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麥苗抱着雙腿縮在牀角,像一朵正在面壁的蘑菇。
陳藜坐到榻上,勸道:“麥苗,把飯先吃了,喫完了再鬧。”
麥苗抱緊雙手,腦袋縮進了腿窩裏。
陳藜最看不得麥苗這樣。
他湊過去,抓住麥苗的手臂。
麥苗卻掙扎起來,不是以前那種軟綿綿的拒絕,而是撒瘋一樣蹬着雙腿,尖叫地喊:“你臭死了!你走開,臭死了、臭死了!”
陳藜只覺得整個人被冰水一潑,心都涼透了。
他頭皮一麻:“陳麥苗!”
陳藜是練過的,這一吼,能震得人一晃,腿都會軟了去。
麥苗傻了似的,兩隻眼瞪得銅鈴般大。
須臾,劉嬸敲門問:“陳哥兒,咋回事兒?這麼大動靜的。”
大院裏住的看得到,陳藜平日裏對麥苗怎麼個好。
可陳藜到底是當過兵的,就怕他脾氣一上來,動手把麥苗打壞了。
陳藜一鬆手,麥苗就跑了。
他溜得飛快,幾乎是一眨眼,衝出門去,躲到了大院其他住戶的屋裏。
陳藜死死盯着那跑沒影兒的,胸口一抽一抽,幾乎要當場把心病給犯了。
劉嬸這一輩子就沒見過,兄弟還能這樣吵架的:“一個孃胎裏出來的,啥事兒鬧成這樣,不至於。”
陳藜兩眼發紅,他比他死去的娘還想知道,麥苗到底爲了啥事,這麼鬧他、折磨他。
劉嬸:“你甭操心,他在權哥兒屋裏,住一個晚上。”劉嬸安慰道,“你還沒回來那幾年,他跟權哥兒玩得好,倆小夥子常常睡一個屋,不妨事。”
“陳哥、陳哥兒,你怎麼啦?”
陳藜眼前一陣陣發黑,實在接不上話來。
這一晚,麥苗真沒回來。
翌日,陳藜去麥田。
這一整天,其他工人都沒咋跟他說上話。
他們第一次見陳藜沉着臉的模樣,都沒敢上去招惹他,省得自討沒趣。
放工的時候,陳藜去公社外的那條商鋪街,買了盒朱古力。
那是西洋貨,一盒得八塊錢。
陳藜帶着朱古力回到大院,這稀罕貨得存放在冰箱裏,他們老陳家沒有。
朱古力化了就不好看了,所以,他得馬上帶麥苗回家。
權哥兒看到陳藜上門,知道他是來逮麥苗的,不敢耽擱,一溜煙兒地跑回房裏:“麥苗!”
陳藜伸了伸脖子,只看見一條白瘦的胳膊,和權哥兒在屋裏拉拉扯扯。
陳藜眼皮一抽,拳頭都硬了。
“麥苗,你哥來帶你來了!”權哥兒拉着麥苗。
別看麥苗瘦巴巴的,力氣還不小,權哥兒雖然也是少年,可他平日裏一個幹農活的,一時之間,竟也奈何不了他。
直到一道黑影覆來,就像是耗子見了老虎,麥苗甩開手,就要往牀下鑽去。
陳藜哪裏還會讓麥苗逃走。
他胳膊一伸,就拽住麥苗的衣服。
麥苗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被他哥給一手扛到了肩頭上。
陳藜把朱古力塞到權哥兒手裏,然後,他扛着尖叫的麥苗,走出了劉家的院子。
陳藜手裏拿了把刷子,帶着麥苗,一路馬不停蹄地走去了河邊。
跟着,他就一放手。
麥苗從他的肩上滾下來,跌坐在淺灘上。
麥苗四肢並用地要爬起來,陳藜卻突然掀起了衣服。
麥苗坐在水裏,喘喘地看着。
陳藜把上衣扔了,對着麥苗,三兩下解開皮帶,把褲子也脫了。
這下,麥苗總算看清了他哥
和他自己的不同,陳藜的身體,那身肌肉的力氣,還有大腿根部的性具,都在向麥苗昭示着一個成熟的男人的樣子。
在陳藜看不見的地方,麥苗攥緊了十指。
他吸了吸鼻子,臉瓜子紅得快要滴血似的。
他就看,陳藜兩手掬水,往自個兒的腦袋上潑,跟着,就拿起毛刷,跟搓泥似的,用力地搓身體和手臂。
陳藜就像是跟自己有仇一樣,搓到快要把一層皮給磨破了。
麥苗惶惶地爬起來,嘴巴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陳藜扔了毛刷,抓住麥苗。
麥苗撞進了他的胸膛,緊接着,耳邊就呼來一團熱氣:“你聞聞,還臭不臭?”
陳藜將自己的脖子湊過去。
麥苗像是被什麼氣息一衝,他眼睛一紅,幾乎要軟在陳藜的身上。
陳藜一把抱緊他,滾燙的掌心貼住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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