶买翻皮皮鞋,结果乔越過来的时候還拿了张单子。 “昨天我回宿舍之后我妈打电话来,說巧得很,我刚把你接出来宿舍那头就有你的包裹到了,是从你老家s市寄来的,让本人拿上单子去邮局取。” 郁夏接過来一看,還真是,這上面登记的重量還不轻。 “寄件人那栏写的我奶的名字,倒摸不清是啥。” 乔越捏捏她垂在一边的左手,感觉有点凉,又给捂上,說:“取回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陪你去。” ※※※※※※※※※※※※※※※※※※※※ 更新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