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朕早說過了,你就是拿着一把钝刀子在朕心头来来回回慢慢的割。”
莲成走的时候其实就很踌躇,可错過這個机会绝无可能,咬咬牙她還是走了。现在听到李图指责,虽然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說他那时有多伤心伤肝,但的确是能感受到那份心痛。
“那不然,你罚我好了。”
李图睨她一眼,懒懒的问:“罚你什么?”
“流放吧!”莲成笑嘻嘻的提议。
“想的倒美,你觉得可行么?”
“那罚什么,我认罚就是了。”
李图作势想了下,“罚银子。”
罚、罚银子?“罚多少?”
“罚你這辈子的月例。”
太、太狠了。她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那应该是笔很大的数字。自己终身卖断,還是免費的。
“還有,你之前攒在柜子裡的那些朕全帮你捐给前线了。”
“凭……凭什么?”
“帮你买個好名声,那些银子可以让上万的士兵有件冬衣過冬。”也不能一下子就封后,還得铺垫铺垫。
莲成吐纳了几口,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那么缺钱,既然是花到這样的地方。
“统统都给你好了。”赌气說道。大不了自己以后多想点法子挣钱,不考他。男人就是靠不住。
李图看她气呼呼的,好心情的靠過来,“所以,莲成以后得给朕白干一辈子。”白干两字咬得很重。
莲成当然听出来了,站起来,一手拉着扶手,伸脚去踹他,“你這无赖!无赖!”
李图伸手抓住她的脚,用力去拉,无奈莲成死死攥着扶手不松手,還得瑟的看着他。
看李图一笑,心道不好,忽然手腕一麻,不自觉的就松了手。然后就被那個家伙拖到了自己怀裡箍着。
莲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出爪子就抓,“就会欺负人,挠你……”
李图闪躲着,脸上给抓到可太丢面子了。莲成也知道,所以故意的把手往他脸上挠去。当然,也不敢真挠实了。
嘻嘻哈哈笑闹了一阵,莲成才发觉李图躺在车厢裡,而自己,坐在他的腰上。
“我下去,這就下去。”虽然這個姿势让她觉得李图的气势不再那么凌人,不過還是老实点,她也不喜歡在车上的。
“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怎么受伤的?查出之前的胡宫山是北戎细作,李图恨他诱使李奕谋反,所以用了极刑。沒想到召来了胡宫山的女儿。那個武艺高强的女人混入了宫中做宫女,還扮成莲成的样子,他一时以为又是午夜梦回,才着了道的。
“北戎细作干的。”
萧泉坐在赶车的位置上,旁边是影。两個人相视一眼,又各自无声笑着转开去。
总算是雨過天晴了,這一年多应帝的脾气更是见长,动不动就火大了。希望這回再不会有什么了。
萧泉看着应帝一步一步清除了德妃和她的娘家势力,然后是逼得皇后自請废后归家,范家卸甲归田。后位又空了出来,留待莲妃回宫。饶是他這個老江湖,也不得不瞠目结舌了一下。不過,這也是皇帝真的掌了实权才敢這么做。他从前有许多心爱的事或物,都被顺帝、被时局剥夺了。這一回,是真的要出手保住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希望,這一次北行能够顺利解了蛊毒。
往远了想,徐家即使成为了后族,也是无法再有当年的声势。莲妃只得一個兄长,又远离红尘那么多年。徐家断断难以成为专权的家族。皇帝也不会允许徐家真的做大,那样他又会面临难以抉择的取舍。
萧泉摸摸下巴,又快要到选秀的日子了。花鸟使是早就禁了的。现在是交战时期,那些文臣還不会拿着皇帝的后宫事务大作文章。等仗打完,他们又该要打口水仗了。皇上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嗎?后宫制度不只是炎夏,那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为了一人而打破,那些迂腐之辈会怎样還击。后世史书,又将怎样评說呢?车裡的两個人真的可以就此携手一世,一起走下去?
其实,解蛊毒的事萧泉倒是不担心。比這還难的局面,应帝也遇到過,還不是一关一关闯過来了。何况這次是有了充足的准备才动身北行的。反倒是一切的事情解决之后,皇帝要面临的难题才是真的难题吧?
不死之门
“你怎么不问问宫裡的情形啊?”李图坐直身子,圈莲成在怀,一只手捏着她肉肉的耳垂。
“你要是肯說,不用我问也要說的;要是不肯說,随便我怎么问,也是不說的。”
李图笑笑,“宫裡是你那個好姐妹在主事,她嘛,還成,不会惹事。”
莲成觉得他不该查不出来自己是用阿螺的门路出来的,怎么還会让她在后宫主事呢?
看出她的疑惑,李图依然笑着给她解惑:“朕跟她约定,等你回宫后由你亲自处理她。那两個朕已经清除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吧。”
莲成怔怔的坐了一会,抬头把他望着,“真的全部都任由我处理?”
“嗯,等北边的事完結咱们就回宫,你放手去做就是。不過不能操之過急,反正真要出了什么乱子我来替你收拾就是。”
莲成靠进他怀裡,伸手圈住他的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李图伸手推她,“哎,你有沒有什么要对我說的?”
莲成抬起头,眸子裡有一种从未出现過的神采飞扬,“過去的事我一直在尽量让它過去,那以后,就让我們向前看吧。”
虽然不是想听的话,不過好歹肯表示一下了。至少证明這一路不是他一個人在走。李图合上眼养神。
莲成坐了会儿,发现他睡着了,拿過一旁的毛毯给他搭上,托腮坐在一旁。
从第一次跟着他出宫,居然已经六年了。
到了下榻的地方,李图說他要沐浴。沐浴就沐浴呗,叫萧泉就行了嘛。莲成拒绝给他洗澡。
“朕受伤了。”
“叫萧泉。”
“不行,就要你。”顿了下,“在栖梧宫又不是沒给朕洗過。”
那会儿想着就要逃开了,当然什么都顺着。可心裡终归還是有阴影的。
“你刚說了要向前看的,来嘛。”
今日下榻的是处小行宫,比昨日的驿馆條件好赏许多,有一個汉白玉的大水池,一股股温度适宜的热水从四周的龙嘴裡冒出来。
莲成咬咬牙,跟着进了浴室,先替他宽衣解带,伤处在离心口不远的地方,果然层层纱布包着,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图靠坐在池边,一手搁在边上,這样才能保证伤处不沾水。
莲成正在给他涂抹香膏,然后轻轻的搓抹。
李图舒服的哼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看着正在忙活的莲成,一张俏脸上满是严肃,对眼前的美男入浴图视若无睹。
李图拿那只闲着的手从她肩上滑到背上,被小妮子伸手打开,“不要动手动脚的。”說到最后两個字带上些颤音。李图是個中老手,岂有不知道的。手更是放肆,四处游走。
“你自己洗吧。”莲成把毛巾往他身上一丢,拿脚在池边一個使力,滑到水池的另一边去搓洗自己。
“好,等你洗好了,我們一起上去。”慢慢来,总有小狐狸在水裡软化,肯和他鸳鸯戏水的一天。
去年,宗宁来朝觐。得知阿螺把一颗埋在宫中几十年的棋子启用了,而且是用来送莲成出宫,差点沒直接气倒。
当时应帝携阿螺出席招待宗宁的宫宴,看到宗宁明明气到要冒烟了,還得忍着說那些外交辞令,心头暗爽,面上也不露声色的和他客气着。
這回宗宁再来,身份已不比从前,应帝以上宾之礼,率满朝文武,列队迎接。后宫则只带了阿螺一人出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南越之君,好久不见。”
“得以再来觐见陛下,实是南越之幸,宗宁之幸。”
当日的宫宴,应帝温和清雅,尽显上邦皇帝的风范;宗宁狂放豪迈,有后起之秀的气概。
上一回来,因有公主同行,所以应帝嗣后以家宴相待,后宫也都出来接待远客。這一次……宗宁想起听到的传闻,应帝的后宫正急剧凋零中。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只剩下莲妃与昭仪。而莲妃正在皇家寺庙中吃斋念佛,为国泰民安祈福。
谁信呀,徐姑娘此时還不知道在何处逍遥呢。宗宁暗恼阿螺事先不不和他通气。不然,在路上把人截住也好哇。如今,却是又一次失之交臂。
下头的臣子也有在担忧的,宫中后妃俱无,只昭仪为尊,如今又主理后宫。這炎夏的后位可不能让南越女人坐了去。众人再去毓王府撞木钟,毓王一概不见。有人上折子請求提前选秀,充盈后宫,又被应帝留中不发。
当于氏把這些传闻說给毓王听,毓王只說了句无稽之谈。
“哎,那你看栖梧宫那位這回能上去么?”
毓王笑了下,她不上去谁上去。皇兄這回可真是耐心十足啊。看這架势,是要慢慢造势了。
当日宫宴過来,应帝特许昭仪与兄长私下见面,以补偿她独嫁异国的思乡之情。
宗宁斥退了众人,恨不得指着阿螺的鼻子臭骂一通。可是不行,她现在的身份先是炎夏宫妃,才是南越出嫁的公主。
“四哥,我知道你怪我把莲妃送走了,我也是沒办法。”
“早叫你了断了断,你偏不听。”
阿螺委屈的說:“這种事又不是想了断就了断的,你自己還不是断不了对莲妃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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