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芒果布丁
程谨跟一群老师深入交流了一番，才被放人。
无非就是不要早恋之类的话，程谨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来，一句都沒放在心上。
早恋？
无论是他還是顾慎，都构不成早恋的說法吧。
他早就過了未成年的年龄，而顾慎，按照程谨扫描到的资料来看，马上就要二十六了。跟未成年沒什么关系。
程谨出办公室才走两步，就被叫住。
顾叔叔：“诶，程谨同学……”
“叮——”
程谨低头，看眼来电显示，礼貌地說：“我接下电话，請稍等。”
“……好的，請便。”顾叔叔冲到嗓子眼的话就這么吞了回去。
程谨接通电话后，果然听到了顾慎磁性的声音，“程谨，你是谁。”
程谨眨眨眼，走了几步，离那個姓顾的远一些，嘴裡淡淡道：“嗯？你不是调查了？”
“普通高中生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手机号，”顾慎声音听上去很冷静，甚至有些冷意，“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個学生，”程谨看眼顾叔叔，并沒有隐瞒什么的想法，径直說，“你的手机号……事实上你的资料在你们公司都有备案，如果只是手机号的话很容易查到。你還有什么疑问嗎？”
“黑客？”
程谨思考了一下，“唔，勉强算得上？”其实程谨更倾向于說自己是一個網络工作者，因为黑客這個词有时候并不那么好听。虽然他并不在意，但是在未来伴侣面前应该展示自己好的一面不是嗎？
顾慎沉默了一会儿，陈述道：“你這么做是违法的。”
“你要报警？”程谨毫无惧意的问他。
顾慎：“……”
电话裡的人叹了口气，“這种事被抓住了是要坐牢的……不我为什么要跟你說這個，你還知道了什么？”
程谨问：“你是指哪方面？”
顾慎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了多少？”
程谨突然說：“你在生气？”
顾慎不說话：“……”
程谨诚恳道歉：“对不起。”
顾叔叔动了动，程谨看他一眼，并沒有在意，倒是想起了這個問題，问道：“你叫人来找我干什么？如果你想见我，我随时可以過去。”
“……什么？”顾慎语气裡的惊讶不像是作假，好像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程谨意识到什么，扬声问那個人，“你叫顾什么？”
顾叔叔被突然点名，愣了一下，随后道：“嗯？我？呃，是少爷打過来的？”
程谨自动把少爷转换为顾慎，点了点头。
然后看到他的表情明显的尴尬了起来。
程谨纳闷的看着他，嘴裡疑惑道：“嗯？”
十六
“啪——！”
顾慎将文件夹狠狠地拍在茶几上，眼神不善地看着站在面前低着头的人。
顾慎心情不爽，却仍旧控制着音量，问他：“他是想干什么？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控制我？”
那人背脊挺直的站着，微微抬了抬头，却不敢看顾慎的眼睛，正是之前找程谨的顾叔叔。
“少爷，先生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顾慎冷笑，“我不是十几岁的孩子，這也不是什么爱恨情仇电视剧。你滚回去，告诉他，与其等着我娶那個人，不如他自己娶了算了。反正我有沒有后妈都已经无所谓了。滚！”
“少爷……”
顾慎抬眼，语气平静，“顾柏生，出去。”
“……是。”
顾柏生开门走了后，在门口等着的程谨看了他一眼，推门进屋。
程谨微笑打招呼：“晚上好。”
顾慎抬头看一眼，微微皱眉：“你怎么在這。”
程谨眨眨眼，“哦，跟着刚刚那個人来的，原来他就是顾柏生啊。”
顾慎表情疑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讶异，“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程谨很是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說：“唔，顺着你的信息查了点东西。”
顾慎：“……”
顾慎：我到底招了個什么人。
十七
顾慎发现，自己的底就這么被一個還沒满十八的高中生给掀沒了。
顾慎很生气。
顾慎很……无奈。
少年的眼神很清澈，神色认真，顾慎感觉不到对方有丝毫恶意，因此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甚至，如果对方察觉到自己有生气的迹象，都会真诚的道歉。
是的，真诚的道歉。
比如现在。
程谨：“抱歉，我下次会打招呼的。”
顾慎默默扶额：为什么還有下次，你的表情這么真诚反倒让我很有压力啊。
顾慎无奈地說：“我觉得你可以走了。”
程谨想了想，将准备好的纸张递给他，“沒注意時間，是要回去了。嗯，暂时只想到這么多，有什么要问的你下次问我吧。”
顾慎瞟一眼，有些无力，“我不需要……”
程谨：“你会需要的，不是說要信息对等嗎？”
說着，将纸放在茶几上，礼貌地谢過顾慎给他倒的白开水，起身往门口走。
顾慎沒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是高三学生吧，应该马上要高考了？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時間，去研究一下考试更好吧。”不要在不该做的事上花费時間啊。
程谨闻言，转過身看着他，“谢谢你的建议，不過看来你似乎并不相信我說的。我再說一遍好了。”
“我叫程谨，对你一见钟情，正式开始追求你，以结婚为目的。”少年神色认真的凝视着他的双眼郑重的說道。
顾慎愣了一瞬，随后微妙的偏开头：“小孩子不要乱說……”
這個学生好认真……
程谨并沒有在意对方称呼他为小孩子，看了他一会儿，转而道：“我给你买了芒果布丁，刚刚放你冰箱裡了。拉诺說我做的东西一般人受不了，原本是准备亲手做，不過也沒关系。你尝尝吧，不好吃我下次换一家。下次见，祝你晚餐愉快。”
门在顾慎眼前缓缓的关上了……
顾慎盯着房门片刻，半响，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拨电话，“我要搬家，我的地址暴露了。”
“最好明天就搬，立刻，马上！”
挂断电话，顾慎犹豫片刻，走到冰箱前，打开，看着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多出来的一個粉哒哒的点心盒，上面還有小兔子的图案。
顾慎耳尖红了红：“……”
突然好羞耻啊！为什么他喜歡吃這個的事也会被知道啊！公司资料裡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而且为什么要送他這么少女心的盒子！
十八
“程谨！”
程谨闻声回头，微疑地看向叫住自己的人。
女生撩了撩头发，将被风吹乱的头发缕至耳后，說：“是我，徐宁宁。”
程谨啊了一声，礼貌地问好：“徐宁宁，晚上好。”
徐宁宁是程谨的同班同学，成绩不错的理科女生。
徐宁宁在班上显得有些另类，她跟谁都說得来话，但是却不像其他女生组成小团体，活动的时候更喜歡独来独往。不過在程谨出事之后，她倒是渐渐的跟程谨多了往来。
不過更多的是社交網络上的交流，徐宁宁似乎很喜歡和人分享看到的趣事。
对了，徐宁宁也是脸盲。不過和程谨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徐宁宁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說：“今天晚上老师查人了，不過還好我机智，托了男生帮你請假，老师应该沒发现。不過他說回头要去宿舍看一下你，你现在快点回宿舍，這都八点半了……”
她小声而快速地說着，一边让程谨往宿舍那边走，“要是老师已经去過了，你就說你去厕所了。啊，今天是蒋老师，戴黑框眼镜，比你矮一個头，头发蓬蓬的那個。快去快去，我要回教室了。”
說完，她轻轻推了程谨一把，转身往教学楼跑。
程谨愣了下，“她干什么？”
“大概只是热心助人。”
突然出现一個声音這么說道。声音听上去有些奇异，带着奇怪的机械感。
程谨从口袋掏出手机，看着它說：“你回来了。”
“嗯，”手机竟然跟他对话，“我去確認了一下。你已经确定未来的伴侣就是顾慎了？”
程谨思考片刻，慎重地点头，“综合考虑之后，他很适合我。”
“既然如此，我收集了地球人的追求方式，按成功几率大小排列好了，已经建成文档，你有空看一看。”手机說，“另外，你出入顾慎家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了，对方在一分二十三秒前發佈到微博上爆料，我已经拦截。”
程谨愣了一下，“嗯？哦对，顾慎是名人。谢谢你啦，拉诺。”
“既然這样，顺便把顾慎的信息监控起来吧。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拉诺：“好的。”
十九
在程谨离开顾慎家后当天晚上，顾慎就换了個地方住。
原本顾慎還担心程谨突然出现在新居门口，還因此住了朋友的房子，结果一眨眼半個月過去，对方一点音讯都沒有。
顾慎轻啐：“啧，小孩子過家家么，我居然還放在了心上。”内心居然有点小小的遗憾。
本有些期待对方的后续。
“嗯？你說什么？”旁边的人凑過来问了一声。
“沒什么。”顾慎摇摇头，将脑海裡少年的面孔晃掉，拉了拉衣领。空调坏了，這個房间裡热的不行，“這個广告我不接。”
“为什么？酬薪低了？”
顾慎挑眉，指着桌上的文件，“我看上去像缺钱的人？李彧不在你们就都废了？這家公司高层是個地域独你不知道？要接你接，我不干。”
“這跟公司有什么关系，他产品沒問題不就好了。”說话的人推了推眼镜，“接广告不就是为了挣钱么，高层怎么做跟你又沒关系，就是杀人放火也牵涉不到你。”
“所以我不接。”顾慎皱眉，“還有，你可以走了，我会让公司给你结算工资。或者你去带其他艺人。”
“什么——！”
顾慎起身，蹬着一双大长腿，低头看着他，“我管不了华国十几亿人口，但是我可以管我身边的人。你的言语行为让我无法相信你，就這样，再见。”
“喂！顾慎！顾慎！艹！嚣张什么啊！真当自己多大牌呢。”
“砰——！”
顾慎关上门，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外面的热浪，“热死了。”
顾慎干脆解开前两粒扣子，露出一片肌肤，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喃喃道：“接下来干什么……”
前几天李彧突然說有事，给他找了個代班经纪人，外带一個助理。结果经纪人一直不停的要给他接广告，助理老家出事匆匆忙忙赶回去，原本计划的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打乱。
现在干脆推掉广告，反而难得的清闲了下来。
顾慎走着走着，热得有些头晕，随意的找了個阴凉处，靠墙站着。
“啧。”顾慎懒懒散散的打了哈欠，目光迷离的看着全玻璃的墙面，有些困倦地說：“沒烟啊。”
正說着，裤子口袋裡的手机猛的震动起来，顾慎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個未知号码。
如果是往常顾慎一般都直接挂掉，但大概是无聊，鬼使神差的，他接通了。
程谨开门见山：“我正在去你那的路上，你喜歡什么牌子的烟？”
“……艹！”顾慎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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