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马新云一愣,下意识的道:“别以为這般骗我我便会信。”
“我骗你作甚?”龙三沒好气。
马新云振振有词:“骗就是骗了,我怎知你作甚?”
“你的武艺胜過我嗎?”龙三问?
马新云想想,不得不承认:“是打不過。”
“你与我有关系?”
“沒关系。”
“那我骗你有何好处?”
马新云這会脑子慢慢冷静下来,不冒傻气了。“那,那怎地证明你就是凤姑娘的相公?”
龙三扭头唤了一声:“凤儿,你過来……”话沒說完就愣住。马新云也转头一看,只见凤宁驾着马车,挥着鞭子逃跑了。一边逃還一边大喊:“你不许再跟着我了,不然我会生气。”
“凤儿!”龙三暴喝一声,追着她的马车跑了几步,但距离太远,也心知是追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那马车越行越远,成了個小点,最终消失在眼前。
马新云看看龙三又看看马车消失的方向,把所有的事又回顾了一遍,终于承认凤宁与龙三說话的语气姿态均不像陌生人,龙三两次对她那般,她也沒似正常女人那样该有的急怒反应,所以,难道他们俩真是夫妇?
可是既是夫妇,凤姑娘又为何要逃呢?马新云左思右想,猛然悟了過来:“凤姑娘是不是不要你了?”
龙三一僵,慢吞吞地把头转了過来,一步一步向马新云逼近,然后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大拳一挥便揍了過去。
這回马新云是真挨揍了,他捧着伤痕累累的脸,坐在小河边给自己擦洗伤口,一边不解地小心翼翼地看着龙三。這人明明看着一表人材,怎地打起人来像是草莽怒汉?马新云就是不明白,先前他误会人家了沒挨什么打,怎地后头明明沒误会了却挨揍了。
龙三沒搭理他的情绪,他牵了他的马,让它一旁吃草喝水,然后双臂抱胸开始审马新云。
“你是何人?家住何处?你与凤儿如何相识?你与她结伴同行,是何目的?”
马新云一挺胸膛:“马某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坏人,马某来自夏国沙湖县,到萧国来是拜师学艺的。前几日碰着了凤姑娘,她被几個山匪拦下,欲劫她去做压寨夫人,马某路见不平,于是拔刀相助,這才与凤姑娘结识了。后来谈话之中,凤姑娘发现我来自夏国,就說希望我能为她引路,她要找一個一半是湖一半是沙的地方,那可不正是我們沙湖县嘛。所以這般巧,我們便一道上路了。不過凤姑娘似乎被人追杀,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安排,可惜我們到现在也沒遇着什么杀手。”他說着說着,似乎還颇遗憾。
龙三听了他的话低眉不语,這么巧,竟然就来自夏国?
“你来此拜师学艺,怎地又要回夏国去了?”龙三问道。
“近来萧夏两国似乎不太和睦,我听說前线吃紧,局势不太好。我的家乡是個安详的小县城,离边境不远,若是两国交战,势必会侵扰到那裡,我要回去守着,保护乡亲父老们。”
“你的家乡那,是否有大|片瓜田?”
“咦,你问的跟凤姑娘问得差不多,我們沙湖县附近,确实有個叫甜瓜村的地方,那裡产的西瓜又脆又甜,全国闻名,一直是上贡皇室的贡品呢。”
“你们那地方,可否有武艺高超的师傅?”這马新云武艺一般,与念一相比差距颇大,他一心求武,若是知道当地有好师傅想必也不会千裡迢迢地跑到萧国拜师。龙三虽觉得這問題马新云的答案肯定是否定,但他還是要问一问。
果然,马新云回道:“当然沒有了,我這次学艺归来,便是我們县裡武艺最好的,也可以收徒弟了。”
龙三听罢,拉過马儿,对马新云道:“你自己回你的家乡去吧,凤儿我会照顾,就此别過。”
龙三說完翻身上马,扬鞭离去。看来凤宁是已经有了最终目的地了,她印象中的那個沙地和湖,還有屋子后面的大瓜田。龙三叹气,他最好是赶在她找回记忆之前对她坦白一切。
這日,龙三在清流城的喜客来客栈找到了凤宁,那时她正独自一人吃饭,三菜一汤,一笼包子,看着很丰盛。
凤宁一如既往吃饭很认真,可是一旁走来個男人,嘻皮笑脸不知嘀嘀咕咕地說些什么。龙三走进来,凤宁很干脆的对那個搭讪的男人道:“你问问他。”她手一指龙三,然后自己埋头继续吃饭。
龙三走過去,往凤宁身边一坐,问那男的:“要问我何事?问吧?”
那男的摸|摸鼻子,讪讪走了。龙三也不理他,只伸手握了凤宁的手,放在自己大掌裡。
“别抓我手,要吃饭。”任何干擾她进食的事都是大事。
“你吃饭用右手便好,关左手何事?”龙三不舍得放,這次凤宁居然对他和颜悦色,他真是有些喜出望外了。
“要扶碗,這样吃起来才带劲。”凤宁抽回了手,当真是扶着碗认真吃。還道:“這家的饭菜味道可真好,龙三,你跟人好好学学。”
“好,那回家了我做给你吃。”
凤宁不上当,答道:“等我气消了再說。”
“你气了很久。”龙三叹气。
“不如你骗我的久。”這回答让龙三更是一叹。
不過凤宁這次态度当真是好了很多,她居然对龙三道:“你快吃饭,饿不饿?”
龙三心中一喜,急忙点头。
凤宁唤来小二,又点了两個菜,给龙三叫了米饭,然后道:“正好,他推薦的特色菜有两道我沒敢点,怕肚子装不下,你来了,正好我就可以尝尝了。”
“好。”龙三哭笑不得,原来他還有這個用处。
“這顿饭你要付账的。”
“好。”這是龙三第二個用处。
龙三撑着下巴看着凤宁,期待着她要求他实现他的第三個用处,比如:夜裡好冷,你来陪我睡好不好?
果然凤宁吃了几口又开口了:“你今晚陪我去怡香楼好不好?”
龙三的”好”字都在嘴边准备着,正顺口想应了,却幸好及时硬生生转了回来:“怡香楼是什么?”听這名字,十之八|九是妓|院。
凤宁瞪大眼睛嫌弃他:“龙三爷你装什么装,這名字除了妓|院還能是什么?”
龙三叹气:“凤儿,莫调皮。那地方沒什么好玩的。”
“我哪是去玩。”凤宁压低声音:“我见到一個杀手,手臂上有一個印记,跟当初想杀我的那個马脸三|角眼的一样,他进了怡香楼,所以我想去探一探。不過女人家去那种地方不方便,有個男的就好了。我正发愁找谁好,正好你来了。”
龙三脸色一黑:“要是我沒及时出现,你打算找個陌生人一道去?”
凤宁眨着眼睛:“我不会随便找陌生人的,我会找個信得過的正人君子的陌生人。”龙三脸色更难看,凤宁忙笑着搂他的胳膊:“龙三,你最好了,你說得对,有個人照应是好一些的,你今晚带我去嘛。”
龙三盯着她瞧,提了條件:“以后都让我跟,从此再不分房睡。”
凤宁听了龙三的要求,脑袋一扭,嘴一撇說道:“厚脸皮。”
“怎么是厚脸皮?你我是夫妇,原本就理当如此。”
“我還在生你的气,你這般提便是厚脸皮。”
“当初你沒了记忆,我還未曾喜歡上你的时候,你不也說我們是夫妻,你做恶梦要人陪,我這做相公的理当陪你嗎?你记不记得,你非赖在我chuang|上不走,那时你怎地不說自個儿厚脸皮?”
凤宁一听,脸腾的红了,她理亏,嘟了嘴不說话。龙三握住她的手悄声哄:“我們都厚脸皮,所以才能做恩爱夫妻嘛。”
“呸。”凤宁轻啐一口,红着脸蛋說:“那我自己去,不用人掩护,我自己想办法。”
龙三瞪她,她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两個人用目光较着劲,最后還是龙三败下阵来:“好了,好了,不许你自己一人去冒险,我陪你去便是。”
龙三說了就去做,他出去了一趟,半日后回来,买了一大一小两套华美的男装,又置办了束发的玉冠、环腰玉带,抹脸的胭脂、画眉的笔彩、還有玉骨扇子等等一大堆什物。回来后见凤宁懒洋洋的撑着下巴坐在屋裡等着他。
龙三把东西放下,坐到凤宁身边,伸手拿了桌上茶壶倒水喝,茶壶裡的茶水温正好,不冷不烫,很适口。龙三走了半日,早渴了,咕噜喝了两杯這才停手。
他喝完了茶,看着凤宁笑:“你偷偷摸|摸跟了我一路,若是心疼我的,怎地不出来帮我拎拎东西。”
“我哪有心疼你?我跟着你那是监视着看你做什么去了。谁心疼你?才不心疼!”凤宁头一扭,不承认。
龙三笑笑,又喝一杯茶:“這茶真好喝,若不心疼我,怎么会回来给我把茶准备好了?”
“哼,谁管你渴不渴,我是沏给自己喝的。”凤宁這话說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想想红了脸,跳起来去翻龙三带回来的东西。
“這些是做什么的?”
“要混进去,你当然得乔装打扮一下。”
凤宁正翻到那件小号男衫,抖开了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眉开眼笑,很是兴奋:“我要穿這個,我也是翩翩公子看花姑娘去。”
“我以为你是追查杀手,找线索去呢。”龙三拿她打趣,看着她顽皮开心的样子,他心裡头甚是舒服。
凤宁一瞪眼:“是要找线索呢,省得总被人骗。”她如今很会抓|住机会翻旧账。
龙三摸|摸鼻子,叹口气:“凤儿……”
“你先說說,你跑了一趟怡香楼,是什么打算?”凤宁打断他,不想听他再說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她是跟踪他了,所以他去了哪,她一清二楚。
龙三苦笑一下,走過去挑了几件饰物出来:“不去怡香楼打听打听,怎么知道他们有沒有人撑腰?红牌是谁?规矩是什么?客人都是哪路人?你說的那個杀手在那是什么关系?有沒有相熟的姑娘?姑娘们都有什么喜好?”
凤宁听了,惊讶得半张嘴。
龙三趁机抱着她:“开|淫|开赌的,沒权势沒门道,這生意怎么敢做?每家定有它的背景和规矩,或是沒问明白便去闹场子,很容易自惹麻烦。那些红牌姑娘,客人来历,弄清楚了,投其所好,顺藤摸瓜,才能探到你想探的不是?”
凤宁瞅他半天,忽然捶了他一拳:“龙三爷,你果然是個风|流痞子呀。這欢场裡的门道,你怎地這般清楚?”
“小醋坛子。”龙三抱着她亲了亲,又被揍好几拳。他笑笑,抱着又亲两口,被凤宁推开了:“莫捣乱,你說,既然是探清楚了,那咱们晚上如何行|事?”
“啊,這個不难。就是一個纨袴公子哥带着他的|宠|哥儿到欢楼玩耍,与某杀手大哥這么巧都点了同一位姑娘,然后看情况是不打不相识還是有缘来相会了,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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