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我很久沒杀過人了
這一天的清晨,徐吟很早就起来,给自己和林洛微做了一顿早饭。
只是很简单的清粥。林洛微依然喝的津津有味。
“徐吟哥哥。”
吃饭的时候,林洛微又忍不住问:“你真的不考虑换把剑嗎?”
“你這木剑,是外门弟子砍木桩用的吧?”
“這次三峰论剑,可都是真刀真枪的实战,這样的木剑可能承受不住真剑的。”
徐吟想了想,摇了摇头。
“算了。就用這個。”
就因为是货真价实的打架。
徐吟才不敢用木剑以外的东西。
只是门内弟子切磋而已,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生死搏杀。
真剑打得赢的,木剑一样打得赢。
吃饱喝足之后,林洛微带着徐吟来到了长生门的练剑坪。
此刻這裡,已经完全被人群围满,无比热闹。
参加论剑的内门弟子。围观看热闹的记名弟子。甚至還有不少穿着并非长生门服饰的修士。
两人来的时候,断剑峰的严羽长老正在皱着那一张凶巴巴的老脸,给门下弟子致辞。
說的尽是些废话,徐吟也沒什么兴趣去听,而是四下张望着问:
“我该去哪参加?”
“不急。”
林洛微一如往常地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說:“徐吟哥哥跟我們一起等在隐剑峰的席位上就好了。到你的比赛时,会有人来喊的。”
一听到這话,徐吟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随着林洛微将他拉到一处观赏位置极佳的席位区时,徐吟看见了早早坐在這裡的三人。
正座之上,优雅端茶轻啜,清眸漫不经心的苏鸢。
半垂俊颜,眼神略有复杂的穆清颜。
還有最后一個,小妖女白茉。
這還是上次闹脾气之后,徐吟第一次看到白茉。
白茉也看到了徐吟。但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徐吟一眼,立刻娇哼一声扭過头去。
……這小妖女,還在生自己的气啊。徐吟有些无奈。
不管了。自己也沒必要真把她当公主一样哄着。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我們坐這裡。”林洛微拉着徐吟热络地坐在一起。
但也就是随着徐吟落座,远处人群朝這裡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
伴随而来的,還有渐渐多起来的窃窃私语。
“……坐在隐剑峰席位的那個男人,是谁?似乎和三师姐很亲密的样子?”
“不知道啊。他为什么会坐在隐剑峰席位?”
“总不能,他是掌门从哪新收来的亲传弟子吧?”
“不会吧?沒听說過啊?他从哪冒出来的?”
那些议论纷纷的眼神,让徐吟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他可太不喜歡這种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感觉了。
很快,严羽长老的讲话就结束了,整個练剑坪上分成了二十多個擂台,陆陆续续开始有弟子上台论剑了。
沒過多久,负责报幕的女弟子就声音清脆到:
“藏剑峰陈子阳,对隐……隐剑峰?”
她似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遍,随后才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徐吟等人的方向。
“对隐剑峰,徐吟。”
徐吟可怜兮兮地扭头。
苏鸢却只是浅浅地抬眼:“去吧。别忘了我們的约定。”
林洛微也对他挥了挥小拳头,笑着给他加油。
徐吟默默叹了口气,一口将回羽丹咽下,然后忍着浑身剧痛,拎着木剑一步步往台上走去。
当他走上台的时候,几乎台下所有闲着的人视线都在他身上。
仿佛他是在走T台的模特。
他想尝试着挤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对那些人的视线予以回敬。
可对面那個叫陈子阳的弟子登台之后,徐吟愣住了。
那個陈子阳也深深地盯着他,眼神略有阴沉。
……這個弟子。徐吟认得。
就是当初在池塘边,钓小金鲤的弟子之一。
徐吟现在都還记得。就是他手裡抓着鱼钩,将小金鲤的弄得鲜血四溅。
尽管满手都是小金鱼的鲜血,他甚至還在扭头和师妹說笑着。
连正眼看自己一眼都沒有過。
徐吟方才紧张的情绪,一下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神有些冰冷。
“原来,你叫徐吟?”
陈子阳静静望着他,眼神警惕而认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攀上白茉师姐的关系,进的隐剑峰。”
“靠你那娘炮阴柔的小白脸,還是每晚当供师姐们承欢泄欲的工具。”
“不過,你连修为都沒有,只靠嗑药上台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会真觉得,磕個药就能和货真价实的内门弟子一战吧?”
徐吟懒得回答他的問題。
他只是默默地反问了一句:“可以开始了嗎?”
“当然可以。”
当陈子阳看到徐吟手中的木剑时,他眼裡的戏谑阴郁更深重了。
“双方弟子行礼。”场边的师门裁判朗声說道。
徐吟慢吞吞走到中间,拱手行礼。
陈子阳也凑了過去。
不過在行礼时,他又趁机在徐吟耳畔低声說了一句:
“我师妹那一巴掌的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惹不起白茉,教训一下她家的狗也是可以的。”
徐吟眼神如同死水,毫无波动。
“哦对了,還有你那條小金鱼。”
陈子阳咧嘴一笑:“我之前還好奇,一條鱼有什么可护的。”
“后来才从记名的小弟那听說。你们這些精力旺盛的记名男弟子,去不起风月场所,便对鱼這种东西情有独钟……”
說完,他還嘲弄地笑了起来。
徐吟的眼神终于有波动了。
他静静地望着陈子阳,认真地說了一句:
“我不是谁的狗。”
“小金鲤也不是谁的玩具。”
“你若是准备好了,我就要出手了。”
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陈子阳嗤笑一声,拎着剑吊儿郎当地站着,似乎很想看看這個之前被自己揍成猪头的小小记名,有什么本事动他。
“来啊,出手让我看看啊。”
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徐吟的剑已经反手绕過他的脖颈,点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几乎是一瞬间,陈子阳的双眼就变得浑浊了起来。
“我很久沒杀過人了。”
“手法可能生疏了点。疼了点。”
“……忍着。”徐吟眼眸清澈如水,声音恰到好处的只在陈子阳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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