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交易
五條悟就像是在诱惑正在健身节食的减肥者那样，用充满蛊惑力的语气說道:“两年前你赞不绝口的那份羊羹就是她做的，经過了两年的修行，她的料理也变得更加美味，甚至到了能够让人衣襟绽裂的程度~保证能够令您满意！”
“……（犹豫）”
“……（苦恼）”
“……（决定）”
脸色变個不停的鹭月终于正色道:“我可是神明大人，沒有那么多世俗的欲望！”
“啊，我忘說了，這次准备的不是一道料理，而是从前菜开始一直到饭后甜点的‘全套菜单’哦~”五條悟锤了下手掌接着說道:“比起灭杀在你眼中毫无价值的家伙，能够令人身心都感到享受的料理不是更有意义嗎？”
“……（动摇）”
“……（懊恼）”
“……（放弃）”
在经過了整整十五秒的考虑之后，鹭月才凌然大喝:“区区一份全套菜单就想要收买我嗎！”
听到他這么說，谏山黄泉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這是谈崩了嗎？不知道人类最强的五條悟能不能打赢那個怪物……
结果沒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就看到鹭月抬起手做了個v的手势，狮子大开口。
“我要两份！”
“成交~”
一直都维持着笑容的五條悟這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那么是否能够让他们变回原样呢？”
原本還在为劫后余生感到开心的谏山黄泉這才想起来，不仅是自己和神乐，就连对策室的其他人似乎都被這家伙变成了怪物。
于是她又紧张地看着五條悟和鹭月，希望能够听到一個好消息。
“不要得寸进尺了。”
但這次鹭月却沒有让步:“冒犯我的巫女只是受到了区区如此的惩罚，他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谏山黄泉顿时眼神变得暗淡了起来。
明明說過要保护好神乐的，但现在却变成了這样，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姑且可以做一些调整——”鹭月打了個响指，令谏山黄泉他们感觉到自己身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似的:“现在虽然他们依然還是還魂尸，需要定期摄取血液和肉食，但已经不是特指人类的血与肉了，家畜与禽类的血肉也能够作为替代。”
知道這是鹭月最后的让步，五條悟也沒有继续固执地和他争执，毕竟真要打起来他也不是鹭月的对手——两年前差点被对方削成人棍的记忆到现在還历历在目。
“好吧，那么關於這一带的除灵……”
“从今天开始，這一带就不需要什么对策室了，就算有什么怪异我……”鹭月停顿了一下稍作思索，這才接着說道:“的巫女也会解决的！”
“了解，我会通知其他部门的。”五條悟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不是個老师么，有這么大的权利？”见他這么大包大揽的样子，鹭月不禁好奇地问道。
如果他沒记错的话，五條悟似乎是在一個叫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地方担任一年级指导老师的样子。“因为我是最强的咒术师嘛，只要我想的话，杀光咒术界所有高层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那些老家伙都会认真考虑我的意见。”
五條悟耸了耸肩，用今天的豆芽菜只要五十円一盒的淡然语气說道:“但我讨厌现在腐朽的咒术界，杀光高层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切，而且也不会有人追随我的思想，所以我才会去当老师，努力教育出能够理解我的人……”
鹭月打了個哈欠。
他并不讨厌五條悟的志向，甚至觉得对方的意志闪闪发光，是值得他侧目的人类。
但要让他老老实实听完对方又臭又长的理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就這样吧，我差不多也要撤……”
他话音未落，天空中便传来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发现天上出现了一道横贯了大半個千叶县的裂纹。
又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嗎？谏山黄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鹭月似有所觉地低下头，发现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甲缝上多了根毛刺。
這并非被谏山黄泉和土宫神乐攻击所造成，而是自然形成的，不能算作伤口的伤口。
因为這道‘伤口’的存在，他的气息出现了泄露，天空中的那道裂纹就是泄露出来的气息对這個世界造成的影响。
不過還好，目前還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啧，靠小希留耶一個巫女所形成的化身只能坚持到這种程度嗎……”
他嘀咕了一句，叹了口气，這才对五條悟說道:“不必在意，那只是意外。等我回去之后就沒問題了。”
“如果可以的话，還希望這种意外能少一点……”五條悟发出了‘啊哈哈’的笑声:“估计对策室和咒术协会的公关部门要加班了。”
鹭月沒有回话，只是摆了摆手，整個人便隐沒到了空气中，就那样直接消失不见了。
直到這個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的五條悟才放松了下来。
“五條先生，這次真是麻烦你了……”
谏山黄泉背起失去了意识的土宫神乐，向五條悟道了個谢，她迟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问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真的是神明嗎？”
“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会是神明那种弱小的东西。”五條悟摊了摊手，表情看起来有些难受:“光是站在他身边，我身上常驻的术式都有隐隐失控的迹象……”
神明并不都是善良仁慈的存在，甚至可以說在日本本土的八百万神中，善良仁慈的神明反而是少数。
五條悟這個级别的咒术师自然也有讨伐過一些作乱的神明，說实话，那些家伙甚至還比不上一些大妖怪。
“我曾经和他交手過一次，所以可以确定，万事万物的‘规则’与‘法理’对于他而言都沒有意义，那家伙简直就像是混乱和无序的化身……”五條悟感叹道:“唯一能够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這個混乱无序的化身還遵守着自己所划定的底线。暂时，至少暂时還站在人类這边，沒有与我們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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