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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把酒话桑麻50

作者:梨子甜甜
不過就是個乡下来的乡巴佬,說破天可能也就是有点姿色罢了,难不成還能出個龙章凤姿,超凡脱俗的人物?

  庞冠宇想起国子监裡的那些外地官员家的子嗣,就算有一两個出类拔萃的,身上也难掩一股子乡下来的土气,跟他们這种从小锦衣玉食在京城长大的官宦子弟根本沒法比,打从心底,就不相信陈烈酒跟他說的那番话。

  他觉得那就是陈烈酒为了羞辱他而故意說的大话,待他见识過他那個乡下土气的赘婿,他定要把他受的侮辱百倍地讨回来!

  果然,几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一停下,车上就率先掀帘下来一個翩翩少年,模样還算是周正,但一脸的稚气未脱,看着就一個沒长大的小孩模样。

  庞冠宇抿唇:“就這?”

  除了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确实有点令人惊讶以外,庞冠宇实在是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点惊艳绝伦的感觉。

  “不過如此,跟少爷我——”庞冠宇原本想說自己除了比這小孩年上几岁以外,也不比這小孩差到那样去时,說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這小孩下车沒多久后,马车裡又跳下来一個风流倜傥的男子,這個男子比起刚刚那個小孩来倒是要年长耐看了。

  一身艳丽的锦绣华服,满身洒脱不羁的气质,气质容貌确实比他這個京城人士要上乘一点。

  庞冠宇心沉了一下,嘴還特别硬地在說:“這也沒有夸张到惊才绝艳的地步啊!”

  他觉得能让陈烈酒說出這种侮辱他的话,就一定得是那种让他看一眼就为止惊魂动魄的人物才行,這两個虽然說也算是不俗,身上一点都沒有那种乡下来的自卑怯懦感,但這也远远够不上让他惊艳的。

  “果然乡下哥儿就是乡下哥儿,见识也就這点了——”庞冠宇刚想讽刺陈烈酒两句,声音又突然停住了。

  因为车上又下来了一個举子,他不像前面那两個或年少或风流,身上沒有多余的配饰,甚至就连衣物都是简简单单的白袍,一下车被這京城凛冽的寒风一吹,衣袍鼓动,配合他那天生的文人气质,像是从书裡走出来的圣人。

  庞冠宇顿时就把讽刺的话堵在了喉咙口,该不会這才是陈烈酒的赘婿吧?!

  庞冠宇上下打量着他,虽然容貌不算上乘,但那通身的气质,比起国子监裡那些被祭酒看中的好学子来也不差什么了。

  庞冠宇想起,在国子监裡,他们遇到這类被祭酒和司业看中的举子,都要恭恭敬敬地弯腰叫声师兄的场景,一张脸不由得由白到红,被羞得火辣辣的发疼。

  要是陈烈酒的赘婿是這人的话,這属实称得上是“精彩绝伦”了,因为国子监裡的师兄们好似都沒有這人身上的气质出众。

  正当庞冠宇被這高雅风逸的文人气质羞得无地自容时,马车沒完沒了地又从裡面走出来一個气质成熟,高挑挺拔,英俊无匹的男子。

  他同样穿着一身白衣,明明是個很端庄肃穆的人,可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无端地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圣光。

  威严与温柔并存,像一株开在悬崖峭壁的药材,明明有治病救人之效,可是光是采摘他都需要不少人命的填送。

  庞冠宇抿紧了唇。

  這人身上的文人气质倒是不如前面的那人显著,可他那张挺拔英俊以及那一身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跟他一比,說一句惊才绝绝好似也沒有错。

  输了!输了!

  温润醇和的、风流倜傥的、翩翩年少的、端正冷峻的,每一個都各有各的特色,别树一帜不說,他们身上都流露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一看就跟他這样的花拳绣腿天差地别。

  這四位不论谁是陈烈酒的赘婿,他都输了,還输得彻头彻尾。

  庞冠宇想到他原本是本着看笑话的姿态出来的,现在這四個人随便一個人都能把他衬托得像個笑话,自惭形秽得恨不得自己今天沒有踏出過家门。

  甚至恨不得国子监现在沒有放假,這样他就不会在這裡羞愧难当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当庞冠宇无地自容到愤愤地想這般器宇不凡的人物還不是入赘要吃软饭时,陈烈酒从屋裡惊喜地跑了出来。

  可他并沒有奔向他都觉得很不错的四人,而是走到一辆下了人之后,就一直沒什么动静的马车前,笑意盈盈地掀开了马车车帘。

  难道马车上還有一位?

  這位才是陈烈酒真正的赘婿?

  庞冠宇来了精神,前面這四位都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总不能再来一個比這四位還要妖孽的吧?

  他的心思如何,陈烈酒一概不知,他现在心心恋恋的都只有他的小相公,掀开他的车帘,看到裡面的人惊喜地叫一声:“阿谦!”

  “我腿都坐麻了,你怎么才来啊?”看到陈烈酒的一瞬间,许怀谦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不容易,终于看到了他老婆了,可随即想到他這一路遭受的苦,又满脸委屈。

  “是我不好,我抱你下车好不好?”陈烈酒万分抱歉,房子买太大了也不好,下人来报他的时候,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等他跑出来,段祐言他们都下车了。

  “不用。”虽然被老婆抱抱很开心,可外面那么多人呢,要是真被他老婆给抱着下车,他男人的尊严何在?高傲地把手伸给了陈烈酒,“你牵着我下车就好。”

  “好。”看到自家小相公欣喜若狂的陈烈酒自是他家小相公說什么就是什么,忙不迭地将手伸出去,让许怀谦搭着。

  然后,還在期待陈烈酒赘婿是個姿色平平的庞冠宇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只见,马车裡先是伸出了一只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搭在陈烈酒的手上,紧接着,从马车裡出来一個,芝兰玉树、典则俊雅的男人。

  只观其一個侧颜都能想想得到他是何等的超世绝伦,更别說他下了马车和陈烈酒站在一起,那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的身姿,看着就像是从世家豪族裡走出来的贵公子。

  一瞬间,庞冠宇直接僵在了原地。

  這!這怎么可能?!

  如果說前面四位還各有各的千秋,這位他真的找不到任何形容词了,简直就已经脱离了他对惊艳绝才的认知了。

  這样风华绝代的气质他只在那集江南才华与一身,风华正茂的沈家嫡子,沈温年身上看到過。

  而這位身上既然流转千年豪族的底蕴,他的家世应该也不会太差才是,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入赘?

  還是入赘给陈烈酒這個商贾哥儿?

  庞冠宇想不通,想要反驳他们不是一对时,看到他们那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又什么话都反驳不出来了。

  “他是谁?”许怀谦一下马车就眼尖地扫到隔壁大门处有個人鬼鬼祟祟地在他们,朝陈烈酒问過去。

  “住在隔壁的工部主事家的儿子,”陈烈酒随口抬眸扫了一眼,不在意地解释了一句,注意力全在许怀谦身上,“不用管他,你腿還麻不麻。”

  “不麻,他這态度不太对劲。”正常人看新邻居都是光明正大地看,這人倒好,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有猫腻,“他该不会对你起過什么心思吧?”

  许怀谦对别的事情很淡漠,用扫雷达扫情敌那是一扫一個准。

  “自荐入赘過。”对此陈烈酒也沒有瞒着,老老实实给许怀谦交代了,“我拿你把他羞辱了一番,估计是不服气来看你模样的。”

  “让他看呗,看了就知何为自取其辱了。”别的不說,陈烈酒觉得他在庞冠宇面前說的那几個夸许怀谦词一点都沒有夸大,要不是他沒读過书,知晓的形容词匮乏,不然他一定可以把他家小相公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听陈烈酒這么一說,许怀谦就懂了,他忙把自己的脸抬了起来,正正好地露给住在隔壁的情敌看。

  正在难以置信中的庞冠宇被许怀谦這一举动打得措手不及,正正好的看清楚了许怀谦的那张脸。

  从而,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

  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云容月貌的脸上明明透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却沒有一点枯萎憔悴之感,反而正是這病态白给他那种绝世容颜增添了一丝清冷破碎的美感,使得他越是生病,身上越是会流转出清贵淡雅的风采,再配合他那一身贵不可言的气质,還真是让人看一眼就为之神魂颠倒,为之着迷。

  庞冠宇心脏跳动不已,沈温年都沒有這般绝世的容颜吧?!

  他想起,先前他還大言不惭地跑到陈烈酒面前自荐入赘過,還說他定然比他的乡下赘婿好,现在看到陈烈酒真正的赘婿模样,庞冠宇感觉自取其辱和无地自容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窘迫了。

  如果可以,他想重新投胎了!

  哪怕下辈子做块石头,也好過现在让他处于這完全无法自处的境遇中好。

  许怀谦见他還沒做什么,仅仅只是露個脸就让情敌這般难堪了,不在意地摇摇头,对手太弱,他都提不起想打的心思。

  “走吧,”陈烈酒对這路人都算不上的人物,毫不在意,拉着许怀谦就往宅子裡走,“看我给你置办的新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以后要在這裡住很久很久了,他希望许怀谦能够喜歡。

  “哇!”

  刚一踏进门,随行的一行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在进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猜到了,陈烈酒给许怀谦准备的房子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可是即便做足了心裡准备,在进来后,還是不免有被惊艳到。

  碧瓦朱红、丹楹刻桷、青堂瓦舍每一处都犹如画景一般,美得让人无可挑剔。

  “這也太漂亮了吧!”盛云锦再怎么說,他是他们中见過世面最多的人了,可当他踏进陈烈酒给许怀谦置办的宅子时,一张脸都不足用已经来形容了,“烈酒哥,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盛家在江南,在京城都有房产,加上盛云锦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跟着家中长辈去過一些达官显贵之家,他想他去過的那些人家家裡,都沒有一個有陈烈酒给许怀谦置办的這個家這么精致漂亮吧。

  是的。

  是精致漂亮,而不是什么金碧辉煌之类的俗气。

  从宅门进入抄手游廊,入目的全是被人精心打造過的花花草草,在走廊上雕梁画栋的碧影都很讲究,更别說是那入住的各個风格的宅院和被人精心打造成各式各样的庭院了。

  “瑶池阆苑也不過如此了吧。”盛云锦边走边惊叹,“连木材和砖瓦都好讲究。”

  别人看不出门道,他却是能看出来,陈烈酒用的砖和木材這些都是对许怀谦身体有益的。

  更别說,他现在学了医,看得出来,那些被人精心栽种的花花草草也全都带着对许怀谦身体有益的药性,能让他住在宅邸裡就能养病。

  “這雕花,這做工。”盛云锦每走一步惊艳的就更多了,“這不是外面一般匠人能够做到的吧。”

  他家也修過房子,知道一些好的大匠有多难請,陈烈酒不仅請到了,還把宅院装扮得這般精致美好,耗费得不仅仅是财力,這得需要权势才行了吧。

  陈烈酒拉着许怀谦的手心情颇好:“這些确实不是外面的匠人所为,是工部的人過来修的。”

  “喏,”說着,他指了指隔壁,“我們隔壁就住了一個工部主事,我這房子好多建议都是他给我提的。”

  不得不說,工部的人和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起初他以为外面請的匠人也不算太大,可等工部的人一過来,他瞬间就明白了差距在哪儿。

  這给朝廷和皇家做事的和外面做事的讲究格局都不一样。

  如果說,他一开始請的是民间的大匠,他们绝对不会把格局布置想到许怀谦生病的身体上去。

  但是皇家不一样,他们不仅派了工部的人過来布局,還派了個御医過来照着许怀谦的脉案,在宅子裡种了许多让许怀谦呼吸舒服的药材。

  房子竣工那天,他自己都在感叹,太完美了!

  感谢那位小心眼子的户部侍郎,不然他可能一辈子都想象不到原来房子還可以這样修。

  段祐言他们纯粹就是乡下来的,就算裴望舒家裡有点钱,可地方限制他的眼界,他也从来沒有想過一個住的地方竟然還可以弄這么多的花样,从进来后,他们就被這巧夺天工的宅院惊得說不出话来了,只得由盛云锦当他们的嘴替。

  這会听到陈烈酒居然請了工部的来修宅子,一個個全都惊讶不已:“就算是砸钱,朝廷也不可能让官员给私人修宅子吧?”

  除非是特赦、荣耀一类的。

  陈烈酒侧头看了眼,跟其他人一样同样惊讶不解地望着他的许怀谦:“确实請不到,不過,陛下都发话了,他们哪有不应的?”

  “陛下?!”

  众人听到這個称呼,心中的好奇心更甚了,修個宅子而已,居然還能让陛下金口玉言叫工部的官员過来修缮?

  “——嗯?”许怀谦听到他這房子,居然還有皇帝的手笔,更为好奇地看着陈烈酒。

  他老婆仅仅只是离开了他三個月而已,他不会又搞了什么大动作吧?

  许怀谦還记得上次,陈烈酒出去卖炭,說好只是卖完一船炭就回来的,结果,他却带着铺满整個江面的船只回来的场景。

  见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陈烈酒扬了扬首,有一点点骄傲地說:“因为我见到皇帝了呀!”

  “怎么见到的?!”一行人张大了唇,然后更加抓心挠肝的好奇。

  就连,王婉婉和陈小妹两人都被他哥這话给惊到了。

  要是他哥說他见過朝廷的大人物,她们還不会惊讶。

  可他一上来就甩王炸,說他见過皇帝,這太令人震惊了。

  戏文裡和书裡都說了,皇帝那都是住在皇宫裡的,一般不会轻易出宫。

  就算出宫那也前拥后簇着一堆人,隔得远根本就看不清,就更别說与他說话了。

  陈烈酒笑了笑,眉眼都在飞扬:“因为我厉害啊!”

  說着,他把仿银炭的烧制法献给朝廷的事說了說,看向许怀谦:“阿谦,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许怀谦听到他老婆說,你不会怪我這三個字的时候,他竟然觉得他老婆有一点点茶,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可转念一想,陈烈酒的選擇是对的,朝廷已经注意到了,卖不卖给他们,他们想要得到仿银炭烧制法的决心,都不会减少多少。

  卖的价格太高了,朝廷会不满意,卖得价格太低了,他们是缺那点钱的人嗎?

  当然缺了!羊毛再细也是毛啊。

  可钱和朝廷的好感比起来,又什么都不算了,有钱的永远玩不過有权的,君不见多少人为了博取皇帝的好感,献上万贯家财都沒用,也不见多少人为了仕途能够顺利,塞了多少钱都找不到门路。

  尤其是许怀谦這裡马上就要进京科考了,铺货失了朝廷好感,他的仕途之路将会异常困难。

  而陈烈酒几乎是连犹豫都沒有就脱口而出了他要送,他要把方法送给朝廷,不废吹灰之力就让许怀谦在皇帝和众朝臣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别的不說,以后从仿银炭手中获利的工部、吏部、户部這三部,多多少少都要给许怀谦一点点面子吧。

  何况陈烈酒這一送,不仅沒有吃亏,反而還大赚!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陛下居然如此大方,不仅愿意分我一厘的仿银炭收入,還想封我为乡君。”說起這個陈烈酒都還在惊叹,要不是那天他也是第一次见皇帝,也确信自己不是爹娘抱养的,他都以为他是皇帝私生子了。

  一行人坐在陈烈酒给许怀谦修筑得舒适安逸的亭子裡,听他說起他在這京城裡遭遇的事,全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玄幻啊。

  一厘的收入听起来很少,可能一個州府陈烈酒至多也就能拿到一百两左右的收入,可是全国有三百多個州府耶,加起来也有三万两的收入了。

  一年什么都不用干!躺赚三万两!

  只要国不破就不用担心别人给他抢生意,這样好的买卖,上哪儿找去?!

  然而這還沒完……

  给了钱,皇帝還要封陈烈酒为乡君!

  乡君啊!

  虽說這只是最低一個等级的封号,可陈烈酒不靠父母,不靠蒙荫,就靠自己获得了,這是多么大的荣耀!

  而且有了這個封号,陈烈酒就算是彻底跳脱了农门,以一個哥儿身进入了权贵。

  因为哥儿的地位低。

  连皇帝宗亲家生的哥儿都不可能有封号,陈烈酒能有!這都不仅仅能够用玄幻来形容了,這分明就是皇帝亲儿子吧?

  一众读书人想到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到现在都還沒有进入权贵阶层,而陈烈酒仅仅只是来了京城三個月就跳出了农门,进入了权贵阶层,都不由得朝许怀谦羡慕地望過去。

  真羡慕他。

  有個這么能干的老婆。

  要是陈烈酒真成了乡君,许怀谦连科举都不用考了,直接就是仪宾的身份了,虽說沒什么实权,但能随时出入皇宫和达官显贵家,也跟有实权差不多了。

  他们科举就算是考上进士,要达到他這個地步,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要是陈烈酒再讨皇帝喜歡一点,让皇帝给他封個一官半职的,起步就比他们高许多了!

  许怀谦這個男人是上辈子拯救了天下嗎?這辈子才入赘到陈烈酒這么好的哥儿手裡!

  “那阿酒你现在乡君了嗎?”许怀谦看着一群好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忙转移了话题。

  哼,他老婆,当然是最好的啦!

  不過,他听了半天怎么也沒听到陈烈酒同意当乡君的事,而且他要是答应了的话,他们应该就不用住這裡了,得住乡君府吧,可要是陈烈酒不答应,他又想不通這么好的事,他为什么要拒绝。

  许怀谦话音刚落,陈烈酒就回答了:“我拒绝了。”

  “为什么?!”包括许怀谦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他。

  乡君呢!

  只有郡王的女子、哥儿才能获得的封号,有了封号還有等地,多好的事,他怎么就给拒绝了。

  “這個法子是我家阿谦想出来的,要封也是给他封才是。”陈烈酒沒有得意忘形,不是他的功劳,他才不要,“而且我当了乡君,也影响阿谦科考。”

  陈烈酒问過了,虽然他当了乡君,理论也不影响许怀谦科考,可這权贵的夫婿去科考和普通人去科考是不一样的。就算考上了,也别想要实权。

  他不知道他家小相公想不想要实权,但看他家小相公都這么努力的在科考了,要是考出来還沒有实权,多亏啊。

  众人:“……”更嫉妒许怀谦了!

  這么大的诱惑,陈烈酒为了许怀谦都拒绝了,他们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能让陈烈酒放弃许怀谦的事。

  “阿酒!”许怀谦也是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他握住陈烈酒的手,“沒事,下次要是再有這种事的话,你直接答应就行了。”他不介意吃软饭,也不介意沒有实权,更不介意老婆用他的功劳,他们夫夫一体,能靠老婆的男人最光荣了!

  “想什么呢,我還等着你给我考個探花回来呢!”陈烈酒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一個乡君而已,他打听過了,一個乡的税收也才几十几百两,還不如他卖砖一年的收入多!

  他可是记得,许怀谦给他畅想過,他当上探花,打马御街的时候,就他這容貌肯定有很多人给他掷果盈车。

  许怀谦說了,到时候他就把那些人送他的什么香囊花果拿回来给他熏衣服,投喂他,做什么花果茶。

  這可是他的探花果茶!跟别的都不一样!

  陈烈酒被他感染得已经秘密去采购了许多的干花制成香囊,只等许怀谦考上了探花,他就从街头给他砸到街尾。

  “对哦。”许怀谦想起来了,他可是要当探花的男人,他握着陈烈酒的手,给他承诺,“阿酒,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考個探花回来。”

  陈烈酒十分信任他:“我相信你!”

  被他两的恩爱秀得有点眼热的一众人知道,他们小夫妻久别重逢,肯定是要亲热的一番的,特别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现在临近科考,京城的客栈也紧凑,”陈烈酒多善解人意,“现在出去找地方也不好找,就在我這裡住下吧。”

  他们现在观赏的只是屋子外面,還沒有观察屋子裡面呢,可不能让他们就這样走了。

  “烈酒哥,我也可以嗎?”盛云锦问了一声,裴望舒他们是在京城沒有家的,住在這裡合适,可他一個在京城有家的也合适嗎?

  可陈烈酒這裡好漂亮,而且家裡沒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待着就舒心。

  “当然可以了!”陈烈酒看了看他微微隆起的肚子,有点羡慕,“一路舟车劳顿的,崽崽也是要休息的,去选個你喜歡的庭院吧。”

  陈烈酒這可是三进的房子,好几個宅院呢,他们一家人也住不完,他有特意给许怀谦的這些朋友们留着呢。

  “烈酒哥你真是太好了!”要不是看着旁边還有许怀谦虎视眈眈着,盛云锦都想跟陈烈酒一個拥抱了,“那我們去选院子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外面好多漂亮的院子呢,他该選擇那個住下来?!

  盛云锦說完拉着段祐言跑了,段祐言回头不好意思地跟许怀谦笑笑。

  他们這一走,孟方荀裴望舒章秉文也起身了:“我們也去了!”

  “我跟嫂嫂也去了。”陈小妹早就对外面的院子心动了,這会儿听到终于可以选院子了,想都沒想,拉着王婉婉就走了。

  碍事的一干人等都走了,许怀谦把陈烈酒搂在怀裡蹭了蹭,三個月的時間,可想死他了。

  “路上辛不辛苦?”陈烈酒也同样在许怀谦怀裡蹭着,三個月沒触碰到他家小相公,他最近脾气都大了许多,這会感受到他家小相公身上的气息,那股躁动不安的感觉才消失。

  “苦死了!”陈烈酒不问還好,不问,许怀谦那是大吐特吐地给他吐苦水,“我晕船,船一走就晕,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你看我都瘦了。”

  许怀谦扯开衣领给他看好不容易养起来有点肉的锁骨,现在又消减了下去。

  “冷,”陈烈酒看了眼就忙不迭地把给他把衣服和了回去,“你别扯衣服。”

  京城的二月可冷了。

  他刚握他家小相公的手,手心都冰凉得沒什么温度,他真怕他家小相公不适应這個温度。

  “冷還好,捂捂就热了,”可能晕船的感觉還沒有消下去,许怀谦沒觉得冷,“我想吐吐不出来的感觉,特别难受。”

  “现在還难受嗎?”陈烈酒贴了许怀谦那昳丽的脸,心疼得不行。

  “难受。”许怀谦点头,跟陈烈酒抱怨,“京城的路太难走了。”

  从京郊码头到京城這一路,少說也有一天的路程,而這裡的路還是以前的老土路,一点都沒有陈烈酒给许怀谦修的煤炭渣子路好走。

  刚下了船還晕着的许怀谦又被這路一颠,颠得难受至极。

  吓得车上的王婉婉和陈小妹大气都不敢喘,一路上都在精心照料他。

  幸好随行的還有会医术的段祐言,一路用银针给他扎针缓解,不然他估计他现在早就躺板板了。

  太难了,太难了,太难了。

  沒有老婆在身旁的日子,许怀谦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好难熬,五脏六腑都好似被人挤压着的难受。

  陈烈酒在时,他何时遭受過這等罪。

  为了早日投入老婆的怀抱,许怀谦不得不忍受着病痛、晕船、身体不适等等一系列的难受,快马加鞭驶进京城。

  从下马车這一路,他都强撑着呢。

  “修!”陈烈酒把许怀谦怀裡抱进自己的怀裡,心都要疼碎了,“我明日就去找人问问,怎么修京郊的路,以后你在哪儿,我就给你把路修到哪儿。”

  也怪陈烈酒粗心大意,他糙惯了,进京来也沒觉得路有什么不妥,一心只惦记着许怀谦的房子,却忘了他家小相公坐惯了煤炭渣子路,肯定坐不惯這种土路。

  他得记得以后他去到哪儿,就得给许怀谦把路修到哪儿。

  “沒事,我都撑過来了。”他不用陈烈酒說,就知道陈烈酒现在手头上肯定沒钱了,哪儿来的钱修路,左右他都挺過来了,還去管路做什么,“我想睡觉了。”

  這一路都在颠,他也沒有睡個好觉,现在陈烈酒在身边,他想好好的睡個觉,养养精神。

  “好。”他们的位置离他们的屋子特别近,旁边又沒有别人,陈烈酒直接把许怀谦给抱进房。

  被矮自己一個头的老婆给抱进房的许怀谦,一落在床上就特别不好意思地钻进了被子,看着屋子裡的陈设都跟他和陈烈酒咬耳朵时說的一模一样,脸红了红。

  他說要屋裡铺满羊绒地毯,要长长可以摆很开的案桌,要漂亮的雕花大床,要可以随时躺的罗汉床,陈烈酒都办到了。

  “喜不喜歡?”陈烈酒蹲在床榻边与许怀谦說话。

  许怀谦颔首:“喜歡。”

  杏花村的房子太小了,就算有钱都办不到這样,陈烈酒就问過许怀谦喜歡什么样的,以后他再给他置办一個。

  当时许怀谦给他咬耳朵說悄悄话的模样太可爱了,来到京城他别的什么都沒记住,就记住许怀谦所說的這些要求。

  “阿酒你真好。”许怀谦躺在床上看着陈烈酒真诚地感叹,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比他老婆对他更好的人了。

  虽說他在现代的爷爷对他也很好,但他除了养育他以外,根本就不会像陈烈酒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你也很好。”陈烈酒沒忍住亲了亲他家小相公的脸,入赘给他,从未干涉過他,让他一個有点见识的恶霸哥儿,能从小山村走到這繁华的京城来,能够与皇帝和大官们說话不虚,這些都是许怀谦给他的底气。

  “我們都很好!”许怀谦也回亲了陈烈酒一口,细细享受這小别胜新婚的厮磨的时光。

  “嗯。”陈烈酒轻轻地啄着许怀谦的唇,他這身体一不好,就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他,偏偏他又不能使劲,只能這样解馋,“快点睡吧,睡醒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哦。”许怀谦闭了闭眼,想到什么什么似的,又睁开了,“一個人睡觉有点冷,你陪陪我。”

  “好。”听他這么一說,陈烈酒想也沒想地钻进了被窝,抱住了许怀谦。

  “還是有点冷。”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觉得不冷的,這会儿躺在床上,他觉得哪儿都在漏风似的。

  陈烈酒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许怀谦的衣服裡碰了碰他身上的皮肤:“是有点冷。”

  许怀谦看着陈烈酒:“那怎么办。”這样冷着他睡不着。

  “這样。”陈烈酒笑了笑,想也不想地把他和许怀谦的衣服脱了,两人的肌肤贴肌肤,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是不是就不冷了。”

  许怀谦紧贴着他老婆,耳朵都发烧:“是不冷了。”就是好羞耻啊。

  “不冷了就快睡吧。”陈烈酒搂着滑溜溜的许怀谦,轻轻哄着他。

  许怀谦刚开始感受老婆身上的体温還觉得有些羞耻,可随着身上的温度渐渐被热了起来,疲惫感一上来,昏昏沉沉的就要睡觉了。

  就在這個时候,陈烈酒叫了他一声:“阿谦。”

  许怀谦轻轻应了一声:“嗯?”

  “手指要暖嗎?”

  手指怎么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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