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傷疤忘了疼(有水中接吻,強吻,約定安全詞)
斂海有些心虛,他靠得更近了些,摟住了吳洺的腰:“吳大俠生氣了麼?”
吳洺擡起頭來,他不僅沒生氣,甚至還笑了起來,忍不住笑了一聲:“我一輩子沒怕過什麼。”
斂海眨了眨眼,道:“那吳大俠現在怕什麼了?”
“怕了你。”吳洺一把將斂海這個才真真正正該叫人害怕的傢伙抱起來,抗在肩膀上。
斂海扒着吳洺的後背,被他肩頭的骨頭硌得肚子疼,一時哭笑不得。他腳不沾地,臉貼着吳洺的後背,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既看不見吳洺想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去哪裏,只能大叫道:“吳大俠要做什麼?”
吳洺再不和他說一句話,他的刀握在了手中。刀風熄滅了燈光,四下裏變得很暗,頭頂照到地下的光也很暗,變得有些伸手不見五指。
人在黑暗的地方就免不得容易變得束手束腳,安安靜靜的大氣都不敢喘。而整個地洞,現在都彷彿死了一樣安靜,一片死寂。
可斂海分明聽到了聲音,隱隱約約的水滴落在池子裏的聲音,清脆得如同珠落玉盤!
哪裏來的水,又是從哪裏滴到了什麼地方?斂海忽然想起了一條淡黃的小河,吳洺留下來的小河,而現在他們也正腳踩在淡黃的小河流淌消失的位置。
斂海問:“吳大俠覺得這是一條地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吳洺道:“沒有別的可能。”
斂海又問:“可我們又不知道地道入口具體在什麼地方,更學不會耗子打洞,又要怎麼進去?”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聲巨響,像是石頭被生生崩碎的聲音。斂海沉默着,沉默着擡頭望着頭頂的大洞,他忽然明白,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光明正大地找一扇門,找一個入口,再光明正大地走進去。
因爲他們沒有門,沒有入口,就自己開一個。
斂海緊緊抱住了吳洺,比他剛剛魚水之歡的時候抱的還要緊,如果他不抱緊一些,可能就會扭了剩下一隻腳。
好在只聽見撲通一聲巨響,冰涼的水就已經沒過了頭頂。這水在地底,上下既不透風也不來人,所以很乾淨,很清澈,清澈到他能夠看到吳洺的髮絲在水中搖晃,然後看到一串又一串的氣泡。
他盯着氣泡,又盯着吳洺。
吳洺皺眉捂着口鼻,他顯然沒有想到這片水這麼深,深得完全踩不到底。
斂海這才意識到,不是每一個人都該會水,一個人不會游泳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更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斂海幾乎立刻抓住了吳洺的手腕,他親吻吳洺,冰涼的水與溫熱的空氣在脣齒間交換。
吳洺不可思議地注視着他,那雙烏黑的眸子裏倒映出斂海的模樣,這個美麗的人在水裏像一隻傳說中才會存在的美麗的鮫人,他從前覺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這樣讓人難忘的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斂海吻過吳洺的脣,舔過他鋒利的犬齒,如果不是現在,他一定不會虧待自己,要好好享受一番這種親密的宛如抵死一般的糾纏。可惜他現在顯然不能用欣賞的一顆心來面對這樣的時候,這水深得看不到底,再往下墜,就算憋死在了水裏都別想游回去。
斂海當然不會憋死自己,就像一條要越出龍門的黑魚,卯足了勁兒往上一蹬,腦袋就出了水面。然後,他就呆呆地浮在那裏。
這裏竟然是一間鑲滿了夜明珠的屋子,那夜明珠被被頂上破洞裏的透進來微弱的光照亮,便互相照亮,整個屋子已經亮如白晝。
而謝天謝地,他們正好落在了一朵蓮花一樣的水池裏頭——如果這兒沒有水池,他們恐怕已經被拍成兩張肉餅。
斂海爬出池子,緊接着捉住了吳洺的手腕,他不能不慶幸,還好吳洺很瘦,瘦得跟一根筷子一根竹籤,不用使出喫奶的勁兒,也能拽出水面。
吳洺趴在水邊,咳嗽不住,像是隨時都會昏過去一樣。他不僅嗆了水,還喝了不少水。
也許他下一次就能學會先找一扇門,而蕭無辭家的窗戶也能倖免於難。斂海想着,竟有點想笑,他也忍不住笑起來:“吳大俠下次可不要這般莽撞了,雖然世界上恐怕都沒有什麼人能奈何得了吳大俠,但是這樣一池水也許並不少見。”
吳洺不說話,他嘆了口氣,溼淋淋的長髮搭在他消瘦的面頰上,讓他看起來很疲憊也很憔悴。他當然不希望斂海看到他如此狼狽又如此丟人的模樣,可他的斗笠已經替他的莽撞付出了代價。
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自己游泳去池子中心,再把那個在那裏嘲諷一樣小船一般悠悠晃着的斗笠撿回來,再扣在腦袋上。
斂海有些擔心他蒼白的臉色,誰會不擔心一個久病的,半截身子都要埋進土裏了的人,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吳洺的大夫,他擔憂道:“吳大俠你怎麼樣了?”
吳洺輕聲道:“你靠近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斂海疑惑,他搞不明白,卻還是蹲下來。
吳洺忽然摟住了他的腰,他差點又要載進水裏頭!可他當然沒有載進水裏,而是載進了吳洺的懷裏。
他完全沒有想過這一切,更沒有想過吳洺會主動吻他,主動做這樣的事,他的腦袋在這一瞬間都空白一片。
吳洺咬住斂海的下脣,他彷彿因爲剛剛水中的吻太過輕飄,太過蜻蜓點水,現在要在斂海的身上全討回來一般,按着斂海的後腦,不讓這古靈精怪的傢伙有機會溜走,有機會逃開。
斂海捉住吳洺胸口的衣服,把它們揪得一團糟。他簡直沒有想過吳洺這樣一個木頭能做出這樣的事,這比一道雷現在就劈了他還不可思議,他甚至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夜明珠裏倒映出他的模樣,他聽見吳洺的心跳得很快,他自己也跳得很快。他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臉也能這麼紅,這麼像個毛頭小子。
“吳大俠…”
吳洺鬆了手,他鳥兒一般躍上池邊,水珠落了一地,圖案亂成一團,和他現在的心情差不太多。
斂海眯着眼睛,他細白的手指握着烏黑頭巾,喫喫道:“我倒是以爲吳大俠要做一輩子木頭疙瘩,鐵皮桶子。”
吳洺想按住帽檐,纔想起他已經沒有了帽子,所以他只能捉住刀柄,把它捏得咯吱響,他皺眉:“你不喜歡這樣?”
斂海笑起來:“我就喜歡這樣,我不僅喜歡這樣,以後還希望吳大俠能經常做一些出乎我意料的事,對我做一些過分的事,這太有意思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吳洺嘆氣:“這既然是過分的事,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願意?”
斂海眨了眨眼。
吳洺道:“你今日沒有介意,也許哪一天就會介意,會生氣,我不想如此。”
“那不如這樣。”斂海又笑了,他亮晶晶的眼睛提溜轉了一圈,就取下吳洺的鬆鬆垮垮的髮簪,把它別在自己的髮髻上頭:“只要我帶着你的髮簪,我就不會介意,更不會因爲你做了什麼而生你的氣?”
吳洺不說話,他別開了頭,耳根都已經泛紅。
斂海也轉過頭,不過他正在又一次仔仔細細看着這間屋子,這間簡直可以稱得上詭異的屋子:“天呀,打死我也想不出來,醉蘭山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畢竟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爲什麼要在山裏面挖一個洞,洞底下有一個洞,洞的底下竟然還有一個洞?而且那惡臭的氣味又是從何而來,在這個地下越來越深洞裏反而徹徹底底一點也聞不見了?
這完全不像何鷹揚能做的事,斂海不認爲任何一個人會做這樣的事,除非他們是瘋子。
吳洺正在屋子裏慢慢踱步,也很驚奇會有這麼一個地方,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做什麼用的?又爲什麼要建這樣一個地方?
他不是他那個頭腦靈活的朋友。一輩子恐怕也想不出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斂海問:“吳大俠你看出什麼了麼?”
吳洺搖頭。
斂海苦笑:“也是,這地方修得都像是有鬼一樣,能看得明白才奇了怪。”
吳洺道:“但這面牆很薄。”
他的食指微微彎曲,輕輕叩在夜明珠的縫隙,隱約能夠聽到空靈的脆響,就彷彿這後面還有一個洞。
斂海注視着牆壁:“也許我們該想辦法打開它看一看?”
吳洺握住了刀,但刀沒有出鞘,斂海按住了他的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吳大俠這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吳洺道:“那你有什麼法子?”
斂海道:“吳大俠瞧這些夜明珠,它們都打磨成水滴模樣,還都是朝着一個方向的。”
吳洺聽了,就順着夜明珠看過去,那些夜明珠都指着蓮池,指着蓮池的正中心,而剛剛還浮在水面的斗笠,竟然已經不知所蹤。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斂海顯然也發現了這消失的帽子,他不再說話,他甚至全身的寒毛都聳立起來:“這…這…”
吳洺道:“沒有人來過。”
天底下現在絕對找不出第二個和吳洺的武功一樣高潮的人,所以沒有人能夠瞞住他的耳朵,沒有人能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取走那個斗笠。
除非…
忽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了出來,又緩慢,又拖沓,彷彿拖拽着什麼很重的東西,就從那面很薄的牆後!
斂海的手在發抖,他的渾身都在發抖。
他就算再不相信,現在也不能不害怕!沉重的腳步聲已經讓他的心都在顫抖。
就連吳洺都抿住了嘴脣,本就慘白的臉,更是像一把雪一樣白得駭人。
腳步聲停了下來。
。