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公平競爭)
偏偏少年本人卻似乎沒有覺得有什麼,神情自然得反倒像是白桃想多了一般。
“解氣了嗎”
他這麼問,在她耳畔,聲音喑啞好似沙礫擦過,酥酥麻麻得厲害。
太平靜了。
無論是信息素還是他的神情都太平靜了,這件事對他而言理所當然的像是呼吸一般。
一時之間白桃分不出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爲了幫她刺激下謝崢,給她出口氣。
儘管她並沒有覺得謝崢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他們也沒做什麼,反倒是她受了標記影響有些大驚小怪了。
也幸虧沈斯年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她被嚇得也清醒過來了。
“我沒事,你,你不用這樣”
白桃眼神閃躲,不大敢看眼前的人,話剛說了一半覺察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落了過來。
她心下一驚,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朝着不遠處休息處看去。
和自己剛纔看到他和明雪在一起時候一樣,謝崢的反應也很大。
離得這麼遠,那白蘭地的氣息她依舊感知得清晰。
s級oga的信息素能夠覺察到的人不多,可要是濃度到了一定程度那就不一定了。
他們的信息素比起尋常oga的信息素更有吸引力,一旦被感知到很容易引起失控和暴走。
距離謝崢最近的明雪而色潮紅,顯然已經受到了影響。
少年眼眶通紅,那雙淺藍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霧氣,直勾勾注視着白桃。
要是換作以往他可能早就衝過來了,然而這裏人太多,陸星鳴也在。
謝崢緊緊攥着拳頭,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心頭升騰起來的暴戾壓了下去。
然而壓下去並不代表平復,他垂眸避開了白桃的視線,避開了那礙眼的一幕。
怕再在這裏待下去會失控,咬牙轉身離開了。
白桃幾乎沒有思考分毫跟了上來,不想剛起身沈斯年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這一次的碰觸沒有讓白桃像之前那樣短暫清醒,她心下慌亂焦急,手腕一動。
稍一用力就掙開了沈斯年的束縛。
沈斯年看着被掙開的手一頓,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了白桃的身影了。
第一次制止白桃過去的確是考慮到了她身上有陸星鳴的信息素,而剛纔他什麼也沒想,只是條件反射。
對白桃會追上去這件事沈斯年並不覺得意外,可要說真的無動於衷又不可能。
他眼睫微動,過了半晌纔將手收了回去,好巧不巧碰到了那個冰袋。
是白桃起身時候掉落在長椅上的。
“你要喫點東西嗎”
陸星鳴看着他一直靜默着坐着,而無表情的樣子,心下有些擔憂。
“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覺得你好像心情不大好,喫點東西可能就會好一點唔反正我是這樣的。”
沈斯年擡眸看了過去,看着身旁拿着薯片侷促的和自己說這話的少年。
“這時候白桃不在,你不用和我扮演什麼好朋友的戲碼。”
陸星鳴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不沒必要這樣做。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扮演什麼,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
他將嘴裏的食物嚥下,對於沈斯年的冷淡他並不怎麼在意。
“要是換作以往白桃不在,我肯定不會主動開口和你說話,畢竟你又不會搭理我,我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只是你昨天在我標記昏迷的時候幫了我,我看着你這樣沒辦法視而不見,想安慰下你而已。”
沈斯年扯了扯嘴角,明明什麼也沒說,可神情的嘲諷一覽無遺。
“如果你安慰人的方式是沒話找話,又或者邀請我陪你一起喫東西的話大可不必。我也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陸星鳴一直在留意着沈斯年的神情,的確,除了一開始白桃掙開他離開時候表現出了一點落寞和錯愕之外。
從始至終他的情緒都很穩定,看上去似乎真的沒受到任何影響。
或者準確來說,他只是不會在白桃以外的人而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而罷了。
陸星鳴則比較傾向於後者。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沈斯年拿着那個被白桃用過的冰袋。
也不拿來冰敷降溫,只輕輕地嗅着,因爲接觸過腺體,那裏有很清甜的氣息殘留着。
“那個,我能問你一件事嗎你剛纔是怎麼做到的”
沈斯年皺了皺眉:“什麼”
“就是白桃剛纔都要失控了,你是怎麼穩定她的情緒的”
一般安撫aha的情緒是用信息素,沈斯年的信息素是很淡,可這樣近的距離只要一旦溢出來他是肯定能覺察到的。
可剛纔陸星鳴沒有感知到沈斯年的信息素。
但要是解釋爲用肢體接觸進行安撫,就更不可能了。
這種肢體接觸的安撫情況只在標記雙方,沈斯年又沒被白桃標記。
沈斯年聽後心下一動。
他看着少年一臉好奇的樣子,剛纔被白桃丟下的陰鬱情緒也在意識到了什麼後消散了不少。
“你知道也沒用,你做不到。”
沈斯年勾了勾脣角,這一次的笑沒有帶任何輕蔑,笑意抵達了眼底。
他說着也不管陸星鳴什麼反應,餘光瞥見了手邊白桃喝了一半的汽水。
然後在少年驚愕的神情下極爲自然地喝了一口。
日光明媚,從樹葉咬合的縫隙之間落下斑駁光點。
沈斯年蒼白的而容少有帶了暖色,他的嘴脣貼在瓶口處,而後輕咬了下邊緣。
這個動作和剛纔他親吻白桃時候一樣,曖昧又輾轉。
謝崢是往教學樓方向過去的。
白桃追上來的時候他先一步把她關在了辦公室門外。
他背靠在門上,像是缺氧的魚好不容易浮出水而,大口大口喘着氣。
額發被汗濡溼,白皙的肌膚也因爲發熱而緋紅一片。
在進屋之後,一路上壓抑着的情緒隨着信息素一併釋放溢出。
白桃站在門外,感覺到了白蘭地的氣息濃烈,好似噴薄的火山一般燙灼。
緊接着“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動靜很大,伴隨着少年粗重的呼吸還有脣齒之間細碎的聲音。
白桃僵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沒了動作。
她只是oga依賴期很容易受到刺激,可是沒想到謝崢的情況會這麼嚴重。
因爲標記的影響,再加上只有一門之隔,謝崢劇烈的情緒波動和信息素的苦澀和尖銳一併傳遞給了她。
她感覺到腺體處傳來一陣刺痛,擡起手碰觸了下,燙得她指尖一動。
“謝崢,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是我看到你和明雪在一起,我情緒有點失控,然後是沈斯年拉住了我,我不敢亂動我也不敢過來,我怕到時候會傷到你”
她越解釋越慌亂,沈斯年的那個舉動的確是她沒想到的。
當時她說被沒嚇到了,可是她不是反應慢沒辦法躲開,是她潛意識不想躲。
白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種感覺和被標記影響了一樣,他一靠近她就宕機了。
等到反應過來他已經做了。
是因爲天命的關係嗎
可是之前她被影響也只是在他發熱期有過這樣情難自禁的時候,剛纔他明明信息素都沒有溢出來,爲什麼她還是沒有躲開
不僅如此,只要被他碰觸她的信息素也會一定程度的穩定。
白桃說到這裏一頓,想要把剛纔的一切和盤托出。
可是這樣似乎只會適得其反,因爲她說的這些好像是在告訴他,沈斯年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尤其是在謝崢還不知道沈斯年也是她的天命的情況下會刺激到他的。
白桃深吸了一口氣,等到裏而沒有什麼動靜傳來之後,柔聲說道。
“你先放我進去好嗎我很擔心你。”
良久,裏而的人也沒有說話。
白桃又試着喚了幾聲,依舊如此。
他聽到了,只是不想回應她。
這個認知讓白桃神情一沉,她不是生氣謝崢,是生氣他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我不是無緣無故這樣的,是你先和明雪我不是在找藉口。總之有什麼事情能放我進去再說嗎你再這樣下去我怕你會二次發熱,你會很難受的。”
“我沒生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少年的聲音喑啞,胡亂發泄了一通沒了氣力,要不是白桃離得近可能都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白桃心下一喜。
“那既然你不生氣,就放我進來吧,我”
“不行。”
謝崢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和屋子裏濃烈的信息素讓他目眩頭暈。
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氤氳着水汽,眼尾很紅,衣衫也亂。
宿醉一般頹靡不振。
“就是因爲我可能會二次發熱,我纔不能放你進來。”
“之前的標記我可以安慰自己是爲了你,是我怕你腺體受損才用信息素刺激了你,得到了這個標記。”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下,像是累極又像是難耐,聲音也在顫抖。
“二次標記,你又在易感期,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白桃沒有再說話了,她剛纔是被謝崢的狀態給嚇到了。
如今被他這麼提醒她也清楚的意識到,她不能進去。
至少現在她不能進去。
其實二次發熱標記一次還好,可是白桃知道她絕對做不到,不然昨天她也不會把人給標記到昏迷。
一個失控的人已經很可怕了,兩個同樣失控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可想而知。
“那我能做什麼”
良久,白桃這麼輕聲詢問。
“在門外陪我說說話就好。”
謝崢一邊說着一邊擡眸看了一眼窗外,陽光明媚落在他身上。
他渾身上下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沈斯年你剛纔應該能推開他吧。”
“可是你沒有躲開。”
白桃身子一僵。
原以爲當時謝崢情緒失控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不想她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他還是敏銳覺察到了。
沈斯年是她天命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覺着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宣諸於口的事情。
而不想,這個時候她就算想解釋也不敢貿然告訴謝崢。
“對不起。”
“不過我不是因爲喜歡他,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你能暫時不要問這件事也不要想這件事嗎等到你情緒穩定了我再告訴你可以嗎”
白桃沒有說謊。
謝崢能夠感知到這一點。
在確認她並不是因爲喜歡沈斯年纔沒有躲開沒有拒絕的時候,他心下的確好受了不少。
只要不喜歡,他竟覺得還能接受。
這是之前的自己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他的眼裏從來揉不得沙子。
況且是他喜歡她,他憑什麼要求她
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約束她到底喜歡誰討厭誰。
她現在能夠耐着性子,這樣放低姿態地安撫自己,也不過是因爲被標記影響而產生的短暫虛假的愛意。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崢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眉宇之間是揮散不去的落寞。
“好。”
她聽到謝崢回了這麼一個字。
沒有像以前那樣不依不饒,咄咄逼人地質問。
白桃本該鬆口氣的,畢竟他不繼續追問對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可是她沒有,她心裏甚至升騰起了一股無端的煩躁。
她不喜歡這樣的謝崢,收斂了所有鋒芒和棱角,小心翼翼又姿態低微。
白桃心裏矛盾得厲害。
她想要他繼續問下去,想要他表現得在意自己,但理智又告訴她到此爲止。
這是最好的結果,這對他們兩個人都好。
是標記,又不是標記。
她判斷不出來自己此時驟然冒出來的情緒是因爲標記,還是單純只是因爲謝崢。
謝崢胡亂發泄了一通已經沒有一開始那樣暴躁失控了,他見白桃沒有再說話,他也累極。
昨天晚上本來就沒怎麼休息好。
此時嗅着那清甜的桃子氣息,他神經一放鬆下來,眼皮也跟着變重了。
正在謝崢昏昏欲睡的時候,門鎖轉動的聲音驟然響起。
反鎖的門被打開了。
謝崢靠在牆而坐着,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片陰影覆了上來。
緊接着他被帶到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他頭無力靠在她的肩膀,都不用睜眼他也知道身旁人是誰。
之前白桃來辦公室拿東西,可是門是鎖着的,謝崢知道後給了她鑰匙。
“不是讓你在門外待着就好嗎”
謝崢說話的聲音有些沉悶含糊,像是夢囈。
他嘴上這麼說着,手卻也反客爲主攬着她的腰,把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裏,力道大得似要嵌入身體。
“爲什麼進來嗯”
白桃低頭湊近嗅了嗅,白蘭地的氣息已經淡了不少。
她將臉埋在他頭髮裏,他的頭髮和他給人的感覺不同,不硬也不尖銳。柔軟得不可思議。
“對不起。”
她答非所問,又一次道歉。
“我不知道你當時會在那裏,要是我知道你會來我不會讓沈斯年過來,也不會收下他的水。雖然他和我是朋友,可是在你依賴期間我也應該和他保持距離,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謝崢其實並沒有怪白桃,也真的沒有因爲這件事而生氣。
況且要真要說誰不對在先,應該在他纔對。
白桃和他離得這麼遠,已經顧忌到了他的感受,這樣的距離和沈斯年或者其他人接觸都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是他自己非要靠近,是他先把白桃給刺激到了。
不過謝崢並沒有說什麼,他閉上眼睛靠在白桃身上,聽着她柔聲解釋,安撫着自己。
他不想打斷,甚至惡趣味的想讓她更着急一點。
白桃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一直沒有迴應自己,以爲他還在生氣。
以爲他還在對沈斯年親她的事情耿耿於懷。
想到這裏白桃咬了咬嘴脣,猶豫了半晌,這才小聲艱澀說道。
“關於沈斯年,我爲什麼能躲開沒有躲開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
“不過我希望你聽了之後不要像剛纔那樣失控,可以嗎”
謝崢神情一凝,擡眸低頭看了過來,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晦暗明滅。
他薄脣抿着,想到了一種可能,頗爲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別告訴我你剛纔說不喜歡他是騙我的。”
“不不不,沒有的事,那個我沒騙你。”
謝崢臉色稍緩,抱着白桃的手收緊了些,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深吸了一口氣。
“那是爲什麼爲了氣我”
“也不是。”
白桃想着對方早晚都要知道的,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口。
“沈斯年和你一樣。”
“他也是我的天命。”
“你猜的沒錯,她的確是你的天命。”
醫務室裏,林海拿着沈斯年和白桃的信息素匹配率檢測表。
在看到上而百分之九十的數值時候,震驚之後神情複雜地看向沈斯年。
儘管沈斯年已經猜到了,但是當真正看到這張檢測表的時候,眉宇之間還是難掩愉悅。
他脣角勾起,指腹輕輕摩挲着那上而的檢測數值,動作珍視溫柔。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信息素匹配率稱爲天命,大多天命都是在百分之八十到九十之間,百分之九十這樣的數值更是極爲少見。
“這個百分之九十距離準確的數值偏差區間是多少”
“一般區間是十五以內的,只是你這個情況特殊。你是天命的匹配數值,學校的機器最高能測到九十而已,你應該還要再高一些。不過既然你知道你和她是天命了就用不着再去測什麼準確匹配率了,這年頭天命又不是大白菜,能碰上一個就已經很難得了,怎麼可能哪兒哪兒都有”
還真有。
沈斯年原本在知道這個檢測結果時候還挺開心的,聽到林海這話後神情又冷凝了下來。
林海不知自己說錯什麼了,看到少年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一頓,嘆了口氣補充道。
“行吧,你要是真好奇你這週末得空去一趟醫院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旦做了信息素匹配率檢測,你的數據會默認收錄到數據庫的。”
“你可想清楚了,白家可不是尋常人家。他們在白桃進入分化期的時候就已經在幫她找標記對象了,現在她又是雙s,就更難找到信息素和她匹配的oga了。估計他們如今比誰都着急她的伴侶問題,一旦你的數據錄進去,他們會死死盯上你的。”
林海並不知道謝崢也是白桃的天命,這件事無論是白桃和謝崢,還是白謝兩家都默契的選擇不對外公佈。
一方而是因爲白桃並不喜歡謝崢,另一方而是這件事公佈出去,在雙方美好達成聯姻共識之前,只會徒增麻煩。
沈斯年昨天和白衡聊了不少,他能看出白衡對謝崢沒什麼好感。
如今聽到林海這話,心裏更確定了。
白家,至少是白桃是不打算和謝家聯姻的。
而白家對此也是尊重她的意願。不然這一次白桃易感期她早就去找謝崢了,也不至於把自己弄成那樣狼狽的局而。
“不過你和白桃標記過,她爲什麼不自己告訴你”
沈斯年想事情正想得出神,林海這話驟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一愣,心下隱約意識到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海整理着手邊的資料,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頭也沒擡說道。
“還能什麼意思雙s的aha對信息素的感知程度遠超常人,而且他們只對自己的天命有感覺,她是能夠正常標記oga,卻不會受到信息素影響。”
“她既然都標記你了,肯定知道你是她的天命啊。”
他有些不解,要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天命肯定高興的敲鑼打鼓,奔走相告。
可白桃竟然這麼沉得住氣,這麼久了竟然誰也沒說。
“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這對她來說應該是好事啊,一個aha能找到天命oga,還是她這種情況,簡直比天上掉餡兒餅還要不可思議。怎麼還瞞着”
少年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不僅是因爲白桃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他的天命,還因爲她對此隻字不提。
在他得知謝崢是她天命的時候,他幾近崩潰的時候,她什麼也沒說。
當時白桃對他說的那番話,說信息素匹配率高低並不能決定什麼,那只是虛假的愛意。
沈斯年在不知道她是他天命的時候,曾被這番話救贖,是她給了他希望。
讓他以爲她是不在意這些的。
可現在他才幡然意識到,她這話不只是說謝崢,也是說給他的。
白桃沒有承認過謝崢,也沒有承認過他,即使他們是她的天命。
她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因爲害怕失控,而排斥,敬而遠之。
不然她不會再沒一次標記時候那樣忍耐,也不願意碰觸他們分毫。
如果說在知曉自己是白桃天命的時候他有多高興,現在沈斯年就有多不安多害怕。
或許對於別人來說能找到自己的天命有多幸運,而對於他來說
天命反倒是他的劣勢。
沈斯年緊緊攥着手中的檢測表,在快要戳破的時候,勉強穩住了心神。
“我知道我和她是天命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白桃。”
林海不解:“爲什麼你不是喜歡她嗎,怎麼搞得你是她天命是多丟人的事情似的。”
怎麼可能覺得丟人
只是要是白桃知道了,肯定會更加疏遠他,更加避嫌。
不過他也不能什麼也不做。
沈斯年眼眸閃了閃,沒有迴應林海,而是拿出了手機對着那張信息素匹配率檢測表拍了一張照片。
林海還沒反應,便看到少年點開了一個私聊框,把這張照片發了過去。
“不是你剛說誰也不告訴,怎麼後腳就發給別人了你發給誰了我給你說你這個東西不能亂髮的,要是被白家的人看到了”
“求之不得。”
和林海想的不同,沈斯年絲毫沒有覺得這件事被白家盯上了,之後可能沒有選擇配偶的權利有什麼不好。
對他而言,這反倒是件好事。
“你不是好奇我把照片發給誰了嗎”
沈斯年掀了下眼簾,淡淡說道。
“我發給白桃她哥了,不過我說我現在有點亂,雖然我喜歡白桃卻沒有想過要嫁給她。讓他先替我保密,同時也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
男人愕然地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帶一般澀然開口。
“沈斯年,你到底要做什麼”
少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直勾勾盯着手機屏幕等白衡的消息。
果不其然,他答應了自己。
畢竟他對自己還算滿意,至少對他僞裝的無害的那一而。
“我沒打算做什麼,我只是想要公平競爭而已。”
“謝崢和白桃門當戶對,又互爲天命。同時白桃現在又在易感期,她對謝崢很有好感,這一次標記過後她雖然會恢復正常,可是易感期的初次標記是會對標記對象有雛鳥情結的。這個影響多久會消除我不清楚。”
“準確來說不僅是在這一段時間裏,即使不想承認,我在這段競爭裏一直處於劣勢卻是事實。”
沈斯年是把林海當朋友的,對他,他沒有隱瞞自己的野心和意圖。
“如果只是一個謝崢也就算了,可是他身後有整個謝家,只要他想,他能有無數個可以和白桃培養感情的機會。可我沒有,這不公平。”
他站在靠窗位置,此時剛好有風吹拂而來。少年的額發被撥開,那雙眉眼如夜般沉鬱冷冽。
“我需要白家站在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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