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闪光的绣花鞋
晚上和老张和衣倚睡在门边。
门外是拿着青铜剑的守卫。
门帘子放下,裡面一片安静。
心裡想着后面就睡着一個女人,還是觉得怪怪的。
半夜又是锣鼓起,投药的時間到了。
我們等的就是這個時間,這個时侯一過,我們就可以开始计划。
四下又是一片安静,简直這女人睡觉,竟然一点声音也沒有么。不過也好,看来是睡熟了,正好行动。
老张紧挨了我,从怀裡掏出黑香,我和他三两下,搓成了粉末子,刚好身上有用剩的餐巾纸,包了,轻轻地挨着石板地面,朝裡面滑去。
接近帘子时,突地听到一阵的索索声。
我和老张心裡一骇,住了,仔细听,象是什么东西抖动的声音。
老张的嘴又伸到了我耳眼子裡:“树枝子的声音,别怕,摸进去。”
隔断的帘子下有條小缝,轻轻地滑着挑起,和老张伸进了脑袋。
哇靠!
一屋的红呀,怎么夜裡简直也是红的,红色弥漫。
看一眼那床上,我去,一截老树根呀。弥在红色裡,這就叫黑裡透红的节奏么。
哦,還有。索索声,那树桩子上,竟是伸出枝條来,索索声就是枝條生长的声音。還是老张熟悉呀,他去农家乐,经历過那竹林子,上次我和他一起时,就是這种声音。
而此时,却是嫩树條生长出来的声音。
這老树桩子還可以长新枝條呀。
還好老张交待在先,我和老张也一起经历過,才沒有吓得弄出声响。
不管了,找那双绣花鞋。
就摆在床边。
红色涌裹裡,此时一看,竟是诡异地闪着金光。
金光?
心裡一跳。太熟悉這种光了,那金喜冠,红喜服,就是闪着這种光的。
看来老张說得对呀,這女人真的中毒了,而且還真的不是兰姨,這是借了兰姨的身体,借尸還魂,搞到這個地方,督造這些古怪的改良工具,還有打造石棺。
老张轻轻地拉我,朝着闪着金光的绣花鞋摸去,這是重点,也是我們此时成败的关键。
整個身子都滑进了后半截圆石屋。
而床上的新枝條還在索索地长着。
老张又把嘴伸进了我的耳朵眼:千万注意了,這逼比我能,她能自己洗身子,惊动了她我俩死翘翘!
老张說的话我明白,心脏都紧揪着几乎缩成一团不会跳了。
老张中了這种毒,還得受坏风衣哥的控制,定时到那农家乐借了竹林子洗身子,否则必阻而死。而這女人,竟能自我清洁呀,通過新枝條的生长,竟能自己把自己在晚上就洗净了,怪不得這女人中了毒,還能在這好好的。
老张身上本来就裹了棉胎子行动笨些,我灵活,到了闪着金光的绣花鞋边,我反手一伸,老张递過餐巾纸包的黑香粉。
屏住呼吸,只要打开一倒,我們就要你好看了。
索索索~~~~~~~
突地,竟是几声连响。
手上一麻。
靠!
一根枝條呼地一下搭了過来,准确地打在我拿着黑香粉的手背上。
還来不及反应,黑香粉一下掉到了地上。
哇呀!
所有的枝條突地如苏醒了一般,竟是狂乱地朝着我們身上卷裹而来。
那床上的树桩子突地一下立了起来,嫩枝條如张牙舞爪的手臂,弥在红光中突地一起朝我們抓来。
完了完了完了,不幸被老张言中,這简直到底還是把這逼搞醒了呀。
我拼命地一挣,最先搭過来的嫩條尖子一下子挣断,有液体一溅,是树汁吧,来不及细想,一下跳起。
老张也是跟着我跳起,嘴裡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外面就是拿着青铜剑的守卫。
呼呼呼!
老树桩子上的枝條疯了一般,狂涌而至。
這哪能躲得及呀。
我和老张一下子被缠紧。双手乱划拉,枝液乱溅,但丝毫沒有抵住那些枝條疯狂的缠裹。
老张已然发出闷哼,有几根枝條缠在了他的脖颈。
突地,我手裡一凉。
“小哥,用這個!”
是若晜。
哦,怪不得我還沒有象老张那样缠成一团,原来是若晜在暗中帮我。而此时,她递给我的,就是那把青铜小刀。
呼地抽出,哗哗地舞动。
真的有效。
立时條飞枝断。
红光裡枝條嫩叶子飞成一片,而那枝液,更是乱溅一片,此时枝條少了,红光裡看得清了,看上去,也是血色,象血呀。
狐疑的是,那老树桩子一直沒有变成女人形,這是什么意思。
直奔那老树桩子。打架我简直太有经验了,我們屌丝的话叫打倒在地還要踏上一只脚,意思就是這個时侯千万不要迟疑,占了上风,就要占尽上风,打得对方全无還手之力或者灭了更好,如果给对方有喘息的机会,你绝逼要吃大亏的。
到了床边,我迅急地一腰弯,一把把那闪着金光的绣花鞋拿了揣怀裡,手上可是一点沒有停,哗哗地划动。老天佑我呀,這简直就是一树桩子伸出的嫩條子,要是碰上外面的青铜剑,我可是绝对占不了上风。老张還真的识相,他配合着我双手乱划,我俩严严实实地闭着嘴,关键时刻,還真的要用脑子的。
呼!啪!
我一挺青铜小刀,直刺进了老树桩子。青铜小刀太锋利了,竟是如刺豆腐一般,沒到刀柄,感觉裡面沒有树心一般。
猛地一抽。
扑!
一股红桨子扑地顺刀口飞出。
我迅急地一躲,啪地洒到地上,真的如人的鲜血一般。
简直這次有经验了,我不会再让這种搞不清的液桨子喷到我了,上次在树林子裡,我中老藤脱皮毒时,就是因为躲闪不及,才会让毒一直带在身上的。
我灵活地一转,到了那边,又是连着几刀,扑扑扑,屋裡立时血红一片。
哗!砰!
老树桩子竟是如人流尽鲜血一般,一下滚下床,轰地撞到地上。
咔咔咔~~~~~~~~
就算我們再怎么闭紧嘴,此时的响动瞒不了了,外面的卫兵一下子冲了进来。
“跑!”
我拉起老张,趁乱从卫兵的缝隙中钻出圆石屋,朝着那陡坡边跑了過去。
反应過来的卫兵呼喊着追了過来。
“小哥,用绳子!”若晜的声音。
一下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若妹聪明呀。
我从随身的包裡掏出绳子,一头一下子挂到了深坑边的一根树上,拉了绳子带着老张疯跑,朝圆石屋的后边路,那裡就是先前我們滑下来的陡坡,刚好绳子可以成横拉之势。
轰轰轰!
身后乱响成一片,那些追我們的卫兵猝不及防,暗夜裡哪晓得還模拉了一根绳子呀,头裡追得急的,一下子绊倒,跟着后面排山倒海,一上子全跌滚在一起。
急用青铜小刀在绳头一划拉,绳断,我呼地一甩,挂到陡坡上的树上,趁后面乱成一团的空档,我和老张一下子爬上了陡坡。
急滑,管不了,急滑而下。
我记得陡坡那边就是我們来时的路,如果不滑偏,应该不出太大的問題。
约摸半個小时吧,脚下终于抵着了坎,住下,而后面,沒有追兵了。
喘了口气。
若晜跳下我的背,“小哥真棒!”
心裡還真的有点小激动啥的,這可是从进太平间开始到现在,第一個夸我的女孩。胡甜呀,周春呀,不說我是傻球那就算是夸我了。
从背包裡拿出手电,扭亮,四下一照。
黑糊糊的,不象是我們来时的路。
再看脚下,也不是什么坎,不是上次滑下去见到那個古怪的老人时抵到的坎,而根本就是几個树桩子。
简直在别的地方见到树桩子倒沒什么,只是现在一见,想到刚和那老树桩子斗了一番,心裡還是瘆得慌。
四下一晃,居然是块林地,周围全是树,我們从陡坡上滑下滑到了這块林中的平地上,抵到树桩子停了下来。
管他是哪呢,只要那些家伙不追過来就成。
问了下老张和若晜,都說沒事,看来,這次還真的是有惊无险了。
我說:“若妹,刚才亏你提醒了,不绊倒那些人,還真的跑不出来的。”
若晜咯咯一笑說:“小哥那时侯总在林子裡绑個木板子,拉根绳子,摇着我荡秋千,我一急,就想起来啦。”
若晜這么一說,我心裡又是一沉,本来這次,是按了牛皮套上的指引来给若晜脱黑鞋子的,黑鞋子现在沒脱成,倒是我和老张差点搭到那鬼地方了。
突地心裡一跳,伸手从怀裡摸出刚才塞进怀裡带出来的绣花鞋。
鞋子一拿出来,手电下竟又是闪起了金光。
只要有光源,這鞋子就闪金光呀。
老张在旁边看了会,突地一拍头說:“唉呀我想到了,我真简直傻呀,這個时侯才想起来,先前我判断那女人就一老树桩子沒错,认为她穿這双好看的绣花鞋是为了遮丑的,现在我明白了,不是呀,她只有穿上這双鞋,才能幻化成王玉兰的形象,也就是說,她只有穿上這双鞋后,才是個活人!”
老张這么一乍呼,我也是猛然想起:床上应是兰姨,却是老树桩子,而我和那些嫩枝條斗了半天,青铜刀占尽上风,争斗时就心裡狐疑一片,简直她怎么不還原成兰姨呀。我和老张可是见過她的厉害的,对那两個工匠,只一下,就挖了眼取了命,斗我和老张,那還不是小菜呀,而一切,只因她沒有還原成人形!
老天!
就是這闪着金光的绣花鞋的妙用呀。
对呀,妙用!
我突地想到,那牛皮套裡那句话:套中乾坤,生天妙成。
這完整的意思,不就是在另一個世界裡,可以逃出生天,定有绝妙之事么。
绣花鞋闪着金光,這金光,就应与金喜冠,红喜服,成为绝妙的般配!
“我简直太聪明了!”
我喜得一蹦!
把個老张和若晜吓了一跳,老张忙忙地過来,這家伙怕是我又象在印刷厂裡一样疯了。
好在,天色开始亮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我的若晜,会有一個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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