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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作者:玄月儿莲成站在长长的队列的后面。秀女的站队是很有讲究的,排在
炕上已是烧的暖暖的,莲成进屋就把狐裘脱下了。這是进了北地,李图让她穿上的,不是那件白狐裘,那件太招摇了,简直成了炎夏莲妃的标志性打扮,上身的机会反而少了。

  “明天又要扎针换药了,咱们什么时候行动啊?我明日就去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你急什么?”莲成瞪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龙爪。

  “我自然是心急吃莲成的嫩豆腐啊。”

  第二日,看着李图换過药,楚偭又扎了一次银针。莲成便带着影出门了。目的地是城郊的一座寺庙。

  他们住在這裡,身份是舒王妃娘家的亲戚,是来边地做买卖的。战乱期间,其实最是有门路的人发财的好机会。

  這座边城,因为处于后方,前线几座城池的人多数逃难至此,反而比战前繁华。而寺庙,在战乱时候,香火也比平时更旺了。

  莲成在佛前拈香祭拜,李图跟她說求神不如求人,求人又不如求己。不過,她還是诚心的跪在佛前祷告,希望一切能够顺利。不论是她,還是炎夏,都不想失去他。上完香,莲成随着人流在寺庙裡走动。心头嘀咕,這裡的和尚沒有五百也有三百,一时之间怎么找人。只希望二哥能早点收到信赶来。

  莲成带了三百套僧衣要捐给庙裡,另有香火钱二千两,說是先父托梦,要来此地請众僧以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超度。

  方丈收了香火钱,依言让僧众出来领谢徐施主的赠礼。不過全部看下来,也沒有李图說的那個人。莲成只好先打道回府。大不了晚上再来做梁上君子。

  回到小院,李图意料之中的說:“沒见着?”

  “嗯。”

  “那你今天见了多少人?”

  “二百八十七個,我晚上去偷他们的名册。”

  “你给我乖乖在屋裡呆着,让影去就是了。”李图說着,递了個纸條给她,“今天飞鸽传来的。”

  莲成展开来看,果然是二哥回的,說他已经启程了,将日夜加速赶来,同行的還有云叔、肖叔和想衣。

  按楚偭說的百日之期,還有八十日,一切還来得及。一定要把那個人给找出来。

  不死之门,意思就是中了這個蛊的人是不会致命的,但从百日起就得承受万虫咬噬的痛苦。而且随着日子的推移,疼痛的程度会加剧,期间相距的间隔会愈来愈短。楚偭說,既然蛊虫被他吸出来了,這個日子有可能会延后,但也說不准。

  過了五日,徐达一行人到了,萧天彻与那位郭老也一同抵达了。

  李图让郭老与萧天彻直接去了李宏的军营裡。莲成则向徐达细细說明原委。

  “二哥,這是家国之事,不是……”

  徐达摸摸莲成的头,“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的。只是,你的飞鸽传书到的时候,我刚還俗,這回得当次假和尚了。”

  莲成惊讶的抬头,“啊?你還俗了?”难怪用斗笠遮着光头,就想着功夫练到他這個份上怎么可能還怕冷。再冷那和尚不是都光着头在。再仔细看,衣服虽然是暗色素衣,不過不是僧衣。自己是心头有事,根本无暇他顾,所以才沒发现不同。

  “你還好意思问,還不是你给出的馊主意。”

  莲成想叫屈,想衣,嫂子,你怎么能把事全往我身上推。不過想想,這個把柄還是先留着,說不定什么时候就派大用场了。心头暗道想衣不愧是行动派的,這么快!說干就干半点不含糊。她都不问徐达喜不喜歡想衣了,不喜歡光靠想衣能把饭煮熟才怪。

  “那怎么做啊?”

  徐达想了会,“我先去挂单试试。”

  “有劳二哥了。”徐达转头看着晃晃悠悠走进来的李图,轻声回道:“小妹說的是,這是家国之事,草民自当效劳。”他要是再叫大舅子,徐达肯定懒得理他。

  今日,云叔跟肖叔都不甘不愿的唤了声‘姑爷’。小姐、少爷都不要报仇,杀這個人又的确对炎夏政局不利,王爷肯定也不乐见朝局因此动荡,何况還有外敌窥伺。罢了,既然小姐要跟他,那也由得他。

  徐达私下跟他们說的:“看這架势,若是小妹有儿子,必定会入主中宫,我那外甥便是日后的炎夏之主。也是我徐家后人坐了這片江山,就当是为他守护吧。”

  两人想想觉得有理,造反办不到的事,联姻可以办到。以后小姐当了太后,還不是徐家的后裔坐江山。

  初入军营

  明面上的法子找不到人,只好用背后的手段,但是也必须是有的放矢才成。

  “你的消息是从哪裡来的呀?可靠嗎?”

  李图抬起头,“消息来源是可靠的,至于确切性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萧泉快步走进来,对应帝說:“主子,人来了。”

  应帝颔首,萧泉出去领进来一個从头到脚都被包得很好的女人进来。她把身上的披风轻轻抖落,然后跪伏到应帝面前:“属下轻愁参见皇上、娘娘!”

  “起来吧。”

  莲成从自己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轻愁优美的颈部和背部曲线,很、很勾人。

  轻愁起来,谢恩坐到应帝指的位置上。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遍吧。”

  轻愁慢慢讲开来,原来她是应帝安置在此地的暗探。表面上的身份是此地最大的酒楼——风月楼的老板娘。风月楼裡为了招揽生意,雇有专人做弹琴、歌舞等才艺表演。当然,這也是身份的掩饰,其中有一部分是轻愁的手下。

  大约一個月前,一個叫紫嫣的琴师去伽若寺进香,然后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轻愁自然是要找的,数日寻找发现北戎的前御林军统领在伽若寺附近出现了几回。轻愁本就负有找寻北戎失踪的前太子的使命,這些蛛丝马迹令她想到了這個人。

  应帝中的蛊是北戎王室豢养的,解法也只得王室中人知晓。但元氏父子显然不可能轻易告知。得到轻愁的报告,便定下了這一趟北行。

  “那么你来,是想做什么?”

  “属下也想去进香。”

  “以身饲虎?你先等等,等朕的消息。那個前太子的资料,收集齐全了么?”

  轻愁将一卷画卷呈上,铺开在桌面,用水淋湿。画上显现出字句,半刻钟后消失。

  末了又由萧泉把人送了出去。应帝抱着手靠在椅背上。莲成便沒有打扰他,出去和想衣說话。

  “云叔回来了嗎?”

  “還沒。”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云叔从伽若寺回来,告诉莲成如下消息。徐达去挂单被拒,后来只好亮出师门才得以留下。徐达的几位师傅是广平王的方外至交,不然也不肯替他保留血脉的。這几個老和尚在僧家极有分量,连皇家寺庙的僧众也不敢轻慢他们。

  莲成曾问過应帝,她的做法可会打草惊蛇,误了他的计划。应帝微笑着說:“不妨事,這是網中捞鱼。就是要你哥去把鱼惊了,他才会有所动作。再加上你那日去赠僧衣,心头有鬼的人怎么坐得住?”

  “那云叔,你在寺中可有什么发现?”

  云叔喝了想衣倒的水,“我跟在二少爷后头潜进去,在伽若寺的后院发现一個废弃的院落,上头落了大锁,裡头荒无人烟的样子。本是要进去看看的,不巧旁边就是种菜的园子,时时有人进出,就沒能进去。”

  莲成带他进去把這個情况跟应帝讲了。

  “种菜的园子?裡头种菜的小和尚可有古怪?”

  云叔摇头,“沒看出来。二少爷說他今晚再去探探。”

  “嗯,辛苦你了,云先生。”

  徐达的再探带来的消息,可以說是一個坏消息,也可以說是個好消息。他在废院的枯井裡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子的尸首。经轻愁確認,是紫嫣,而且死前受過□。

  “既然這样,收網吧!轻愁,你回去好好安葬她,厚恤她的家人吧。”

  轻愁的眼眶泛红,“皇上,属下一定好好安葬她。只是她同属下一样,早已沒了家人。是被北戎人杀了的。属下告退!”

  轻愁自然也知道,要给紫嫣报仇,怕是不容易。杀害她的人极可能就是北戎的前太子,不然也同他有关联。可這個人,却掌握着替应帝解蛊毒的关键。而且,他還是会影响到炎夏与北戎战事的人。

  “哼,這样的人渣,难道你将来還要把秀凝嫁给他?”莲成也能猜测到应帝的计划了。多半是要扶這個旧太子复位了。

  “忘了跟你說,秀凝去年就嫁给裴远的嫡子了。但如果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那联姻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应帝既然說了收網,首先落網的便是通敌的方丈了,他供出废院的暗道。不過已是人去屋空了。但出了暗道,等着他们的就是炎夏士兵的层层搜捕,画像是早已贴满了大街小巷。一日后,這位前太子便自己来投案了。边界上還趁机捉住了几個细作,是元氏父子派来暗算的。

  那個前太子自然也不是笨人,他知道自己還活着的消息依然散步开来,寻求炎夏的保护反而是最安全的做法。而且,炎夏皇帝還能帮他复位。

  袁遵长得很是清隽儒雅,听說元泓云也是一個美男子。不過這位前太子长什么样,沒人知道。因为他一直戴着一副面具。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真的是德安太子——元泓安。不要說什么玉碟,那是死的东西。”

  元泓安眼睛一转,“那陛下要我拿什么证明?”

  “不死之门的解法。如何,拿你王家秘法来换回你的王位,可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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